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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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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肖迟厌的思绪被季书安的一声细语拉回,他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为了把卡在拉链里的假发扯出来,肖迟厌只能将手伸进衣服里,捏着链条将头发拽出来,他的手指划过蝴蝶骨的中缝,关节紧贴在细嫩的皮肤上,肖迟厌的心跳就越发快。
那胸口发出的“咚咚”声,在安静的浴室显得尤为明显。
终于,在肖迟厌的大力出奇迹下,拉链总算拉了下来。
季书安也不避讳,对方人还没走出去,他便就将衣服脱了下来。
肖迟厌转身关门,映入眼帘就是季书安那面朝自己的上身赤果身体,他愣了两秒,红晕瞬间从脖颈漫延到额顶。
季书安眨了眨眼睛,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道。
肖迟厌就立马关上门,“你快点脱,我一会儿也要来。”
季书安:“嗯?”
肖迟厌:“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快点洗,我一会儿也要洗。”
听见浴室里传来水流声,肖迟厌这才松口气,他也不知自己今天怎么了,像是中邪了。
等到入了夜,两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地盘,中间只隔了一道帘子。
肖迟厌烦躁地翻了个身,想将刚才看见的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
季书安那边倒是安静,他将下午的比赛回放打开,戴着高度近视眼镜,认真地分析复盘。
只是看了一会儿,他的眼睛就胀痛得厉害,虽然眼镜能让他暂时恢复视力,可他现在的病情,医生建议他不是特别需要,尽量别戴。
他捏了捏鼻梁两侧,感觉到缓解后,又继续分析其局内问题。
季书安还不是特别熟悉游戏内的各项数值,很多数据都需要他反复查阅。
一直看到深夜,楼下早餐摊店的抽油烟机轰隆作响,季书安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
想着第二天还要上学,他才将手机放下,取下眼镜,困倦地睡去。
早上起来,季书安不出意外地迟到了。
闹钟响过一次,被他顺手关掉后,再睁眼已经是九点。
肖迟厌本就不上学,就算是以前上学他也没有定闹钟的习惯,指望他叫人起床,不如指望老师打来的电话。
季书安急匆匆地收拾完东西,背上书包出了门。
肖迟厌虽然还带着困意,但还是立在门口提醒他拿了拐杖再走。
等人走后,他又一头栽进了沙发里。
***
南都赛区的比赛结束,谢云生和叶衡回到了TXG俱乐部。
从进门到大厅,叶衡一直兴致缺缺,低着头看手机。
谢云生扫了眼,发现是比赛回放。
“只是输了一场比赛,不是犯了天条,别失落,下次打回去就好了。”谢云生装作不经意地安慰道。
叶衡抬头,语气老练沉稳,“我没有失落,我只是好奇他是怎么确定我一定会闪现到那个位置的。”
谢云生抽起嘴角,讪讪一笑,“可能蒙的?”
叶衡摇摇头,若有所思,“不可能,这预判不是简单猜测能做到。”
“哟,都回来了?”成熟低沉的男声从楼上传来。
大厅里,还背着行李的两人抬头望去。
男人穿着红白配色的冲锋衣,发丝沾了水撩到背后,趿着拖鞋从楼梯上下来。
谢云生熟络地上前打招呼,“队长。”
男人点点头,转头看向叶衡。
叶衡放下手机,也上前道,“你手好些了吗?”
男人抬起绑着绷带的手,在两人面前晃了晃,“快了快了,放心,肯定是能撑到我的接班人到来的。”
腱鞘炎,电竞选手的职业病,对于陈萧这样打了八年,二十六岁高龄的打野选手来说,太正常了。
陈萧笑得轻松,眼底却藏着数不尽的苦涩。
没有哪个选手不想留在赛场,可电子竞技就是这般残酷,状态、身体任何一点问题都可能断送自己的职业生涯。
但他运气已经很好了,若不是身体原因,以他的能力再打一两年也是没有问题的,TXG一直没有试训到合适的打野,他还想撑在这个位置,等着接班人到来。
“你要是再不积极配合治疗,别说等着接班人,你这赛季能完整打完就不错了!”
话落,训练室里走出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站在几人面前就像个大家长。
李宗盛是TXG的主教练,拿着训练赛记录本走出来,打量着刚“出差”回来的两人。
他用记录本指着谢云生,“你,跟我进来,叶衡,跟你们队长上楼。”
看见李宗盛难得认真严肃的脸,几人没再嬉笑打闹,各自散去。
谢云生跟着他走进训练室,两人隔着桌子对坐。
李宗盛用手机观看比赛回放,迟迟没有说话,训练室里回荡着游戏里的播报声音。
看了大约十几分钟,李宗盛才抬头看向谢云生,“是个好苗子。”
谢云生激动道,“看吧,我说什么,之前我在巅峰赛就遇见过他,打得我,那叫一个难受。”
“可他还没成年,招进来也只能在青训待着,暂时还解不了我们的燃眉之急。”李宗盛现实的话打断了谢云生的幻想。
看见他沉重的神情,谢云生脸上的嬉笑渐渐收起,“之前不是说还能再打两年吗?”
李宗盛:“那是医生说情况好的话,你们那队长,死倔,为了保持手感,训练时间比你们几个小崽子还长,喏,就你走的第二天,腱鞘炎又发作了,手痛得连吃饭的筷子都拿不起来。”
“队长他真是的,我不是已经练出来指挥了吗,他……”话到一半,谢云生停下嘴。
他其实比谁都清楚,队伍里都是新人,他现在虽然已经是一个灵活的工具人中单,可要真正拉住新人并在关键时做出正确判断,他的水平还远远不够。
训练室里陷入沉寂。
过了会儿,谢云生还是试探性地问道,“那这个人?”
李宗盛思考了下,“让陈萧看看,没问题的话还是能招来青训营。”
“好。”
***
肖迟厌起床时,已经到了下午,夏末的尾巴随着秋天的渐渐接近,威力逐渐减弱。
他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的眼睛里,被挤出的泪水侵地模糊。
发愣了几分钟后,他才终于起身。
简单收拾一下,肖迟厌拿起手机出了门。
肖迟厌:老地方等你。
对面没有回复,他也没多想,踹起手机朝着南都一中走去。
谁知,刚走出平日里穿过的小巷,肖迟厌就看见了不远处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卧槽,四个8的车牌号,这得是什么身份!”
“我们学校有这号人物吗,不会是江家那位吧。”
“想什么呢,江家的车我见过,肯定不是这辆,这怕是比江家还要厉害些。”
肖迟厌一个侧身躲到路边的小吃摊背后,拳头不由捏紧。
老头子怎么找这儿来了!
两个熟悉的人从车上下来,年长一点的,是肖迟厌父亲的司机,另一位稍显年轻的,是他父亲的秘书。
肖迟厌不敢乱动,生怕对面的人发现自己的所在。
“小伙子,要吃点啥?”眼神不太好的卖面婆婆,虚着眼睛看着他,以为他是顾客。
看见对面把头转过来,肖迟厌立马蹲下身假装系鞋带,并开口道。“婆婆,来碗凉面。”
听见有人点餐,婆婆开始动起手边的食材。
肖迟厌则是躲在自行车轮胎背后,小心张望街对面的情况。
此时还没放学,街道上人流稀疏,他只要站出去必定是会被对面看见的。
肖迟厌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突然派人来找他,但他知道,回去了要是想再出来,就不是翻墙跳个二楼那么简单了。
想到这,他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裤腿,掌心渗出的汗水将布料浸得发皱,目光紧紧盯着街对面的黑色轿车,内心逐渐慌张起来。
“小伙子,你的凉面好了。”婆婆慈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肖迟厌回过神来,接过凉面,“谢谢婆婆。”
婆婆笑了笑,眼睛依旧虚着,“慢点吃,别呛着。”
“婆婆,我能在这儿多待一会儿吗?”
婆婆点点头,“好啊,你随便坐。”
肖迟厌用修长的腿轻松一勾,便将塑料凳移到了自己脚下,弯腰坐下后,他探出脑袋继续观察对面几人的动向。
“怎么了?”耳畔突然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肖迟厌一个没坐稳,屁股直接滑坐在了地上,他抬起头,面前正是季书安那张精致的面颊。
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对视了两秒,直到季书安伸出手,“先起来吧。”
肖迟厌这才回神,他将头偏向一边,耳尖微微泛起一点不易察觉的绯红。
他将手朝着季书安的手伸去,对方掌心温热,骨节如竹节般光滑细腻,可他不敢多做停顿,从地上爬起来后,拉着人就往巷子里钻。
肖迟厌牵着季书安在热闹喧嚣的老街里穿梭,直到确认那群人不会再追上来,他才停下看向季书安。
肖迟厌:“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跑吗?”
季书安抬眸,“你要是想说,自然会告诉我,要是不想说,我多问不是让你为难吗。”
肖迟厌正要开口解释,身后再次传来动静。
“你们去那边看看,剩下的跟我。”
肖迟厌没有犹豫,一把揽住季书安的腰,将人拉进了一条窄巷。
与其说是巷子,倒不如说是两栋居民楼之间的夹缝,一人宽的距离,肖迟厌和季书安只能面对面站立。
可即便是这样,两人的身体还是有部位贴在一起。
季书安倒是淡然,还有功夫去张望外面那些人的动向,而肖迟厌就没这么好受了。
季书安细软的发丝扫过他的下颚和唇瓣,瘙痒的感觉从皮肤传到了心尖。
可就是这样,季书安却还是跟个没事人一样,一点异样的感觉也没有,甚至还开玩笑地问了句,“所以你是借高利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