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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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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缙云在原地僵硬了好几下，才勉强能走得稳路。
宋到源眉眼浮现一抹担忧，走过去，刚碰到裴缙云的背脊就感觉到对方一阵绷紧：“怎么了，是不是胃病又发作了。”
“又？”
裴缙云不太适应被男的这么接触，握住宋到源的手腕轻轻挪开，“我没有胃病。”
宋到源眨了眨眼：“你好了？”
裴缙云很不自然的嗯了一声，双方就这么僵持在医院的走廊里，莫名其妙的大眼瞪小眼，直到宋到源喊了声：“老……”
“停。”裴缙云被他那个称呼恶心得都要yue了，刚想说些什么，但发现他们杵在这异常明显，在外人来看，仿佛是在调情。
“你先跟我来，跟你谈点事。”
宋到源不明所以：“噢~”
下到停车场，宋到源很自觉的停在一辆宾利的车边，裴缙云拖着行李箱走了半天回头发现人没跟上来：“过来，这里。”
宋到源迷迷糊糊的走过去，低头一看：“你换车了？”
裴缙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打开后备箱，提着行李箱侧边单手拎上去，面无表情的，看起来轻轻松松。
“先上车……坐副驾驶！”
宋到源把摸着车门的手放下，似乎有些不解 ，嘴唇轻轻蠕动，迷惑道：“司机呢？”
“……炒了。”
“为什么？”
“你说呢。”
裴缙云很擅长把问题丢回去，对于这些问题也没什么解答的欲望。
宋到源愣了下 脸颊微微泛红：“你想过二人世界。”
裴缙云感觉胃部隐隐作痛：“……”
宋到源还以为自己说对了，不知为何，也是浑身不得劲，逃避似的上了车。
等裴缙云收拾好东西，打开车门看见宋到源已经规规矩矩系好安全带，坐姿颇为乖巧的在等人。
这幅画面有一种奇异感，就好像刚才发生过所有轰轰烈烈乱七八糟的事情在这一刻暂时停止了。
宋到源蓬松的头发垂落，英俊苍白的脸颊有一种脆弱宁静的气质，五官却反差的艳丽，表情带着脆弱与迷茫。
就这么单纯以审美眼色来看，他是很可爱，也很漂亮的一个小男生。
裴缙云稀释了那点抵触芥蒂的心情，决定要跟宋到源好好谈谈。
“小源……”
“老公……”
两人异口同声，覆盖了彼此的声音，气氛凝固了好一会儿，裴缙云先一步询问：“怎么？”
“我饿了，想吃烧饼。”
“医院哪来的烧饼，你消停点吧，我现在送你回去。”裴缙云挂了挡，顺势开出医院。
说起烧饼，他们小学门口确实有一家老字号，味道特别好，肉香四溢，饼的外层烧得焦焦的，内里柔软，一口咬下去能爆汁，别的地方都没这味，后来高中他们还一起逃了晚修去回味，当然第二天一早就被点名通报批评了。
裴缙云握着方向盘勾了勾唇角。
宋到源无语的看了眼他的侧脸：“为什么回家就不能吃烧饼了？”
“你家的方向跟卖烧饼的地方是相反的，不顺路。”
“一定要是那家吗，换别的不行吗。”
“你嘴挑。”
“我现在就要吃烧饼，我饿了。”
裴缙云耐心告罄：“你怎么这么烦。”
宋到源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随即负气的扭过头，看见车窗映着自己苍白憔悴的面容，瞬间难过得不行。
他进医院本来就是裴缙云造成的，现在想吃个烧饼都不行。
到底是不是爱他的……
都开始嫌他烦了。
反正他也只是为了孩子，而自己也是为了能得到很好的照顾才留下的。
各取所需。
宋到源气鼓鼓的想。
在前面红路灯，裴缙云停下车，余光瞥了眼宋到源的侧脸，正值黄昏斜阳，温柔的黄橙色的光线落在他的脸颊，挺翘的睫毛闷闷的耷拉下来，情绪很不高。
十分钟后，等宋到源重新抬眼时，表情非常的震惊：“我又看到这家医院了，绕回来了？
“不是说不顺路吗？”
没人回应他。
宋到源偷偷的觑了裴缙云一眼，侧脸沉静，衬衫里面是一件黑色高领毛衣，抵在他下颌处，莫名有种禁欲感，明媚的阳光照耀进来时，突然觉得他长得超级帅。
到了铺砖的巷子路口，车子没办法开进去，裴缙云下车前叮嘱道：“待着别乱动。”
过了五分钟后，一个新鲜滚烫的烧饼biu得一下就出现在宋到源的手里，馅料几乎溢满，饼皮香香脆脆的，特别好味。
宋到源看样子真的很饿，那么小的脸啃着这么大块的烧饼。
见他差不多吃光光了，裴缙云要开始跟他讨论接下来的事宜。
根据李医生的推测，宋到源这种情况非常不好说，幸运的话一两周应该能恢复正常，不幸的话，很难说，所以裴缙云是决定负起这个责任，带宋到源每周一次的例行检查，确保能早日恢复健康。
别的不说，光是他们的交情，裴缙云都不可能把这个傻蛋丢在一边不管，但在此之前，他还是希望那个用点非常规手段，来帮助宋到源恢复正常记忆。
莫不是他想暴富想疯了，所以才给自己立了个有钱人设。
什么宾利，什么司机……
等宋到源清醒了，看他不笑死他。
“吃完了，我就先送你回家。”裴缙云强调，“是你自己的家。”
宋到源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你不跟我一起住吗。”
裴缙云沉默了一下，抬起头说话时丝毫没有心虚演戏的成分，浑然天成：“我们之前不住在一起。”
“……”
宋到源颇为心虚的把自己的嘴巴塞在烧饼肉馅里。
“嗯，是说过。”宋到源慢吞吞的说，“但是为了孩子，我不介意。”
“我跟你在一起，有一半原因都是为了孩子，我不想他一出生就没了爸爸，我希望他能出生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
“……”
裴缙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擅长照顾病人，更不会演戏。
所以他是希望宋到源能有独立自主生活的能力，但目前来看，希望渺茫。
宋到源说这话时不悲伤不期待也不沉重，即使他现在失去记忆，似乎变成另外一个人，但宋到源的性格本质是不会被轻易剥夺的。
那就是他看起来不好哄，其实非常好哄。
就比如他现在其实很生气，但假如裴缙云再买一块烧饼给他，估计就开心得找不到北了。
但裴缙云没有哄男人的习惯，也觉得没必要。
“都行，我先送你回去，你先看看能不能适应，不能的话，我再把你接走。”
最好看见自己熟悉的地方，任督二脉打开，瞬间什么都记起来，那他们还是好兄弟。
宋到源原本还有点不开心，一听到这话，又问：“接去哪？”
“跟我住。”
裴缙云不知想什么，瞟了他一眼，“你不介意吧。”
宋到源摇摇头，抿唇一笑：“不介意老公~”
突如其来急刹车，宋到源在椅背上猛地撞了一下，单手护着肚子，表情略微痛苦。
“怎么了这是？”
裴缙云挂了p挡，身子扭过来，一只手撑在椅背上：“从现在开始，我要跟你约法三章，第一，把称呼换掉。”
“为什么？”
“不好听，你叫我名字就行。”
“缙云。”
宋到源嗓音软软的，尾音还带点黏连，听得裴缙云耳朵又痒又麻，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裴缙云斜了一眼：“全名。”
宋到源摇了摇头。
裴缙云没得商量：“不然别叫。”
车厢内空间逼仄，气氛再次莫名的下降，两人处于不太友好的微妙氛围里。
裴缙云瞥见宋到源，低垂着脑袋，对方似乎感应到视线，从烧饼里抬起头来，小猫似的眼睛浸润明亮，泪珠要掉不掉的。
对峙了几秒后。
裴缙云绝望：“……随你吧。”
宋到源吸了吸鼻子，眉眼带笑，用力的嗯了一声。
“谢谢老公，那剩下的两个条件呢。”
裴缙云忧郁的想抽根烟：“想到再说。”
第一条都出师未捷身先死，后面的，还是哄着来吧，现在说肯定没用。
吃完了烧饼，宋到源用湿纸巾擦了擦嘴，把垃圾全放在塑料袋里，绕了几圈绑了个小结，打算放在自己兜里，等下了车再扔。
裴缙云目视前方：“放我这，我待会儿扔了。”
天色越来越暗了，两边的路灯依次亮起，映着前方的路途，宋到源眼底映着光，忽然问道：“你说那是我的房子，是只写了我自己的名字？”
“对。”
“我自己买的？”
这个还真不好说。
难不成直接坦白，这是养父母把你扔在国内，因为心虚所以留给你的补偿。
裴缙云车速很平稳，语气很淡定：“不清楚。”
甚至淡定得有点欠揍了，不知道为什么，宋到源内心会浮现这种不舒服的想法。
他皱起眉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为什么不清楚，我好像不记得我有房子。”
想不起来就对了，裴缙云面无表情：“我不是很了解。”
“这样啊，那你真的放心让我一个人住在这？”宋到源再次强调，“我们今晚一定要分开吗，我就不能直接去你那里？”
裴缙云仿佛没听见后半句：“不算特别放心，我今晚要出去见人，要是不习惯，等我回来接你。”
“是应酬吗？”
“额……嗯。”
宋到源心不在焉的：“你上班辛苦了。”
刚读上研一的裴缙云沉默片刻：“……不辛苦。”
手机在凹槽内震动不断，滋滋响个不停，施安谦那群人已经开始催促了，裴缙云想起医生说过，宋到源的情况不影响日常生活。
而且他们虽然认识很多年，但同居的次数少之又少，主要是性格原因，两人都比较独立，住在一起容易因鸡毛蒜皮的小事引发各种矛盾。
所以把人送到小区楼下，只让他背了个包上去，“不适应就给我打电话，行李先放我这，要是能住，我就送回来。”
宋到源多多少少有些不安，这人千辛万苦把他抓回来，然后又给扔回去，不要他了？
得到了就不珍惜，男人都是这种样子的吗，宋到源眉眼冷漠，但红肿的眼角又透着莫名的委屈：“你走吧。”
裴缙云看不出情况，面不改色：“我走了，跟我说再见。”
宋到源头一扭，只留下背影给他。
裴缙云莫名其妙，神色散漫的对着宋到源的后背挥挥手，一脸“祖宗你爱咋咋地”的服气表情，车窗拉上，给施安谦发了信息赶去约好的地址。
夜市一条街人流如织，香辣热气扑鼻而来，人间烟火气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施安谦在远处早早的看见裴缙云，别的不说，就他那身高腿长的衣架子身材，在这一群人中也足够出挑显眼。
就算在这杂乱无序的空间里，他的步伐也依旧稳妥沉着。
施安谦自觉的给他安排了个凳子：“擦过了。”
裴缙云刚坐下，施安谦问他：“你消失了一个下午，这是去哪了？还有，你没发现你领子乱了吗，咋身上一股烧饼味儿？”
“……”裴缙云随意一笑，给自己倒了杯茶，“我去了趟医院。”
“你咋啦？”
“不是我，我去接人。”
“伯父伯母？”
“也不是。”
“谁啊？”
裴缙云在路上思虑过，周全一点，决定不把宋到源的事告知出去，一来担心影响恢复进度，二来宋到源的糗事他知道就行，就是从初中一块长大的施安谦，也不行。
施安谦拎着他一根手臂摇晃：“说啊说啊，别吊我胃口，求你了哥。”
裴缙云模棱两可：“一个小学同学，出了车祸，不方便。”
施安谦长长的哦了一声，“什么小学同学，还要劳烦你去接，很重要的人吗。”
“重要的。”
“你接个人消失了一下午，谁啊，谁啊？说个名字搞不好我也认识。”
裴缙云轻飘飘的：“建议别问，问了你难受。”
tm的，这语气……
拽死你算了。
施安谦就算是这种问到底的性格，也是有分寸的，见裴缙云这次态度强硬，他也就放弃了，“今晚喝酒不？”
“不喝，我开车来的。”
“叫代驾啊，这两天放假不喝多点，没意思，喝嘛。”
“我待会儿要回去看他。”
被拒绝了两三次终于受不了，施安谦又要嚷嚷起来：“谁啊，到底谁啊，这么重要，你老婆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