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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 9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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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
当天晚上，夏群和庄卫祥联合署名的一篇文章被发表在了《琏江日报》的晚报上——当然，文章全文都是夏群写的，庄卫祥只是联合署了个名——标题为《分析当前明渊冤狱重审进程》。
在文章当中，夏群甚至特别着重地强调了李敬之过去曾经错审过的一起案子。
虽然现在案子已经平反了，但是夏群仍然以极大的篇幅，描述了当初李敬之的误判，以及给当事人造成的影响。
冯锡正报着这份报纸，跑到了王轻尘这边。
“老王，老王，晚报你看了吗？”冯锡正一把将报纸拍在了王轻尘面前。
王轻尘被吓了一跳，刚抬起头，就见到冯锡正一巴掌下来。
“你什么意思啊？”王轻尘抬起自己手里的报纸，“我这儿正看着呢。”
“你看了有什么感受？”冯锡正看着王轻尘手上报纸上面的圈圈画画，等着他的主意。
“我看，这或许是夏群给我们的一个暗示吧。”
“难不成，夏群也跟到我们身后了？”
“……不清楚他是什么态度，不过，像他这种能力的人，怎么可能甘心居于我们后面？”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必，李敬之他们已经把我们这件事和夏群、庄卫祥商量了，这篇文章，应该就是他们代表李敬之给我们的信号。”
“也就是说，夏群他给李敬之出主意，让他过来了？”
王轻尘点点头：“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已经过来了。”
“那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准备，只需要慢慢等时间到了，自然也就好了。”
“什么时间？”
“既然夏群都开始行动了，说明李敬之确实有点慌了。”
“那说明，我们的方法奏效了？”
“我总觉得夏群不会这么简单。”
“那当然不会这么简单……”
“他这么说，不仅是想把李敬之给推给我们，或许……他还想甩清自己的责任。”
“他有什么责任？”
“他可是李敬之的手下，当年又和李敬之一块打仗，交情深得很，李敬之出事了，夏群可不得了急忙撇清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夏群让李敬之过来，但他其实已经开始和李敬之有嫌隙了，是这个意思吗？”
“从这篇文章上来看，是这样的，但也不排除他们这个嫌隙是做给外人看，向某些人表明他们不会联合起来，也就不会对帝国有什么威胁了。”
“那庄卫祥是什么主意？”冯锡正看着王轻尘。
“庄卫祥……目前不清楚，他还没有表态。”
“这篇文章不是夏群和庄卫祥联名写的吗？庄卫祥应该也有表态才对呀。”
“蠢蛋，你觉得，就以这个文笔，会是庄卫祥写的吗？”
”不过，庄卫祥一向跟着夏群，夏群这次发话，庄卫祥应该也会跟着，也就是说……李敬之手下的两个人都已经离开他了？“
”所以这时候我们更要拉拢他，把他拉到我们这边来，既然他被孤立了，我们更要对他表明我们的态度。”
“可如果他们事实上还是联合在一起的，我们又该怎么办？”
“那不正好，三个人同时收入麾下，李敬之的将才，夏群的谋略，再加上庄卫祥的眼力见，这三人要是联合起来，还到了我们这边，只要不犯大错，我们就不会输。”
冯锡正点了点头。
“这样，你再写一封信。”
“我刚刚写过了。”
“你再写一封，我们两个人都写，也好证明一下我们的态度。”
冯锡正点点头，拿起纸笔当场写完信。
王轻尘拿起电话：“我这边有一封信，你过来一下。”
一会儿，有人敲了敲门。
“进来。”
送信员走了过来：“副总长，您叫我？”
王轻尘指了指冯锡正手里的信：“把这封信送给李敬之。”
“是。”
送信员走了出去。
冯锡正看了一眼王轻尘：“是不是这样就妥当了？”
“应该是吧，不过，我们很难保证星幻不在这几天动手啊。”
听着王轻尘的话，冯锡正忍不住攥紧了拳头，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你个孬种，咱们好歹也是过命的交情，难不成，你还会不放心我吗？”
“那倒不是，就是我怕星幻搞突然袭击。”
“突然袭击怕什么？大不了我们打回去。”
冯锡正摇摇头，叹了口气。
就在信被送往李敬之的路上，星幻和李临意待在电话房里。
星幻也看到了今天的晚报，他专门指着标题给李临意看。
李临意接过报纸，扫了一眼：“夏群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开始攻击起李敬之了？”
“不清楚，说不定，夏群和李敬之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不要我打个电话去问一下？”
“不要打草惊蛇。”
李临意把报纸折起来，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
星幻坐在沙发上抽了口烟：“最近可能也是因为爸爸吧，我老是梦到那次火车爆炸……就差一点……就炸上了。还好火车在进入隧道之前慢了下来，不然那场面，我还真不敢想。”
“你是什么意思？”
李临意放下报纸，看着星幻。
“我在想，这件事情，爸爸甚至都没有过问马新正，也没有过问冯锡正，会不会是……爸爸知道了什么事情？”
“如果他知道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去问他们呢？”
“照爸爸的能力，想必早就清楚了。”
“可是……”
“我想想……”星幻从沙发前面桌子抽屉里翻出两盒烟，拿了一盒，抽出一根，点火抽了一口。
“我藏那边的两包烟都给你翻出来了？”
“这个还能叫藏？随手一拉就看见了。”星幻看了一眼窗外。
“你说，会不会就是马新正他们搞的鬼？”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星幻靠在沙发上，把烟灰缸放在沙发扶手上，“如果是马新正搞的鬼，那他肯定是受到了王轻尘他们的授权，否则，他不敢这么干。”
“所以你认为，这次火车爆炸，是王轻尘他们搞的？”
“不一定是王轻尘，倒有可能是冯锡正。”
“可冯锡正不是最听王轻尘的话吗？”
“顶多……算是个没主见的人吧。”
“对，统上甚至都没有过问冯锡正，这次咱们把全国都给折腾起来了，统上竟然没有对冯锡正产生过任何想法。”
星幻一转脑筋，想到了白絮，笑了笑。
“怎么了？”
“或许，父亲是想把功劳让给我们吧。”
“什么意思？”
星幻抽了一口烟：“这个，我也只是猜测，毕竟过去历史上，也是有很多此类事件的。”
“你的意思是，当朝给继任者积攒功劳？”
“没错。”
“那我们难不成，要对冯锡正动手吗？”
“动手……目前看来，爸爸不去干，就得由我们来了……就是要找个由头。”
“如果现在动手，会不会有些太打草惊蛇了，毕竟他并没有明显的过错。”
“现如今，父亲把权力都给了我，这次，我们又把全国案件又重审了一遍，确实发现了有很多冤案。”
“所以呢？你想借着这个由头，把冯锡正给扳倒吗？”
“去年不是还有很多事情吗？”
“什么事情？”
“澜碛兵变和渑梁叛乱，这两项，冯锡正的连带责任就已经够让他滚蛋了。”星幻把烟抖了抖。
“所以，你现在的计划是什么？”李临意咬着手指甲，盯着星幻看。
“我现在的计划就是，想在明天议会上借着这个由头，把冯锡正给扳倒。”
“可怕就怕打草惊蛇，你就不怕，王轻尘他们被逼急了吗？”
“与其暗斗，不如明争，明争我们倒还有优势。”
“可是如果真的争起来了，议会撕裂……将来可就难办了。”
“这不是还有你吗？”
“什么意思？”李临意一脸不理解。
“父亲此前说过，他早就烦议会了。议会是他创立的，本来是想给他提点意见，现如今，一旦涉及大事，总是被议会掐着。”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把议会废了？”
“倒不是说要把它废了，不过，必要的限制——或者说削弱吧——总也是必不可少的，不然尾大不掉，将来就麻烦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
“首先就拿冯锡正开刀。冯锡正当了那么多年的副总长，全国上下反而越来越乱了。”
“可明眼人都知道，此次天下大乱，根本就和他没什么关系。”
“可对于我们而言，总要找一个顶罪的人吧，既然发生这种事情，我们必须要抓紧处理。”
“理由……倒是也充分，那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如果我说，我要把他的第二副总长给拿掉呢？”
“倒……也是能理解的，毕竟那么多事情加起来，就拿他个官职，已经够给他面子的了。”
“我的意思是，直接把第二副组长给撤销掉。”
“把这个官位给撤销了？”
“没错。”
“这样……是不是有点太针对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在对谁动手了。”
“那你说说，我打算对谁动手啊？”
“你不仅拿了冯锡正的官，你还把冯锡正这个官给彻底的取消了，他是第二副总长，你把第二副总长取消了，下一个，不就该是第一副总长了吗？”
星幻走到桌子旁边，拍了拍桌上的报纸：“夏群可不是随便写的这篇文章。”
李临意一听这话，又仔细看了一遍。
星幻在旁边解释：“夏群为什么会突然攻击李敬之呢？从表面上看，是在揭露自己的上级，或许也有点为自己脱罪的意思吧。”
“那实际呢？”李临意盯着报纸看。
“实际，是为了摆明孤立李敬之的立场。”
“难不成，夏群和庄卫祥联合起来了？”
“他们三个都联合几十年了。说起来，庄卫祥的意见其实不足道，毕竟庄卫祥很信任夏群，他们三个都有过命的交情。夏群这次把李敬之给‘供’出来，说不定就是拿李敬之当诱饵呢。”
“难不成，王轻尘他们已经和李敬之私下联络过了，所以夏群才要代表李敬之给予表态？”
“目前能想到的就这一种情况。”
“夏群这招还挺厉害，很聪明。”
星幻想起之前火车头前面四个人的对话，又笑了一下。
“看你表情，你好像挺得意的样子，胸有成竹了？”
“或许吧，如果真按照我的设想，应该会解决得很好。”
李临意点点头。“那就按照你的来吧。具体讲讲。”
“夏群这么做，首先，从明面上把李敬之给孤立了。如果王轻尘他们想联合李敬之，这个时候，就是个不错的时机。”
“还有呢？”
“再一点，夏群身为昭明政区区长，把他的上司沧浪行域域长给孤立了，这样，如果李敬之出事，夏群也可以借这篇文章推脱罪责，这样，昭明也能保住，不会受到动乱。”
“……也就是说……夏群这一篇文章，进，可联合王轻尘冯锡正，退，可保其自身？”
“没错，而且按照夏群的主意，或许还能在李敬之倒台以后一把将他给拉起来。”
“所以，李敬之才默许了夏群写这篇文章？”
“或许不是，或许是。他们两个应该已经私底下交流过，李敬之也认可这个主意，所以夏群才写出了这篇文章。”
“所以，你的计划呢？”
“第一，把冯锡正给搞倒，顺便把二总的位置给取消了。第二，时刻监视王轻尘他们的动向。第三，和郑怀津、赵正尧、杨渭函他们提前联络。”
“你这是要下一步大棋呀。”
“对面都已经开始向全国布局了，我们要不联络好我们首都的这一亩三分地，最后被孤立的，就是我们了。得要在他们找到盟友前把他们做了。”
李临意点点头：“这件事，你和统上说了吗？”
星幻摇摇头。
“你确定不和他说吗？如果他知道了，或许会发脾气。”
“发什么脾气？”
“成功了倒还好说，如果失败了，你可就要被王轻尘他们给打成历史罪人了。”
“打成历史罪人我可不怕，反正我清清白白……对了，爸爸呢？”
“统上在办公室里。”
“他最近应该经常休息吧？”
“现在都基本躺在那里了。”
“都这种情况了，还不回家里躺着。”
“你也知道，他不习惯待在家里，国母走了，他更是如此，就没回过房子，一直在办公室。”
“那正好。”星幻想到了孙绵母子。
“怎么，难不成你和小奎还要干点什么？”
“说什么呢，我们俩都没结婚呢，不要那么讲话。”星幻表面上让李临意住嘴，脸上可是已经笑了起来。
“行，不打扰你们。”
“你帮我草拟一份有关冯锡正的罪责，明天上午，我们直接动手。”
“行……对了，小奎之前不是创立了明渊枫宁协会吗？国内现在要开始行动，是不是可以把她调到宗陵去避一下？”
“……这点……我还真没想过，或许可以。毕竟宗陵那边有幽絮他们，倒是不用担心小奎，在这边还真的要操心一下她。”
“所以我说，要不干脆把她调回协会，等到事情结束了再回来？”
“……或许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