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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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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只有这一个比赛，其他的跳远什么的许青没兴趣看。
她和谈宴扬走出校门的时候，大门口直愣愣地挺着一辆宝马。
车通体黑色，只是前车门位置贴了个很小的草莓贴纸，谈宴扬只看了一眼，突然漏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拉着许青的手竟轻微开始颤抖。
许青察觉到他的异常，反手握住他的手，看向他担心地问：“怎么了？”
与此同时，车上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两人是第一个出来的，自然引人注目。
车上那人不知等了多久，他一身深蓝色西装得体又威严，许青只觉得那人长得和谈宴扬倒是有三分相似，只是眉宇间的狠厉他却比不了。
还没待那人走近，许青只觉得拉着自己的那双手更加用力，谈宴扬眼神一下不眨的看着车上下来的人，呼吸变得急促。
下一秒，许青感觉自己被拽走，谈宴扬拉着她就跑，毫无张理，没有目标，仿佛只要能跑出那人的存在范围，去哪里都是好的。
不知过了多久，谈宴扬终于停下，此刻他腿软的不像话，如果不是许青在，谈宴扬觉得自己能跪下来。
许青喘着气双手撑在膝盖上，问他：“那谁啊？”
谈宴扬闭着眼仰头，双腿的疼痛让他再也站不住，无助的坐在地上，背后依靠着墙壁。
许青见状，也跟着他蹲下，就在他旁边看着他。
“我爸。”谈宴扬说。
许青皱起眉：“你爸你跑什么？”
她不提还好，她一提，谈宴扬脑子里就满是那天。
他爸像夺命鬼一样，也是今天这般走向他，不管不顾他的哭闹强行将他送上欠债人的大货车，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从小陪伴他长大的爸爸就这样看着他被带走，没有一丝心疼。
在马戏团，在地下黑拳场，他学着打拳，被人拽着领子往身上打，他被逼着会了些武术，但那里的人都经历过专业的训练，他差点被打死。
后老板看他不大，将他送到名下的马戏团。说是马戏团，其实就是一群将人驯化成动物的地狱。
十一岁的他被逼着和狗生活在一起，吃不饱穿不暖，甚至为了喝口水对着所有人学狗叫。而他最亲的爸爸，在看到别人发去的视频后，只是淡淡一句：喊一声抵一百。
那年，少年的自尊一百块一次。
在他终于下定决心自杀的那个晚上，他只能在狗笼里找到一把发锈的砍刀。
妈妈曾经告诉他，如果想死，但又想活着，就割大腿，它会流血流尽而死，但只要期间有人发现了你，绝对不会要命。
所以他七岁那年，母亲就躺在狭小的浴缸，就似他这般躺在满是骚腥味的狗笼，她一刀刀割向大腿内侧，谈宴扬不想妈妈死，拿来卫生纸给她止血，但止不住，他一直堵住流血口，她就换个位置继续割。
最后谈宴扬累了，满身满脸都沾满了他妈妈的血，终于妈妈停手不割了，他以为妈妈得救了，躺在她胳膊肘，沉沉睡去。但她却在浴缸早已失去了呼吸 。
他选择了和妈妈一样的方式，一刀一刀割像大腿肉上。
谈宴扬只感觉到了疼。他疼的倒吸气，甚至绷着嘴不让眼泪流下来。他想，明明这么疼，妈妈当初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还冲他笑的呢？
旁边的狗闻到了血腥味，开始到处寻找源泉，终于在谈宴扬腿上闻到了味道，开始不顾他死活的对那地方舔舐啃咬。
狗牙齿上充满了倒刺，每舔一下都难受到无法呼吸，他大腿一圈都被割开，用力扒开趴在自己身上的狗，但他每天吃的很少，根本没这么多力气。
他想求救，想大声喊救命，但没有人救他，这里的人比牲畜恶心，比蛊虫会吸血 。
终于，在他失去知觉的前一秒，看到了日思夜想能来救自己的爸爸。
谈宴扬再次醒来就在医院了，他听着父亲在床边打电话，语气很激动，他说：“我说把我儿子抵给你们，是让你们有筹码等我还钱，不是让你们折磨他的！”
他那天清楚，最爱的父亲将他抵去还债，他不过是件没用就随意丢弃的垃圾。
他开始害怕面对父亲，面对所有人，直到上了高中，自己被欺负，他还回去，交到了朋友，这种状态才算好点。
身上的伤好说，但腿上很麻烦，不仅有牲畜口中的细菌，伤口溃烂，还伴有生存环境的恶劣。
他的腿险些保不住，幸运的是那狗本身打了针，并不会带有什么传染性的病毒，这才保住走路的权利。只是内伤不愈，每当感冒小病或是阴雨冷天，都会疼到无法呼吸。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很弱，永远小病不断。所以那年之后，谈宴扬有了求护身符拜佛的习惯。
渡自己，渡过去。
那辆宝马很快停在两人面前，谈宴扬咬牙看着车，好像那人如果敢下来，他就敢跟他拼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