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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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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星权把门关上走了出来。
“怎么了？”
“小幻醒了，他问我这是哪里，我说这是目的地，等一下就会见到你们了。”
“小幻这孩子，我倒挺喜欢的。这么多年观察他，倒还挺合格的。”
“怎么样，有没有星齐的味道？”
“星齐的味道……我感觉他更像星梦吧。”
“我倒觉得，他其实更像星恒。”
“怎么说？”那个哥哥看着眼前的弟弟。
“说不好，反正就有这么一种感觉，毕竟我们不能洞见未来嘛，只能猜了。”
“反正也不管他未来能发生什么，眼巴前儿他就在我这里。”
“你怎么还突然讲起方言来了？”星权听见弟弟这句话，愣了一下。
“听你们讲话听多了嘛。”
“我们讲话也没有用方言啊。”
“有时候你们会带进去方言。”
“那也不可能是我。”
“你也有会带方言的时候呀。”
“我忘记了。”
“狡辩。”
“什么狡辩，我真的忘记了呀。”
“行，你忘记了。”
那个哥哥又一次摸了摸星权的额头。
“好像你确实发烧了。”
“我现在已经感觉到了，我整个人又冷，又热，头还晕，不停流鼻涕，又想睡觉。”
“那行，我们就赶紧了结了吧。”
“行。”
哥哥和弟弟带着星权来到一个室内大广场。
星权坐在广场中央，哥哥和弟弟坐在他的两手边。
两个人分别握住星权的一只手，三个人安静坐在那边。
没过一会儿，星权睁开眼睛，眼睛在睁开的同时闪了一下，随后便恢复了正常。
“怎么样？”
“没怎么样，可能是因为发烧吧，感觉不是那么明显。”
“我看你来的路上用得挺好的。”
“可能也是心里比较喜欢玩吧。”
“也是，看你在那边玩来玩去的，我倒还有点心动的感觉。这算不算是返老还童了？”
“你们两个都已经入土不知道多久了，还返老还童，那七老八十的人不得是小年轻啊。”
“这话说的，怎么还动不动埋怨我们呢？”
“你们本身就已经入了土了，还想返老还童，那天理要不要了？”
“天理是人创造的，人定胜天。”
“可，你们最终也并没有活到现在，不还是死在这儿了？”
“我们都没有死在这儿。”
“是，你们两个都是死在明渊的。一个是自杀的，一个是撤退的时候病死的。”
“就别说那糟心玩意儿了。”弟弟挥了挥手，“说说现在明渊的情况吧。”
哥哥面朝星权坐着。
“现在的明渊……等一下，我头有点晕，让我缓一下。”
“没事，慢慢来。”
星权深呼吸了几口，看着哥哥：“现在的明渊还是那样。议会内部搞分裂，国内好些派别也搞分裂。”
“正常，如果没贰心，我反倒觉得不对劲。”
“关键他们也太闹腾了，动不动就要抓住机会来反击。”
“你觉得，他们现在会不会在你不在明渊的这段时间，折腾点什么？”
“想必是会折腾的，这么个大好时机，我要是他们，我也不会放弃……对了。”
“怎么了？”哥哥看着星权，弟弟倒是眼睛一直瞟向别处，像是这里是他第一次来一样。
“到时候，等小幻和小奎他们醒了，你们两个可以带他们去到处转转。小幻是学历史的，小奎学文学，这个你们也知道。”
“当然知道。”
“楼下不是有你们当年那些珍藏嘛，可以带他们去看看。”
“搞得像博物馆参观一下。”
“你们楼下难道不是博物馆吗？”
“虽然是吧，但是我们不太喜欢叫博物馆。”
“就是博物馆，还怎么不叫博物馆呢？”
“行，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们现在已经全无威信可言了。”
“怎么会呢？你们仍然是我们民族的创，始，人和引，路，人呢，我们在心里，永远记挂着你们。”
“在心里永远记挂，在嘴上永远念叨，就是不在行动上有所落实是吧？”
“你们都自我隔绝了，我们还能为你们干什么呢？怎么，再给你们修一座陵墓？你们现在都已经有三座陵墓了，还给你们修一座，烦不烦？劳民伤财的。”
“……不跟你废话了。”
哥哥转过头去，站起来，在广场转圈。
弟弟看着星权。
“这次你有没有带什么东西啊？”
“来这里还需要带东西的吗？”
“你们就没有……带点什么新奇玩意儿吗？”
“没有啊，我记得我爸也没带。”
“对呀，我当初也说，为什么你爸不带，现在为什么你不带？”
“你们又没提前跟我们说。”
“这种事还需要说？”
“你们不是一直观察我们吗？你们可以写信跟我们说呀，而且之前，我也跟你们聊过天的呀。”
“那个时候，我以为你们老早就准备好了，想给我们个惊喜什么的，现在看你身上什么都没有，就这么问了一下，还真什么都没有。”
“废话，那么大老远的，带什么东西？总不可能搞点什么大家伙，放你们这儿，当家具使吧。”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我得坐多大一艘船啊，人家还以为我们干嘛，出征呢？轻装简从，懂不懂？”
“好像我不懂一样。”
“你就是不懂，所以你当初才输了嘛。搞得那么心高气傲，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还和星齐争位，要脸不要啊。”
“行了，别吵，给我闭嘴，我最烦听这种话了。你爸一来也说这个，你一来也说这个。”
“这不正说明了，我们两个是亲父子关系吗？”
“我才不管这些有的没的的。”
“行了，我也不跟你掰扯了，也跟你扯不出什么来，我去找你哥去了。”
星权站起身来，朝哥哥走去：“行了，我直接去睡觉了，不管你们了，今天累死我了。”
“你不吃点东西啊？”
“我感觉，我现在吃两口，脸能直接砸碗里去，还是先睡觉吧，睡完再吃。”
“那行吧。就刚刚说的那个房间，你去睡吧。”
“那你们睡哪儿啊？”
“我们老早就不睡了。”
“……也对。”星权拖着身体，靠意志撑到了房间床边上，二话不说，直接整个人倒了下去，连被子都没盖，半条腿还耷拉在地上，像是跪在上面一样。
哥哥走进来：“行了，躺被子里睡，不要直接躺床上，着凉了不好，你不都已经发烧了吗？”
星权没有回话，好像刚一躺下就睡着了。
其实星权这动作，也说不上是躺下。
弟弟倚靠在门旁，看着星权这副模样，笑了出来：“看来，这就是报应啊，谁叫你不给我带东西的。”
“行了，你也别说了。”哥哥走上前来，一只手抱住星权，另一只手把被子掀开，把他扶进被子里，把被子压了压，用手摸着他的额头。
“怎么，你还要给他治病啊？”
“如果要治的话，我一挥手，他这发烧就好了。”
“那你要不要治？”
哥哥坐在那边，手隔着被子放在星权的身上，轻轻拍打着：“还是不了吧，虽然也真有那么点心疼。”
“这算不算隔代亲啊？”
“这得隔多少代呀，你数过吗？”
“没数过。”
哥哥像是有些惊讶，回过头来看着弟弟，随后转过头去盯着星权看。
星权的脸已经通红，浑身冒着冷汗。
“真惨，还得时不时扛着这副孱弱的身体。”
“不是时不时扛着，而是一直扛着。”
“如果他们能像我们一样就好了。”
“他们可以像我们一样。”
“怎么样？”
“明渊的那些画像，不就是这么用的吗？可他们又不用。”
“或许是因为，他们也不希望看到自己死后的明渊吧。”
“为什么？我倒是挺想看的。”
“你忘了当初我们刚死的时候来到这里，看着眼前，不都是一直在争斗吗？”
“那个时候因为这里……对啊，我们到底为什么争斗？”
“我也不知道。”
“所以我问你啊。”
“我也忘记了呀。”
两个人相视一笑。
“可能……也就是因为一些突如其来的小想法吧，慢慢就搞成了矛盾一样的。毕竟时间作为催化剂，可是发挥着无穷尽的效用的。”
“或许吧。”弟弟从门框上离开，来到哥哥旁边，坐了下来。
正要坐着，他的屁股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哥哥一回头，发现星权眉头好像皱了一下。
“你先起来。”哥哥把弟弟从床上拉了过去。
他稍微掀开点被子，看了一眼刚才弟弟坐的地方。
“好家伙，你坐他脚上了。我说呢，他怎么突然眉头一皱，还以为他醒了。”
眼见星权此时头躺在接近床中间的位置，脚却伸在床的边上。
“他怎么这么躺的？”
“正常，热了嘛，想把脚伸出来。”
“那你觉得他这几天，能醒过来吗？”
“他又不是昏过去了，只是发烧，总不可能几天醒不过来吧。”
“……那也说不定。”
“他应该明天或者后天就醒了……等一下。”哥哥仿佛听到了些什么，弟弟愣在那里。
“什么？”
“你先别说话。”哥哥静静地听着。
过了一会儿，哥哥反应过来，是隔壁的声音：“可能那边他们醒了。”
“要不去看看？”
“要么……等一下，怕他们被吓到。”
“他们总是见过我们吧。”
“也就见过我们的画像。要是见到真人的话，一下子还有点难以接受。”
“不过他们总是要经历的。”
哥哥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
弟弟跟着起来，临走还拍了一下星权。
“你干嘛呀？老是折腾他。好不容易来了个活人。”
“折腾一下怎么了？你又不给我折腾。”
“……要再给我乱讲话，当心我揍扁你。”
“你舍不得揍我。”
“知道就好，自己注意点。”
哥哥像是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弟弟也已经听了很多遍。
两个人互相唠叨着，走到星幻房间。
此时，星幻坐在床上。
两人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哥哥正要说些什么，弟弟直接上去敲门。
“你干嘛？”
“与其在这犹豫着，不如赶紧行动。”
“总得稍微伪装一下吧。”
“伪装什么呀，反正他们迟早都会见到我们的，而且，他们不是也见过我们的画像嘛。”
两个人正在外面争执着，星幻一摇一摆地从床上站起来，来到门口，拉开门。
眼前两个人，星幻再熟悉不过了，可过去，他从来不是以这种面貌见到他们的。
以前上学的时候，星幻最常见到他们两个。那个时候，课本上头几页总是会出现他们的画像。如今见到了真人，难免有些晕眩。
哥哥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把星幻搂住。星幻正要倒地，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拉力，他像被扇了两巴掌一样醒了过来，看着眼前两个人的脸，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就说了，你不要贸然行事。”哥哥转过头来，看着弟弟，手里依旧捧着。
“没关系，反正早晚，他都要被吓一吓的。星权当初不也是愣了一下吗？”
“星权当初好像没有被吓晕过去吧。”
“他不是也没晕吗？你看，他都醒着呢。”
哥哥低下头来，看着眼前被捧在自己怀里的星幻。
星幻的手颤抖着，握住哥哥的手，顺着他手上的力气把自己扶了起来。
“两位……难道是？”
“你应该见过我们吧？”
“想必……是见过。”星幻的表情逐渐从惊慌到惊讶，转到了喜悦。
旁边的床上，幽奎翻了个身。星幻回过头去，屏住呼吸。
等了几秒钟，幽奎好像没有醒。星幻吐出了一口气，走到两个人身边，轻声说。
“要么，我们出去聊吧，我怕把小奎吵到。”
哥哥和弟弟互相看看，笑了笑：“行。”
星幻走出去。
两人跟着星幻的脚步，把门关上，来到了走廊。
“没想到，你小子还挺宠老婆的。”
“唉，这话说的……我也挺乐意听。”星幻看着弟弟，并没有否认和幽奎的关系。
“我们已经和你爸聊过了。”
“我知道。我们睡了那么久，你们肯定已经事先聊过天了。”
“还挺聪明。”
“不是聪明，只是对自己了解罢了。”
“怎么说？”
“一般，我们如果放松睡的话，指不定得睡十几个小时呢。”
“好家伙，十几个小时……虽然我们也这么睡过吧，可睡醒的时候总晕乎乎的。”
“所以，我现在感觉我有点想吐。”
“你可别吐啊。”
“话说……我们是不是……得重新认识一下？”星幻把喉咙里的一股热感觉咽了下去，眼睛通红，声音有些发抖。
“我们需要认识吗？不需要吧，反正你们都认识我们的。”
“认识还是需要认识的，互相介绍一下吧。”
“我你们应该老早就知道了吧。”
“那确实。”
弟弟端详着星幻的外观，忍不住点着头。
“怎么了？”星幻看着弟弟。
“没什么。就感觉，现在的年轻人营养都挺不错的，这么个高个子。幽奎是不是也挺高的？”
星幻点了点头。
“具体多高？”
“一米七二。”
“哇……”哥哥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喊了一声。
弟弟踮起脚：“我也就只能踮起脚的时候和你一般高了。”
“那也已经很好了。”
“你别给我在这得瑟，我最讨厌别人比我高了。”
“你别理他，他反正就是那德性。”
“什么叫那德性，这是我的脾性。”
“这两个有什么区别吗？”
“德性听着……难听一点。”
“那好，你的脾性，行了吧？”
星幻站在哥哥弟弟中间，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点倒比你爸好。”哥哥看到了星幻的小动作，直言不讳。
“什么意思？”
“你爸一开始见到我们的时候，都呆住了，点头哈腰的，你倒挺好，可以那么放松地和我们讲话。”
“毕竟在你们两个面前，我也隐瞒不了什么。”
“……这点你倒是真的挺聪明。”
“都说了，只是对自己了解。”
“……你怎么和我弟一模一样？”
“可能……多少都有点叛逆的成分在吧。”
“那是，看来我们两个心有灵犀呀。”
“谁和你心有灵犀了？”
星幻一看弟弟搂住自己的肩，赶忙推开了。
“我可不和你一派的。”
“干嘛，和我一派，还委屈你了？”
“好委屈啊，感觉我这小半辈子都白活了一样。”星幻假装捂住脸，哭了起来，声音做作着颤抖。
“你……真是要了命了，给你脸不要脸。”弟弟用手肘怼了一下星幻的肚子。
星幻呕了一声，像是要把刚才刚咽下去的一股热气重新吐出来一样。
哥哥赶忙拍了拍星幻的背。
“那我能称呼你们名字吗？”
“……你确实大胆。”弟弟看了眼星幻，“可以允许你称呼吧。”
“好的，小幽同学。”
“你叫我什么？”
“怎么啦？不是你让我叫的吗？”
“我让你叫我们全名。”
哥哥站在一边，看着星幻和自己弟弟在那边闹腾，感觉莫名的舒服。
或许是因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吧。
“那我呢？”哥哥看着星幻。
“你……我倒还不太放心称呼。”
“那你直接叫我全名吧。”
“全名有点长啊。”
“什么意思？”
“神，皇，星，絮，四个字。”
“你就直接叫我……小絮。毕竟你们叫白絮不也是叫小絮的吗？”
“那我倒不是，我是叫小白。”
“我当然知道，不过你们有人叫他小絮，就好比你叫她叫小奎一样。”神皇指了指旁边自己的弟弟。
“你还是叫我全名吧。”
“好的，幽皇星幽……不过全名有点太长了，还是叫小名吧，好不好，小幽同学？我加一个同学好不好？”
神皇走到幽皇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样，小幽，让不让人家叫你啊？”
“……反正……随他便，过几天就走了。”
“行，他同意了。”
“可没有同意啊。”
“你信我，他同意了，你就这么叫吧。”
幽皇没说什么了。
神皇搂着幽皇的肩，轻轻拍了拍星幻。
“那行，那以后，我就叫你们小絮和小幽了。”
“随你叫。”神皇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毕竟很久没有人过来了。
慢慢地他们两个也都放开了些。
星幻可是一开始就放开了，除了刚见面的时候被吓了一跳以外，目前一切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