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快意江湖之正邪两立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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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鼓楼中，众人度日如年。
敌军已经围堵在楼外，猛烈的进攻声不停传来，一下下撞击在所有人心上。
为了加强防御，钟鼓楼所有门窗都被封死，只留下射箭出去的小孔。
这里的位置挨着山壁，正好坐落在通往红莲教的山路前，若有援军到来，楼中众人会第一时间发现。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祈盼着援军会伴着晨曦如期降临。
众人中央，沈砚初和叶轻寒相对而坐，默默不语。
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声说道：“卯时已过，援军的影子都没看见……”
另外一个人飞快打断他：“会来的！一定会来的！他们会来救我们的。”
又是一阵死亡般的寂静，叶轻寒突然说道：“不会有援军了，弃城吧。”
“闭嘴！”
所有人的神经都高度紧绷，一点就炸。
“你一个魔教之徒，凭什么让我们弃城！”
“我们是为了溪石镇的百姓在守城，你这种冷血之人，根本不懂我们为什么拼命！”
“不论有没有援军，只要我们还活着，就还没有输！”
“对！就算我们死在这里，也不会弃城而逃！”
“够了！”
沈砚初冷声呵斥，目光凌厉：“事到如今，你们竟然还在因为派别内讧，是觉得我们输得还不够彻底吗？”
在场众人还是第一次见他发火，全都战若寒蝉地没了声音。
沈砚初放在膝上的双手紧了又松，瞳孔闪烁不定，过了片刻，他慢慢说道：“叶轻寒说得没错，我们等不到援军了。这一战……是我们输了。”
绝望的静默在众人之间蔓延，沈砚初低声接道：“继续等下去不过是送死罢了，但楼外敌人是我们现存人手的数百倍——”
沈砚初话还没说完，站在他身旁的青叶立刻说道：“少庄主，我们都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随时可以为您牺牲，请您下令吧！”
听见青叶的话，其他藏剑弟子也跟着附和：
“是啊，少庄主，我等愿意为您拼死一战！”
“指挥使，下令吧！”
沈砚初抬起手，打断众人的呼喊，他面色沉郁，唇角平直，一字一句道：
“所有人听令，立即撤退，弃城上山。”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惊呼：“少庄主！万万不可！”
沈砚初站了起来，双眉微皱，不怒而威，他抬高声音，大声说道：“我才是这里的总指挥使，你们只管执行我的命令——此败，由我。此罪，在我。”
一切后果，他一人承担。
此战败得惨烈，沈砚初要背负的不仅是骂名，更是那些惨死的冤魂。
所有人望着他，反对的声音瞬间消弭。
突然，青叶跳起来大喊道：“我不认同！藏剑山庄从来都是守护弱小、匡扶正义，怎么能为了自己保命，仓皇而逃！就算是少庄主，我也——”
“砰！”
叶轻寒狠狠一个手刀劈晕青叶，冷着脸放倒他，然后把他整个人扛到了自己肩上。
周围人都被吓了一跳，叶轻寒看向沈砚初，说道：“别拖延时间了，要走赶紧走。”
沈砚初回过神，点头说道：“好。”
【滴，沈砚初好感度增加5分，目前好感度40分。】
在蛮夷大军团团包围下，正面冲杀出去只会白白送命，幸而钟鼓楼背靠着太白山，只要他们能突破后门的敌人，一旦进了山道，红莲教的弟子就能触发机关陷阱，拖住追兵。
钟鼓楼外，敌人的攻击愈发猛烈，整个建筑都被震得不停颤抖，摇摇欲坠。
众人聚集在钟鼓楼后门前，等待着沈砚初的指令。
借着门外缝隙透出的些许日光，沈砚初看向与自己站在最前方的叶轻寒。
“我们冲出去后，多久可以开启机关？”他低声问道。
叶轻寒一手扛着昏迷的青叶，一手抓着巨剑，冷冷说道：“你们只管往前冲，能走多远走多远，机关的事，我们会处理。”
微弱的光线下，叶轻寒面色有几分苍白，他瑟缩着肩，额上似乎还出了一层冷汗。
但此时沈砚初并没有发觉什么，只是点点头，说道：“万事小心。”
沈砚初拔出君子剑，回头看向众人，说道：“诸位，请随我冲杀出去，我定将大家活着带出去。”
“是！”
沈砚初抬脚踹开石门，冲进茫茫无边的敌人中间，率先挥剑杀了出去。
叶轻寒紧随其后，两人一左一右，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色通道。
其他人也跟着两人，鱼贯而出，朝着上山方向飞快杀去。
生死之间，沈砚初和叶轻寒都不再留手，剑影纷飞，寒光过处，血光四溅，无人可挡。
沈砚初和叶轻寒率先冲出包围，进入太白山山道，敌军被他们甩开一大截，但大部分人还没有成功冲出来。
叶轻寒回头望了望，将肩上的青叶一把丢到沈砚初怀里，快速说道：“我去断后，最后一个人进来之后，我会打开山道入口的机关。”
沈砚初接住青叶，皱眉问道：“你一个人可以吗？”
“啧。”叶轻寒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青姨他们也在，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时间。”
沈砚初道：“我不是……”
叶轻寒打断他道：“再啰啰嗦嗦就真的晚了，提前给你说一声，那些自己杀不出来的人，我可不管。”
沈砚初道：“我明白。”
叶轻寒冷冷说道：“免得到时候又说我故意不救。”
“……”
叶轻寒没再给沈砚初说话的机会，抡起巨剑又返身冲了回去。
叶轻寒很快在兵荒马乱中找到顾青衣几人，冲杀过去，大声问道：“还有多少人没出来？”
顾青衣手持峨眉双刺，狠狠插进身前两个蛮夷的喉咙，然后飞快抽回，涌出的血柱溅了满身。
“基本上能出来的都出来了，还没出来的，估计也出不来了。”她边杀边说。
叶轻寒一剑劈开眼前敌人的头颅，飞快说道：“你带人去把山门口的机关打开，我帮你争取时间。”
顾青衣立刻反对道：“不行，你伤得这么重，不能再动武了！”
叶轻寒手中巨剑大开大合，如同风卷残云，山岳倾塌，所到之处摧枯拉朽，骨肉横飞。
他抡着巨剑大声道：“胡说八道！若不是有这堆拖油瓶，我一个人能杀光这里所有人！”
“可是——”
“顾青衣！”叶轻寒怒声喊道，“你有空浪费时间劝我，不如赶紧去开机关！”
顾青衣也动了怒，喊道：“好！我去开机关！你最好给我小心点！你要是敢死，我就杀了你！”
顾青衣带着高远快步离开，前往机关控制的地点。叶轻寒则留下独自挡住追兵，奋力拼杀。
蛮夷人与中原人体型差异较大，个个人高马大，身形壮硕，就像一座座小山一般，厚重的巴掌比叶轻寒脑袋还要大。
优异的身体条件使得他们天生神力、动作敏捷，组成军队后有秩序的进攻加上人海战术，不怪北辰宫抵抗不住。
叶轻寒虽然武艺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适才他守城门时就受了重伤，如今更是强弩之末，全靠最后一口气撑着。
此刻，叶轻寒眼前只有一片片绽开的血色红莲，视线里的其他事物都变得模糊又虚幻，连劈砍在自己身上的刀斧也没了痛觉，只剩下纯粹的杀戮。
也不知道杀了多久，顾青衣咆哮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响：“别杀了！你的血都要流光了！”
叶轻寒猛然惊醒，喘息着放下巨剑，手臂不停颤抖，几乎快要握不住剑。
无力和晕眩令他眼前发黑，他双腿发软，不受控制地向一旁倒去。
顾青衣连忙伸手接住叶轻寒，只觉入手一片湿润，叶轻寒浑身衣衫已经全被鲜血浸透，不由急道：“高远！快来帮忙！”
“是！”
几个人影越过叶轻寒冲了上去，与敌人战成一团，顾青衣趁机背起叶轻寒，飞快向着太白山奔去。
刚进山道，周围光线瞬间一暗，嘈杂的喊杀声也被隔绝开，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般。
机关已经起效了。
顾青衣把叶轻寒放下，扯开他的衣襟，用布条紧急包扎止血。
叶轻寒终于缓过气来，不顾顾青衣阻拦，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少主！你的血还没止住！”
叶轻寒看了看身上缠着的布条，胡乱穿回外衣，说道：“无事，够用了。”
顾青衣又急又气：“就算是教主的命令，你也不能这般拼命！”
叶轻寒摇了摇头：“若我死了，只能证明我的弱小。青姨，你放心，我很强。”
“……”
叶轻寒听着后方渐近的喊杀声，抓起巨剑往前走去：“山口的机关挡不了太久，我们要把通往山腰的所有机关和阵法都打开。”
顾青衣紧随在他身旁，说道：“刚刚进入山道之后，我已经派人上山传讯了，马上就有人下山接应。”
叶轻寒点点头，脚步却没有放慢：“沈砚初呢？”
“他们已经安全进入山道，应该快要抵达山腰了。”
叶轻寒仿佛不知疼痛一般，兀自加快脚步：“快点，我们去赶上他。”
顾青衣拗不过叶轻寒，只能跟着他一同快步上山，很快，两人就追上了沈砚初一行人。
“轰隆！”
天空闪过一道惊雷，倾盆大雨随之降下，冲刷下一片血色长河。
从溪石镇冲杀出来，一行人损伤惨重，几乎人人带伤。进入山道之后，追兵没再追上来，众人不由松了口气，速度也慢了下来。
隔着厚重雨帘，沈砚初看见追上来的叶轻寒两人，快步走了过来：“追兵没有追进来，机关已经生效了？”
叶轻寒点点头：“对，但是你们最好走快点，机关不知道能撑多久。”
“好。”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快意江湖之正邪两立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