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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见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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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周隐回答,“他跟你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林深一乐,直接戳穿他:“那个人不会是我吧?”
“是你。”
林深哈哈大笑,笑得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毛衣被他滚起半截,露出劲瘦的腰。凉意从衣摆钻进来,林深刚想往下扯一扯,就被周隐按住了手背,周隐闷不做声地掀开了他的衣服。
林深:“这不好吧?”
进度快到起飞啊。
他在心里评估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素质,还行,能干,一两回还是可以的。
但周隐脑子里显然没那么多黄色废料,他用温热的手指抚过林深腹部的疤痕,动作缓慢轻柔,带着令林深措不及防的怜惜。
林深被他摸得有点难痒,又有点舒服。
“是车祸受的伤吗?”周隐沉声问。
“嗯。”林深挑了挑嘴角,“你来晚啦,这都好了。”
“留了疤。”周隐说,“能好吗?”
“等好一点了,做个祛疤手术就行。”
周隐微微颔首,抬起手替他拉了拉衣服下摆。羊毛温暖,但不及那人的轻抚柔软。
林深抓住了周隐要撤回去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他的手背、手心、手腕。周隐的手腕有一圈不明显的浅色,因为他常常戴表,那是表带的形状。他开车的时候林深看见了,那个表是个名牌,价格不便宜,而品牌代言人是林深。
林深超绝不经意地撩完人,才悠悠抬眼:“粥好了吗?”
周隐冷静答道:“应该糊得差不多了。”
林深:“噗。”
笑出声了,他才意识到这是个“坏消息”,于是抿抿嘴将笑意压下去,故作严肃说:“这可太糟糕了,你快去看看吧。”
周隐扯过沙发扶手上的毯子,盖住了那两只不安分地左右晃的脚。
林深眨巴眼:“我没洗澡。”
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不干净。作为一名特立独行的艺术家,不拘一格和洁癖可以同时存在。
听到周隐很酷地说“没关系”,林深赞赏地朝他竖起大拇指。
粥没糊,周隐在出来之前就调成了小火。鲜香浓郁的粥味从厨房里飘出来,林深裹着毛毯,从沙发挪到餐桌前,坐了一会,又忍不住蹭到厨房,扒着厨房门往里张望。
“咔哒”,周隐关了火,用隔热手套将整个锅端了起来。
“这就好了?”林深乖乖侧身,眼神好奇地瞟过去。
“好了。”
“什么粥?好香。我闻到了胡椒的味道。”
“蟹黄豆腐粥。”周隐洗了两个小碗,汤匙和碗壁发出当啷的清脆声响。周隐的家具虽然简单低调,但每一样都很好看,比如他挑的碗,就是清丽的青花瓷纹路,林深看了深深喜欢。
“家里没有蟹黄酱了,用了咸蛋黄酱,你尝尝吧。”
周隐煮的粥不仅闻得香,摆盘还漂亮,豆腐切成了小方块,粥面撒了点可食用花瓣,放在米其林餐厅可以收费五万。林深更加确信自己跟过来没有错,周隐这个人他是越看越顺眼,从头到脚,从外到里。
“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我胃口小,吃不完这么多,你快坐下跟我一起吃。”
“嗯,你先吃吧,小心烫,我等会来。”
周隐转身又进了厨房,过了一会端出来一叠炸馄饨,焦香酥脆,林深惊喜万分:“我最爱吃这些油炸食品了!”
“最多吃三个。”
“为什么?!”林深强烈抗议。
周隐一脸“我做的,我规定,我有理”。林深不服!先怒吃一个,其余再说!
周隐吃饭的时候话更少了,基本贯彻了那条“食不言寝不语”的千古名言。林深却受不了一丁点安静,他可以不说话,但吃饭的场合不能没人说话。
林深:“唔,周隐,你觉不觉得我们的对话太自然了?”
周隐:“是吗。”
林深:“我们真的只见过一面吗?只是七年前见过?”
周隐:“后来也见过。”
林深:“我就说嘛!你让我感觉很熟悉,还有你的家,我觉得我来过,你说呢?”
周隐:“来过。”
林深心说,果然!我就说我俩关系不一般吧。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周隐虽然不说话,但他有问必答。虽然他有问必答,但并非知无不言。
林深一边喝粥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知道我失忆的事情,对吧?按你说的,我们应该不是普通同事吧。我没有想起你,你却一点都不惊讶。我失忆的事情很少人知道,我绝对没有告诉过你,那你是从哪里得知的?”
周隐给他夹了一块炸馄饨,这是第四块了,林深吃完第三块的时候他就把碟子移到了自己面前、林深够不着的地方。他试图用第四块堵住林深的嘴,林深非常不满地瞪他,嘴巴却诚实地张开了。
“啊。”
周隐将炸馄饨送进他嘴里。
林深嚼嚼嚼地吃完一顿饭,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但这在他那里完全不成立。他满肚子疑惑,憋不了一点,他要问,不管周隐说不说,他也要问!问出来,心里才舒坦!
周隐说:“你该回去了,我送你吧。你现在住在哪里?”
林深顿时睁大了眼睛:不是,我还没问呢!
吃完就赶我走,不让我先消消食吗?你急着干啥?怕我吃了你啊?
林深往沙发上一躺,背一靠,腿一翘,都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当场耍起赖皮。
“我有话要问你。”
周隐顿了顿,将拿起的车钥匙又放了回去,在他旁边沙发坐下,说:“你问。”
“你刚才在拍摄片场一直看着我,我们是有什么瓜葛吗?”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因为我看见了。”林深坦然承认,“我也在看你。”
周隐回答了他的问题,说:“有,你还欠我一次。”
林深一头问号:“啊,一次什么?”
滴滴。
林深感觉沙发上有什么东西振了两下,他的屁股也跟着颤了颤。他从尾椎骨后面摸出一台陌生的手机,有些震惊地看向周隐:“对不起,我真不知道。”
周隐很好脾气,完全没跟他计较,接过手机看了眼,又将手机丢给了他。
林深没接住,有点尴尬:“什么意思?”
周隐:“你看吧。”
林深心说我们关系没这么熟吧,这真的好吗,我可以随便看?难不成出什么事了?
他从地上捡起手机,用指腹抹去屏幕上沾的灰。周隐没有锁屏,他可以直接看到聊天框里的内容。没有备注,但默认的微信名是林深再熟悉不过的人。
“为什么戈静宜会给你发消息?”林深皱眉。
而且。
“为什么她要问你,我在不在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