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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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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定情
引语：萤火如星江畔夜，心事暗许两相知。非是风月老手客，情到深处自然真。
苏沫的到来，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军营中激起层层涟漪。接连几日，她都借着劳军的名义，频繁出现在吴戈左右。时而送来精心准备的茶点，时而探讨兵法政事，举止得体，却带着不言而喻的亲近。
秦弓刻意保持着距离。每当看到苏沫与吴戈并肩而行，或是听到营中关于"天作之合"的议论，他都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闷得发慌。
这日午后，秦弓正在帐中研究地图，阿升急匆匆进来，低声道："军师，苏小姐往大帅帐中去了，还带着一个食盒..."
秦弓手中的笔顿了顿，淡淡道："知道了。"
"军师！"阿升急得跺脚，"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那苏小姐分明是..."
"是什么？"秦弓打断他，语气平静，"她是丞相千金，奉旨劳军，与大帅商议军务，再正常不过。"
阿升还要说什么，却被秦弓挥手屏退。
帐内恢复寂静，秦弓却再也看不进地图上的任何线条。他放下笔，揉了揉眉心，只觉得一阵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秦弓心中一紧，还没来得及反应，帐帘已被掀开。
吴戈站在门口，手中提着一个食盒，眉头微蹙："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用过晚饭了吗？"
秦弓有些意外："大帅怎么来了？苏小姐她..."
"她回去了。"吴戈走进来，将食盒放在案几上，"这是她送来的点心，你尝尝。"
食盒打开，是精致的江南糕点，一看就知费了不少心思。秦弓看着那些点心，却没有动。
"不合胃口？"吴戈在他对面坐下。
"不是。"秦弓垂下眼，"只是...不太饿。"
帐内陷入沉默。夕阳的余晖透过帐布，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在躲着我。"吴戈忽然道。
秦弓心中一颤，强自镇定："大帅何出此言？"
"从苏沫来了之后，你就一直在躲着我。"吴戈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为什么？"
秦弓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要说，是因为看到他和苏沫在一起，心里不舒服？是因为那些关于婚事的传言，让他心烦意乱？
"我没有..."他勉强道。
"看着我，秦弓。"吴戈的声音低沉。
秦弓抬起头，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在那目光的注视下，他所有的伪装都无所遁形。
"我..."他刚开口，吴戈却突然站起身。
"跟我来。"
不等秦弓反应，吴戈已经拉起他的手腕，带着他走出营帐。
"大帅，要去哪里？"
吴戈没有回答，只是握着他的手腕，力道不容拒绝。沿途的士兵见到他们，都恭敬地行礼，看向秦弓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来到那片熟悉的江滩。
夜幕已经降临，江面上又升起点点萤火，与那夜一般如梦似幻。
"还记得这里吗？"吴戈松开他的手，望着江面上的流萤。
"记得。"秦弓轻声道。
"那夜我说的话，你也记得吗？"吴戈转头看他，目光在萤火映照下格外深邃。
秦弓的心跳突然加快。他当然记得——"我心里，早已有了人选。"
"我..."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吴戈向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秦弓，我吴戈此生，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但对你，我不想再隐瞒。"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心中之人，是你。"
尽管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这句话，秦弓还是觉得一阵眩晕。他看着吴戈，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柔和认真。
"可是..."秦弓的声音有些发颤，"你是北伐军统帅，我是..."
"你是我认定的人。"吴戈打断他，"与身份无关，与性别无关，只与心意有关。"
又一只萤火虫落在秦弓的肩头，尾部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吴戈伸出手，轻轻拂去那只萤火虫，指尖不经意地擦过秦弓的颈侧。
那轻微的触感让秦弓浑身一颤。
"那苏小姐..."他忍不住问。
"我与她，只是君臣之谊。"吴戈的语气斩钉截铁，"这桩婚事，我会想办法推掉。"
秦弓望着他，心中百感交集。感动、喜悦、担忧...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窒息。
"可是朝中..."
"朝中的事，交给我。"吴戈握住他的手，"你只要告诉我，你的心意。"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包裹着秦弓微凉的手指。在这片萤火环绕的江滩上，在万千星辰的见证下，秦弓终于放下了所有的顾虑。
"我..."他深吸一口气，迎上吴戈期待的目光，"我也一样。"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吴戈眼中迸发出耀眼的光彩。他收紧手指，将秦弓的手牢牢握在掌心。
"这一生，我定不负你。"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如同誓言。
更多的萤火虫聚集过来，在他们身边翩跹起舞，仿佛在为这份不容于世的感情祝福。江风拂过，带来夏夜特有的湿润气息，也带来了远处军营的号角声。
"该回去了。"秦弓轻声道，却没有抽回手。
"再待一会儿。"吴戈握紧他的手，"就一会儿。"
两人并肩站在江边，望着漫天流萤。这一刻，什么朝堂争斗，什么敌军压境，仿佛都远去了。只剩下彼此手心的温度，和心中满溢的情感。
"等这场仗打完，"吴戈忽然道，"我带你去看江南的萤火。听说那里的萤火，比这里的还要美。"
秦弓靠在他肩上，轻轻点头："好。"
他知道前路艰难，知道这份感情不容于世。但此时此刻，他愿意相信，愿意勇敢一次。
回营的路上，两人的手始终没有松开。直到接近军营，才不得不放开。
"明日见。"吴戈低声道，目光中满是不舍。
"明日见。"秦弓微笑回应。
这一夜，秦弓睡得格外安稳。梦中不再有权谋争斗，只有漫天的萤火，和那个握着他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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