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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2、不爱便是不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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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央衍只记得最近与花朝见面还是在灾域偶遇的那一次,那时她便已经听说华清池在寻人,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是在寻,而灾域过后她忙着处理各种事务,无暇再去了解花朝的境况,更不知道他身上所发生的事,也就尚未得知他其实是大名鼎鼎的隐楼楼主。
王央衍不免有些担忧,华清池都找到了这里,说明花朝并没有回流云山水间,同时也不大可能是正常的出门历练,想起上次意外在灾域遇到花朝,以及他身边跟随着的不知名强者,她也不禁疑惑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中眸光微闪,王央衍忍住上前一问的冲动,坐定喝茶,静待着华清池二人接下来的对话。
对于华清池的疑问,掌柜却是笑而不语。
华清池犹豫片刻,道:“不知获得这个消息需要多少钱?”
掌柜笑着比了个十。
“十两金?啊不…”
华清池思索片刻,联系掌柜先前所说的话,接着试探性地猜了一个数字,“十万金?”
掌柜微笑点头。
“你怎么不去抢?”华清池惊呼出声。
她虽不在乎世俗钱财,但也没有遇到过用钱拘谨的时候,毕竟她师父乌山山主在炼制灵器这方面有着独到的天赋,加上乌山在炼器方面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使得出自乌山的灵器皆品质不凡,只要卖出都会受到哄抢,甚至有些十分珍贵、有市无价。
她身为乌山唯二的弟子,不说富可敌国,钱却是不愁的,但即便如此,十万金的价格却还是让她有些却步。
她又不是想要获知隐楼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楼主的消息,怎的这么贵?
纵使华清池并非付不起这笔钱,但若是让师父知道了,岂非又要训斥自己一番?等等,不对啊,师父她自己不也是对一个男人痴恋不已?我现在为了心上人豪掷万金应该不过分吧?
“好!”
华清池一念通达,啪的一声将一个装着十万金的锦囊放在掌柜面前,“这下可以说了吧?”
掌柜拿过锦囊掂了掂,笑眯眯地道:“当然,姑娘要找的那位少年,如今便在青来城之中。”
“什么?”华清池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掌柜是隐楼八方窗的人,不可能给出假消息,但青来城不就是隐楼的地盘吗?“小花花怎么会在那里?”
掌柜笑道:“姑娘若想知道这个,便是另外的价钱了?”
果然是无奸不商!
华清池冷哼一声,一时间也无法反驳,便道:“那我若是让八方窗替我传个消息给他,又是什么价钱?”
“这个的话,恐怕是不行。”掌柜微微一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开玩笑,要是真的把消息传到君上那里,自己这些人恐怕是活腻了。
若说先前透露花朝如今身在青来城的消息其实无伤大雅,君上想必也不会在意,毕竟这小丫头就算知道了也去不了,而且还因此赚了一笔,结果显然是极不错的,但如今要传消息给君上,那定然是万万不可的。
“多少钱都不行?”华清池有些意外,对方是买卖消息的生意人,居然会有钱不赚?这愈发令她感到怀疑了。
掌柜点了点头,看来是没得商量了。
“那替我告诉他我要找他呢?”华清池又问。
掌柜摇头。
“…他什么时候出来?”
掌柜继续摇头
“那要怎么才能进青来城,啊算了……”
华清池转念一想,青来城水太深了,显然不适合她孤身前去,只得作罢,“我还想知道他如今的安危。”
掌柜一笑,“姑娘放心,那少年如今十分安全,不会有什么危险,另外姑娘是爽快人,这消息就当是附赠的,不要钱。”
此言倒是令华清池感到有些意外,但既然花朝无恙,她也无需担心什么,只不过看样子这八方窗是不愿透露有关于花朝的其他消息了,她只能另寻它法,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对此有所耳闻,先回去再说吧!
一念及此,华清池向掌柜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师姐,原来你在这里!”
此时,茶馆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柔声,一名身着绣荷白裳、面戴薄纱的少女出现在门前,那少女与华清池年纪相仿,气质相近,但却多了些冷傲与静雅。
“师妹,你怎么也来了?”华清池很是惊喜,高兴地迎了出去。
那冷傲少女俨然便是月华双绝的另外一人,月胧纱。
“师妹你不是在山中陪着师父吗?此行是为何而来?”华清池疑惑问道。
月胧纱闻言面露复杂之色,道:“此事说来话长,换个地方再说吧,师姐请随我来。”
华清池闻言虽是不解,但还是跟了上去。
本坐着喝茶的王央衍听到二人之间的对话,一口将茶饮尽,茶杯倒扣,悄悄跟了上去。
月胧纱将华清池带到街边无人处,叹了口气低声道:“师姐或许不知,师姐下山后,我便在山中伴师父左右修炼学习,日子也算过得宁静,只是不久前,山中来了一个人。”
“什么人?”华清池一下子便猜到了话中提及之人便该是月胧纱下山训她的缘由。
“师姐可还记得…长悲水落,山南尽矣?”
提到这句话时,月胧纱清美的脸上带着几缕莫名的忧愁,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华清池十分讶异,惊呼出声:“你是说那个人?那个人来了!”
月胧纱点了点头,柳叶眉轻轻皱起。
“我之所以来寻师姐,便是因为那人,师姐该知自我二人拜师那日起,便极少见到师父脸上出现开怀笑意,在乌山的那些年里,春夏秋冬,你我见得最多的便是师父孤身站于长悲瀑布下的悲凉身影,若非你我执意要问,怕是永远都不知师父心中怨愁是因谁而起,如今,时隔数十年,那人却主动登门拜访了。”
华清池心中惊疑不定,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个消息。
人人都道她们的师父乌山山主容色倾城又天赋异禀,乃世上真正的下凡仙子,不染尘俗,多少人仰慕不及,但又有几个人知昔日往事不堪回首,世人眼中视为仙子之人也曾被某个男子伤透了心。
“…那个负心薄幸之人当真上了乌山?”华清池语气里出现了些许怒意,“好啊,这么些年连封信都不曾寄出,如今竟好意思登门造访?”
月胧纱神色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啊,既然如此,那便让我们去看看能让师父记挂这么些年的男子,究竟是何等样人!”
叮铃铃,玉笛系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华清池带着月胧纱风风火火地往乌山的方向而去。
王央衍在对街不远处将二人的对话尽数听入耳中,大致明白了事情起因,乌山出名的从来都只有两样东西,一个是灵器,另一个便是那位乌山山主,若芷惜。
曾几何时,若芷惜也是修行界中的风云人物之一,她不仅对于灵器炼制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更将之用于实践,为世人叹服。
不仅如此,与旁人所想的炼器之人该有的火烈性子不同,若芷惜来自江南,生得明眸善睐、容貌温婉绝丽,时常着春色衣裳,身段婀娜多姿,更透露着楚楚可怜、欲语还休之气,是许多人眼里的梦中情人。
只是后来,不知若芷惜身上发生了何事,某一天她便忽然入了乌山,宣称不再接受任何人的造访,此生更是再不出山。
普通人或许不知,但王央衍却是听小师叔说起过,那时候小师叔还未闭关,修炼烦了,闲聊之时便把修行界中的那些前辈的八卦一个一个地讲给她听,其中便有关于乌山山主的故事,其中有句话令她记忆犹新,“听说啊,若芷惜之所以闭山不出,其实是因为一个男人。”
那时她问,“什么男人啊?”
“笨蛋,当然是一个优秀的男人。”
那时候的王央衍还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但跟随在王深藏身边那么些年,她又怎么可能猜不到其中一二呢?优秀吗?当然优秀了,师父你啊,你可是连看不起这天下的小师叔都感到敬佩的人啊,怎么能不优秀呢?
纵使王央衍不愿意去看清,却还是得面对一个事实:世上有许多美丽的女子对王深藏存有的浓浓爱意,不管时间如何堆积都磨灭不掉的爱意,与之相关的传闻异事,似乎每一件都在提醒她,她与他之间隔着千百年的年岁与时光。
原本她以为,这些年岁与时光,是他无法真正将她当做女人看待的重要原因,但如今,若芷惜痴恋不得的故事却仿佛是在告诉她,不爱便是不爱,与年龄和岁月无关。
王央衍莫名感到心中一阵刺痛,一时间就连吸入的空气都是让人如此难受,她沉默望天,双眸酸的落下泪来,怎么都止不住。
我无法寻到你的踪迹,你更不会主动来找我,可为何你要去找别人?
师父,你说若要修行得道,便要当断则断,可是你为何…只断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