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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见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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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隐把手机给林深,就是撒手不管让他做决定的意思。林深知道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反手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对面的戈静宜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周隐会给自己打电话,就听见一个声音说:“静宜姐。”
这嗓音,如潺潺流水,如星河曜日,被媒体称之为天籁之音,戈静宜听错谁的都不可能听错他的。她在挂不挂电话之间摇摆了两秒,就被林深预判了:“别挂,除非以后你不打算跟我见面了。”
戈静宜沉默。
该来的,还是会来。
但为什么来得这么快?
明明下午刚见面,她这才走了几个小时?他就跟人混到一处去了?
思及此,她瞬间找回气势:“你人在哪?不是说了让你回家吗?你为什么跟人家周老师在一块?”
还装呢。林深看破不说破。他跟戈静宜之间斗智斗勇无数回了,两人知根知底,对方什么德性一清二楚。
“我在周隐家里。这我就好奇了,难道你在我身上装了定位?你为什么知道我跟他在一起?”
戈静宜:“我不知道,我可没说,我大海捞你,每个人都问问。”
都是千年的狐狸,嘴里没一句完整的实话。林深不紧不慢地说:“不是说我跟他不认识吗,那你为什么问他?”
戈静宜:“呵呵,是啊,你不是不认识他吗,不认识还跑人家家里去了?”
周隐听不下去了,拿过手机,中止了这场交锋。他对戈静宜说:“我现在送他回去。”
戈静宜叹了口气:“麻烦你了。”
林深给了他一个“凶狠”的眼神:你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周隐似乎司空见惯,装作视而不见的演技一流。
最后林深还是不情不愿地回了家。倒不是他多想留在周隐那里,而是他叛逆心大爆发,就是不想如戈静宜所愿。戈静宜有事瞒着他,还撒谎,林深不爽极了。
林深解开安全带,用小尾指勾了勾周隐敞开的衬衫领口,主动邀请:“要上我家坐坐吗?”
周隐送他回来,他只说了一个地点,周隐不用导航就知道怎么走。而且走的不是大路是捷径,故意避开了人流车流。看来不仅他经常去周隐家,周隐也经常到他来。
难怪周隐问的是“你现在住在哪里”而不是“你住在哪里”。
周隐不说话,没拒绝,就代表了他的想法和态度,林深勾了勾唇,微凉的手指沿着他的锁骨往上抚,流连过他的喉结、下颌、唇角,最后戳了戳他的脸:“还早,来嘛。”
周隐想起戈静宜那一声叹息,也想跟着叹一口气。
没有人能够拒绝林深。这是林深粉丝时常说的话。
就算林深说的是“跟我上床嘛”,他也很难说“不”。
林深的家很乱。艺术是要在混乱中诞生的,混乱能带给他灵感,无论是混乱的风景、还是混乱的心念。
换鞋的时候,林深两脚一甩,鞋子就脱掉了,一只仰面朝天,一只飞进了柜子底下。周隐知道他就是图一时爽,等着急出门的时候找不到鞋,就会捂着头崩溃。
周隐在他后面换鞋,把鞋子摆得整整齐齐,顺便把他乱飞的鞋子捡了回来,翻过来、摆正了,跟他的皮鞋摆在一起。
周隐从进门就开始捡东西。
从柜子上掉下来的波西米亚风挂件、地毯上的异形抱枕、没扔进垃圾桶的纸屑、还有窗户没关紧被飞吹得满地都是的废稿。
“你在写新歌吗?”
“哦,那个啊。”林深瞧了眼,“那个是车祸前写的,之前写了一半,真是烦死了,失忆了我根本不记得写的是什么了,后一半完全写不出来。”
“那就重新写一首吧。”周隐将所有草稿一张张叠好,在琴盖上磕了磕,皱巴巴的纸张立刻变得齐齐整整。
林深又瞄了眼,说:“都是废稿,扔了吧,没用。”
“我可以拿走吗?”
“啊?”
林深对他一路帮自己家里收拾的举动已经感觉十分诧异了,没想到他连自己没用的草稿都要拿走。
他百思不得其解:“你有收藏癖吗?”
周隐:“有。”
其实没有。他只是想要林深的草稿而已。林深觉得毫无价值的东西,在他看来都很生动,这些都是他的情感、思绪,记录了他的创作过程,就像天使振翅时掉落的羽毛。
“好吧好吧,你喜欢就拿走吧。”
如果是其他人,林深会说一句“别外传”,但他看着周隐板正的脸,顿觉没必要,他看起来是真喜欢,不是别有目的。
也不对,如果是其他人,他不会允许他们拿走自己的草稿。物以稀为贵,最好的作品永远只有一份,如同大浪淘沙、沙里淘金,剔除掉所有次品,留下来的才是绝世珍品。
林深主张“主随便,客随便”的理念:“你渴了就去看看冰箱,应该有一些喝的,还没过期吧,如果你想喝热水,现在没有,要烧一壶。”
“不用。”周隐直接拉开橱柜最上层,里面放了几排汽水,他看了看日期,还有半个月就过期了。
林深嘴巴张成震惊的形状:“不是,你为什么对我家这么了解?”
林深很少进厨房,有些柜子可能一年都不会打开。刚出院那会他不能喝冰的,在家里翻翻找找,发现柜子里剩了两瓶自己代言的汽水,拿来喝完了,他就让戈静宜又送了一箱来填货。
自从能吃香喝辣吃冰的之后,这柜子他就没打开过。他都忘了这回事,这汽水代言也差不多到期了。
“哎。”
林深走到周隐身后,肩膀贴上他的后背,压缩的距离不断迸射出雄性荷尔蒙。
“周老师,你说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呢?”
林深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胛骨,周隐的臂膀结实又宽厚,能与他的相媲美。不得不说,周隐每一处都恰好长在他的审美点上。
混乱邪恶喜欢秩序正义,合情合理。
“你这么熟悉我家,来了好多回吧?我们是朋友吗?还是……”林深故意停顿了一下,“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