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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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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宁洗过澡，溜进司清桓的卧室，钻进被窝。司清桓靠在床上拿着手机处理工作，见晏宁来了，毫不意外。
他扒着司清桓的胳膊，凑过去看手机屏幕。聊天界面上是一些账单和开销说明，发来让司清桓校对。
“好忙啊，司总。”晏宁往上划，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聊天记录，一时哗然。
司清桓见他看得认真，跟他解释：“年中了，虽然活都是他们会计在干，我只是个过目的，但有些凭证有问题，我得再批一遍。”
“等你上任让你当总经理助理，这些活就都给你干。”
司清桓给对面的CFO回了句剩下的明天再说，将手机放到一旁，牵过晏宁的手捏他的手指。
“怎么还不休息。”
还是很细、很白，也许是因为写字习惯，在高强度的学习下也没有生茧。掌心倒是有些没完全消失的粗糙，是幼时留下的枪茧。
“在休息了呀。”晏宁蹭着司清桓的胳膊，看他摆弄自己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爸爸，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晏宁忽然提起这个。
司清桓知道他说的是哪种喜欢，接他的话茬：“什么时候？”
“十五岁时。”
“我第一次梦遗，梦见的是你。”现在晏宁靠在司清桓怀里，已经可以坦然地说出这件事。
“后来就越看你越觉得不对劲，心总是慌慌的，以为生了什么病，但也不敢跟你说。”他叹道。
司清桓有点印象，那段时间晏宁的状态不太正常，他有留意，但没找到原因。
晏宁又问：爸爸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似乎，比你早点。”
他的目光温和而缱绻，回想着。
“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
元宵那晚，他坐了一整夜，梳理了过去十三年与晏宁经历过的全部，最后找到了最可疑的一个时间点。
晏宁十四岁时，在射击训练场的那天。
司清桓爱他的小儿子。
如果不爱，他不可能养他十多年。
——这是父爱。
可还有别的爱意在这些年里悄悄生根，扎进心脏。
正常的父亲会想把已经十几岁的孩子抱在怀里亲吻吗？
会想让孩子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吗？
在暧昧迷离的梦里……会梦到自己最挂心的小儿子吗？
司清桓一直以为这只是他的占有欲作祟。
他是个成年人。
而且是个大晏宁很多岁、以父亲的身份待在他身边的成年人。他不会承认也不敢承认，自己对小儿子有男女情爱之类的感情。
因此，司清桓几乎瞬间藏起了自己的异样，没被任何人发现，包括自己。
他依旧披着那件慈爱父亲的皮。
可惜他并不能游刃有余地做好这种事。这种感情太复杂，也太容易引人沉沦。
直到他意识到情况不对，经年的心意冲破牢笼，一发不可收拾。
或许是枪口的硝烟太灼人，又或许是场地的沙尘太迷眼。当时的晏宁像乍露寒光的利刃，像初经打磨的璞玉。
张扬，鲜活，锋芒毕露。
那天的心如擂鼓不会作假，只是当时他在催眠自己，欺骗自己，让自己以为对晏宁的爱只是普通的父爱，直到不久之前，这块遮羞布才被彻底揭下。
“这样啊。”晏宁支着下巴看他，眼里笑意盈盈。
那天司清桓是偷偷来的，但没偷偷走。晏宁出靶场时还带着硝烟的凛意，但听保镖说父亲在车里等他时，他脸上又会露出那种司清桓最常见到的温和柔软的神情，像猫翻出的温软肚皮。
一下子放松下来，这晚两人什么都没干，晏宁在司清桓怀里睡到了日上三竿。
舒服得要命，也空虚得要命。
目前最大的目标完成了，一时半会儿没有别的事要做，日子倏地闲了下来。
晏宁在别墅里漫无目的地游荡，先去自己房里给那盆白山茶浇了水，又去厨房看今天的午饭。
兰姨正在熬汤，见他来了，笑着说：“我们小宁累了这么久，给你做顿丰盛的。”
晏宁打眼扫过去，桌上的菜都是自己爱吃的。
“好耶。谢谢兰姨。”
“这么惯着他，过两天身子又要难受了。”司清桓下楼，他今天没有出门的打算，身上还穿着睡袍。
“上行下效，您昨天先带小宁少爷去吃火锅的。”阿茵给后院的花修了修枝，这会儿闲着，来帮兰姨端菜。
司清桓看着满桌通红，摇了摇头，拿她们没办法。
兰姨给两人摆了碗筷，随后就要带着阿茵回避：“两位慢用。”
“一道吃吧。”正给晏宁碗里夹菜的司清桓道。
“先生，不合规矩。”兰姨温和地回绝了男人的邀请。
兰姨是看着司清桓长大的。司家父母常年不在家，从小到大陪伴他最久的人就是兰姨。
她以前叫他的小名，叫他清桓。不知何时起，她也跟司家别的佣人一样，叫他少爷，叫他先生。
有些规矩压在人的心上，躲不掉，避不过，抛不开。如同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剑，让人不敢跨越雷池半步。
阿茵在这僵持的气氛中十分不自在，一半为私心一半为兰姨，豁出去抓着兰姨的手腕将她拉到餐桌前，按到座椅上，随后又极为迅速地拿了两副碗筷。
“这个家里司先生就是规矩，姑姑您就吃吧。”阿茵小声劝她。
她自己则在兰姨边上坐下，不敢直视兰姨谴责的目光，朝着司清桓和晏宁嘿嘿一声，继而埋下头扒饭。
晏宁对她有点印象，但不深。阿茵来灵湖公馆是两个月前的事，那会儿他住校，不常回家，偶尔在家，发现后院多了个佣人，也没多留心。
今天是晏宁第一次近距离看她。小姑娘脸圆圆的，有些雀斑，一双杏眼。笑起来眼睛弯弯，脸红扑扑，更显得可爱娇俏。
但她为什么总在夹菜的时候看我呢？
晏宁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两腮鼓鼓嘴唇通红，十分不自在。
他能察觉的事 司清桓当然也能发现。他这儿年轻的女□□人很少，因为司大少爷四舍五入是单身，他就是早年养情人，也只养背景干净，没有利益牵扯的，连公司里的人都不碰，更别说与自己生活起居息息相关的佣人。
司清桓不喜欢旁人心怀不轨地接近他。
留下阿茵是为兰姨破的例。她高中辍学出来打工，距今已有两年，诸事不顺，最后求到她姑姑这里。见她安分守己，司清桓就破例留她在后院做杂役。
司清桓不动声色地打量着。
阿茵显然是怕他这个一家之主的，又或许是对他儿子心思不纯，跟他同桌吃饭心里发虚，总之一顿饭下来，偷看了晏宁好几眼，却没敢跟他对视。
识相点还能让她留在这里，否则……
用过午饭，司清桓去客厅接电话，晏宁帮着兰姨她们收拾餐厅。兰姨在处理剩菜，阿茵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与晏宁独处的机会，边擦桌子边搭话。
“小宁少爷，你高考时是什么感觉呀，紧张吗？”
晏宁：“还好，我有把握，不是很紧张。”
“好羡慕，我高中时被人诬陷退学了，连高考都没考成……”阿茵闷闷道。
晏宁想着自己得安慰这姑娘两句，还没开口，客厅就传来司清桓沉稳有力的声音。
“小宁，过来。”
听见父亲叫他，晏宁停下了动作，擦了擦手，朝阿茵点头示意一下，去了客厅。
“阿茵，帮我拿块抹布。”兰姨的声音从厨房中传出。
天色尚且晴好，后院低飞的蜻蜓慢悠悠晃着，落上银莲花吸满水的球茎。
阿茵拿着抹布经过时，听见客厅传出难以忽视的暧昧声音。
阿茵暗自感叹，城里人真是大胆。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只见两个人在沙发那儿，亲得昏天黑地，如胶似漆。
上面那个长发的，显然是这个家最大的那位主人。被压着的那个看不清脸，但掐摸男人脊背的那只手阿茵认得，这个家只有一个人这么白。
刚才这只玉似的手拿餐盘的时候，她就在琢磨，白瓷盘和这位的手比起来，到底哪个更白。
撞破这个就太不凑巧了，阿茵心慌意乱急着离开，一时不察碰到了边上的花瓶，好在她动作敏捷赶紧扶稳，花瓶哐当两声没出事，但发出的声音足够引人注意。
亲过一轮，晏宁在司清桓怀里喘着气。他的唇色很浅，本来吃完辣后唇上就布满血色，现在更是艳得要命，旁人一看就知道发生过什么。
“别人看见怎么办呀……”他埋在司清桓怀里闷闷道。
“恐怕已经有人看见了。”司清桓回想一下刚才听到的响声，轻笑一声，胸腔振得晏宁耳膜嗡嗡响。
“在家呢，怕什么。”
司清桓跟他咬耳朵：“过两天给她们放个假，我带你在家里逛一圈，好不好？”
究竟是哪种“逛”，还要把佣人遣走，不用司清桓明说，晏宁也明白。
这老东西是脸皮够厚，一点不羞，白日宣淫也无所谓，晏宁却满脸通红，动作幅度极小地挣开他，逃上了楼。
独留司清桓一人在客厅沙发上，唇齿间溢出一阵大笑，笑得极其爽朗，极其肆意。
餐厅里的两人也听见了。
晓是兰姨在司家待了四十年也没见过这个场面，她纳闷道：“司先生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