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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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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余波
引语：劫后余生情愈笃，暗流涌动势更危。非是沉溺温柔乡，步步惊心待时机。
粮草被焚的浓烟三日未散，北狄大军的营寨陷入一片混乱。战马因缺粮而嘶鸣不止，士兵的怨气在营中弥漫。北伐军的斥候回报，狄人士兵已经开始宰杀战马充饥。
中军帐内，气氛却并不轻松。
"军师此次立下大功。"李监军抚须说道，眼神却带着审视，"只是本官很好奇，军师是如何在千军万马中全身而退的？"
秦弓面色依旧苍白，那夜的惊险还历历在目。他平静地回答："全赖将士用命，以及...一点运气。"
"运气？"李贞轻笑一声，"军师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些。据说那夜有人看见大帅亲自带兵接应..."
"是本帅派的接应部队。"吴戈打断他，语气冷硬，"军师深入敌后，岂能没有后手？"
苏沫柔声开口："李大人多虑了。军师立此大功，该当奖赏才是。"她转向吴戈，"将军以为呢？"
"自然要赏。"吴戈看向秦弓，目光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军师想要什么赏赐？"
秦弓躬身："此乃分内之事，不敢求赏。"
"这怎么行。"苏沫浅笑，"不如由小女子做个主张。听说军师素来体弱，我这次带来些上等药材，就赠予军师调养身体吧。"
这话说得体贴，却让秦弓心中一凛。苏沫对他的情况如此了解，显然下过功夫调查。
"多谢苏小姐美意。"秦弓不动声色地拒绝，"只是在下身份卑微，不敢受此厚礼。"
"军师过谦了。"苏沫的笑容无懈可击，"您是大帅倚重的臂膀，自然当得起。"
这场暗藏机锋的对话被突如其来的军情打断。
"报！北狄派来使者，请求和谈！"
这个消息让帐内众人都愣住了。北狄大汗居然主动求和，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带使者进来。"吴戈下令。
北狄使者是个精瘦的中年人，举止从容，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行了个狄族礼节，用流利的汉语说道：
"大汗愿意退兵，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吴戈问。
"请大晟将西山以北三百里划归北狄。"使者道，"此外，每年需赠白银十万两，绢帛五万匹。"
"荒谬！"赵将军怒道，"败军之将，也敢提这等条件？"
使者不慌不忙："我军虽暂受挫，但主力尚在。若真要死战，贵军未必能占到便宜。"
吴戈冷笑："那就战场上见真章。"
"将军且慢。"使者忽然看向秦弓，"这位就是秦军师吧？大汗特意嘱咐，若军师愿意到北狄做客，条件可以再谈。"
这话如同惊雷，帐内顿时哗然。
"放肆！"吴戈猛地站起，眼中杀意凛然。
使者却依旧从容："军师这样的奇才，在北狄定会受到重用。总好过在这里...受人猜忌。"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李监军和苏沫。
秦弓平静回应："在下是大晟子民，此生不会事二主。"
"可惜了。"使者摇头，"那我们就战场上见吧。"
使者离开后，帐内气氛更加凝重。
"北狄人怎么会知道军师？"孙校尉疑惑道。
李监军冷哼一声："恐怕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这话指向性太过明显，秦弓心中警铃大作。北狄使者的话，加上李监军的暗示，很容易让人怀疑他与北狄有勾结。
"此事到此为止。"吴戈沉声道，"当务之急是准备迎战。"
军议结束后，吴戈特意留下秦弓。
"这些日子，你要格外小心。"吴戈低声道，"我怀疑军中有北狄的细作。"
秦弓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北狄人对我们的情况太了解了。"
"不只是北狄..."吴戈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道，"总之，你要多加小心。"
接下来的几天，秦弓明显感觉到周围目光的变化。有敬佩，有好奇，也有怀疑和忌惮。就连一向与他交好的赵将军，看他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探究。
这日傍晚，秦弓独自在营中散步，不知不觉又走到江边。却看见苏沫站在江畔，望着流淌的江水出神。
"苏小姐。"秦弓行礼欲走。
"军师留步。"苏沫转身，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能陪我说说话吗？"
秦弓不好拒绝，只得停下脚步。
"军师觉得，女子就该安分守己，相夫教子吗？"苏沫忽然问。
这个问题出乎秦弓的意料。他谨慎地回答："人各有志，不该被身份束缚。"
苏沫笑了："军师果然与众不同。"她望着江水，"我自幼读书习武，就是想证明女子不输男儿。可是到头来，还是逃不过政治联姻的命运。"
秦弓沉默。他理解苏沫的无奈，却也无法安慰。
"军师可知，"苏沫转头看他，"我其实很羡慕你。"
"羡慕我？"
"羡慕你能以真才实学获得重用，羡慕你能...得到真心。"苏沫的目光变得深邃，"而不是作为一个政治筹码。"
秦弓心中一震，强自镇定："苏小姐何出此言？"
"我看得出来。"苏沫轻声道，"大帅看你的眼神，与看别人不同。"
这话让秦弓无法接下去。
"军师不必紧张。"苏沫笑了笑，"我虽羡慕，却不会做什么。毕竟...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
她说完这句话，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秦弓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苏沫是个聪明人，恐怕早就看出了他和吴戈的关系。但她选择点破而非揭穿，这其中的用意，让人深思。
回到营帐，阿升焦急地迎上来："军师，您可算回来了。大帅刚才来找过您，看样子很着急。"
秦弓心中一紧："出什么事了？"
"不清楚，但大帅让您回来后立即去见他。"
秦弓立即赶往中军帐。帐内，吴戈正在踱步，脸色凝重。
"你终于回来了。"吴戈看到他，明显松了口气，"我刚接到密报，朝中有人弹劾你通敌。"
秦弓虽然早有预感，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心中一沉。
"证据呢？"
"北狄使者那番话被添油加醋地报了上去。"吴戈道，"再加上李监军的密奏..."
"李监军？"
"他上书说你在军中威望过高，恐生变故。"吴戈的声音带着怒意，"还暗示你与我关系非同一般..."
这话让两人都沉默了。帐内的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他们凝重的面容。
"你打算怎么办？"秦弓问。
吴戈走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
"可是..."
"没有可是。"吴戈打断他，"我已经上书陛下，愿以军功担保你的清白。"
秦弓望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的不安渐渐平息。他反握住吴戈的手："我们一起面对。"
这一刻，他们都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朝堂的明枪暗箭，比战场上的刀光剑影更加凶险。
但只要携手并肩，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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