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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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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洵一顿，还是静默地坐了回来，他知道自己从来说不过夏槿这嘴，他的喉结滚动下，最后还是不想听她胡扯，只轻叹了声，平静地岔开话题：“以后少穿高跟鞋。”
高跟鞋这么反人类的设计，到底是谁发明出来的。
顾洵分明记得夏槿以前不喜欢穿这个。
但他抿了下唇，不吭声。
没有必要总是提醒夏槿过去的事。
他低垂着眼，听到夏槿没什么温度地说道：“工作需要。”
工作需要。
顾洵咬着文字。
也是，她现在的确到了穿高跟鞋出席重要场合的时候。
顾洵没再接话，他撇过身，从桌上抽了本医书坐在她身边看起来。
可眼神，却总会本能地往她身上偏移。
那日见到的一头卷发被夹子夹在头顶，垂下两缕刘海垂在两鬓，头顶的白炽灯散出的冷白光圈，勾勒出优越的眉骨，深邃的眼窝，脸部线条舒展而流畅，明明和记忆里相差无几。
可那圆润的眼眸却不复初见时清亮，怎么看，都淬着一缕疲惫。
她怎么清瘦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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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槿见顾洵拿了本医书再看，也就没再打扰顾洵，拿起手机，背往后仰靠在椅背上，以一种极度安全的方式，给顾洵的高中好友解琛发微信。
解琛也算她的半个发小，打从夏槿五年级起，就跟夏槿家做对门。
-【解教授，下课没？】
解琛：【在开会，有事说。】
夏槿：【顾洵这几年谈过女友吗？】
夏槿想，要是顾洵有个前女友的话，自己多少还是得考虑换个假男友。
万一人女朋友想跟顾洵复合呢？她总不能因为要顾洵假扮自己男友，就挡着顾洵的恋爱。
夏槿看着手机那头“对方正在输入中”半晌，才发出一个：【？】
夏槿：【？】
解琛：【想复合啊？】
夏槿：【倒也没有这么想】
解琛：【那你打听他这些年感情做什么，害我白激动一下。】
夏槿：【？】
解琛：【我还以为我掌握了一线八卦。】
-【不逗你了，他这几年都快住在学校跟医院了，哪来的时间谈恋爱。】
-【他要有时间谈，我还挺佩服他的。】
-【是真的从海绵里挤时间啊。】
夏槿发了个点头的表情，放心了些，正想切出聊天框，解琛又发来了一张图。
夏槿点开，是一张江大优秀毕业生的领奖合照。
顾洵站在靠中间的位置，身量高佻，五官俊逸，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夏槿：【？】
解琛：【诺，江大优秀毕业生，四年泡图书馆和实验室换来的。】
夏槿：【你给我发这个做什么。】
解琛：【这不是怕你不信吗？这是佐证材料。】
解琛：【你放心，他这些年没别人。】
夏槿无语：【我不是这个意思。】
解琛：【真不想复合？】
“……”夏槿懒得解释，怕越描越黑，刚退出了聊天框。微信又弹出了消息，这回是南谦然——【我下班了，现在过来，江大二医？迎春路院区那个？几楼几号病房？】
夏槿把病房号发给他。
南谦然：【要吃什么？】
夏槿想了想，刚输了个“麦当劳”发送，眼角的余光便捕捉到在一旁看书的顾洵站了起来，喊了声“老师”。
夏槿顺势放下手机，抬头看温舒，喊了声小姨。
温舒习惯性地点了下头，见顾洵与夏槿在一起，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恢复如常，看了眼放在桌上的那个黑色文件夹，朝着顾洵温声道：“我今晚还有台手术，明天改出来给你吧。”
顾洵点了点头。
温舒交代完，才注意夏槿的坐姿，以及她搁在凳子上她肿得厉害的脚踝：“哟，这怎么了？”
“嗷。”夏槿回神，第一反应想站起来，但想起自己的脚伤，默默地止住动作：“刚摔了一跤。”
“本来还想带你来食堂吃个饭，再给夏临打包点带回去。”温舒脸上的笑意敛了些，走近她扫了眼她的脚踝，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叹了口气道：“这个点估计骨科门诊都下班了。”
想起自己的身份，顾洵很快从桌边站了起来，进入了自己的角色，对着温舒道：“老师，我送阿槿去看看急诊吧。”
阿槿。
夏槿正想挪动的身形僵在原地，她堪堪地抬起头，后背轻轻地颤了下，意外的眼神在顾洵身上一扫而过。
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
过去的记忆在短短一瞬纷至沓来，夏槿的耳边不断回想起曾经顾洵笑着望向她，眼底满是情意将她拥入怀中，喊她阿槿。
夏槿晃了晃脑袋，强制把自己拉回现实。
她定下神，很快地进入了她该扮演的角色，夏槿瞥见温舒一脸了然的神色，不好意思地埋下了头。
是真的有点害臊。
温舒不知道她和顾洵过去的事，不知道在她眼里，自己是不是见色起意，和她的爱徒认识一个礼拜不到，就火速坠入爱河。
才会用如此亲昵的称呼来喊对方。
顾洵演的不是试着相处的相亲对象，反而像是热恋多年的情侣。
但温舒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她并没有过多意外，转头看向顾洵问：“小顾你今晚几点值班？”
“九点。”
值夜班啊，够辛苦的。夏槿心想。
温舒似是乐于见到这一幕，她遂点点头道：“来得及，麻烦你了。”
她侧过头，看向夏槿的目光多了几分欣慰。
“……”夏槿不好意思地错开眼，她觉得有些尴尬，分手六年后还要在人前和前男友扮演正在接触中的相亲对象，也怕对上温舒的目光，自己会忍不住露馅。
温舒没注意到她的异样，只是拿起桌上的那个黑色文件夹放到自己的电脑包里，解释道：“她爸妈前天去新加坡了，她身边也没个人。”
这话说得好像她没人照顾似的。
虽然的确如此。
但夏槿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处理完所有事，只是眼下迫于形势，她不得不坐在那里，接受顾洵送自己去一趟急诊。
“没事的，顾医生。”夏槿撤下自己架着的脚，扶着办公桌站了起来，还是企图挽回一点自己在温舒面前的形象。
不然回头温舒真以为自己跟顾洵刚认识几天就热恋上了，给自己戴上有色眼镜怎么办。
想到这里，夏槿推拒道：“我自己去可以的。”
一来她是真的不想麻烦顾洵送自己这一趟，二来夏槿也只想在温舒跟前表现得像在和顾洵正在接触中，但顾洵一声“阿槿”，无异于在温舒面前把两人的关系加速了一倍。
相见不到一周，就喊得这么亲昵，进展也有点太快了吧？
更何况她实在做不到像过去那样喊顾洵“阿洵”，也怕直接喊顾洵的名字让温舒觉得疏离，只得选了个折中的法子，喊他“顾医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些。
只是自己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好在温舒没有注意到她的语调，只是不太信任地往她的脚上瞅了瞅，问：“你这脚能走吗？”
“这不得找个人扶你？”温舒不知道夏槿在顾虑什么：“要不是我要上手术，我就带你去了。”
“……”
“老师，我这就带阿槿去。”顾洵审时度势地上前一步虚扶住夏槿的胳膊，也止住她呼之欲出的话头。
“……”夏槿没做出什么回应，她怀疑顾洵就是故意的，他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在温舒面前给摆出难看的脸色。
于是她的嘴边漾起一抹笑，转过头眉眼弯弯地看着顾洵，只得顺着台阶下来，装模作样地感激道：“那真的麻烦顾医生了。”
她看见顾洵的嘴角肉眼可见地抽了一下，暗自窃喜，脸上的笑染上了几分真切。
“哦对，你这样今晚也别陪床了。”温舒看了顾洵一眼，说：“八点后顾医生值班。”
夏槿与顾洵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得到对方的肯定后，她也点了点头。
也好。
反正她也喊了帮手。
“夏临他怎么样？”
“挺好的，看了一下午的蝙蝠侠。”夏槿头也没抬，低头看到聊天框里南谦然回了个OK的表情。
温舒：“没别的不舒服的地方？”
“没说，估计是没有。”夏槿不甚在意。
温舒的神色缓和下来：“那观察两天，没什么问题可以回家休养了。”
“行了，你早点看了早点回去吧。”温舒摆摆手，看了眼她脱在地上的高跟鞋，皱了下眉，从自己柜子里掏出了双运动鞋，搁地上“先套一下，用完了送回来。”
“这可是你姨夫送的。”
“……”夏槿撑着桌子站起来，把脚塞进运动鞋里。
温舒看着夏槿将右脚穿上运动鞋才放心，去柜子里拿了个帆布袋把她那双高跟鞋装好递给她：“高跟鞋以后少穿。”
“嗷。”夏槿随口应付了一声，单手撑在转椅上准备爬起，顾洵从位子上站起来上前扶她，夏槿看了眼他伸来的手，犹豫了片刻，试图不靠外界搀扶往前走一步，左脚踝处又是一下钝痛。
“……”
她纠结的一瞬间，顾洵已经拉过她的手腕，让她老老实实地把手腕搭到他的胳膊肘上。
身后的温舒还在叮嘱：“慢点走。”
又想起什么，说：“小顾，一会儿要是得拍片，把片子拍了发我。”
倒也不用这么大阵仗，夏槿闻声准备回头拒绝，身边的顾洵已经点头答应。
“……”
算了。
出了办公室的门，夏槿抿着唇，在顾洵的搀扶下走得远了些，回头见温舒的办公室门紧关着，周遭不时投到她身上的目光让她有些不适，她想了想，适时地将自己的手腕缩回。
顾洵一愣，想上来继续扶她，夏槿偏身躲了一下，扶稳医院走廊的栏杆，一点一点地往前挪动：“你不用扶我，我自己能走的。”
刚刚冰敷一阵，她发现自己脚踝上的肿包似乎消下去了一点，眼下肌肉牵动产生的痛楚，倒是在她的忍耐范围之内。
只是今天，也太倒霉了些。
夏槿想着，脚下的步伐无意识地增快了些，一时没留神，左脚用力地踩了下去，牵起一阵巨大的痛楚。
顾洵追了上来，语气认真：“不怕你小姨看到了？”
不是最怕穿帮吗。
夏槿回头看了眼，温舒的办公室已经离她很远了，门紧紧关着，大概是温舒在办公，夏槿的心放下了些，淡淡道：“这不是没看见吗？”
顾洵默然，将她的手拉回来在自己的手臂上放好，轻叹一口气：“你同你的脚置什么气？”
夏槿蹙着眉头：“我没有在置气。”
“我不喜欢别人这么看我。”她老实说。
顾洵：“怎么看你？”
“像是看一对情侣。”
夏槿可以在温舒和其他亲戚面前表现出对顾洵的亲近，但不想周遭的陌生人都用一种看“情侣”的目光打量她和顾洵。
让夏槿不自在。
顾洵叹息一声，将那句我们从前就是咽了下去。
从前是又怎么样？
现在他们毫无关系。
“我晚上要值班。”他很快地找到了一个夏槿无法推拒的理由，“还得给师弟看论文。”
“照你这样走到急诊，估计脚都要二次损伤了。”
“为了照顾下我时间。”顾洵将白大褂脱了挂手上递给夏槿，在她身前半蹲下，“上来。”
夏槿愣了愣，看出他的意思，但却无动于衷。
顾洵看得胸口发堵。
就这么着急避嫌吗？
“……”顾洵依旧保持着有条不紊的声线，可话里话外，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催促，“我同事今天有点事，得早点交班。”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