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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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连续一个多月的雨慢慢停歇，阳光突破云层倾洒在大地上。
云瑶迷迷糊糊中，闻到了久违的香味儿，她本来睡在大石块上，一个翻身便不小心滚落到地上，惹得路厄看了过来。
云瑶：……
有点丢脸。
不过做鬼这么长时间，云瑶除了不再怕黑之外，还修炼出了厚脸皮，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爬起来拍了拍衣服，非常自觉地蹭到了火堆旁。
火堆上，是一只肥硕的兔子，兔子看起来烤得有一会儿了，外皮被烤的焦黄，正在滋滋往外冒油，山洞里油香四溢。
“哇，居然是烤兔子啊。”
路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打了只兔子回来烤。
云瑶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为什么没有叫我起来啊？"
毕竟收了报酬，云瑶觉得自己应该当一名合格的打工鬼。
路厄倒是想。
但今早上，他一碰云瑶，她就嘟囔，不满地用手去抓路厄的手，抓到了顺势把路厄的手臂抱住并压在自己怀里，不让其乱动，打扰自己的美梦。
路厄如临大敌，有一瞬间身体僵硬到无法动弹，直到被云瑶主动放开，他才松了一口气。
索性雨停了，他干脆就自己去打猎了。
只不过此魔背影稍显狼狈。
路厄一边娴熟地给烤兔子翻面，一边掩饰性地嫌弃道："你睡得跟猪一样，根本就叫不醒。"
"是吗？不会吧。"
"我骗你干嘛？"
云瑶觉得可能也是，她昨晚确实睡得很好，虽然是在冰冷的石板上，但是比阴暗潮湿的地下好了不知道多少。
她建议道："那你下次可以直接推醒我，我不会介意的。"
"推？"
想起早上的那一幕，想起云瑶双手柔软细腻的触感，路厄嘴硬反驳道："我没推你。"
"……是啊，我本来就没推你，我推你干嘛，我就不是那种魔，我是那种魔吗？我也不是想喊醒你，根本就没什么感觉……"
云瑶打断了路厄语无伦次的话："我是说，你下次有什么事情要我做的，而我还在睡觉，可以来直接推醒我。"
"当然，最好是紧急的事情。"
毕竟报酬她很喜欢，拿了满意的报酬就要好好工作啊！
路厄稍稍冷静下来，不自然低声道："哦。"
云瑶感觉他说话颠三倒四，明显有猫腻，猜测道："你是不是早上推了我没推醒啊？"
这小东方鬼比他想象的中要聪明一点。
路厄面上不动声色，冷淡道："是啊，那又怎么了。"
他刚碰到她肩膀，手就被抓住了，根本就不敢动好吗，他为什么要心虚，他明明就可以挺起腰板做恶魔。
云瑶不会刻意看人脸色，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路厄微微发红的耳尖，她看着路厄，眼睛亮晶晶的："没什么，我觉得你比我以前看的话本中的那些妖怪要好很多。"
她还记得阿娘给她讲的熊外婆，小孩子不睡觉，被成了精的熊外婆吃蚕豆一样吃掉脚趾，嘎嘣脆，吓得她躲进阿娘的怀里，被阿娘温柔地搂着背部轻轻拍打着哄睡觉。
妖怪都是很凶残的，但路厄和他们不同，不会一不顺心就吃人。
被夸赞的路厄有些措手不及，别扭道："都说了我又不是妖怪。"
云瑶的思维里，妖怪包含很多种，狐、兔、蛇、鸟……只要是成了精的非人，都可以称作是妖怪，她混乱地以为恶魔也是妖怪下面的一个品种，但路厄坚持自己的身份，她只好说："好吧，恶魔大人。"
看云瑶那表情，路厄觉得她不懂，但他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恶魔就是恶魔啊，出生在地狱里，恶魔是不可能变成妖怪的。
他想起自己那些不开化的同类，又有些得意地说："也不只是妖怪没我好……其它恶魔也比我差，地狱里多的是茹毛饮血、又蠢又笨的初级恶魔。"
"我在整个世界所有种类都是顶尖的。"
简而言之，他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路厄很有自信，并且不算盲目，只身杀出地狱前，他还不足一百岁，一百岁对于恶魔那漫长的寿命来说只是生命的起点。
云瑶认真听完，并不在意他是不是在吹牛，还说道："嗯，你是世界顶尖的恶魔，我娘也说我是全天下最好的小姑娘。"
路厄嗤笑："你确实是个小姑娘。"
才十八岁呢，好小一只。
其实在古代，十八岁的姑娘不算小了，好多她的同龄玩伴早就已经嫁人了。
但是她贪玩，还爱撒娇爱耍小脾气，闹得父母都说她还没长大，嫁出去肯定会被公婆嫌弃的，于是留着她没让她嫁人。
云瑶还问过："公婆为什么要嫌弃我？"
"因为人都是偏心的，而且一个和谐健康的家庭需要经营，你这没心没肺的操心少了，他们那儿子需要操心的就多了，人不心疼自己孩子，还能心疼你啊。"
"那我宁愿一直呆在爹娘身边，这辈子都不嫁人了，才不要受他们的气。"
"傻孩子，要是能遇到喜欢又合适的人也不嫁吗？我和你爹还想看你凤冠霞披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出嫁呢。"
可惜她还没嫁人，就已经去世了，她终究是没穿上娘为她准备的嫁衣。
"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
她爹娘说不定还活着呢，自己还可以远远地看着他们。
"我们什么时候下山。"云瑶期待地问。
外面雨消云散，天空一碧如洗，站在山洞远眺出去，一弯静水如飘带环绕在谷间，茂密的丛林从山脚一直延伸向远方山峦。
"我们要出去的话，应该要走挺久的。"
"走路？"
路厄提出质疑："你都是亡魂了，还需要靠双脚走路吗？"
云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现在不是实体的吗？"
跟她当鬼魂时候的那种感觉很不一样，以前轻飘飘的，浑身有力却没地方用，明显能感到世界和自己有层破不开的隔阂，被排除在外，找不到着力点，现在却能脚踏实地，感觉特别好。
"而且听说鬼都怕阳光，我根本不怕阳光，还觉得晒着太阳暖洋洋的很舒服。"
她很惊奇，不是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路厄神色骄矜，解释道："你和我签订了契约，现在你一切都在向恶魔靠拢。"
他理所当然，又有几分傲慢地补充道:"以后我不怕的东西你都不用怕。”
“啊，原来是这样吗？”
云瑶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她灵机一动："所以我也开始肚子饿了。"
路厄：……
他无语道："可是我没有将饥饿也共享给你啊，你还需要这个吗？"
路厄认为不会饥饿很完美，他只将高级恶魔的优点共享给了云瑶。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亡魂愿意和他签订契约，虽然拥有了一些恶魔的特性不等于真正成为了高级恶魔，但是比纯亡魂那种蒙昧的状态还是好了太多。
被拆穿的云瑶无辜道："啊，是吗？"
"好吧，我撒谎了，我没饿，是我闻到了烤兔子的香味，有些馋了……恶魔大人，您愿意请我吃口烤兔子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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