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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否] 目标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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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到几个数据包，但加密方式很特殊。”苏年的声音低了些，“应该是自定义算法，我试了几种解密工具都没破开。不过能确定它任务发布时会连一个动态IP，地址总在变。”
“动态IP？”谢逍皱起眉，他现在虽然是软件工程的“混子”，但卷了大一一年也知道这意味着追踪难度陡增，“那岂不是跟大海捞针似的？”
“嗯，是有点麻烦 晚上回去追踪试试，说不定能找到源头。”
谢逍看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冰山学霸也不是论坛里说的那么“不近人情”。至少在他被那个诡异APP折磨得快神经衰弱时，对方愿意花时间帮他啃这块硬骨头。
“够意思！”他伸手拍了拍苏年的胳膊，力道不轻不重，“等会儿多吃点鱼，补补脑子！”
苏年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没躲，低声“嗯”了一声。
后街离学校不算远，东门出去两百米就到了。傍晚的老街挤满了学生，卤味的香味、炒饭的烟火气、水果摊的果酸混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气氛扑面而来。谢逍熟门熟路地拐进巷子深处，指着那家挂着“川家菜馆”木牌的店面：“就是这儿！”
店里已经坐了不少人，红油翻滚的香气隔着玻璃门都能闻到。谢逍拉着苏年找了个靠窗的小桌，拿起菜单就点：“水煮鱼，铁板牛肉，再来个麻婆豆腐、回锅肉，素菜要个干煸四季豆……怎么样？”
苏年看着菜单上密密麻麻的“爆辣”“特麻”，眉头微蹙：“你很能吃辣？”
“那必须的！”谢逍拍着胸脯，“无辣不欢星人在此。你不能吃辣？那我让他们少放辣？”
“不用。”苏年摇摇头，“还好，按你口味点就行，我没吃过这家。”
菜上得很快，满满一桌子红亮亮的，铁板的的热气模糊了窗玻璃，鱼肉上蒜泥辣椒被热油激发了香味 ，让人不禁食指大动，谢逍夹了一大块水煮鱼，吸溜着嘶哈出声：“卧槽，够劲！你尝尝这个，又嫩又香！”他夹起一块鱼肉放进苏年碗里。
苏年看着碗里的鱼，又看了看谢逍亮晶晶的眼睛，默默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麻辣味在舌尖炸开时，他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倒没像谢逍那样咋咋呼呼，只是安静地小口吃着，额角却沁出了细密的汗。
“你不是说‘还好’吗？”谢逍见他耳根都辣红了，递过去一杯冰牛奶，“快喝点牛奶解一下，别硬撑啊。”
苏年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杯壁的凉意，动作顿了顿，低声说了句“谢谢”。
两人没再多说，专心致志地对付桌上的菜。谢逍吃得满头大汗，苏年吃得安静斯文，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吃相，却奇异地透着点协调。等谢逍打着饱嗝放下筷子时，窗外的天已经擦黑，路灯次第亮起，把巷子照得暖融融的。
“老板，结账！”谢逍扬手喊了一声，摸出手机扫码付款，看了眼时间，“刚七点半，走慢点回去正好消食。”
苏年点点头，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仔细得连唇角沾着的一点红油都没放过。
往学校走的路上，晚风带着凉意吹散了满身的辣味儿。老街的人少了些，只有几家烧烤摊和卤味还在亮着灯，偶尔有骑着电动车的路人驶过，车铃叮铃作响。谢逍踢着路边的碎石子，哼着歌，感觉胃里暖融融的，连带着心情都好了不少。
“说真的，你吃辣还行啊，我还以为你平时都吃得很清淡。”他侧头看苏年，对方的脸红还没完全退下去，在路灯下显得有点乖。
“偶尔吃一次还好。”苏年的声音比平时暗哑些，“就是有点麻。”
“那下次带你来吃他们家的宫保鸡丁、糖醋鱼，不辣，酸甜口的。”谢逍随口接话，说完才觉得这话有点太“熟稔”了，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他偷偷看了眼苏年，对方轻轻“嗯”，了一声，脚步放慢了些。
快到学校后门的林荫道时，谢逍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发出一阵短促的通知音。
这声音……是那个黑色APP！
他心里咯噔一下，像被泼了盆冷水，瞬间没了刚才的轻松。他停下脚步，摸出手机解锁，屏幕上果然跳出那个深灰色的界面，白色的字体刺得人眼睛疼：
【新任务发布：与目标并肩走满五步。】
【任务时限：10分钟。】
【任务地点：当前场景。】
谢逍的呼吸猛地一滞。
又是任务。
而且地点就在这里——这条连接后街和宿舍的林荫道。
他飞快地扫了眼时间：19:58。离APP固定发布任务的20:00还差两分钟，看来这次是提前了。
“怎么了？”苏年见他突然停下，脸色发白，也跟着停下脚步，“不舒服？”
“没、没事。”谢逍攥紧了手机，指节泛白，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他抬头四顾，林荫道上稀稀拉拉走着几个学生，都是陌生面孔，哪有什么“目标”的影子？
难道会凭空冒出个和苏年长得一样的NPC？
一想到梦里那个眼神冰冷的“人偶”和噩梦剧场，谢逍就觉得后背发凉。他下意识地往苏年身边靠了靠，像是想从这具温热的身体上汲取点安全感。
“怎么了？”苏年察觉到他的动作，往旁边挪了挪，眉头微蹙。
“我……”谢逍语塞，总不能说“我手机逼我跟人走五步，但我找不到人，找不到人就要做噩梦”。他急中生智，指了指路边的树影，“这边路灯暗，怕踩到狗屎。”
这个借口烂得他自己都想笑，苏年显然也不信，眼神里写满了疑问。但他没再追问，只是站在原地没动，等着谢逍跟上。
【任务剩余时间：8分钟。】
APP的提示音像催命符，谢逍的冷汗都快下来了。他看着苏年清瘦的侧影，那张和NPC高度相似的脸 ，脑子里那个荒谬的念头又冒了出来——如果“目标”就是苏年呢？
之前的任务总跟冷冰冰的NPC脱不了干系，梦里的NPC更是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这次任务要求“并肩走五步”，他们现在不就正在并肩走吗？
赌不赌？
谢逍咬了咬牙。反正最差的结果就是做噩梦，万一成了呢？
他深吸一口气，装作自然地往苏年身边靠了靠，肩膀几乎贴到一起。苏年身上的佛手柑香混着淡淡的烟火气，意外地让人安心。
“你是肚子不舒服吗？”苏年终于忍不住了，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探究，“从刚进校门就怪怪的。”
“真没事。”谢逍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眼睛盯着地面，在心里默数，“一……”
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响，苏年虽然一脸疑惑，却没再躲开，只是脚步慢了些，似乎在迁就他的速度。
“二……”
谢逍能感觉到苏年的手臂偶尔碰到他的胳膊，温热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和梦里NPC那种冰得刺骨的感觉完全不同。
“三……”
风卷着树叶掠过头顶，把远处的说话声都吹得断断续续。路灯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时而交叠，时而分开。
“四……”
谢逍偷偷瞥了眼苏年，对方正看着前方的路，侧脸的线条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柔和，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路灯的光落在他耳尖，似乎还泛着点红。
“五……”
就在数到第五步的瞬间，谢逍被树下的小台阶绊了一下，踉跄着往前滑。苏年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力道不轻不重，刚好稳住他的身形。
“小心点。”苏年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谢、谢谢。”谢逍站稳身子，心脏还在狂跳，刚想道谢，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下。
他飞快地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
【任务完成。】
四个白色的大字旁边，还跳出来一个小小的绿色对勾。
谢逍愣住了，随即一股狂喜撞得他头晕目眩——成了！真的成了！“目标”果然是苏年！
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下意识地抓住苏年的胳膊：“太好了！”
苏年被他抓得一愣，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太好了？”
“没、没什么！”谢逍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松开手，尴尬地挠头，“就是……突然想起明天没早八，开心。”
这个借口简直和前面那个一样粗糙，苏年显然更不信，盯着他看了几秒，眼神里的疑惑几乎要溢出来。但他没再追问，只是转身继续往前走，脚步快了些。
谢逍赶紧跟上，心里还在为任务完成的事激动。他低头看了眼手机，APP界面已经恢复平静，只显示着：
【当前状态：安全。】
【下次任务发布时间：明日20:00。】
安全了。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原来不用面对那个冷冰冰的NPC也能完成任务，原来只要跟苏年互动就行。
这个发现让他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连带着看苏年的眼神都顺眼了不少。
“对了，”他追上苏年的脚步，“晚上回去能帮我看看代码作业吗？就上周留的dp算法。”
苏年侧头看他，眼神里还带着点残留的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嗯。”
“谢啦！”谢逍笑得一脸灿烂，觉得有个学霸舍友简直是人生幸事——不仅能帮他对付诡异APP，还能辅导作业，血赚不亏。
两人并肩走进宿舍楼时，谢逍还在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苏年偶尔应一声，大多时候只是听着。走廊里的灯光亮得有些刺眼，谢逍没注意到，苏年落在他背影上的目光，比平时柔和了许多，也复杂了许多。
回到宿舍，谢逍把书包往椅子上一扔，瘫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口气。他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摸出手机点开那个黑色APP，又看了一眼“安全”的提示，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以后的任务……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他转头看向正在开电脑的苏年，对方正专注地盯着屏幕，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谢逍看着他的侧脸，仿佛看到未来睡眠质量十分可期的圣光，他决定，单方面将苏年评定为自己在大学最好的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