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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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开始上菜，林鸢把一整盘剥好码齐的虾放在沈漫面前，她给面子夹了一个，虾肉紧实，味道很鲜。
林鸢指着中间的小碟说：“蘸这个料汁，不酸。”
“嗯。”
林鸢跟不同人说话的语调反差实在明显，在录音之后刘怀廷本来决定今天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和林鸢甩脸子，毕竟这件事他冤枉了林鸢，但是他和沈漫哪怕对视一眼也会让刘怀廷心里不舒服。
而不舒服的根源是因为刘怀廷有别的心思，这个心思见不了光，连他自己都羞于承认，毕竟单方面精神出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和他对外的人设相悖......
菜摆了满满一桌，刘怀廷对林彬说：“今天这顿我请，算赔礼道歉。”
“不用，说好我请，刘总多吃点。”
“上次吃日料就是林鸢请的，这次必须我请。”
沈漫有点想笑，刘怀廷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顿饭保守估计没个五千六千下不来，确实该出出血，谁让他不问清楚就冤枉人。
林彬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买单争执上，他对沈漫说：“弟妹，听林鸢说你爱吃龙虾。”
林鸢吭了声，林彬扭头看他，貌似有点畏惧，沈漫不禁好奇，按理说应该弟弟怕哥哥才对，他俩怎么好像反了？
“还行，海鲜类的我都爱吃。”
话落，林鸢已经将龙虾放到她面前了。
刘怀廷忍不住纠正，“还是叫沈漫吧，都分手很久了，现在各自都有新的生活。”
林彬歪头笑笑，“分手也可以和好啊，咱们当哥的肯定劝和不劝分。”
刘怀廷发现林彬是个笑面虎，看着挺客气，实际上一点气不受。
“吃这个，不错。”
刘怀廷尝都没尝就把一小块章鱼夹给沈漫。
“谢谢。”沈漫蘸了两下料汁，吃的时候碰到嘴角，料汁流下来，刘怀廷赶忙拿纸巾给她擦掉。
“我自己来。”
沈漫接过纸巾，下意识看向林鸢，视线撞上，林鸢咬着嘴唇，目光像审视，又像质问......
刘怀廷接着火上浇油，“这个海鲜面要吗？”
“不用管我，你吃你的。”
对面，林彬把盘子递过去，对刘怀廷说：“我要海鲜面。”
林鸢横插一句：“你生活不能自理吗？为什么让别人帮你夹东西？”
这句话指向明显，一下波及三个人，而最受伤的是沈漫。
林彬知道林鸢什么意思，他冲刘怀廷笑笑，“我自己来。”
......
吃到半途，沈漫起身去洗手间，她没想到林鸢竟然跟过来，在洗手间门口等她。
沈漫甩甩手，想假装没看见，可林鸢大步上前拽住她。
“干嘛？”
“聊聊。”
沈漫想拒绝，可见林鸢那张脸她没狠下心，想来想去憋出一个字，“行。”
两人从店里出来，沈漫问：“去哪？”
“去海边走走。”
这家店过路再往前走一段就是海边，地理位置是这家店贵的一部分原因，当然味道也不错，反正沈漫爱吃。
穿马路的时候林鸢揽着沈漫肩膀，力道时轻时重，可不论多轻的印迹都留在沈漫心上，挥之不去。
“这个给你。”
走到对街，沈漫把镯子从裤兜掏出来，塞到林鸢手里，他停下，盯着镯子愣了好半天，最后无奈笑了声，“你上来就这样，我下面的话不知道怎么说了。”
沈漫又把镯子拿回去，“你先说。”
林鸢继续往前走，沈漫不知道走到哪里算停，只能跟着。
从甬道穿过去就是沙滩，这个时间已经不晒了，太阳西沉，有一些人正在海边玩，或散步，或带孩逐浪子玩闹。
沈漫穿的鞋是凉拖，走几步就会进沙子，她干脆把鞋脱掉，却被林鸢接过去，“给我吧。”
“不用。”沈漫伸手想拿回来，林鸢换到另一只手，“没事，你看着点，别踩到玻璃。”
“嗯。”
越往前走海风越大，湿润扑在脸上，将沈漫的头发吹乱，和心一样乱。
“手腕还疼吗？”林鸢问。
“不疼。”
沈漫看向海岸，鼻子发酸。
“我看看。”林鸢攥着她手腕举起来，平时沈漫看自己手腕没觉得怎么样，被林鸢大手一显有点细。
“你以前脾气没这么大。”
“你以前嘴巴也没这么毒。”
林鸢欲言又止，最终选择道歉。“对不起。”
沈漫甩开他的手，“如果当初分手的时候你也说一声对不起，我就不会离开你了。”
林鸢苦笑一声，“我又怎么知道道歉你就一定会回来。”
那时两人还没步入社会，都觉得自己的真心胜过对方，也大过天，殊不知十里开外便是阴晴无常、时而风暴的大人世界，他们都在为曾经的任性买单，分离，然后想念，甚至折腾得遍体鳞伤，不知疲倦。
沈漫摸着裤兜里的镯子，顺着轮廓无意识地画圈，脚下沙子干燥，扎得脚底有点痒，她挽起裤脚，往前走两步，踩进水里，海浪一下下往前涌，冲走沙子，带来一阵清凉。
“岛城的海边我第一次来。”
沈漫边踩水边对林鸢说。
“怎么会？你都来好几年了。”
“以前你答应过带我来看，我就一直没来。”
林鸢双手背后，凉拖在手里一晃一晃，明明他才是被甩的那个，眼下却无力辩解。
“你怎么认识佳展的老板？”
“我哥帮我联系的，他认识。”
“刚才在楼上我已经把孙玉泽开除了。”
林鸢并不惊讶，而是问：“你相信我吗？”
沈漫笑笑，“我要是不信，刘怀廷不会对你态度那么好。”
“好？”
“相对来说。”
沈漫踩着水往前走，这回换林鸢在后面跟着。
......
餐厅楼上，刘怀廷吃得漫不经心，东张西望，甚至去了一次洗手间，回到餐桌旁问林彬，“他俩去哪了？你知道吗？”
林彬咬着龙虾，淡定回道：“应该在外面吵架呢。”
“吵架？！”
刘怀廷站起来，却被林彬按住，“让他俩吵去吧，说破无毒，总比闷着强。”
“不是。”刘怀廷不解，“凭什么让你弟欺负我妹？”
“就不能是你妹欺负我弟吗？林鸢那个怂样子，怎么会欺负沈漫？”
“你弟可没少呛我。”
“那你要反思一下了，那么好脾气一个人为什么呛你。”
“你们老林家的兄弟都这么不讲理吗？”
“哥，我们可太讲理了。”
刘怀廷说不过林鸢，也说不过林彬，只能另找话题，“漫漫没有跟林鸢复合的意愿，她亲口跟我说过。”
“是吗？”林彬放下筷子，“你可能不知道，他俩在一起的时候特别好，林鸢把沈漫宠上天，不信你去问问沈漫，林鸢对她怎么样？说分手就分手，林鸢伤心得都快抑郁了，不是我向着自家人，我弟长得多帅啊，性格又好，因为沈漫，他现在都不怎么笑了，整天傻了吧唧的。”
前面刘怀廷还有点气，听到“傻了吧唧”没忍住笑出声，而他的笑在林彬看来是看不起，而不是普通玩笑。
“刘总，你放心，以后他俩要是结婚，我们家不会让沈漫吃一点苦。”
刘怀廷又笑了，而这一次才是真正带着一点看不起的意味，“什么年代了还吃苦，我想让漫漫过优质的生活，她也配得上。”
“没问题，可以啊。”
“吃吧，再过五分钟他俩要是不回来我说不定会报警。”
林彬一副“地铁老头看手机”的表情看着刘怀廷，好半天才又拿起筷子。
......
眼见着越走越远，沈漫停住脚，问林鸢：“你找我出来想问什么？”
“不问什么。”
沈漫踢脚，海水毫无秩序散落，溅湿了林鸢的裤脚，他低头看看，说：“楼上吵，下来走走。”
理由干瘪，但沈漫又挑不出毛病。
“明早几点飞机？”她问。
“八点四十。”
“这么早？我起不来送你。”
林鸢笑了声，“说得好像你真想送一样。”
“有心无力，你知道我早上起不来。”
沈漫说完有点后悔，干嘛又提以前......
“你找我真没事啊？”她又确认一遍，隐约抱有期待。
“怎么？我现在单独跟你聊天都不能吗？”
“不是......”
林鸢看着沈漫溅湿的裤腿，问：“你把我当仇人吗？”
一模一样的话原封不动还给沈漫，她不生气，只是有点难过。
“回去吧，我怕你哥和刘怀廷打起来。”
“我哥有素质。”
“廷哥平时也不这样。”
“我知道，因为你他才这样。”
沈漫不解，“因为我？”
“跟我装什么傻。”
沈漫照他胳膊打了下，“我都解释几遍了，我和他是朋友和合作伙伴。”
林鸢捂住被打的地方，揉了揉，“干嘛又打我？这几年怎么长本事了？这么暴力。”
本来沈漫已经把那巴掌忘了，听到林鸢说“又”才想起来，她把手背过去，有点理亏。
“傻子都能看出来刘怀廷喜欢你。”
“没有，廷哥是被之前那段感情伤着了，一直没找女朋友，他把我当妹妹才特别袒护。”
林鸢冷笑一声，斜睨沈漫。
“干嘛？”沈漫后退一步。
“你就只会欺负我。”
又是沈漫对林鸢说过的话，如此高频率出现，记仇记出了新高度。
“咱俩都分手四年了，你还在生气啊？”
“甩了我还能这么洒脱，看来这四年你没学到什么好。”
有一瞬间，沈漫仿佛看到了曾经那个熟悉的林鸢，每次沈漫惹到他，他即便委屈，也不会冲沈漫发火，和现在不同。
以防又吵起来，她选择转移话题，问：“你哥结婚了吗？”
“没有，他现在全身心帮家里转移火力对付我。”
“所以才让你相亲？”
“我没答应。”
想起昨天上午那一幕，沈漫冷哼一声，“没答应？那跟你喝咖啡的女孩儿是谁？”
“我还以为你没看见我呢。”
“......”
林鸢往前一步，鞋尖踩到水里，他歪头看着沈漫，问：“你跟我生气是因为我去相亲对吧？”
沈漫转过身去，不愿承认。
“女孩儿是我二姨家的妹妹。”
妹妹？沈漫又转回来，“你故意的？”
故意当着她的面说出口，又故意到她单位楼下演戏......
林鸢笑了声，“很明显吗？”
“真闲！”
“你说是就是吧。”
哄人的语气，不知沈漫是否会错意。
一阵浪打过来，怕林鸢沾湿鞋子，沈漫下意识把他推开，林鸢没防备，踉跄两下站住，手中鞋子掉落，惊讶从脸上一闪而过，很快转为平静。
两人在咸湿的海边对望，与那些跑来跑去嬉戏的人群格格不入，风将沈漫头发吹乱，视线遮挡，等她拨开头发，看见林鸢俯身捡起鞋，在水里把沙子涮掉，夕阳余晖落在他脸上，无比柔和，好像之前那个满身是刺的林鸢从未存在过。
......
回到餐厅，刘怀廷明晃晃瞪了林鸢一眼，问沈漫，“跑哪去了？”
“到海边玩会儿。”
沈漫不遮不掩，搞得刘怀廷不知道怎么接。
“你俩吃完了吧？”沈漫拿起筷子自顾自接着吃，林鸢也一样。
林彬笑着看两人，“要不要再加点？”
“不用。”两人异口同声。
和林彬一脸慈爱相比，刘怀廷脸很臭，他想不通，出去一趟再回来，沈漫和林鸢之间的气氛貌似平和很多，甚至更......亲近？
这小子又给沈漫灌了什么迷魂汤？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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