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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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之前让我查的东西，有点眉目，秦磐当年手上的资金确实不足以支持他收完市面上的散股，加上后期那些不愁亏钱的股东手里的股份，他必然是往里砸了一笔数目相当可观的钱。你猜猜，都是从哪里来的？”
裴宁熠整个人泡在浴缸里听得很认真，手架在边缘水大约没过他的胸口处，闻言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放在眼皮底下扫了一眼。
“程未澄。”
“你是我的下属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有些迟疑，略略停顿后才响起，“算……是吧。”
“那我是一个很健谈的老板吗？”水有点凉了，裴宁熠把手机开了外放递上台子，起身随意裹了浴袍。
镜子里的脸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褪去了青涩，长成了裴宁熠这几天能够看顺眼的样子。
“哈……你变化还真是不小，看来是真失忆了，好吧，”对面嘟囔了几句又言归正传，“秦磐手底下有一个很能干的人，资料我等会发给你，这个人做账很厉害，你可以去查，他之前任职的一家小公司财务报表很漂亮，贸易流水很多，银行贷了好几个亿给那家公司，你也能猜到………”程未澄顿了一下又当没说过，“反正如果我猜得八九不离十，那那人居然现在还能跟着秦磐，要不就是秦磐太心善是个好老板，要不就是他手上一定有什么能拿捏秦磐的把柄。”
“我是不太相信前者，你呢？”程未澄意味深长道。
裴宁熠：“你现在在哪里？”
“港城啊。”
“所以我从来没让你去查过这些事情，对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只是失忆，又不是失了智。”秦磐固然算不得不能在他面前提的禁区，但也不意味着他会是很愿意和别人聊的话题，即便是七八年后，他想要做什么，准备做什么，一定会找更专业的人，而不会是通讯录里都没在收藏夹的联系人。
裴宁熠垂了眼，打算按下红色结束键。
“等……等等，你别挂断啊，好吧你没让我查，我不是在帮你做其他的顺手就……我都不指望你给我加奖金了，商量一下，别扣行不行……”
裴宁熠抬手挂断，随意抹了两下头发走出浴室，门铃响了，第二次。
他径直走过去，打开了门。
于是项林砚看见的就是带着水汽眉头微皱显得有点不高兴的裴宁熠，头发也没擦干，顺毛贴在脑袋上。
他看起来不太会隐藏情绪，不像是以前不高兴也带着笑的样子。
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相顾无言。
一段很抓耳的前奏骤然炸开，裴宁熠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是齐汀则给他改的微信铃声，勾了下手然后转身进了浴室。
项林砚跟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他熟练地摸到橱柜，从里面掏出一个方形和三个圆形的盘子，把带来的菜和鱼摆盘装好，用勺子盛了一碗汤。
裴宁熠从卧室里出来已经换好了衣服，耳朵上多挂了一个耳机，偶尔点头附和像是在和谁打电话。
“项林砚。”
项林砚抬头，却发觉裴宁熠并没有在看他。
裴宁熠没有注意到项林砚的目光，他按了两下耳机把声音调低了些，似乎这样能减弱齐汀则的怒气。
“为什么不放心，他现在‘老弱病残’都占了个全，不放心的是他才对。”
那边齐汀则诡异地停顿了好一会儿，“三儿，他就比你大两岁……”
“哦。那我也……”
“停，我比你大一岁，算了不说这个，你住院爷爷想去看你来着，但毕竟上了年纪不方便，大家都不同意……你要不要明天回家吃饭？”
“嗯，好。”
摘了耳机，裴宁熠才看见项林砚就在旁边，手上还拿着一杯温水想要递给他。
裴宁熠接过水喝了一口，脸上没有什么背后说人的愧色，心里想的是轮椅挺好用的，比脚步声还轻。
“头发没擦干。”
“我习惯这样。”
项林砚摩挲着手指，没唱反调，“吃东西了吗？”
“还没有。”
于是裴宁熠坐到了餐桌前，拿起筷子夹了菜，项林砚没有备自己那份，但是也转到了餐桌前，给裴宁熠挑鱼刺。
挑完放碗里，裴宁熠拿汤匙可以直接舀。
“你看我干什么？”
裴宁熠突然想起来一个“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的乐子，但搞不好说出口就很像是在调情。
“不能看？”
项林砚手没停：“可以。”
裴宁熠却突然站起身，径直走向了冰箱，他打开，最上面一层全是喝的，冷冻区躺着一条看起来死不瞑目的鱼，个头大得感觉至少也得是枯坐一整天的战利品。
“你觉得这还能吃吗？”他对着跟过来的项林砚问。
项林砚凑近看了一眼，“应该是不能。”
“可惜。这好像是齐爷爷特意让我带的。”裴宁熠顺手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你要喝吗？”
“谢谢，水就可以。”
裴宁熠瞥了项林砚一眼，还是又拿了瓶水拧开盖递过去。
“你刚刚是想起来了？”
裴宁熠摇头又点头：“就一句话，可能齐汀则提到了他爷爷，你又正好带了鱼。”
在项林砚怔神的功夫，裴宁熠给自己盛了碗鱼汤，很鲜。
吃饱喝足，裴宁熠一手盘子一手碗往厨房走，想着他把这些收拾进洗碗机还是能做的。
结果东西都放进去了，按键却没反应。裴宁熠蹲下去和洗碗机大眼瞪小眼，试了半天又拿出来，想着算了先手洗，空了再让人上门修。
但，“洗洁精在哪里？”裴宁熠高声问。
“壁挂那个黑色的透明盖杯里，你摁一下就出了。”项林砚的轮椅靠在门边，从裴宁熠进了厨房他就一直在那儿。
水流哗哗地冲下来，裴宁熠挽起袖子，熟练地唰了一遍水槽，放热水，加洗洁精，用洗碗棉洗干净再清水净一遍，干脆利落。
拉开碗柜，依旧不知道放回哪里是原位，堆一堆找空位塞进去了。
最后擦手，余光瞥见项林砚还在门口看着，放下擦手巾把人调了个头顺着就推出来了。
“我可以转弯的。”
“我知道，顺手嘛。”
裴宁熠坐在客厅沙发上，还顺手往项林砚腿上塞了一块毯子。
项林砚没拒绝，但可能是想到了什么，说：“我没残，只是骨折了。”
“嗯嗯。”裴宁熠敷衍应声，递出了刚翻出来的另一只手柄，“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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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林砚没怎么玩过这种游戏，一开始死了好几次，熟悉按键后顺畅了很多，没再拖后腿。他操控着小人跟在裴宁熠的小人后边。
“你刚刚问的那个问题，是希望我想起来还是没有？”
项林砚又一次跳空，裴宁熠按了重来。
“你希望我记起来你是谁吗？”
屏幕里的小人被圆筒给甩了出去，裴宁熠站稳摇把手，“你站上去，我送你先上去。”
项林砚照着他说的做，两个小人被气流冲飞掉进管道里接着走，项林砚没回答，裴宁熠也没追问，继续玩游戏。
配合算默契，项林砚总能轻松完成裴宁熠的指示，一开始只是想消遣的裴宁熠突然胜负心上来却被卡在某一处进不了，一下想不起来怎么过又不想去看攻略显得有点急躁。
“拉我一把。”
两个小人一起跳下去摔死了。
“抱歉。”项林砚开口。
“还好，齐汀则比你死的次数多多了。”两人因为玩这个还拌过嘴，然后他搬出来了，没人一起玩，游戏也一直没通关。
“要再来吗？”
裴宁熠看了看时间，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了，伸手往后一躺：“今天就到这吧。”
他偏头问；“有人来接你吗？”
“你要送我吗？”项林砚把裴宁熠随手扔在一边的手柄和自己的放在一起收好，认真看过去。
“我可以给你打个专车，到付。”
项林砚笑了笑，回道：“有司机来接。”季女士不放心他一个人，特意请了人。
裴宁熠送项林砚下楼看着电梯层数往下降，莫名来了一句：“幸好有电梯，不然你都上不来。”
“确实，不过爬也爬上来见你了。”
裴宁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交接，项林砚咳了一声移开视线，看向电梯里裴宁熠的侧影。
“你和谁学的这种幼稚的搭讪技巧，很老土。”
一次试探，裴宁熠心里已经十分确定项林砚之前或者曾经，是他的男朋友，但这和现在的他没太大关系，不管他以后的取向是什么，他现在、就是不喜欢男的。
裴宁熠的头发早就自然风干了，没经过精心又刻意的打理，微卷又凌乱，看上去小了好几岁。
项林砚没告诉他这就是他之前追他时说过的差不多的原话。
“嗯，挺土的。”
电梯停在了地下一层，裴宁熠推着轮椅走出去，转身摁电梯时却被抓住了手腕，他回头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项林砚。
“有东西忘拿了？”
“不是。”
车库空旷得喊一声等回音都有延迟，电梯已经在上行了，裴宁熠索性转过来和项林砚面对面。
“那是干什么？”拉我。
“刚才你问我想不想你恢复记忆，想不想你记起来我。”
项林砚的手在裴宁熠转身时松开变成扯住了他的衣角，无意识捻着，上半身却朝着他靠更近了一些，眼神似要把人灼穿。
“是想的。”
“但也不重要……我会是你男朋友的。”
裴宁熠低头：“那你试试。”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