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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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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置于头顶的昂贵音响流淌出舒缓悠扬的旋律,周遭人群随之翩然起舞,在光可鉴人的地面上轻盈律动。
林叙白朝杨鸩伸出手,“你会跳舞吗?”
“我不会。”杨鸩坦然道,“也没人说过舞会上一定要跳舞。”
林叙白伸出的手还在眼前,一点也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他的声音在杨鸩犹豫时响了起来,轻柔似水,仿若塞壬的歌吟,拨动了他的心弦,“我可以教你,试试吗?”
杨鸩抗住了他的蛊惑,道:“还是不了吧。”
又不是什么偶像剧的桥段,他四肢发达,跳舞不如跳操,要是一个不小心把林叙白鞋子踩掉了,害得他当众出丑,搞不好会让自己刚找的靠山弃自己不顾,麻烦又接踵而来。
“林叙白。”应栶的声音响起。
刚想到麻烦,麻烦就主动找了过来。
杨鸩闻声看过去。
应栶身着粉白色的礼服,没有刻意装饰的脸颊上不见一点毛孔,浮着淡淡的粉色,狐狸眼半垂着,骄矜地半抬着下颌,像一只高傲的猫。
他抱着手臂走到林叙白旁边,“我有事想和你说。”
主角受怎么主动来找林叙白了?
剧情应该不是这么走的吧……
不过林叙白是不是很开心?
杨鸩带着探究意味回瞟了眼林叙白,不偏不倚被林叙白抓了个正着。
林叙白误解了他的视线,对应栶道:“你在这说就行。”
杨鸩急忙表明自己的态度,道:“我回避一下,你们聊就行。”
说完,他往后退了一步,林叙白却抓住了他手腕,“你是我的舞伴,你应该待在我身边。”
杨鸩的眼睛倏地睁大,看完林叙白的脸后又看向应栶。
应栶不满地皱眉,“林叙白,你确定要他在这里吗?”
林叙白:“我们并没有什么要避人的话聊吧?”
应栶嘴角轻扬,露出嘲笑的模样,“在开学前,我应父亲的要求,曾去你家拜访过。”
林叙白不为所动,“所以呢?”
应栶道:“我当时迷了路,在你家随便逛了逛,逛着逛着,就走到了你的研究所门口。”
握住杨鸩的手指尖轻轻动了动,林叙白温柔的神色一闪而过别的情绪,他松了手,对杨鸩柔和地嘱咐道:“等我一会儿,。”
又迈步朝远处走去,对身后的应栶道:“过来。”
应栶撇了下嘴,眼中的嫌弃掩饰都不掩饰,迈步跟上去。
周遭众人投来看戏的目光,惊异于艾瑟兰德诸多名流都围着杨鸩团团转,心中暗自揣度当下局势,与身旁之人耳语低谈起来。
到了宴会的角落,林叙白点开手表上隔绝声音的装置,“说吧。”
应栶目视着他的举动,冷笑了声,“除了我,还有人知道你拿omega做实验的事吗?”
林叙白:“无凭无据的事,你在说什么?应栶,你知道这是诽谤么?”
“人类的大脑对低频电磁波异常敏感,电磁波能够通过干扰生物电平衡,导致脑电波异常。因为omega的信息素能与磁电产生独特的联系,磁电对omega脑电波的干扰会更明显,甚至能起到控制omega的作用——你在为联盟做什么东西,不用我明说了吧?”
应栶一字一句说出这些话,审视的目光刀般刮过林叙白的脸上。
“开学前就发生的事,为什么现在才说?”林叙白没急着否认,含着笑的眸子盯着应栶,没带有什么感情,还是那般温和,却异常地压迫。
应栶不是普通人,掀开眸子,漠然地回以他同样极具压迫的视线,“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什么?”
“许多受你这张脸蒙骗的无权无势的omega,一夜之间失去踪影,是因为什么?”应栶眸子里闪着因为能够压制对方而出现的得意,“整个艾瑟兰德都知道,杨鸩是我保护的人。你不应该对他抱有别的想法。”
林叙白轻笑了一声,这个动作放到宋禾野身上绝对是嘲讽,但很奇怪,林叙白的笑仿佛只是笑,让人找不到一点被攻击的感觉,“我对他抱有什么想法,和你什么关系?”
应栶“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我说,整个艾瑟兰德都知道杨鸩是我保护的人。”
“保护?杨鸩知道吗?你为了什么接近他你心知肚明。”林叙白道,“应栶,别像个小孩子一样。”
应栶凝眉,“我的事和你无关。”
“那我和杨鸩的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林叙白个子比应栶高,微微歪头,微倾着身子,“你想和宋禾野解除婚约,我可以帮你。”
像是谈判。
用应栶最在意的事来换取这件事的封口。
林叙白和宋禾野是世交好友,感情深厚,他出手帮忙,的确比利用杨鸩能更快解决事情。
可是。
应栶眉尖耸起,不可思议地冷笑了一声,“林叙白,你和宋禾野一样恶心。”
他不需要一个惺惺作态的人的帮忙。
手上传来振动,他低头瞥了眼,孙令的消息:【已经带走。】
“你放心吧,杨鸩以后和你都不会有牵扯了。”他往后退了一步,笑着抬起了手,指尖轻轻动了动,做了个简单的拜拜手势,便转身离去,离开了林叙白所设置的隔音区域。
林叙白冷淡地扫了眼他离去的背影,理了理衣摆,回首望去杨鸩的位置时,人早不见了。
。
“你不是说赵赫扭到脚了,他人呢?”杨鸩挣脱被孙令圈固的手,意识到不对劲时,四周已经没有可以求助的人。
躲过宋禾野没躲过应栶。
他也是真傻,被一句话就骗了出来,离开前应该先发世联问一下情况再做决定的。
孙令站住脚,“他没事。”
垂在身侧的手因为警戒握了起来,杨鸩防备道:“应栶让你对我做什么?”
“对你做什么?”应栶缓缓迈着步子走过来,依旧是微抬下颌的傲娇猫样,“我让孙令把你带到这儿,杀了你然后把你分尸绞成碎肉,扔进污水沟里,成为过街老鼠的肚中食。”
“……”
他这么一说,杨鸩反而不怕了。
但是,应栶为什么在这儿?
他不是应该和林叙白在宴会上含情脉脉地你情我浓吗?
这个剧情偏得太莫名其妙了。
孙令对应栶点了下头,“现在就杀吗?”
应栶傲慢的步子顿住,差点左脚拌右脚摔倒,急忙用异能撑住地勉强站稳,“你出去帮我应付那些和应家有关联的人,别让林叙白发现我在这儿。”
“就只让你和他在这儿?”孙令蹙眉。
“不然我去应付,你留在这里?”
“不是,我去。”孙令被呛得一噎,听话地走了。
杨鸩趁他们说话的间隙打量四周。
这里是宴会厅堂出来的偏地,脚踩的是朴素的水泥地,周围是空荡荡的荒草。
是沙人藏尸的好地方。
他默了默,思考起了应栶的话。
危——
不会真要把他杀人分尸吧?
应栶向他走了一步,他猛地从杂思中抽离出来,抬起眼,瞳孔轻颤。
从他眼中品出恐惧,应栶被逗笑,“真以为我要杀你?”
杨鸩咧开嘴笑了一下,“没有没有,我知道你是好人。”
“好人?”应栶咂摸这两个字的含义,伸手拉过他的领子,鼻尖挨近时,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在愣神之前,应栶找不出瑕疵的面容先映入眼帘,杨鸩呼吸顿了顿,视线蜘蛛丝般不由自主地缠在了应栶脸上。
应栶不喜欢别人盯着自己脸分神的视线,不悦地蹙了下眉,松开了手,站直回去时,他盯着被他抓得皱巴巴的衣领,“你这身礼服,林叙白给的?”
杨鸩点头。
“你穿这套好看是好看。但是,我给你的呢?”应栶问。
杨鸩直言:“卖了。”在应栶带了威慑的视线中,急忙改口,“在,在宿舍。”
应栶:“为什么不穿我给的礼服。不好看?”
给他带来了那么多麻烦,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杨鸩委婉道:“你和宋禾野有婚约,我要避嫌。”
“好笑。”应栶说完后又揣摩了杨鸩这话的意思,脸黑了几度,“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喜欢你?我不会和alpha结婚,这不代表我喜欢omega。”
“不是,我没说你喜欢我。”杨鸩抓了抓头发。
应栶撇嘴,“你的意思是我自作多情?”
杨鸩:“……我没这个意思。”
应栶轻哼了声,大发慈悲地不再计较下去,“你跟着我去休息室,宴会结束了我让孙令送你回去。”
“为什么?”杨鸩一脸抗拒,“林叙白还在等我,你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就是。”
因为别扭的占有欲不想杨鸩落入林叙白毒手是一回事,为了一个对自己只有短暂利益的人和林家闹翻是另一回事。
应栶心中门清,并不会说出实情,“你怎么勾搭上林叙白的?”
“……我们在同一个研究所,认识很正常。他是个很好的人,做我舞伴是为了帮我解围。”杨鸩说道,出于私心,他还补充了几句好话,就当助力应栶和林叙白后面的感情线了,“他性格很好,处处为人考虑,行事如君子,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应栶听得笑出了声,说出口的语言直击要害,“你眼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