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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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身边的负责人听了他的说辞，只以为他是亚洲豪门常见的强控制欲长辈，亲自来抓家族年轻人在国外乱混，还在宽慰他二人看起来都是名校的高材生，情投意合，未必就是来吸粉乱搞。
负责人将备用房卡掏出来，没见着身边的男人已面色铁青，正准备将房卡贴上感应区，被厉仲膺一把扯住。
“卡给我。”
卡抓到手里，负责人终于看明白眼色，只又帮他开好旁边一间房间备用，不敢再多留。
圣诞夜，两个各自有房子住的年轻人，一起进了酒店。
还能发生什么。
厉仲膺想不出第二个答案。
这扇门仿佛薛定谔的猫盒，不打开，一切就还不算发生。但理智上他也知道，离收到邮件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该发生的事也已经发生了，只是他不愿面对。
厉风行刚刚下葬，他就甩下风行集团还没落地的数个项目私自调动国际航线飞离京海。罗威进风行找他谈事，才从苏宇那里知道他的行踪。
再电话轰炸无数通，才从厉仲膺嘴里撬开前因后果。
原本一肚子劝说话语的罗威硬生生把话又吞回去，只剩一声叹息：“仲膺，你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能怎么样呢。
他见过柳亚飞，从明越那里第一次知道他与柳亚飞做同学后，又调查过柳亚飞。暴发户柳建国的小儿子中了基因彩票，美得人神共愤，被柳建国和他异国的欧洲母亲捧在手心看作眼珠子似的养起来，性格也天真烂漫，与他一起的同辈没人不喜爱他。家庭幸福，性格开朗，青春洋溢，调查里每一张照片都笑得阳光灿烂。
他配得上明越。
尤其是与自己相比。
明越喜欢他是幸福的。
他不会疑神疑鬼，不会喜怒无常，不会歇斯底里，不会时时刻刻监视着他。
站在这扇门前，他还能做什么？
挽回？如果明越已经愿意同柳亚飞走向这一步，他难道还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愤怒地指责？软弱地哀求？向他要一个明知故问的理由？只要他还站在这扇门前，什么举动都不合时宜，一塌糊涂。
他应该离开，马上离开。装作无事发生，不再与明越联系。等明越不得不向自己摊牌说出这段早已存在的恋情时，他再装作第一次听说，平和地笑着，说自己不过是年轻时一时兴起，如今早已有了新人淡忘了旧人，叫他不必在意。
这样做才体面。说不定还能在明越因为柳氏被他整破产而分手时想起，觉得自己曾经错失过一个更好的年长的爱人。
脚下却迈不开一步。
体面。
去他的体面。
他厉仲膺如果是个要体面的人，何必要和明越纠缠到今天。
他要一个结果，而不是一个体面。厉仲膺的心猛烈地跳动。
他捏紧手中的房卡。
“咔嚓——”门开了。
明越拉开房门，险些以为自己睡蒙出现了幻觉。
但他还是下意识关上身后的房门，“你……有事？”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声音。但厉仲膺脑海中想象过无数遍的事他与柳亚飞交｜欢的模样，他克制不住要去想象，不在乎这是一种自虐式的痛苦。连此刻再见到这张脸再听到这个声音，都伴生一种同样的痛苦。甚至更加鲜明，鲜明得鲜血淋漓。
他不说话，明越也不明白他的来意，但二人僵在走廊上也不像话，明越于是问他：“出去说？”
厉仲膺如梦初醒。
他张开干涩的嘴唇，摸出第二张房卡，刷开了对面的空房间。
明越意外地挑了挑眉。
对面的房间是几乎相同的布局，落地窗前正旭日东升，可惜窗帘的纱层垂落，只将没有颜色的日光放进来。
明越听见厉仲膺问他：“你……喜欢他吗？”
他？
柳亚飞？
明越几乎瞬间就明白过来厉仲膺的来意。
明越没有回答。
厉仲膺久久等不到答案，再问却是，“那欧锦呢？你喜欢他吗？”
这是一个现在已经红透了娱乐圈的名字，对于明越来说却太遥远。
他没想过厉仲膺会问起这个人。
对于厉仲膺来说，欧锦再有知名度，于他而言不过一只碰翻水杯就能淹死的蚂蚁。
厉仲膺看明白他的疑惑，垂着眼睛说，“他……与你有关。”
在明越被自己拐上床之前，他是被欧锦教会的。这件事曾经由厉仲膺一手促成，厉仲膺的确视他如草芥，只是一个给过明越性体验的路人，他根本没想过去妒忌欧锦。但柳亚飞是一只重锤，让他不得不重新想起明越。
明越喜欢柳亚飞，或许也就喜欢过欧锦。
明越似乎天生就会爱人，又似乎对所有人都怀着爱，除了厉仲膺。
明越说，“喜欢过。”
喜欢过。
那样自己神经紧绷家人性命攸关的环境下，年轻的男人温软耐心，用含着包容与怜惜的目光教他在温柔乡沉沦。怎么不令人怦然。
但那只是一瞬。
明越很快明白，对欧锦来说，他的演艺事业比一切都重要，自然也比一个明越重要。
明越说，“就问这个吗？问完了，我就走了。”
“不。”厉仲膺深吸一口气，“你和柳亚飞……之后准备怎么样？”
明越一顿，恨不得拉开纱帘看看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是什么让厉仲膺在这种情况下还问出这种问题。
但他面上没有任何神色变化，厉仲膺自顾自道：“他毕业以后会留在这里。你和楚非凡秦徵他们注册了国内的公司，你是要回国的。”
很好，不仅派人跟着他，还找人调查了柳亚飞。
明越说，“你还是用他威胁我？”
“我可以不威胁他。只要你和他断了。”
明越笑笑，没有说话，
这笑容意义不明，厉仲膺却能看出来，明越在生气。
生气就生气吧，左右他也不是第一次惹明越生气。
厉仲膺索性避开眼神，一口气说道：“你如果和他断不了，又不想让他家完蛋。毕业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回京海，每年至少待在我身边八个月。我可以放过他。”
明越笑意一顿，他没明白厉仲膺的意思。
准确的说，他不清楚厉仲膺表达的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
厉仲膺这样目中无人的品性，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明越试探道：“我和你的关系是？”
“……你定。”
明越说，“我不谈地下情。”
厉仲膺倏地盯着他，双眼不知不觉已经通红，他吐字像吐针，说一个字就被自己扎出一个血肉模糊的洞，“你非要这样……你就这么舍不得他受委屈？”
真是这个意思。
明越心下大震，一时竟话语凝滞，口不得言。
“十个月。”厉仲膺最后说，“你留在京海，每年十个月。我就同意。”
沉默。
又是沉默。
厉仲膺觉得自己已经被这样的沉默逼疯，不然他怎么能这么一退再退，自甘堕落，自尊全无。
“厉总，”明越没料到自己会将人逼到这份境地，他也绝不想将厉仲膺逼到这份境地。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何必呢？”
他还想再说什么，厉仲膺已经开口，“你不同意……你还是不同意。”
“我——”明越瞳孔紧缩，“厉仲膺！你干什么！”
几乎是刹那间，那把被贴身放着的实弹手枪，正被男人拿在手里，抵着厉仲膺自己的下颚。
明越已经记不起厉仲膺是怎么慢慢将手放到后腰去摸出手枪，又是怎么不动声色地上好枪膛。
这样近的距离，明越也没有把握能够在厉仲膺摁下扳机前夺下这只手枪。
他向前一步，厉仲膺便后退一步，那把枪仍然死死抵着下颚。
“我死了，你还能心无芥蒂地和柳亚飞继续恋爱吗？还能爱上别人吗？”厉仲膺甚至冷笑了一下，“明越，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不爱我，也爱不了别人，我们扯平。”
明越张了张嘴，还是怕刺激到厉仲膺。他掏出手机，“至少等我打完这个电话，你再做决定？”
厉仲膺没有说话，没有动作。
明越拨通了视频，半晌冒出来柳亚飞睡意惺忪地声音：“明哥，我不是说了中午十二点前不要打我——”
“柳亚飞！闭上你的嘴！现在立马带着你的手机离开卧室，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起床！”
“……啊？哦……”柳亚飞揉着眼睛推开房门，客厅里还没有人，只拍到茶几沙发上摆着四台电脑，还散乱着一沓沓资料和无数外卖盒与咖啡杯。
明越把自己这边的摄像头和收音关了，将屏幕对着厉仲膺，“昨晚除了我，还有柳亚飞他们组其他三个人，小组作业晚上十二点前提交，他们组做不完了，临时叫我去救急。”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 47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