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机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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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斯克这里宋瑜才知道，原来首都星的精神力检测鉴定中心，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直接进去的地方。
需要提交预约申请，等待申请通过，确定访问日期及访问时段，到了约定时间，才能在专门的接待员带领下，进入机构。
“这么严格的吗？”
宋瑜看着多多脸上的显示屏不停闪来闪去，点击相关界面，编辑资料，提交申请，一系列操作眼花缭乱，不禁念叨出声。
“对，就是这么严格。因为那地方不光是帝国公民进行精神力等级评定的地方，还兼具实验室，存储仓，危险物质封存库，精神力研究所等多种用途，不严格不行的哇。”
多多顿了一下，继续叭叭叭，“我有几个朋友在那里上班，跟你说员工可惨了！需要填写一车的保密协议，到了上班的时间就失联，上三天三夜休三天三夜，没有任何节假日。”
“都是你的ai朋友？”宋瑜不禁有些好奇，ai要怎么“上班就失联”？
“也有一个智慧生物。她一上班就得上交光脑，所以休假期间就报复式的上网，跟我吐槽秃头同事非要跟她表白，还不如她隔壁工位那个穿着母鸡机器人外套的男性ai顺眼。”
多多继续吐槽，“ai上班的时候就像被关进小黑屋了，直接接入检测鉴定中心的局域网，屏蔽外部网络的所有信号，就像被套在了磨上的驴。不过倒是没听说谁准备离职什么的。”
“为什么？”宋瑜更好奇了，按着多多这个说法，这应该是个不论让人还是让ai都苦不堪言的工作才对。
“因为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多多点击“发送”，将预约申请提交给机构之后，就以这样故作神秘的姿态，结束了他跟宋瑜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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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约申请通过得很顺利，到了约定的日期，明斯克就带着宋瑜去了首都星精神力检测鉴定中心。
进入机构的大门，接待员就迎了上来，她是机构雇佣的ai员工，给自己选了个小精灵机器人的外壳，扇动着透明的翅膀，落在宋瑜肩头，带着两人一边在机构里参观，一边介绍各个部门。
“精神力检测鉴定中心分为地下与地上两个部分，地下的具体层数是保密数据，可对外公开的数据是地下五层以上，包括某些不可以接触自然光的实验室，以及某些安全物质的存储仓。”
小精灵悦耳的声音响起，“地下部分禁止参观，非许可人员不得进入。地上部分主要分为实验机构与检测鉴定机构。实验机构同样谢绝参观，检测与鉴定机构则分为不同功能。”
简单来说，能够对外接待的部分其实相当的有限，仅仅是地上建筑的不到五分之一而已。
而可以对外接待的部分，也分成了众多区域。不过总的来说，都与检测鉴定等功能相关。
从这个接待员口中，宋瑜还得知，其实对于普通帝国公民而言，鉴定精神力等级并更新身份信息，去住处附近的社区机构即可。
像他们这样的中央机构，更多的是处理一些疑难杂症，以及社区无法处理的问题和病症。
这里更像是一个精神力方面疾病的汇总中心，像明斯克身上的精神力紊乱症，也在这里拥有一席之地。
总之，对于宋瑜而言，他可以在这里进行精神力等级的评估与鉴定，但其实并没必要。
宋瑜听着接待员没有放在明面上的暗示，心中不禁升起之前没有过的忐忑。
要是检测结果不好……不，不会的，元帅都说我做得很好，那我自然不可能会得到什么不尽人意的结果！
宋瑜满心期待，期待着能得出一个让所有人眼前一亮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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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定等级：E】
“……”
看着检测报告上的这个字母，宋瑜难过得简直说不出话来。
精神力检测共分为七个等级，从高到低排列，分别是S、A、B、C、D、E、F。
而宋瑜得到的结果，是仅仅比最低端的F高一个等级的E。
不可能是元帅看走了眼，那一定就是我的狂妄自大，才导致了这样和预期完全相反的结果。
宋瑜备受打击，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捏着手中的报告单，宋瑜脚步沉重地离开了鉴定室，甚至没有去看身边的明斯克。
“是不是该走了……”
低着头站在走廊的角落，站了一会，宋瑜才鼓起勇气，声音小小的问道。
接待员在把宋瑜和明斯克送进鉴定室以后就离开了，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两位客人在她的介绍下熟悉了整个机构可以对外开放的部分，即使没有她的引领，也能成功找到出口。
所以现在这个人烟稀少的走廊上，就只有明斯克跟宋瑜。
“不。”明斯克却说出了一个与宋瑜预期中截然相反的字。
宋瑜不禁抬起头来，看向拒绝了他提议的这个男人。
“跟我来。”
明斯克避开他的视线，简单交代一句，就转身带路。
宋瑜紧随其后。
他的背影，一直是宋瑜最熟悉的形象。
似乎从他吩咐手下将自己带上星舰起，这个背影，就深深地烙印在了宋瑜的脑海中，无法抹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背影不再代表着生疏的距离，被抛弃的恐惧，而是成了某种让宋瑜心安的模样。
明斯克在前面带路，宋瑜就跟在他身旁落后半步的位置，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摆臂的幅度稍微大一点，就能触摸到彼此手指的温度。
可却都在小心克制着，谁也不肯主动与对方进行身体上的接触。
明斯克带着宋瑜，一路朝着植物园走去。
宋瑜的失落明斯克都看在眼里，有心想要安慰，却觉得自己笨嘴拙舌，而且依旧秉承着说不如做的原则，打算用些实际行动，来让宋瑜不再这么可怜兮兮地蔫吧着。
实在是看得他心揪着疼。
于是便遵循着记忆中看着别人家父母哄孩子的模样，带着宋瑜，想给他找个可以散心的地方。
植物园就是个还不错的选择，花很漂亮，奇形怪状的树和草也很吸引眼球，注意力被转移了，应该也就顾不上难过了。
明斯克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就把宋瑜带进了对外开放的那间植物温室。
植物园坐落在机构建筑的天井那里，最小的那个用于游客参观，剩下的四个仅供相关科研人员进入。
五个植物园中的植物都是对精神力极为敏感的物种，是帝国在不断开拓的历程中，不断从新的星球搜集植株和种子，进行培育，提取相关成分，研制新的药物。
针对明斯克的精神力紊乱症，许多实验性质的药物原料，也都出自这几个植物园。
虽然整个检测鉴定中心禁止外放精神力，但这些植物也依旧能够感受得出靠近它们的那个人的精神力等级，并给出不同的反应。
进攻型诱发对抗，防御型诱发试探，治愈型诱发吸引，控制型诱发新的表现性状。
换句话说，即使是这间对外开放的温室，邀请大家前来参观的目的，也是为了扩充数据库罢了。
植物园里按着温度与湿度的不同，将“干旱，干湿平衡，潮湿”和“低温，温度适宜，高温”两组控制因素相组合，分成了九个区域，每个区域的植物都生长得相当茂盛。
从门口进来先是一段普通植物簇拥的小路，再往里走才是分为不同区域的真正的植物园。
明斯克只是一言不发地在前面带路，察觉到宋瑜对植物的好奇，又默默放慢了脚步。
而宋瑜也确实如明斯克所想的那样，在这么多从没见过的植物的簇拥里，他的注意力就被从测出E级的失落，慢慢转移到了这些漂亮的植物身上。
看着宋瑜逐渐亮起来的表情，明斯克心下也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里的温湿度到底是怎么控制的，又或许是刚刚才浇过水，宋瑜蹲下身子，用指尖轻轻沾上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
水珠原本停在一片鲜红色的花瓣上，被花瓣表面毛茸茸的结构托起，又轻轻粘在了宋瑜的手上。
这颗水珠在宋瑜这里，跟其他普通人类手上的水珠没有任何区别。
宋瑜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从星网上了解到的信息一点都没错，像自己这种连尾巴都没有的混血人鱼，是没有任何对水的亲和力的，洗澡时在水流的冲刷下没有显露出鳞片，手指上沾着水珠，那水珠也仅仅只能粘在那里而已。
除了耳朵上的深蓝色耳鳍，宋瑜跟一个普普通通的帝国人没什么两样。
而且还是个精神力等级只有E的帝国人。
一想到这里，刚刚才稍微雀跃一点点的心情，又再次变得低落。
不过宋瑜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轻轻弹走那颗小水珠，神色如常地站起身，继续朝着植物园深处走去。
明斯克带着自己来散心，总不能辜负他的一片好意。
如果说普通植物区还都是些宋瑜从没见过的特别植物，那这些对精神力敏感的植物，宋瑜甚至觉得，它们都已经进入到“生物”的范畴之内了。
他从来不知道，居然会有植物能这么清晰地传达出那种“活着”的感觉，像凑到耳边的呼吸，身上散发出的热源以及难以忽视的存在感，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对方就在那里。
这本来应该是生物才能拥有的特性，却表现在了这个植物园几乎所有的植物身上。
很神奇，很不可思议，宋瑜走在这些植物旁边，甚至能够隐约察觉到它们的……
情绪。
原来植物也能拥有情绪。
可到底不是拥有大脑的生物，植物的情绪实在是过于模糊，宋瑜忍不住好奇，想要试试看触碰能不能感知得更清晰一些。
他试探性地碰上了距离他最近的那片狭长的淡蓝色叶子。
“唰！”
叶子像被烫了似的，一下子就缩进了后面连着叶柄的管子里。
而这只是开始，像接收到了什么神秘信号一样，以这片叶子为核心，以这株植物为起点，花朵合拢，叶片折叠，植株蜷曲，就连那些高耸的树，枝条也在极力往远离宋瑜的方向上掰。
感知被彻底切断，宋瑜完全无法感受到这些植物的情绪了，他只从这些植物的表现中，看到了连掩饰都没有的嫌弃。
为什么要嫌弃？是因为我的精神力等级太低，不值得与你们交流吗？
原本就变得低落的情绪，现在更是朝着深渊下坠。
宋瑜变得比检测结果出来的时候更蔫吧了。
明斯克原本还在惊讶，这些植物居然比怕自己还要更怕宋瑜，有什么模糊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还没等他去抓住这一闪念，转头就看到了整个人都笼罩在阴霾的小家伙。
他顿时再也顾不上那什么一闪就不见了的想法，在宋瑜身边手足无措，想抱抱他又觉得不合适，什么也不做又更加的不合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最终只能硬邦邦地吐出了一句干巴巴的话。
“你不要难过。”
可是我就是很难过。
听了明斯克的话，宋瑜更委屈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别扭些什么。
“我带你离开这里。”
明斯克下一句话就变得更加的干巴巴。
“……嗯。”宋瑜一直低头站在那，过了许久，才耷拉着脑袋，点了一下头。
好像除了答应，好像除了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宋瑜也没有别的办法来缓解自己的难过和委屈。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检测鉴定中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