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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紫玉仙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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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绯两人刚走出几步,便看到一黑衣男子抱剑靠在石柱上,面上也蒙着一层黑雾,令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此人身上气势不善,祈徵刚欲出剑,令绯按下他的手。
“魔禁,好久不见啊。”他笑眯眯地说。
“呵,你竟然认得出我?”摹尽冷笑一声。
“……堂堂魔宗左护法来此堵我,有何贵干?”令绯随手设了一道结界。
祈徵看着他二人,微微眯起眼,又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令绯后脖颈一凉。
“要不是尊上有令,你以为我乐意看见你?”摹尽那一团黑雾的脸上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来,但嫌弃的意味呼之欲出,“接着!”
令绯随意地伸手抓住那一道白色流光,摹尽修为比他要高得多,这一道随手的气劲也能震得他手掌微微发麻。
他展开手心,原是一白色小玉瓶,只有拇指那么大,散发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寒气。
“尊上嫌你们幺蛾子太多,这玩意儿还给你们。”摹尽唇间溢出一声怪笑。
“令绯,”他不再靠着石柱,面对着令绯二人,那黑雾弥漫的脸更显诡谲,“我在鉴月宫等着你。”
他话音一落,眨眼间化作一道黑雾消失于天云层,临走前还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
令绯拿起那个小瓶,以灵力接触瓶身。
祈徵正在思索这二人到底是敌是友,便听到令绯语气干涩。
“催莺,麻烦大了。”
祈徵怔然,下意识看向那小玉瓶。
——
清稽山首席弟子祈徵走火入魔偷盗秘宝,紫荆阁阁主上门讨说法,与清稽山掌门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据说清稽峰的山头都被轰掉了一个角。
“听说这祈徵原正处红鸾劫中,却受一魔修蛊惑,悍然抛下道侣毁去婚约,跟着那魔修浪迹天涯不知所踪,现下正被紫荆阁满天下通缉。”
酒楼里的说书人激情四射地讲着,下面寥寥几桌客人。
“那清稽山祈徵,说来也是天之骄子,却不想一朝行差踏错,不知最后又是个什么下场。”一人与他同伴讨论道。
酒楼里窃窃私语的声音像暴雨瓢泼,一群魔修豪放不羁地大声讨论着。二楼专门设了一道结界隔绝这些杂音,因此便显得安静许多。
这说书人显然是听了些小道消息,将之杂糅在一起,竟也勉强写出一本话本子,现下明明是讲完了,他却意犹未尽。
他摇着扇子想:果然还是自己写的话本子讲起来爽。
这话本他还未写完,原是那祈徵不见踪影,一点消息也没有。
他摇着扇子缓缓地走下台,也点了一杯水酒几样好菜,与人讨论起近日这几件大事。
二楼靠窗处的包厢里,两人正边听下面的议论边面不改色地下棋。
“……不下了,下不过你。”令绯捻起一枚棋子,捏在指尖旋转几圈却又垂手,黑玉棋子飞进棋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的棋子已被祈徵抢走大半,棋盘下无可下,明摆着是输了。
“你已输给我十条望雪梅,我倒希望再赌几局。”祈徵说。
“原来催莺是想要我的腰带啊……”令绯意味深长地说。
这望雪梅与捻尘烟本事一对儿,乃是令绯最近新炼制出来的储物腰带,昨日他刚卖出去几对儿,不想祈徵竟然十分喜欢。
“早些与我说,我又不是不给你,至于这么虐我吗。”令绯哀叹,语气里却含着一抹促狭,“催莺是想与我配成一对儿苦命鸳鸯?”
“鸳鸯不假,苦命与否,全在你我。”祈徵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悠闲,一路过来还顺便挣了些灵石,紫荆阁的紫玉仙子听说已经进入魔域,你不怕?”
令绯指尖掐了个决,身下桌椅瞬间变幻为一张精美的软榻,祈徵身下一空,下一秒倒在他身上。
令绯懒洋洋地搂住他的腰,“催莺你怕吗?”
祈徵当然不怕,他生来没有畏惧之心。
“雒雎这是想逼着我投入他门下,不能让那老小子得逞。”令绯打了个哈欠,蹭入催莺柔暖的领口,声音闷闷的,“紫玉仙子乃化神后期修士,若是真遇上了,还是先逃命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说得好!”一道清润的声音骤然在耳边炸响。
令绯神情一凛,搂着祈徵的手臂瞬间收紧,灵力向身后奔涌而出,极为准确地接下了身后袭击而来的气刃,从榻上借力而起,眨眼间已至百米之外。
原本还算和乐的酒楼有一半都被炸成了碎屑,数十人一脸惊恐茫然地从倒塌的木梁下爬起来,慌乱地四散而逃。
“仙子好厉害的手段,只是何必毁这酒家的楼?”令绯抬眼,果然见一紫衣仙子,手里握着一柄数米长的雷公鞭。
“胡言乱语,若不是你在这里喝酒,我何至于对酒楼出手?”紫玉冷笑一声,“果真是一对狗男男,清稽山弟子德行不端,我奉命前来捉他,你若是识相点,就快把他交出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令绯点点头。
紫玉神色刚缓和。
“但我不是俊杰。”
紫玉神色霎时冷漠,手上雷公鞭雷光炸裂,阴云在她周身聚集。
“黄口小儿,竟敢戏耍与我,那就别怪我无情!”
手腕翻转间,雷公鞭犹如游龙出洞,鞭尾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划破长空,发出骇人的破空巨响。
却见那两人身前金光大盛,雷光余威冲破云层,徒留空荡荡的回响。
紫玉捻起一丝符篆燃烧的余烬,冷笑一声:“原来一直在拖延时间,倒是狡诈,但你们逃不掉的。”
她轻闭双眼,神识瞬间蔓延千里,依稀捕捉到千里外一丝消失极快的灵气波动,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
二人虽说打不过这化神后期的紫玉仙子,但对方想杀他们却也是不可能的,反而眼睁睁看着这两人的实力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增长,她仿佛成了这两人的陪练一般。
“我怕是撑不住了。”祈徵蹙眉,收回放在令绯背上的手。
令绯轻轻地咳嗽了一下,转身面对着祈徵,“那便破境吧,不必担心我。”
“你叫我如何不担心?”祈徵无奈地扯下他身上法阵破损的衣裳,掏出一件高阶法衣扔给他。
“我在她手底下撑个十天半个月还是不成问题的。”令绯乐呵呵地接住衣服,祈徵的担忧让他颇为受用。
“怎可丢下你独自面对危险……”祈徵不愿这么做。
令绯失笑,探过身吻他:“你怎的如此可爱,什么叫丢?你丢不了我,放心。”
“催莺,对我你无需介怀这些,你我乃是一体。”这样探着身不太方便,令绯将人揽过来,托着腰肢放在自己身上。
祈徵是极为坦荡的一个人,这般姿势他也不觉得不妥,顺势双腿盘在令绯腰上。
“……怕你遇到危险。”祈徵在他耳边说。
“催莺,”令绯顿了一下,“若是你能突破元婴,我们有没有可能摆脱紫玉仙子的追杀?况且若是我将来破境,有身为元婴的你护法,也会安全许多。”
“……我说不过你。”祈徵知道他这是歪理,但体内灵力肆虐之下,破境已是必然的事,他就是心里不安,想与元今说说话,撒撒娇,获取些安慰罢了。
令绯这一身炼器手法的集大成之作,便是改良了灵兽玉佩,将只能签订主仆契约的灵兽进入的法宝,改为能够通过法阵吸纳储存灵气,清气浩荡的绝佳闭关场所。
这巽水珠蕴含一滴他的心头血,能够让他心念一动看到内部全部景象,即便他身死,应龙之血也足够抵挡渡劫期大能的神识探查。
不过这些他并未与祈徵提起,只是温存了片刻,便催促祈徵进入巽水珠中闭关破境。
经脉鼓胀,破境之事迫在眉睫,祈徵也不再和他黏糊,手指轻触水蓝色的灵珠,立刻便化为一道灵光消失于令绯面前。
指尖摩挲片刻,令绯将巽水珠收入袖中,脸上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他五心向天,身体周围五个小小的灵气旋涡犹如黑洞般将周围百里的灵气迅速抽干,尽数汇入巽水珠中的灵河。
紧闭的眉眼中,血气似乎比平日更为不安分,蠢蠢欲动地想要溢出他的眼眶。
令绯蹙眉,前些天受了紫玉一封魔掌,引得体内封印动荡,他的炼血幡已无法容纳残余的魔气。
祈徵曾以界书为他镇压,令绯得以利用应龙之血去应对紫玉的伪仙阶法宝,但界书无法洗涤魔气,还需再想一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