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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判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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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无×夜牧寒
上仙×邪魔
“尊上？尊上？”
一股冷意渗入指尖，眉睫轻颤，夜牧寒缓睁开眼，闪过一丝茫然，他轻声道：“怎么？”好似清醒些许，他才想起刚才在听族人汇报上界之事，他撑着眉心揉了揉，“你继续说。”
族人有些怕他，声音颤抖：“尊上，已经说完了……”
“是吗？”夜牧寒漫不经心地笑，“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界内魔障破了，上界的人……攻进来了，来得太过突然，我们的人要撑不住了……”
夜牧寒神色未变，只问：“他也在里面？”
“并……并未。”
笑话，仙魔两界谁人不知上界那位仙尊与魔界尊上的关系，两人曾公布过，引起两界轰动，还亲眼看见过夜牧寒将魔障钥匙交给那位楚明无上仙，如今魔障消失，不就代表着当众打了夜牧寒的脸吗？
夜牧寒听言勾着唇笑：“那便好。”
族人甚是无语。
哪里好了？摆明的事实你是看不到吗？不要再自欺欺人好吗？！
他们当然不敢这么说，只敢在心里愤愤的想，他们还不想魔生早夭。
“走了，去瞧瞧。”言罢夜牧寒身形一闪，来到前线上空，身后跟着一众邪魔。
夜牧寒扫了眼战况，果不其然，邪魔们被压制，占下风。
他冷笑，全身周围黑雾缭绕，冷意覆盖方圆十里，范围事物皆染上冰霜，寒风沾着魔气气劲拂过仙界众人侵入其身体。
被其侵蚀的众仙气息阻隔，瞬间凝结不了仙气，被迎面而来的魔气沾染，惨叫一声，染上之处皆被腐蚀，没了仙力支撑，直直地坠下去。
忽然一股柔和的力量轻拖住他们，气劲被逼出去，伤口渐渐愈合。
夜牧寒见状轻“啧”了一声，无趣的收回散出去的气劲。
“一介魔头，妄图侵染吾仙心志堕魔，阴险狡诈，该斩。”传来一道空灵仙音，气息强盛。
夜牧寒掏了掏耳朵，不屑冷笑：“哦？你仙界进攻伤我族人在先，那你是不是也该自爆仙元表示表示？”
那人显出身形，银白圣袍，玉冠束发，眉心点上一枚火纹，手中拖着一把弓。
“夜牧寒，你可曾记得吾？”萧昀居高临下般看着他。
夜牧寒摊开手，无所谓地道：“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好，你是这众仙之首？楚明无呢？”
萧昀眉眼微抽，心中有怒：“讨伐你一介魔头，吾一人足矣。”
夜牧寒低下头，忽地笑了：“一口一个吾，一口一个吾，太过放肆。”他抬头，黑发如瀑般流下，血色眼眸盛满怒意，“你还不配。”
说罢身形一闪已至萧昀面前，一手探上脖颈，愣住，萧昀消失在原地，出现在不远处。
夜牧寒凝眉看去，只见萧昀幸灾乐祸般：“你可知吾为什么敢只身一人面对你么？因为……吾带了这个。”萧昀将手中弓箭举起，弓身上散发着神息，鎏金色刻上纹路，熟悉的气息从中散出。
夜牧寒身体一僵，眼中难以置信，他干巴巴地问：“你从哪来的？”仔细听便能察觉出其间怒意。
“世人皆知明无仙尊纵世间劫火，这把弓便是由劫火炼制成的神器，名为'宿'。”
夜牧寒体内血气翻涌，他艰难的将其咽下，手指微蜷，语中咬牙切齿：“那你还愣着干什么，你们仙尊都要杀我，不加把劲……如何让我这等魔头伏诛？”
这场仙魔大战持续整整三日，皆两败俱伤，萧昀被重伤，不堪再战，于此结束。
夜牧寒重新将魔障筑起，自此，仙不得再踏入界内半步。
“尊上！尊上你去哪啊？您被'宿'所伤，劫火入侵魔体，又强撑着重铸魔障，再折腾下去，您会……！”医女一脸担忧，恨铁不成钢苦口婆心般道，结果后面的话被夜牧寒瞪得咽了回去。
医女委屈但是不能说。
“我出去转转，你们别跟着，劫火而已，还奈何不了我。”夜牧寒说完就出了寝宫，影子都不给他们留。
什么叫而已？那可是劫火！焚烧世间一切的劫火！属于天道的力量！
族人还能怎么办，咬着一嘴黑牙控诉着夜牧寒。
夜牧寒来到人间小酒楼，掩盖了样貌坐下：“要十坛上好的酒。”
“好勒！”店小二扬着笑去拿酒了。
半刻过后，店小二和另一人提着十坛桃花酿来，“客官请慢用。”
夜牧寒揭开酒盖，直接仰头一坛下肚，酒水浸着冷意钻入四肢百骸，他眉头一皱，被宿射中的右胸的贯穿伤发疼起来，尖锐的疼漫入心脏，瞬间冷汗直冒，他忍着疼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的脸，朝身后道：“你来了？”
楚明无来到他身前，手指勾起一坛空酒壶，皱眉道：“为何喝酒？”
夜牧寒缓了一会：“因为想喝。你又为什么来这儿？”
楚明无淡淡地道：“你想我，所以我来，我感受得到。”他低眸，屈下身，抬手抚摸上夜牧寒的脸颊，“抬头。”
夜牧寒下意识仰头，唇上陡然一热，他微怔，楚明无撬开他的唇，一股暖意淌过，寒冷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炽热的暖流，夜牧寒从鼻息间轻轻哼了哼，一副被满足了的模样。
楚明无离开了他的唇，低声道：“还冷吗？”
“不冷了，你来，便不冷了。”夜牧寒道。
楚明无颔首，挨着他屈尊坐下：“你可有受伤？”
“想知道？”夜牧寒挽了袖子递给他，“你来探呗。”
“别闹。”楚明无垂眸看像那白净的手腕，面色无波。
“唉，好好好，我不闹了，我心里疼。”他指了指心脏，“我的心说它受伤了，伤得很重。”说完顺势靠上楚明无的肩，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楚明无没阻止他，满眼无奈：“你明知那不是我的意思。”
“嗯，当然，你不会那么对我的，所以我是心疼你。”
“为何？”
夜牧寒眼眸沾上冷意：“我感受得到，你体内半数仙力被压制，除了天道……”还有谁能压制楚明无？
哦，是夜牧寒自己～
咳咳，夜牧寒心里笑了笑，又变得吊儿郎当。
“嗯，是天道，才让萧昀有了可乘之机夺了钥匙，还把宿拿了去。”楚明无问他：“你究竟有没有伤？观你脸色，不像是没事。”若是夜牧寒有意隐瞒，自己那半数仙力也探不出任何。
“无碍，宿没伤到我，许是我体内有你的气息，它不舍得伤我，至于其他人，也打不过我啊。”
“……嘴贫。”楚明无耳根泛红，脸上终于多了些其他的情绪。
“天道给你下了咒枷？在什么地方？”
“心脏。”
“……疼不疼？”
“还行。”楚明无抿唇，“天道压制不了我太久，这次是意外，下次不会抛下你一人面对这些了。”
回应他的是沉沉的呼吸声，夜牧寒闭着眼睛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还说没受伤，分明是累极了。
楚明无伸手抚平夜牧寒紧皱的眉心，然后握住他冰冷的手，十指交缠，一股气劲涌入对方体内，为他减弱那至阴之气。
夜牧寒做了个梦，梦里是他和楚明无初见之时，桃花漫天，天空中紫霞碧光。
那时夜牧寒三百岁，而楚明无还是个不到一百岁的小孩，才到他胸前位置。
夜牧寒当时正是欲·望之盛，楚明无又在那时突然闯了进来，他见楚明无体内至阳之气流转，起了兴，想抓他来解解馋，夜牧寒和其他邪魔不一样，他是汇集了时间各地阴阳之气而成的，两种力量立于丹田，既不相排斥，也不相容。
谁知他抓了楚明无后，楚明无当时就抽出自己的凌霄剑指着自己，嘴里念念有词：“半魔半仙之人，踏错一步便是深渊。”
夜牧寒觉得他可爱，便逗他：“那你跟着我，我便不吃你，不行恶事，如何？”
楚明无当即就一念剑意劈了过来。
楚明无那时的脸上还带着稚嫩可爱，谁知长大了就成了面瘫脸，屁都不给他笑一个。
相处久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便不一样了。
“邪魔重·欲，你当真要跟我在一起？”
那时楚明无的回答是：“我是为了看着你不行恶事，谁要和你在一起？”
后来被夜牧寒逼着说出实话，他说：“那是众生之常情。”
这等话从他口中说出来，顿时让夜牧寒笑得肚子疼，然后他便被占了便宜。
便宜不能被白占，当然要占回去，下一秒楚明无就被他按着猛亲，行了一夜之欢。
仙魔两气不相容，但他俩不一样，可以互补，但至阳之气流出体内还是会对夜牧寒造成一点伤害，虽只有一瞬，却也足够让那至阴之气给他搞个天翻地覆来，以至于他俩做完之后夜牧寒也不见半分血色。
夜牧寒哪敢让楚明无知道，怕他心疼。
“如今你是仙界的仙尊，我是魔界的尊上，你不怕我俩的关系被昭之于众，惹来麻烦吗？”
“背后嚼人舌根，先让他体验体验诘问之苦。”
夜牧寒又是按着他一顿亲。
梦里迷迷糊糊，夜牧寒做梦也睡得不踏实，直到有人叫他。
“尊上，尊上醒醒。”
夜牧寒悠悠转醒，身上的伤已经被处理一次，不再往外渗血，只是劫火焚烧处仍看着可怖。
他起身欲往前一步，脚下虚浮差点没站稳，整个人飘飘然，医女连忙想要来扶他，被他一手隔开。
“尊上切莫再乱来了，劫火一直在侵蚀你的身体。”
夜牧寒只觉一身魔气被抽了个空，原本压制阴阳之力的魔气没了，两股力量在体内乱撞，谈不上疼，却也让他难受。
“楚明无呢？”
“明无仙尊说您醒了之后要告诉您他去了……去了天都道台。”
夜牧寒凝眉：“他带着咒枷去找天道做什么？”心中忽然咯噔一声，“我出去一趟，不在的这些日子魔界交给那些长老打理，乱了要他们好看。”
为了赶时间，夜牧寒动用了自己所剩不多的魔力，原本就处于强弩之末的身体变得更加狼狈，体内阴阳之力占了上风，在丹田内横冲乱撞，想要突破最后一层桎梏，他抬手，指尖已然覆上一层冰霜。
天都道台外。
一阵飓风骤起，空中黑云弥漫掩盖了半边天，紫电从中劈下，摧毁了道旁仙台。
“这气息是……夜牧寒！那个魔头如何上的天都？！”天都众仙见此惊讶道。
“自然是明无仙尊咯，又有好戏看了。”
殿内。
楚明无察觉般望向殿门，身后天道的声音响起：“呵，看来是你的相好，果真和以前一样粗鲁，就这么无礼的闯入天都，该给他点教训。”
“分心做什么？你在同我说话。”楚明无释放神识，将这方天地围起来，不得出入。
“咒枷还在，你想怎么拦……！”天道猛地顿住，“你什么时候……？”
“破开咒枷有难度，但也不是破不了，费点时间罢了。”楚明无道。
“你还真是舍得，明明那么疼。”天道微顿，“不过夜牧寒就没那么轻松了，劫火入体的滋味可不好受，为了不让你担心，瞒的真是辛苦。”
“劫火？”楚明无有一瞬错愕，后又皱眉，“原来不对劲之处在这儿……”
“明无，今日之事吾便不再追究了，目的已达到，你记住，吾所行，皆为了仙界。”天道声音渐远，直至消失。
楚明无忽然心悸，闪身来到殿外，还未看清状况就被一黑色身影扑了个满怀。
“夜……”
夜牧寒堵住他的唇，另一只手掀开他的衣襟：“你强行破开咒枷知不知道会如何？！”
楚明无怔愣，羞耻感涌上心头：“夜牧寒，你看清场合行不行！”
“我不管！”夜牧寒突然扬声道，“你这是犯了天规，会被打回下界的！”
楚明无了然，原来他是担心这个。
他倾身抱住夜牧寒，暖声道：“不会的，我不会被打回下界。”
“当真？”
“嗯，当真。”
“那，便好。”说完夜牧寒身子一软，楚明无见状赶紧扶住他。
楚明无握住他的手腕，神识入体，极致阴寒的气息威压却将他的神识生生逼了出去。
夜牧寒唇色苍白，面容如纸，额上冷汗淌过脸颊。
楚明无正想将劫火收回度化，却被夜牧寒阻止。
“没用的，压制阴阳之气的魔息没了，劫火将我五脏六腑烧了个遍，至阳之气甚至被它吞了，至阴之气与它对抗着，你将劫火收了，反而更不好受。”夜牧寒声音虚弱，微喘着按住他的手，“要不……你再亲亲我，亲了我就不疼了。”
“你……”楚明无一向面无表情的脸终于破碎，换成担忧，他也不敢再用神识去探，只不知所措地抓着他。
夜牧寒突然笑了出来，语气散漫又无奈，却没了方才的虚弱：“我还等着你亲我呢，你就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楚明无眼眸沉了沉，突然仰头含住夜牧寒的唇，温柔缱绻地舔舐着，夜牧寒一愣，闭上眼，抬手覆上他的后颈加深了着个吻，呼吸交缠，气息打在双方的脸颊上，就在两人要陷入情深迷乱时——
“咳咳！”
楚明无一惊，急忙推开面前人，一脸尴尬。夜牧寒冷眼不满地看过去，脸臭得能怼死一个人，一副“你坏了我的好事想要怎么死”的样子。
那位仙一点也没有坏了好事的自觉，一本正经地道：“仙上，萧昀已经被带回来了，宿也拿回来了，萧昀就交给您处置。”
夜牧寒状似不经意般道：“嘶，疼……”说完按着胸口装出疼极了的样子。
求亲亲求抱抱求举高高。
楚明无视若无睹：“萧昀违反天规，打破我仙魔两界立下的规矩，撤去其职，送去无妄海悔过，再不得踏入仙界。”然后他转头，一脸平静，“你方才说什么？”
夜牧寒讪讪地笑：“没什么，没什么……”
“你的伤，究竟如何？”
夜牧寒静了一会：“已无大碍，只是任那阴气继续这么下去，我迟早会被冻死。”
“可有解？”
“当然有，也不看你老公是谁，你老公我可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魔界尊上夜牧寒。”发觉话题说偏，他咳了一声，“我得回一趟初始之地，那里混沌之力较强，可助我休养生息一番，只是不知会花多长时间。”
“不管多久，我都等你。”楚明无道。
人间一百年，仙界一百天。
人间繁华闹市依旧，灯火阑珊，江南碧水春落，美如山水画。
楚明无嫌仙界太过无趣，来这人间体验一番苦愁乐悲，人间几经变换，他也算看尽了生离死别，他隐去身份融入平民百姓。
今日他正要上山，走到半山腰，忽然微风拂过，草木簌簌地响。
楚明无停下脚步，心头微动。
漫山遍野的花盛开，蝴蝶飞舞盘旋，花了他的眼。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繁花落尽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