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快意江湖之正邪两立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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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寒飞快爬起来，顾不上受伤的右腿，冲到机关的位置，扭转控制石门的石锁。
“轰隆隆——”
地宫的机关发出沉闷的响声，石门缓缓启动，一点点落下。
“沈砚初！快进来！”
石门需要人力扭转石锁放下，叶轻寒腾不开手，只能扯着嗓子大声咆哮。
地宫外，厮杀声不断传来，却没听见沈砚初的声音。
叶轻寒不敢停下手中扭转的机关，十指紧紧扣住石锁，急得声音都颤抖起来：“沈砚初！快进来！”
石门缓缓落下，地宫外投进的光斑越来越小、越来越暗，只剩下最后一条缝隙。
“该死的！”叶轻寒骂了一句，刚要反转石锁升起石门，却看见光斑中闪过一道人影，沈砚初贴着地面飞快滚了进来。
叶轻寒连忙用力一拉，石锁旋转到最末端，封死石门。
“砰！”
万斤石门重重落下，挡住追杀而来的敌人，也阻隔了外界的所有光线，甚至空气。
地宫中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叶轻寒摸索着向入口的方向挪去，轻声道：“沈砚初？你在哪里？”
叶轻寒右腿有伤，突然踢到一根僵硬的木桩，脚下不稳，控制不住地向前滚去。
这时，一双温热有力的手臂接住了他，圈住他的腰腹，将他轻轻揽进怀里。
沈砚初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我在这里。”
叶轻寒松了口气，靠在他怀里，缓缓坐下。
沈砚初顺着叶轻寒的动作也坐了下来，扶着他的手背突然碰到一片湿润。
“……轻寒，你哭了？”
“什么？”
叶轻寒一愣，摸了摸眼眶，竟然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
他的心中狠狠一跳，整个人都慌了起来。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哭？”
沈砚初一点点摸索着，抚上叶轻寒的脸颊，动作轻柔地擦掉他的泪水。
叶轻寒的眼眶被轻轻触碰，忍不住发酸发烫，他连忙闭上双眼，眼睫无措地颤抖着。
沈砚初默默收紧手臂，将他抱在怀里。
叶轻寒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打岔说道：“对了，这个地宫到处都是刑具，你小心些，不要到处碰。”
沈砚初听到他的话，动作一僵，却没有出声。
地宫中的空气突然冷了几分。
叶轻寒疑惑地伸出手摸了摸沈砚初的身体，问道：“怎么了？你受伤了？”
沈砚初握住他上下摸索的手，低声说道：“我没事。”
黑暗中，叶轻寒看不见沈砚初的神情，只是觉得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冷更硬。
叶轻寒说道：“这个地宫没有出口，空气有限，我们少说话。”
沈砚初说道：“只要青叶他们回到江南，援兵一定很快就到，你会得救的。”
叶轻寒听着石门外不断响起的撞击闷响，说道：“前提是援兵抵达的时间，比蛮夷撞开这座石门，更快。”
沈砚初没再说话。
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听觉越来越敏锐。
叶轻寒靠在沈砚初身上，听着耳边响起的心跳声，一直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竟迷迷糊糊地有了困意。
沈砚初的心跳就像节奏舒缓的摇篮曲，平稳温柔，令人心安。
静谧的黑暗中，摇篮曲的节奏越来越慢、越来越轻，叶轻寒闭着双眼，就要伴着这轻柔的节奏进入熟睡。
突然，他打了个激灵，浑身冷汗地惊醒过来。
不对！
沈砚初的心跳，越来越轻了！
叶轻寒立刻翻身坐起，抓住沈砚初的肩膀，问道：“沈砚初？你怎么了？”
沈砚初被叶轻寒前后晃了晃，身体一软，向后倒下。
不知何时，他已经昏迷过去。
叶轻寒立刻扑过去抱住沈砚初，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只觉入手冰冷汗湿，竟没有一丝温度。
叶轻寒连忙向下摸索，在沈砚初的腰腹位置，摸到一处血淋淋的贯穿伤口。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一声不吭！
叶轻寒气得想骂人，却无人可骂，只能恶狠狠地咬着牙，飞快撕下衣摆，紧紧缠住沈砚初的伤口，伸手死死按住。
“轰隆！”
就在这时，石门外传来一声巨响，整个地宫颤颤震动，门外的蛮夷正在集中火力轰门，迟早要攻进来。
“该死的！”
叶轻寒咬牙把沈砚初搬到地宫角落里，搬来一些木块和黑炭，将他藏在底下。
“沈砚初，你不许死，听到没有！”叶轻寒在沈砚初耳边轻声咆哮一句，用最后一块黑炭盖住他的脸，然后踉踉跄跄地走到石门前。
叶轻寒找来一根木条捆在受伤的小腿上，勉强支撑起身体，双手紧紧握住巨剑，盯着不断轰响的石门。
石门撞开后，只要他能第一时间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带他们离开这里，沈砚初就不会那么快被人发现。
或许，他能活着等到藏剑山庄的援兵。
……
沈砚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红莲教地宫。
他睁眼盯着头顶的白色床幔，失神片刻，才反应过来这里竟是藏剑山庄的听泉轩。
沈砚初缓缓坐起，身上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穿好外袍，拿起君子剑，推门走了出去。
听泉轩外并没有人守卫，沈砚初一路走到外面的广场上，才碰见了一些形色匆匆的藏剑弟子。
沈砚初伸手拦下一名弟子，问道：“智杰，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回来的？太白山现在怎么样了？”
藏剑弟子张智杰说道：“少庄主，你终于醒了！正好，今日是魔教余孽公开处刑的日子，快同我们一起去观看。”
沈砚初心里猛地一跳，喉头发紧，喃喃问道：“什么魔教余孽？”
张智杰道：“先前太白山一战，魔教教主不战而逃，还命教众偷偷潜入江南，图谋不轨。庄主这几日抓住好些魔教的人，为了震慑魔教，特地在今日进行公开处刑。”
沈砚初问道：“那与红莲教的盟约呢？”
张智杰皱眉道：“那个结盟本来就是魔教使手段弄出来的，还不顾盟约临阵脱逃，早就不做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沈砚初往前走：“先不说这么多了，再耽搁时间就赶不上了。”
张智杰拉着沈砚初穿过主楼，来到演武场，只见四周席位上坐满了人，演武台上，十数人被五花大绑，并排跪在中央。
沈砚初快速扫了一眼，虽然大多数都是眼熟之人，但叶轻寒并不在其中。
沈砚初并没有去到沈清河所在的主位，而是跟着张智杰找了一个前排的角落坐下。
他看了看席位上的观众，中原各派的掌门居然大多都出现在这里，只是有些门派似乎换了掌门，反而是年轻人坐在上位。
张智杰注意到他的目光，说道：“之前留在太白山的各派精英，几乎全军覆没，好几个门派核心弟子无一幸存，百年积累毁于一旦，真是太惨了……”
张智杰说到一半就没了声，因为他突然想起，沈砚初就是那场惨败的指挥使。
沈砚初面色沉重，默默不语。
经此一战，众门派元气大伤，面对来势汹汹的蛮夷大军，只能紧紧攀附于强者庇护，再不能有任何异心。
反观藏剑山庄，除了沈砚初和石乘，并没有派出多少精英弟子，因此损伤最小，还彻底坐稳了武林盟主之位。同时，作为宿敌的红莲教如今也四分五裂，眼下武林之中，再没有谁能威胁到藏剑山庄的地位。
主位上，沈清河站了起来，朗声说道：“诸位，自从太白山惨案发生后，魔教余孽在江南屡屡作恶，各门派深受其害。今日，在诸位的见证下，对抓捕的魔教余孽进行公开处刑，以镇邪祟，扬正道，我等与魔教，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
众人随之抚掌高呼。
沈清河挥了挥手，一行藏剑弟子手持长剑，站在跪地的红莲教弟子身后，剑刃朝向脖颈。
沈砚初却突然想起叶轻寒冒死杀回红莲教，挡在众人身前的模样。
“沈盟主，我有话要说。”
沈砚初突然站了起来，拱手大声道。
沈清河皱眉看过来，脸色不大好看：“沈砚初，你想说什么？”
沈砚初说道：“我曾在太白山与红莲教众弟子并肩作战，或许叶教主不战而逃有悖盟约，但并非所有红莲弟子都罪大恶极。恳请盟主重新取证调查，切勿误杀无辜之人。”
沈清河说道：“沈砚初，太白山惨败，你身为指挥使，难辞其咎。如今你是戴罪之身，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给这些魔教余孽求情。”
沈砚初双膝跪下，大声道：“砚初自知罪孽深重，甘愿受罚，绝无怨言。但台上这几人并非皆为十恶不赦之人，我不是为他们求情，而是为匡扶正道谏言，如果今日不分青红皂白杀了他们，藏剑山庄何以正义自居？”
沈清河面露愠色，怒道：“沈砚初，你以为我们和魔教还是盟友吗？藏剑山庄与红莲教数代仇怨，自古以来都是敌非友！你是我藏剑山庄少庄主，现在居然会为敌人求饶？还谈什么正道？谈什么正义？简直颠倒是非、数典忘祖！”
沈清河骂得严重，沈砚初面色一白，却不愿退缩，咬咬牙，又要反驳：“父亲，我……”
这时，一个台上被缚的红莲教弟子，突然出声打断沈砚初的话：“沈少庄主，你当我等都是贪生怕死的懦夫吗？休要如此羞辱我们，我们不需要任何人救！”
沈砚初转眼看去，说话之人浓眉大眼，十分眼熟，竟是顾青衣身边的心腹——高远。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快意江湖之正邪两立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