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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礼花一幕——低语小镇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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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念抓住机会：“有时候我们混合了多种情绪。你能分辨什么是你最不能原谅的吗？”
筱雅低头沉默良久，当她再次抬头时，黑色眼睛里居然有了一丝微光
“妈妈临终前还在等他...每天望着门口...但他甚至没有来参加葬礼...”
她的声音哽咽了，整个房间随之震动，墙壁上的照片纷纷坠落。
“他说工作太忙...但实际上他和那个女人去度假了...”
筱雅怀中的娃娃彻底裂开，填充物飘散在空中，“妈妈那么爱他...我那么信任他...”
温念轻声说：“所以你真正不能原谅的，不是他爱上了别人，而是他对你们痛苦的漠视？对你们爱的践踏？”
筱雅没有回答，但房间里突然出现了模糊的幻象——一个病弱的女人躺在床上，眼睛始终望着门口；一个小女孩趴在窗边等待，日复一日；最后是女人闭目的苍白脸庞和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泣。
“他承诺过的...”
筱雅喃喃自语
“承诺过会永远保护我们...”
沈辞砚揉了揉太阳穴：“承诺的本质是责任。他背弃了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别人补充道：“这不是简单的变心问题，而是在极端脆弱时期的抛弃，这种行为的确没有辩解余地。”
马尾女孩小声说：“可是...可是恨他们只会让自己更痛苦啊...”
温念摇头：“有时候，不原谅不是为了惩罚别人，而是为了尊重自己的痛苦。”
筱雅猛地抬头看向温念。
温念继续道：“有些伤害如此之深，轻易原谅反而是一种自我否定。承认‘这件事不可原谅’，是承认‘我所受的伤害是真实且严重的’。”
沈辞砚捏了捏他的手：“但执着于不原谅，也会成为自我的囚笼。”
筱雅的声音突然变得疲惫：“那么到底应该怎么办？”
玩家们面面相觑。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秃顶男挣扎着坐起来，擦着鼻血说：“要我说，放下过去，向前看呗！活着的人总要继续生活啊！”
这次他没有被攻击。筱雅似乎真的在思考。
蓝发青年谨慎地说：“我觉得可以原谅但不忘记。原谅是为了自己心灵自由，不忘记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再受同样伤害。”
有人反驳：“但那不是真正的原谅！原谅的前提是对方认错和悔改。如果对方毫无悔意，原谅就只是自我欺骗！”
温念突然问筱雅：“你想要的是什么？正义？道歉？还是仅仅希望你的痛苦被承认？”
筱雅抚摸已经破损的娃娃：“我想要...妈妈回来...”
这句话让所有争论戛然而止。
最深的背叛带来的最深的伤痛，往往是无法弥补的失去。
沈辞砚轻声说：“有些东西永远回不来了。所以原谅与否已经无关紧要。”
温念点头：“重要的是如何带着这份失去继续生活。”
筱雅抬头，黑眼睛中有什么在闪烁：“但那些伤害我们的人呢？他们就该逍遥法外吗？”
“这就是你制造这副本的原因？”
温念顿了顿
“你惩罚那些你认为有罪的人，像新夫人的姐姐？”
筱雅的表情突然狰狞：“她帮助那个女人破坏我们的家庭！她明知我父亲有妻女却仍然协助他们秘密约会！她甚至给我妈妈打电话，说一些恶毒的话！”
墙上的污渍变成了血手印，一个个浮现出来。
“所以我把她做成了最完美的娃娃，让她永远美丽，永远安静...”筱雅的声音既满足又痛苦，“但为什么...为什么这并没有让我感觉好一点？”
温念和沈辞砚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接近核心了。
“因为复仇不能填补失去。”温念说，“它只会创造更多失去。”
沈辞砚：“你现在困住的不仅是别人，也是自己。”
筱雅突然激动起来：“但那不公平！为什么伤害别人的人可以毫无代价？为什么善良的人受苦而邪恶的人逍遥？”
马尾女孩突然鼓起勇气说：“我觉得...最大的‘报复’不是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而是超越他们，活得更好。”
筱雅冷笑：“漂亮话。当你真正经历那种背叛和失去时，就不会这么说了。”
温念轻声说：“她说得对，这种话对受害者来说是一种负担。但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执着于报复，最终伤害的往往是自己。”
沈辞砚突然问所有玩家：“所以我们达成共识了吗？背叛不应该原谅？”
秃顶男急忙说：“当然不该！特别是那种程度的背叛！”
蓝发青年犹豫了一下：“我觉得...至少不应该轻易原谅。”
眼镜女点头：“严重背信行为原则上不应原谅。”
马尾女孩说：“我仍然觉得原谅很重要...但也许不是所有事情都值得原谅。”
所有人都看向温念和沈辞砚。
温念深吸一口气，看向筱雅：“我认为，背叛不应该被‘要求’原谅。”
筱雅歪头：“什么意思？”
“受害者有权利不原谅。”温念清晰地说，“外界不应施加压力要求受害者原谅。原谅与否，何时原谅，如何原谅，完全是受害者的自主选择，而不是道德义务。”
“更重要的是，有些行为本质上就是不可原谅的。”
沈辞砚认同。
整个空间突然静止了。筱雅低头沉默，旋转木马停止转动，墙上的血手印不再增加。
良久，筱雅抬起头，黑色的眼睛里流下漆黑的泪水
“所以...我可以不原谅他？”
温念点头：“你可以。你的痛苦是真实的，你的愤怒是正当的。没有人有权利要求你原谅那样的背叛和抛弃。”
筱雅的声音变小了，恢复了纯真的童音：“但人们总是说，要学会原谅...”
“那是对轻微伤害的建议，不是对严重背叛的要求。”温念温和但坚定地说，“你有权利用自己的方式处理自己的伤痛。”
沈辞砚补充：“但你也需要明白，你的方式不应该包括伤害无辜的人。”
筱雅环视玩家，最后目光落在温念身上：“你们...没有被背叛过吗？”
温念感到沈辞砚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轻声回答：“被背叛过。所以我明白那种痛苦。但我选择了不同于你的道路。”
“什么道路？”
“我选择了活着，而不是困在过去的死亡里。”温念说，“不原谅，但也不被仇恨定义。”
筱雅沉默了许久许久。终于，她轻声说：“我累了...”
随着这句话，整个空间开始褪色，家具、墙壁、旋转木马都像被水洗的油画一样逐渐模糊。
“走吧。”筱雅的声音越来越远，“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束缚突然解除，大家发现自己能动了。不远处，一扇光门缓缓打开。
“快走！”
秃顶男第一个冲向光门。
蓝发青年和马尾女孩紧随其后。其他人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温念站起来，却看到沈辞砚走向正在逐渐消失的筱雅。
“你还要干什么？”
温念皱眉地问。
沈辞砚在筱雅面前蹲下，平视着她漆黑的眼睛：“困在这里的不止你一个，对吗？你母亲的一部分也在这里。”
筱雅猛地抬头。
温念突然明白过来：“那个娃娃...新夫人的姐姐...你把她做成了娃娃，但为什么选择她而不是直接针对新夫人或你父亲？”
筱雅的声音突然变得成熟而哀伤：“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表示过后悔的人...”
幻象再次出现，这次是一个美丽女人的影像，她流着泪说：“我错了...我不该帮助他们...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对不起...”
沈辞砚点头：“所以你困住了她，也困住了母亲的一部分，困住了所有相关的人，包括你自己。”
光门开始不稳定地闪烁。
“我们得走了！”温念催促。
沈辞砚最后对筱雅说：“有时候，释放别人就是释放自己。”
两人冲向光门，在最后一刻跃入光芒中。
......
大家喘着气，发现自己回到了地下室。娃娃工坊依旧阴森，但那种压迫感已经消失了。
“结，结束了吗？”
马尾女孩颤抖着问。
温念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那个最精美的娃娃上。他惊讶地发现，娃娃的脸上，有两道清晰的泪痕。
“看来她终于...”温念轻声说，“...放下了某种执念。”
沈辞砚已经走向门口：“不会这么简单结束。这只是第一个问题。”
果然，当他们走出门，发现整栋宅邸发生了变化。虽然依旧陈旧，但那种活着的恶意已经消散了。
在楼梯口，他们发现了一个新的线索——一张被撕碎后又精心粘贴起来的全家福，上面是年轻的镇长、一个温婉的女人和小筱雅，每个人都在笑。
照片背面有一行稚嫩的字迹：
“爸爸说我们会永远幸福。我相信了。”
温念轻轻放下照片，看向窗外。低语小镇的迷雾似乎淡了一些，但远未散去。
“下一个问题会是什么？”他喃喃自语。
沈辞砚检查着他手上的伤口，淡淡回答：“无论是什么，都不会容易。”
另外的玩家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不时看向温念和沈辞砚。
蓝发青年突然问：“你们怎么知道那么多？关于她的事？”
“观察和推理。”沈辞砚简洁地回答，“线索无处不在。”
眼镜女若有所思：“所以下一个问题...我们可能还需要合作。”
秃顶男哼了一声：“合作？刚才差点被你们害死！直接说‘不原谅’不就行了？绕那么大圈子！”
温念摇头：“如果那么简单，就不会有人被困在这里了。”
突然，整栋房子震动起来，所有门窗同时砰地关闭。
从楼上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轻笑，逐渐演变成凄厉的哭泣，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最爱的人伤我们最深？”
声音在宅邸中回荡，寒意再次笼罩每个人。
温念深吸一口气，看向沈辞砚：“看来休息时间结束了。”
沈辞砚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才有意思。”
光从被封死的窗户缝隙中透进来，在尘埃中形成一道道光柱。新的问答，已经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