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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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城的天在一阵狂风骤雨后突地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查看未来一周的天气，都没有放晴的趋势。
裴宁熠没来得及换厚一点的被子，早上被冻醒了，胃不太舒服。
他按了下，开冰箱门只犹豫了一秒，还是拿了冰过的牛奶，也没其他了。
临睡前他往手腕上喷了一点点那个香水，却没能如愿看见潜意识里的人。
心情不是很好。
醒了正好换了身衣服就去赴约。
齐汀则一直约他出门吃饭。
餐厅是一家特色地方菜，他们去得早，躲开了用餐高峰期。
“点菜吧。”
“招牌菜必点的，这个蘑菇看起来不错，来一份……你怎么没精打采的，还睡不好啊？”齐汀则坐在裴宁熠对面，支着个脑袋。
裴宁熠冲着侍应生招手：“请帮我叫一杯柠檬水，冰的，谢谢。”
齐汀则点差不多，把菜单还回去，凑上前动了动鼻子，说：“你喷香水了，这味道……”
“挺好闻的。”
裴宁熠凑近手腕，并没有闻到什么。
“我鼻子比你灵。”齐汀则家里往上数三代都是做香料的，算世家。发展到现在倒是多样化，不仅仅只做香水业务了。
“助眠的，没什么用。”裴宁熠不纠结这个，等菜上齐，喝了一大口柠檬水，嗓子有点痒，天晓得是不是要感冒的前兆。
整个人看上去怏怏的。
“还想说今天一起去赛车，沈成他们最近见不着你，找到我这儿了。”
“郑聿钧终于决定不管你了，你车能开出来了？”裴宁熠似笑非笑，齐汀则以前玩很疯的，一整个车库全是豪车，可惜被制裁了，连车库钥匙都给人交出去了，只留了一辆低调点的，上下班代步用。
齐汀则被噎了一下：“那不是……我还可以开你的嘛。”
“赛道太熟，腻了，跑山还要提前清场，他们没准备吧？”
盘山公路远市区，不设交通管制，弯道多，是他们这些人飙车的首选。但是，裴宁熠这个人事儿多，人多的话，他在每次跑山前是一定要加护栏的。
不少人心犯嘀咕他也不在意，裴宁熠的技术很不错，去做专业赛车手也不差哪里。“我是不会翻车啊，可那些凑上来只是想玩玩的，油门一踩，脑袋一热，超车不看路，转弯不降速，就图找个肾上腺素飙升的乐子，出了意外不得找我麻烦。”齐汀则还记得他手撑在引擎盖上，说这话前还让人掐了烟，挺帅的。
“他们肯定没提前准备，”齐汀则手撑下巴，“那怎么办，我帮你回了？”
裴宁熠接过账单签字：“雪场开了吧，问问他们，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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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下雪早又悄无声息，裴宁熠对初雪唯一的印象是齐汀则那天发了个和郑聿钧出去吃火锅的朋友圈。
第二天就晴起来了，像从没下过雪一样。
雪场一如既往地白，他到时没有下雨落雪，只是天阴沉得厉害。
老板说新开了个区，裴宁熠拿上雪板滑一圈回来，沈成他们那帮人也到了。
沈成从有一次赛车输给他以后，就一直阴魂不散，天天嚷嚷着要和他跑一场，裴宁熠应了，也比了，输了，沈成又说他是故意的。
总之，输也不行，赢也不行，是个相当麻烦的人。
裴宁熠一身亮绿色的雪服，很显眼。
他滑至齐汀则旁边漂了一下，踩板立起来，摘下雪镜。
朝着对面的人招了个手。
沈成那边的人有裴宁熠眼熟的，也有他眼生的，还有那半生不熟的。
裴宁熠朝着齐汀则那边头偏了偏：“衣服准备好了，新的，让人带你去……”
有一道不是很礼貌的声音插进来：“裴少好兴致，要玩什么就要我们来陪玩？”
爱玩不玩。
裴宁熠挑眉看了一眼，没搭理，转头跟齐汀则继续道：“换好我带你一段，新区有几个坡道比较陡。”
齐汀则没说什么，沈成过来了：“我也是第一次滑新区。”
怎么？“你也一起？”裴宁熠迟疑说。
熟悉雪道，无所谓人多不多。
沈成听见，已经心情很好地站过来：“我和他不熟。”
裴宁熠没意见，看着齐汀则跟着接待进去，也不看那些人，伸手拂开雪板上的雪，转身。
却被人伸手拦住，是刚刚出声那人，他落后两步，没有跟大家一起进去。
裴宁熠不耐烦“啧”了一声。人看得不顺眼，事做得更是难看。
“是老齐没给钱吗，真是的，就算这不是你该上来的地方，但怎么能不付司机小费呢？”
裴宁熠阴阳怪气的功夫远在这人装相的功底之上，说这话的同时抬板四两拨千斤避开了对方的手，雪板横立险些划过那人的脸，“不好意思，身上没带钱包，不然你去前台那儿等我们滑完，开车回去小费结三倍行不行？”
那人被雪板连带起来的雪花糊了一嘴，在那“呸呸”个不停。
“点头了啊，那就这样吧。”
裴宁熠反脚踩板，正脚抬起来看踩，没等身边人反应过来就离弦箭似的冲了出去，在起起伏伏白茫茫的雪地里跟标记一样时隐时现。
他当然记起来了那个人是谁。
项林砚能有个同级的知己莫逆，还不兴别人有个亲亲热热的小学弟？
就是差了能有个四五六七年吧，同专业，裴宁熠毕业的时候这人都还没上大学。
裴宁熠记不太准确，因为人家确实没往他这攀关系，脑子里大概想的都是怎么和他的好唐渊师兄多有点交情。
三番五次在他这里使小伎俩找茬，裴宁熠当个小孩逗乐反正从不吃亏，年纪不大，喜欢谁就去追嘛，跟他较个什么劲儿。
没意思。
之前或许还给人留点面子，但现在，不好意思，最好跟唐渊一样别在他面前晃悠。
裴宁熠迎风半道就转回带着齐汀则过了几个坡。
沈成就跟在他们后一点，不近不远。
熟悉雪道回来，沈成带来的那帮朋友去低级赛道拍照了，那小孩没见人，应该是被气走了。
裴宁熠低头拍拍板子上的雪，沈成滑过来在他半米的地儿停下。
“比比？”
还没等他出声，齐汀则原本扶着杆还在喘，下一秒人已经靠了过来。
“不行……三儿多吃亏。”齐汀则想了下，才找出个理由。
新区滑道的里程数比之前是要多出一半还多，裴宁熠已经滑两趟了。
沈成只是低头看裴宁熠：“明明是你叫我来的。”
裴宁熠冲着雪地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你一天到晚没事找事。
算了。
“来呗。”裴宁熠扶了扶膝盖起身。
“这次的彩头就不默认装备了，我提个要求，你也可以提一个。”
“我赢了，往后就别找人或者骚扰老齐堵我了，遇上了可以玩玩，比赛，别了，挺烦人的。”
裴宁熠猛地一站起来，头还有点发晕。
他定定神回看，沈成咬牙切齿嚼出一个“好”。
“那我的要求就是，我赢，往后但凡我想出去玩车，刮风下雨你也得随叫随到！”
“行呗，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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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汀则在两个人中间插了个红旗子，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专业的主持，只能他拿个大喇叭喊了。
“准备，3、2、1——出发！”
没有别的技术、动作，要求，纯竞速，谁先到终点谁就算赢。
两个人先后滑出，齐汀则没跟他们一起，回去换完衣服，先下去等着了。
裴宁熠落后一步，慢沈成几米跟着滑，稳扎稳打。
今天没怎么起风，阻力很小，但裴宁熠刚才起来晃了会儿神，敏感地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可能低烧了。
…要赢，就只能改变策略，后半程再发力。
他不紧不慢地跟着沈成，没觉得自己会输。
齐汀则在他们还没过半就已经到了终点。
周围开始升起雾气，逐渐漫开，视野受限。
不太妙，齐汀则不怎么喜欢裴宁熠滑雪，上一回他一个人去从老高的崖上被雪砸进洞里，差点连命都没了。
“这是雪场，安全的。”
他心跳了一拍，却自我安慰喃喃自语道。
过了许久，等到远方出现人影，慢慢清晰。
齐汀则还没松一口气，沈成已经冲过来了，差一点装上护栏。
在他后面，齐汀则没看到裴宁熠那身亮眼的雪服。
掏出手机，该死的，没信号。
“我这是赢了，裴宁熠人呢，我没见他在我前面？”
沈成已经摘了终点的蓝旗子，滑到这边。
齐汀则盯着眼都酸了。
……还是不见裴宁熠。
转身联系老板和经理帮忙。
“帮什么忙？”
齐汀则吼出来没来由地迁怒：“找人啊！你觉得裴宁熠会比你慢到现在还不出现吗？”
风又奇怪地刮起来了，冷飕飕的。
沈成被撞踉跄两步才反应过来听见的那声“咚”，不是错觉。
裴宁熠滑至半程，道上起了雾，他雪镜糊了，只能降速。
在下一个坡准备抢道反超，提速卡到了一个之前没遇见过的小坑，摔了，半截身子埋了进去。
等他费力抬头，沈成的背影只剩下一个点了。
看来他也是想在这提速。
裴宁熠试了试动腿，雪板很重，抬不起来，这个姿势也脱不了。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没信号，就不知道是他手机没信号，还是因为起雾这一片都没信号了。
雾气让路不太显眼，很容易迷失方向，但他和沈成刚都熟悉过雪道，如果不摔，出了这一片，滑到终点是全然没问题的。
裴宁熠摸着爬起，雪深及膝盖，他碰到自己滚烫的脸，这下可以确定是真发烧了。
不知道这个雾会不会越来越大，最好还是待在原地，缩小搜查范围的同时减少体力的消耗。
不然等齐汀则找他，会很麻烦。
跪着也很累，于是他仰面躺倒，到处都是雪，刺眼得厉害，清了场，四面也空旷得很。
裴宁熠慢慢闭了眼。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