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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没标记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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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和白接起电话,“妈。”
张秋琳忧心忡忡地道:“和白啊,我听说你江阿姨得肾病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你怎么不立刻告诉我啊……”
刑和白父亲在刑和白七岁时就出车祸去世了,当时江润琼刚跟江夏父亲离了婚,给儿子改了姓,就带着江夏搬到了刑家隔壁。两个独身女人养育儿子颇为不易,十几年的光阴中一直彼此照顾,不管儿子的关系怎么样,她们之间早已经成为没有血缘的亲人了。
江润琼本是去平江接刚刚回国的江夏,没想到顺道做个体检,竟检查出了大病,张秋琳还是从江夏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
“这可怎么办啊?你有没有问过医生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啊?你去看过你江阿姨吗?她情绪怎么样?一定要好好安慰她啊,我听说得大病的人有不少都是被吓死的……”张秋琳的话几乎是想到哪说到哪,刑和白知道她也是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他安慰了张秋琳几句,说了当前的治疗安排:“江阿姨的病发现得有点晚,现在只能做透析,江夏也在找江家的几个亲属做配型,配型库也录入了江阿姨的信息,找到肾源是很有希望的。”
“和白啊,你江阿姨命苦啊,”张秋琳一下子哭出了声,“她那个丈夫是完全不管她们母子的,你张阿姨这些年好不容易把小夏拉扯大,她是没有享过一天福的,她这病啊,就是累出来的……”
“妈妈现在担心的是,即便小夏的配型能符合,但你江阿姨一定不会用他的肾的,当妈妈的,怎么能亲眼看着孩子为自己丢一颗肾呢!”张秋琳语气里满是哀戚,“你帮帮他们家吧,肯定还有合适的肾源的,咱们努力找一找……”
刑和白心里叹气,答应着,“国内的配型库还在检索筛选,我也联系了国外大型医院的配型库,只要有配得上的,这边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
挂断电话,刑和白又给国外的代理机构发去了催促信息,一条人命悬在心上,他终究无法安心。
这六七年江夏回国的次数太少了,无法对江润琼给予太多关注,江润琼对自己的身体毛病也一向是能忍则忍,也没做过几次体检,生生把小病忍成了大病,这一查竟已经到了晚期,可以治疗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回到一楼大厅,魏青泽已经入座了,刑和白也不再社交,仔细看了他脸色,贴在他身边嗅闻几下确认闻不到信息素,才坐在他旁边,静等着婚礼开始。
这场婚礼隆重喜庆而又索然无味,两位新人说誓词,交换戒指,拥抱亲吻……每个环节都按部就班地进行,新人也喜悦得恰到好处,连望着彼此时眼中那将含未落的泪水都带着一种毫不激动的平静。
魏青泽精神疲惫,看得打起了哈欠。
回到家已经是八点钟了,魏青泽先去洗漱,出来时发现客厅多了两个摊开的行李箱,刑和白开着电脑在打字。
他问:“你又要出差?”刚回到家才一天而已。
刑和白盯了他脖子一眼,迅速低下头,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一些,“十一点半的飞机,去平京。”
魏青泽擦头发的动作一顿。
平京是本国首都,也是魏青泽长大的地方。四年前,担任西江市市长的魏恒信终于在百般钻营之后调回首都做了掌握实权的副市长,魏恒信踌躇满志地离开西江市之时,曾要求儿婿打包整个迅灵一起离开,刑和白自然是拒绝了。
“哦。”
“你跟我一起去,我把你的东西也收拾好了。”
魏青泽这才看到一个摊开的行李箱中装的是自己的常用衣物,他摸了一把头发,缓慢地拒绝:“不了吧,我店里还有活,明天要给客人发货的,那些花一天没有好好照顾就要枯萎的。”
“一起去,”刑和白手上的动作没停,连头也没抬,“你信息素水平不稳定,还是待在我身边,我是去出差,有正经工作的,咱们不住你爸家。”
这么多年,刑和白看得也很清楚,魏青泽跟魏恒信的关系并不亲近。
魏青泽沉默,拿起吹风机把头发吹干,缓了这几分钟时间还是没有缓住气,径直走到刑和白面前说:“你的工作是工作,我的工作也是工作,花店里真的有事,我不能跟你一起去。”
刑和白停下手,缓缓抬头,他这几天连轴转,只在昨天睡了一个勉强够六小时的整觉,此刻他双眼眼角处有几根红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整个人带着一种疲惫的性感,他嘴角微微向下,冷声冷气,“随便你。”
随后他就低下头继续打字,话题到此戛然而止,整个房间只剩下噼啪的键盘声。
魏青泽在一瞬间有些后悔,他也不想把话讲得这么硬,只是从看到江夏回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心里就堵了一口气,似被哽住了气管,紧张忐忑,心虚怯懦,甚至还带着一点破罐子破摔的酸气,可是,他明明没有做错什么,这些难言的情绪就涌上心头……
归根到底,其实他也清楚,刑和白对他的感情或许并没有他期待的那样多那样重吧,不对等的感情,他自然心虚。刑和白现在对江夏这个正经的青梅竹马纯真初恋是什么感觉,他无法确定。
悄然无声地,魏青泽进了卧室,换好睡衣,把抑制手环重新戴上,取出针剂,走到镜子前,刚想效仿中午的动作重新给自己扎一针,手腕就被握住了。
镜子中倒映出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纯黑的瞳孔在暖光下透亮得泛出幽深的色泽,alpha几乎要贴上后背,温热的感觉从后背传来,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对方的身体阴影下,捏着针管的手腕被重重地握了下。
什么话都没有,刑和白夺过魏青泽手中的针剂,拨开他后颈上尚带着湿意的碎发,微微按了下突出的腺体,贴上去,淡淡的苦橙味儿顺着气体流动的方向钻进他鼻子。
……这太敏感了。
魏青泽深吸一口气。
刑和白在镜子里看他一眼,一只手握住他的前脖颈,另一只手忽地把针扎进去,液体被缓慢地推了进去。
魏青泽眉蹙了一下,咽喉动了下,这种被掌控着致命部位的感觉对他而言并不怎么好。
细小的针口冒出一点血珠,刑和白看着那一点红色看得入神,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含上去,将那血珠吮走,顺便还舔了一口腺体。
苦橙信息素在舌尖炸开,几乎是瞬间小腹绷紧,竖旗了,他的眼神迷离了一瞬……omega的信息素简直是催|情|剂。
酒味信息素糊满脖颈,魏青泽狠抖了一下,本能地推开了刑和白。
刑和白清醒了,他盯着镜子中对方躲闪的神态面带嘲意。
呵……
什么都做了,身体里里外外哪一处没摸过没弄过,就碰一下腺体而已……这就是因为没有彻底标记过,总还是隔着一层。
——真TM欠收拾,刑和白磨了磨牙。
omega居然对自己的alpha还保留着身体私密,刑和白从前是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
因为他在跟魏青泽做之前,魏青泽的腺体就已经坏掉了,后脖颈那处不能再被刺激,生殖腔也无法打开,连他的易感期都只能戴着止咬器,咬不到,进不去,收敛再收敛,忍耐再忍耐,明明有omega,过得却像跟个beta结了婚……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因为魏青泽每次都像奉献了全部似的那般投入,每次易感期结束看上去都跟坏掉了一样,所以他心理上也就满足了。
但是,现在他才意识到,没标记过,魏青泽就没有一个omega该有的对alpha的绝对臣服性,他竟然还能各种拒绝他,无视他的信息素……艹,这让alpha无法忍耐。
刑和白恶声恶气:“你那破腺体什么时候能好?”
魏青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怒气与嫌弃,心被刺了一下,面上却努力装出平静,“13号手术,术后还得观察一段时间,医生说这次能治好的几率很大。”
刑和白闭了闭眼睛,掐了几下眉心,看了眼时钟的指针,确定根本无法再做些什么了,只冷淡地说,“送我去机场。”
直到上车,他竖的旗才彻底消停下来,不由在心里暗骂,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一路上魏青泽沉默不语,右手上银色的抑制手环闪着寒光,手环上的档位被调到了中档,足够让魏青泽本就不多的信息素泄不出一点儿。
车开进停车场,两人下车,刑和白寒着脸把魏青泽塞进车后座,砰地一声关上门。
他解开裤子,露出那东西就压着魏青泽后脑往上面贴,“给我……”
魏青泽挣扎起来,脸都红透了,一如既往地拗不过,带点怒气服从了。
“再深一点,用力,时间不多了……”
两只手揉着魏青泽的脸颊、耳朵,顺着发丝不断抚摸头发。
魏青泽索性闭上眼,本着一股横劲吞,不知过了多久,alpha深沉地吐出一声满足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