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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小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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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雪谷的事情了了,顾鸣和贺兰沅溪走在雪地中,往来时的方向走去。“可惜了,没能拿到师尊留下的秘籍和灵石。”顾鸣有些颓丧。“可是你进步了很多啊,你看看啊,你这功力的进步完全是可以从你打我的那一掌里面体现出来,你还别说,我现在都疼。”顾鸣小声道:“我当是还不是急着救你。”贺兰沅溪笑了笑:“顾大侠救人的方式很好,下次别救了。”顾鸣:“......”“不过贺兰沅溪,你在大殿前说的那些话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呀,这个是我去冰室里面发现的。那个冰室有个暗格,里面记载了一些往事,其中就有龙将军的征战笔录。”“哦,那你是怎么知道郭淮上奏的奏折中没有提及此事的?”“这个嘛——”贺兰沅溪思索一二:“我猜的。”“你猜的?”顾鸣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我信你就怪了。”顾鸣虽是这么说着,可是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此次的雪谷之行可谓是糟糕透了,遇上那么多麻烦事儿结果自己的事情也没有处理好,除了功力有所长进以外啥也没有得到。“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儿?回去继续经营你的客栈?”“不,这马上放假了,要照顾孩子。”贺兰沅溪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令顾鸣一愣。“什么孩子?你有孩子?”“没有啊。”“那你怎么说照顾孩子?”“我帮我故人照顾小孩不行吗?倒是你,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你不会想要来在我家吧?”顾鸣咧嘴笑了笑。这小子,看来早就打好算盘了。桃源居。这里四面被青山环绕,满山的桃花都开了,真可谓是‘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在这里,有一间小房子,这个房子并不是很大也并不是特别华丽,但是在其身后的青山绿水相映衬下却是别有一番清雅风味。“哇!贺兰沅溪,这就是你家啊?好美啊。”顾鸣开心地到处乱跑,一会摘摘花朵,一会儿又去翻翻地里种的蔬菜。也难怪,自小在皇宫这样富贵之地出生长大的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山水田园美景?“小鸣鸣,你安分一点,别搞得和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似的。”说完,贺兰沅溪径直走进了小房子里。“说谁是傻子呢?我又不是没见过这些,孤自小就博览群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顾鸣不服气地瞪了一眼贺兰沅溪的背影,但是也还是跟着进了门。令顾鸣意外的是,这房内与外面大不相同,房内整整齐齐,到处都是书,棋盘、古琴、笔墨纸砚这些东西应有尽有,丝毫没有一点贫苦的感觉。“义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随之进门的是一个少年,少年约十岁模样,一身素衣,手中还拿着一堆书。“义父!果然是您!我听刘伯伯说您回来了,我就马上回来了,果然是您!”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冲上去抱住了贺兰沅溪。顾鸣在一边看的一愣:“义父?贺兰沅溪,这是你义子?”“贺兰沅溪?”贺兰沅溪知道少年要说什么,反手捂住了少年的嘴:“对,就是我的义子。”顾鸣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岁的小孩:“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少年不咸不淡地瞥了顾鸣一眼,不说话。“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问别人名字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吧?”“好,我叫顾鸣,你叫什么?”“我姓赵,名隐尘,‘隐入尘烟处,来去皆如风’的隐尘”“看不出来你个小孩子读的书还挺多,你会武功吗?”少年点了点头:“自然是会的,不过你问了这么多问题了,我也要问问你,你怎么到我家来了?”“我和你义父是好朋友,我不能来吗?”赵隐尘轻哼一声看向贺兰沅溪:“义父,你怎么交这么个没啥用处的朋友?”“你说谁没用呢?你什么意思啊?”顾鸣指着赵隐尘就开骂:“你个小东西怎么说话呢?”贺兰沅溪忙劝架:“你们两个都别闹,顾鸣你自己找地方玩儿去吧啊,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隐尘你和我来一下。”“是,义父。”赵隐尘面对顾鸣和贺兰沅溪时的态度截然不同。顾鸣对此极为的不满,抱着剑走到院子里狠狠地踢了踢石子。哼,明明就只有我和贺兰沅溪多好的,偏偏跑来一个小毛孩儿?看他那乳臭未干的样,怕是连毛都没有长齐!顾鸣这样想着,想着想着又突然觉得方才的话好像有点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其实赵隐尘是贺兰徽最好的朋友赵政熹之子,当年贺兰徽创立青云端的时候人手不济,正焦急之时烟云门门主赵政熹将他自己手下的人全部与青云端合并在了一起,同时赵政熹也时常帮助贺兰徽,于贺兰徽而言,赵政熹就像是亲哥哥一般。然而在天裂的前一年,赵政熹突然消失了,贺兰徽曾经发动全门派的弟子去寻找其下落仍是无功而返。但是那时候,赵政熹已经有了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这孩子正是赵隐尘。赵隐尘认了贺兰徽做义父也是赵政熹的意思。赵政熹曾经是状元,可谓是饱读诗书,可是却并没能得到皇帝的重用,反而赵政熹提出的建议不被保守派的大臣所接受导致一次次被贬官,贬的多了,赵政熹自然也就乏味了,于是辞官返乡,练习武功,致力于要在武林之中闯出个名堂来。可惜武功本也就是半路起家,武林这方面赵政熹也没有办好,这时却恰好听闻武林第一的贺兰徽需要帮助,于是便毫不犹豫地帮助了贺兰徽。两个门派合并了,贺兰徽也给了赵政熹很大的权力,贺兰徽也时不时会与赵政熹讨论讨论功法、学问之类的事情。二人的关系与日俱增,没多久就成为了一对形影不离的好友。贺兰沅溪将赵隐尘带进房间嘱咐道:“隐尘啊,刚才那个人其实是我徒弟顾鸣。”赵隐尘瞪大了眼睛:“大楚九皇子殿下?那您——”“他不知道,所以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赵隐尘点点头:“好的义父,我知道了。”“还有,我现在的名字叫贺兰沅溪,你要注意。”“好。”贺兰沅溪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隐尘,你的那篇《楚辞》背的怎么样了?”“我已经背完啦!”赵隐尘骄傲的抬起头:“我背与义父听。”“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唯庚寅吾以降......”赵隐尘摇头晃脑的背着书,贺兰沅溪坐在他的面前听着,若是赵隐尘有卡顿的地方贺兰沅溪会出声提示。赵隐尘不愧是状元之子,这篇《楚辞》仅仅用了不到两刻钟辰就全部背完了。“有进步,奖励你一颗糖。”贺兰沅溪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放在赵隐尘手中。“谢义父。”得到了糖的孩子高高兴兴地给了贺兰沅溪一个拥抱。“好啦好啦,你都这么大了,还抱义父不嫌丢人呀?”赵隐尘疑惑:“这有什么丢人的呀?我再大也是您的义子呀。”“好好好,那你去找刚才那个顾鸣哥哥玩去吧,我去做饭。”贺兰沅溪起身准备去厨房。赵隐尘来到了院子里看见一个蓝色的身影蹲在地上用树枝正掏着一个蚂蚁洞,洞中的蚂蚁被这个‘不速之客’吓得是四处逃窜,现场乱成一锅粥。“顾鸣,你没事儿干嘛要毁蚂蚁们的家?”赵隐尘出手制止住了顾鸣。“无聊呗,话说你方才说你会武功对不对?走,咱们去比试比试?”“好啊,但是我不用内力,你也不许用内力。”赵隐尘之前也是和贺兰徽和赵政熹学过一段时间武功的,若是让顾鸣看出来自己的内力是和他一脉的话,义父交代自己的事情就很有可能会被发现。“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没问题。”二人爽快答应,没多久就各自拿着一把木剑在院子里站好了。“好多年没有用过木剑了呀。”顾鸣颠了颠手中‘轻飘飘’的木剑忍不住调侃:“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有自己的灵剑了。”赵隐尘轻哼一声:“废话那么多,开打!”说完赵隐尘提剑就冲了上去,顾鸣不慌不忙地抬剑一挑就避开了这一击。虽说赵隐尘年纪小,二人打的竟是不分上下。“哟,小朋友还有两把刷子。”顾鸣在说完这话后准备认真了,于是顾鸣脚踏‘吹梦西洲’步伐,在赵隐尘看不清虚实之下绕到了他的背后,举剑就刺。“铮——”赵隐尘反手一档竟是接下了这一招,随后赵隐尘乘势将自己的剑带动对方的剑一绕,顾鸣的攻击便被拦了下来。顾鸣暗自赞叹着这个小孩儿天赋不错,同时开始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即使是木剑也被顾鸣啸出了剑气。剑气一出,赵隐尘明显就有些招架不住了,说实话赵隐尘是个读书人,并没有去特别学习过武功,所以面对顾鸣的这一波攻击,赵隐尘明显就落于了下风。顾鸣赢了。顾鸣收起了剑,向地上的小孩伸出手:“来,小朋友,快起来。”可是输掉了赵隐尘似乎有些不高兴,气鼓鼓地瞪着顾鸣。顾鸣被对方这眼神给惊到了:“你这是什么眼神?告诉你吧,你输给我不丢人,我可是贺兰徽的首席大弟子。”赵隐尘不说话,顾鸣还以为这孩子服气了,没想到下一秒,赵隐尘便大哭了起来:“义父——”顾鸣愣在原地,不是,他怎么哭了?我、我没做什么啊?顾鸣此时此刻也是欲哭无泪,关键是这孩子哭着喊着去找贺兰沅溪告状了,这下自己麻烦了,在别人家蹭吃蹭喝不说,还把人孩子打哭咯。赵隐尘一边哭着一边把正在做饭的贺兰沅溪拉了出来。贺兰沅溪看了看哭闹的赵隐尘又看了看手中拿着把木剑的顾鸣,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就自己淘个米的功夫,眼前这俩孩子就打了一架,然后自己徒弟赢了自己义子。赵隐尘一只手攥着贺兰沅溪一只手指着顾鸣:“义父,他欺负我,他是坏人!”贺兰沅溪无奈地看了看顾鸣:“说吧,欺负我义子干什么?”顾鸣努力为自己辩解:“是我们在比武切磋。”“可是他下手好重。”赵隐尘甩了甩贺兰沅溪的袖子,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贺兰沅溪觉得自己才是最无语的,眼下的情况就像是两个五岁小孩闹了别扭,然后作为家长的自己还得及时劝架。贺兰沅溪拍拍赵隐尘的头:“隐尘乖,我帮你欺负他好不好,你去读书。”赵隐尘含着眼泪点点头:“好,那义父可要为我出气。”“一定一定。”贺兰沅溪忽悠着赵隐尘。赵隐尘走后,贺兰沅溪又来到顾鸣面前,抱着手,看着顾鸣:“顾少侠,我说你今年多大了?怎么还和小孩子过不去?人隐尘才多大啊?人家才九岁!九岁懂不懂?你也是十几岁的人了,和这么小的孩子切磋就算是赢了你好意思吗?啊?”顾鸣鼓着腮帮子:“我当时说切磋,他也同意了啊,这切磋的过程中有输有赢这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像他这样输不起的小屁孩儿长大了到江湖上就是挨打的份儿。”贺兰沅溪无奈:“你是不是还觉得你赢了一个九岁的小孩儿很光荣?”“对啊。”贺兰沅溪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和赵隐尘打算什么,有本事你去和你师尊贺兰徽打去,你要是赢了那才算是真本事。”“徒弟不必不如师。”顾鸣道:“有朝一日我定能够超越我师尊的高度。因为这句话,贺兰沅溪觉得自己这一肚子的大道理都被淹没了:“行,那你好好练功去,以后别再欺负小朋友给你师尊丢脸听到没有?我也相信你可以达到你的梦想的,但是以后别和隐尘再打打闹闹了,他也就还是个小孩儿,对不对?你是大哥哥,君子气度要拿出来啊。”“哦”大少爷抱起手。“你去拔点葱来,我去做饭。”顾鸣走到田地里,面对着眼前的绿油油的菜犯了难:“葱?哪个是葱?”贺兰沅溪这边安抚完自己徒弟,另一边又要去安抚自己的义子。自己真的好惨啊,本想着天裂之后好好过完自己的清贫日子,谁知道自己就摊上了个‘友人托孤’、‘徒弟找师父’的破差事儿。“隐尘,他没有打伤你吧?”赵隐尘含着泪摇摇头,又点点头:“有,我的胳膊被他打疼了。”贺兰沅溪翻开赵隐尘的衣袖,果然红了一块:“快上点药吧。”说着从身后的药柜中取出了一包药:“来,自己擦上。”赵隐尘擦着药,贺兰沅溪安慰道:“隐尘,我那徒弟吧,性子比较烈,平时做事情也是大大咧咧的,咱们不和他计较啊,而且你看,你才九岁,他今年都十七了,他和你过招还得用出剑气,多丢人对不对?你已经很棒了!”其实剑气并不是顾鸣故意要用出来的,只不过一个人若是练剑练的久了,无论使用什么剑都能啸出剑气来,这一点赵隐尘不知道,顾鸣也不知道。听贺兰沅溪这么一说,赵隐尘这才笑了起来。“还气不气?”“不气啦。”“好,那我就去做饭了,自己乖乖读书啊。”终于把两个熊孩子糊弄过去了,贺兰沅溪突然觉得自己好累但是好伟大。来到厨房,恰巧碰见了抱着‘葱’跑进来的顾鸣。“贺兰沅溪,是这个吗?”顾鸣将拔来的‘葱’放到贺兰沅溪面前。贺兰沅溪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抱着一堆‘韭菜’还糊了一脸泥巴但是一脸希冀地看着自己的顾鸣。想必一定是经过了自己一番努力后得来的‘结果’,一时间贺兰沅溪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告诉顾鸣这个‘残忍’的事实。“那个,咳咳,这样,今天就给你们炒个‘韭菜炒鸡蛋’吧。”眼下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