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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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五个人并行在小巷里走着，沈确突然对着身边的辛禾问了句，“今天晚上要不要来酒吧，来听一下我们的音乐？”
被突然提问的辛禾神情有些呆愣，纠结了好一会儿，犹豫再三，脸上带着一丝警惕，张口问了一句。
“那个，要钱吗？”
她手里紧紧握着刚刚付过的账单，一脸我没钱地看着沈确，抿着嘴，内心想着，要钱没有，主打一个白嫖。
沈确看着没钱也理直气壮的辛禾，他有些无语地扯着嘴角笑了笑，他还以为她要说什么惊天语录，结果憋了半天，憋了个大的，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闭了闭眼，有些叹气，“不要钱，辛禾，你是钻到钱眼里了吗？有点娱乐精神好吗？”
辛禾盯着他眨了眨眼，清哼了一声，“你自己难道不知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吗？我的钱都去了谁的兜里，你自己还不清楚吗？”说完，眼神示意地看向了沈确的裤兜，眉毛挑了挑。
沈确不服气地回嘴，“庸俗，你这叫做合理的日常花销好吗？”
辛禾向前走了两步，嫌弃地摇了摇头，“你一个家里蹲靠我养的小白脸，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这话，害不害臊？不知道是谁前两天还跟我借钱呢？”
沈确看着辛禾一顿嘴炮攻击输出后，独自走在前面，便连忙想要追上去跟她掰扯清楚。然而，还没等他迈出两步，乐队的三个人就拦住了他。
他看着对面的三个吃瓜脸，摇了摇头，摆手解释，“哎，别这么看着我，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周游&林野&蓝澜：一脸看笑话。
周游佯装惊讶：“啊，沈确你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林野佯装不可思议：“现在班这么难上吗？不行，要不我资助你点，毕竟靠女人不太光彩。”
蓝澜一脸原来你是这样的沈确，撇着嘴看着他，“我懂了，我说嘛，上回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要钱了，能理解，能理解，男人嘛，面子嘛，正常。”
说完，三人朝着辛禾的方向走去，留下沈确一人僵在原地，黑人问号。
我沦落到什么地步了？我哪里靠女人了？正常个毛线啊，正常！
沈确看着凑到辛禾身边落井下石的三个人。
他们有没有搞错啊，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他们乐队的一员啊！
蓝澜勾着辛禾的脖子，看了看沈确，跟她大声蛐蛐地说道：“妹子，听我的，不挣钱的男人不能留在身边，给男人花钱会倒霉的。”
周游看着沈确在一旁偷笑，一脸看笑话地接茬：“我的奖学金都够我的日常生活了，不上进的男人不能要，姐姐。”
林野和着稀泥，打着圆场，“美女，你别听他们起哄，沈确人还是不错的。”随后又添了点油，补上了一句，“不过不挣钱是真不行。”
辛禾观察了一下围过来的三个人，抬眼看了看沈确，云淡风轻对着三人说道，“奥，我刚刚在跟沈确开玩笑呢，你们不会当真了吧？”
周游&林野&蓝澜：好嘛，好嘛，本来自己是吃瓜的人，现在反到自己变成那个小丑了。
果然，老同学的胳膊肘还是往里拐的。
沈确瞥了瞥一眼三个人，拉了拉辛禾的胳膊，一脸教导员的模样，“别跟坏人玩，心太脏。”说着，拿起手机把刚刚的饭钱给她转了过去。
辛禾看了看三个人，认同地点了点头，附和着，“我觉得你说得对。”笑了笑对着转账界面点击了领取。
说完两个人扔下了身后的三个人继续向前走去，身后的三人看着走在前方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互相对视了一眼。
周游&林野&蓝澜，三脸呆愣：行行行，感情我们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呗。
*
五个人说笑着又重新回到了练习室，乐队的成员分别走到了自己的乐器旁，众人对号站位，然后默契地对视一眼，“走着。”
随后，练习室内的音乐渐渐响起，传来一阵阵悦耳的音乐声，贝斯声，键盘声，吉他声，鼓声，混合交织在一起。
贝斯的低沉与键盘的清脆交织在一起，吉他的弦音穿梭其中，而鼓槌稳定地敲打着乐曲该有的节奏，仿佛心跳一般，整个练习室瞬间被音乐充斥着。
沈确闭着眼睛沉浸在音乐中，灯光下微长的睫毛留下一片小小黑色的剪影，他的手指在麦克风的支架上轻轻敲打着。
他的声音低沉充满磁性，众人的声音在练习室中回荡，与乐器的声音完美融合。
“夜空中闪烁着几颗星，在这无尽的黑夜中，只有我在海上独自漂流......”
辛禾坐在一旁的座椅上看着面前乐队尽情演唱的四个人，青春，炙热，耀眼，是她在以前青春时期从来没有见过的沈确。
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青春时期那个沉默，孤僻，自卑的沈确，早就在他们分散已久的时光流逝中渐渐远去了，越走越远，越走越远，直到她再也看不到那时候他熟悉孤寂的影子。
现在她面前的沈确浑身散发着不一样的光彩，仿佛像是一束能照耀无数人心底的光，五光十色，绚烂多彩，耀眼的让人难以再挪开眼。
现在的他拥有了新的朋友，新的生活，新的希望，真好，真好，真好......
这样的他，没有她也不会孤单寂寞了吧。
原来就在他们彼此念念不忘的日子里，不仅她自己变了，多年以后的沈确也变了。
比起她的自我坠落，坠落，坠落在深处的无人可诉的黑暗中，对面那个人却跟她与之相反，现在的他积极，阳光，浑身上下散发着无穷的生命力。
时间果然是一个伟大的雕刻师，让他们都失去了原来的模样。
辛禾安静地蹲在角落里静静地听着，呆呆地看着，不知为何，也许是歌词太动人，也许是沈确身上的光太灼目，让人睁不开眼。
她眼角滑落了一行泪，她忽然觉得她好像把曾经的自己弄丢了，弄丢了好久，久到她自己都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生命本身的鲜活。
辛禾听着歌仰头看着天花板，任由眼泪划进发丝里，自从亲人好友相继离世后，她连悲伤都是不动声色的收敛着，佯装自己坚强，佯装自己勇敢，佯装告诉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一个人也可以努力地生活下去。
一曲完毕。
辛禾擦了擦眼泪，收敛着情绪，笑着跟众人打招呼，双手齐齐竖着大拇指，开心地说着：“超级好听！！！”
沈确扫到了她微微泛红的眼角，直接把头上的棒球帽戴在了她的头上，“你头发油了，遮一下吧。”
本来辛禾还想夸他两句唱的好，结果直接被沈确的“头油”提醒，直接无语。
她嘴里弱声反驳，“哪有，我明明昨天刚洗的。”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身边其他人，暗地里悄悄掐了一下身边沈确的胳膊。
在外人面前好歹给老朋友留点面子啊，兄弟！
沈确丝毫没有受她的影响，仿佛辛禾刚刚掐他的那一下像是没有感觉一样。
他的手依旧不容拒绝地按在她的头上，“为了别人着想你还是带着吧。”丝毫不提她眼角的那份明显的薄红。
乐队的其他人明显不知道两人平时的相处模式，林野直接上来劝架，给两个人手里各塞了一瓶水，“口渴了，喝点水吧。”
两人彼此嫌弃地接过水，闹着别扭，互相不理对方，打开瓶口，各喝了一口。
辛禾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生着闷气，这人，就不知道在外面给她留点面子嘛？
沈确低头望着生闷气的辛禾，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带上耳机在一旁摆弄着手里面的吉他。
其余的三人看着练习室内各占据一脚的两个人，不禁凑到一起摇头，窃窃私语。
林野：“你们有没有觉得沈确跟我们平时认识的样子不太一样？”
蓝澜：“那是很不一样。”
周游应和地点了点头，林野和蓝澜看了周游一眼，两人对视一眼，嗯，这个反射弧长的都看出来了，看来是真的不一样。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凑到辛禾的面前，相互推搡着做起了自我介绍。
“刚刚吃饭也没有做正式的自我介绍，认识一下。”
好家伙，她付了680元，现在人家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她怎么觉得这生意有点亏本呢，不过，没关系，好在沈确刚刚已经把钱转给自己了。
林野嘴角扯了一个温暖的微笑跟辛禾打着招呼，“你好，林野，迷途乐队的队长兼贝斯手，一个热爱音乐的上班族。”
蓝澜摇了摇手中的鼓槌，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蓝澜，也可以叫我BLue，迷途里的鼓手，一个喜欢摇滚的小提琴手。”
周游眨巴着双眼，娃娃脸上露出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姐姐好，我叫周游，年龄最小的，现在还是一名医学生，姐姐也可以叫我游键。”
辛禾看着凑过来的三个人，伸出左手打着招呼，笑着若有所思地迎合着，在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我叫辛禾，现在是个‘三无’的社会闲散人员。”
嗯，好像自己的自我介绍跟他们这些斜杠青年比有那么一丝丝的普通和不酷。
“辛禾”两个字一出口，周游的眼睛瞬间瞪大了，有些狐疑地望着她，“辛禾？是历尽艰辛的辛，禾苗的禾吗？”
辛禾有些意外地看着周游，“嗯，恭喜你，医学生，答对了。”
周游连忙推开林野和蓝澜，离着辛禾更近了一步，有些激动地拉起她的手，“你是不是读过华光医大？”
辛禾一听“华光医大”四个字，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连她看着周游期盼的眼神都有些呆愣，辛禾身体僵硬地点了点头。
周游急忙摇着辛禾的手，上下摆动，“谢谢学姐，救我狗命！早就听说了学姐的大名，今天我终于见到了昔日的大英雄。
学姐，你知道吗？自从你揭露检举了研究生导师王浩的罪行以后，你就成了我们医学院的大英雄了，要不然，那个无良导师一定还会继续压榨性骚扰其他的研究生，我还差点成为了那个人的研究生呢，总而言之，谢谢学姐，救我狗命！”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对面辛禾渐渐僵硬绷直的身体，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唉，只可惜，吴忧学姐却......”
辛禾听着周游的话，顿时脑中闪过很久以前的画面，高楼上一跃而下的身影，那双自己没有抓住的手，大片大片晕染的血渍。
她不禁脚朝着后方微微一退，脸色有些苍白地甩开了周游一直紧紧抓住的手，对着众人僵硬地扯了扯微笑。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没等众人回应反映过来，转身直接夺门而出。
众人有些呆愣地看着她夺门而出的身影，大门因为有人用力的推拉，在空中无声地摇了一个摆。
周游坐在凳子上深叹了一口气，有些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发丝，“早知道，我就不提吴忧学姐的事情了，都怪我，一时之间太激动，唉！”
林野和蓝澜看着一脸懊悔的周游，拍着他的肩膀，问道，“怎么了？说错话了？把人气走了？”
周游垂着肩膀，脸上有些丧气，“唉，看辛禾学姐的反应，她应该是还没有从当年吴忧学姐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你们不知道，当年辛禾学姐在我们学院很有名，属于高材生的那种，她本身就出身在医学世家，再加上她自己很努力，院里的领导对她也很满意，抱有厚望。”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谁知道，某天下午，吴忧学姐突然在网上发了一则举报声明，视频里她含泪控诉研究生导师王浩，长期压榨谩骂性骚扰他手底下的研究生，视频被人一压再压，网上的人都说她是在造谣，吴忧学姐最后不堪受辱去世了。”
“听其他的学长学姐说，吴忧学姐去世的那天下午，辛禾学姐正好也在，本来辛禾学姐在天台已经抓到了吴忧学姐的手。
可是硬生生地被吴忧学姐给拽掉了，辛禾学姐是亲眼看着吴忧学姐从楼上跳下去的，当时这个事情在我们学校还是挺轰动的，现在想想真的挺唏嘘的。”
周游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
“当初这件事在网上里闹的很大，热度根本压不住，吴忧学姐生前跟辛禾学姐本来就是很好的朋友，当时学校让吴忧学姐的家人来替她整理在校的遗物。
谁知道，当时吴忧学姐的家人在学校闹了很久，说什么未嫁女在他们那里入不了祖坟，只拿了赔偿金就甩手走人了，连尸都没收。
还是辛禾学姐亲手收的尸，买的坟墓把吴忧学姐给安葬了。”
“后来安葬完之后，辛禾学姐在整理吴忧学姐的遗物的时候，她发现了王浩的罪证，然后不顾所有人的反对直接举报检举了，后来，听学长学姐们说不知道什么原因，辛禾学姐在即将拿到毕业证的前夕直接退学了。”
“我听学长学姐说，辛禾学姐退学的时候，她只留了一句话。”
林野和蓝澜疑惑下意识地问道：“什么话？”
“曾经，我怀揣着一颗救死扶伤的心努力学医，本以为学医是为了救人，但是现在好人寥寥，在这个世界上，并非每个人都配得上那份仁心。辛禾学姐留下这句话之后，她就退学了。”
“然后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