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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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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初阵
引语：金戈铁马踏尘来，素手轻挥破敌胆。不是久经沙场客，却叫胡马尽胆寒。
寅时三刻，天光未亮，北风卷着细雪在营寨间呼啸。
秦弓系紧毛皮大氅的系带，深吸一口凛冽的空气，独自登上营寨最高的瞭望台。连日来的病痛让他的脚步有些虚浮，但眼神却异常清明。他极目远眺，只见远方地平线上，一条蜿蜒的火把长龙正缓缓移动，如同暗夜中苏醒的巨蟒，朝着营地逼近。
"军师，您怎么上来了？"阿升急匆匆跟上来，手里还端着刚煎好的汤药，"您的身子还没好全，这瞭望台上风大得很..."
"无妨。"秦弓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让他微微蹙眉，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远方那条"火蛇"。"敌军动向如何？"
"探马回报，狄军前锋约五千骑兵，距离二十里。左贤王亲率的三万主力在其后三十里处。"阿升压低声音，"军师，这一战...我们能赢吗？"
秦弓没有立即回答。他凝视着远方那越来越近的火光，脑海中飞速计算着敌我双方的优劣。八千对三万，这本就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对决。但...
"传令下去，"秦弓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各营按预定方案准备。弓弩手上寨墙，投石车就位，陷马坑再检查一遍。告诉将士们，这一战，我们必胜。"
"是！"传令兵领命而去。
秦弓继续观察着敌军的动向。这是他第一次亲身经历古代战争，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但思维却异常冷静。这些日子，他反复推演过无数遍战局，每一个细节都烂熟于心。
"看出什么了？"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秦弓回头，看见吴戈不知何时也登上了瞭望台。他一身玄色铁甲，外罩猩红战袍，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宛如一尊战神。铠甲上凝结的霜花在微弱的天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狄军前锋行进速度很快，"秦弓指着远方，"队形松散，马匹疲惫，显然是急行军。看来左贤王确实想速战速决。"
吴戈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微微颔首："你的判断没错。传令赵将军，按计划行动。"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整个军营如同精密的机器开始运转。士兵们悄无声息地进入预定位置，弓弩上弦，滚木礌石就位。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只有铠甲摩擦声和压抑的呼吸声在寒风中飘荡。
"紧张吗？"吴戈忽然问道，目光仍注视着远方。
秦弓老实点头："有一点。"
这是他的初阵，面对的是数倍于己的敌军。说不紧张是假的。但奇怪的是，站在吴戈身边，那份紧张似乎也减轻了几分。
"放心。"吴戈的声音很平静，"有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秦弓莫名心安。他转头看向吴戈坚毅的侧脸，忽然觉得，也许这一战，真的能赢。
辰时初，狄军前锋抵达黑风峡。
赵将军趴在山崖上，看着下方蜿蜒行进的狄军。这些狄兵果然人困马乏，行军队伍拉得很长，队形松散，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遭遇埋伏。
"将军，打不打？"副将低声问道，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再等等。"赵将军眯着眼睛，"等他们的中军完全进入峡谷。告诉弟兄们，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手。我们要的是一击必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峡谷中的狄军越来越多。终于，赵将军看到了那面醒目的狼头大旗——那是狄军前锋主将的旗帜。
"放箭！"赵将军猛地挥手。
刹那间，峡谷两侧箭如雨下。精心准备的滚木礌石顺着陡峭的山坡滚落，砸向下方的狄军。惨叫声、马嘶声顿时响彻峡谷。
"有埋伏！快撤！"狄军将领大声呼喝，但狭窄的峡谷根本无处可逃。
赵将军看着下方混乱的场面，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给老子狠狠地打！让他们知道，我们北伐军不是好惹的！"
这场伏击持续了约半个时辰。当赵将军带着部队撤离时，峡谷中已经尸横遍野。狄军前锋损失惨重，不得不停下整顿。
消息很快传回大营。
"好！"吴戈难得地露出笑容，"赵将军这一仗打得漂亮！歼敌逾千，我军伤亡不到百人。"
众将领也都面露喜色，唯有秦弓眉头紧锁。
"军师在担心什么？"孙校尉注意到他的表情。这位重伤未愈的将领坚持要参与军议，此刻正靠在椅背上，脸色苍白如纸。
"狄军前锋受挫，左贤王必定震怒。"秦弓走到沙盘前，"我担心他会改变战术。"
话音未落，传令兵飞奔而来："报！狄军主力加速前进，预计一个时辰后抵达！另外...另外左贤王分兵五千，绕道西山，似乎想断我军后路！"
帐内顿时一片哗然。
"果然..."秦弓的手指在西山位置重重一点，"左贤王这是要瓮中捉鳖。"
"军师可有对策？"吴戈沉声问道，目光紧锁在沙盘上。
秦弓凝视沙盘，大脑飞速运转。西山位于大营后方十里处，山势陡峭，只有一条小路可通山顶。若是被狄军占领，不仅退路被断，更可居高临下攻击大营。
片刻后，他抬起头："将计就计。"
他详细解释道："左贤王既然分兵，主力必然空虚。我们可以假装不知其分兵之事，诱其主力来攻。同时派一支精锐抢占西山制高点，等那五千狄军一到..."
"好一个将计就计！"孙校尉忍不住赞道，"只是这抢占西山的人选..."
"我去。"赵将军主动请缨，"我对西山地形最熟。"
"不，"秦弓摇头，"赵将军要继续负责主营防御。西山...我亲自去。"
"什么？"众将领都愣住了。
"军师，这太危险了！"孙校尉急道，"您不会武功，西山地势险要，万一..."
"正因为我不会武功，才更要去。"秦弓语气平静，"左贤王绝不会想到，我们会派一个文弱军师去守西山。这是出其不意。"
吴戈深深地看着秦弓："你有几成把握？"
"七成。"秦弓迎上他的目光，"若大帅再拨给我五百弓弩手，八成。"
帐内陷入沉默。所有人都明白这个决定的风险。军师是此战的关键，万一在西山有个闪失...
"准。"吴戈最终拍板，"给你五百弓弩手，再派我的亲兵队护卫。记住，事不可为，立即撤退。"
"得令。"秦弓躬身领命。
一个时辰后，秦弓带着五百弓弩手和五十名亲兵，悄悄出了大营，直奔西山。
山路崎岖，秦弓这具病弱的身体很快就气喘吁吁。亲兵队长想要搀扶，却被他婉拒。
"军师，前面就是西山主峰。"亲兵队长指着前方陡峭的山路，"只有这一条路能上去。"
秦弓仔细观察着地形。西山果然险要，山路狭窄，仅容两马并行，两侧都是陡峭的山崖。这样的地形，正是打埋伏的好地方。
"快，按照我画的图纸布置防线。"秦弓顾不上休息，立即开始指挥。
他现代学的工程知识此刻派上了用场。在他的指挥下，士兵们利用山上的树木、石块，迅速构建起三道防线。弓弩手被安排在最佳射击位置，滚木礌石也准备就绪。
"军师，您看！"亲兵队长突然指着山下。
只见一支狄军正沿着山路而来，约五千人，清一色的骑兵。为首的将领是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正是左贤王麾下大将阿速达。
"准备迎敌。"秦弓冷静下令。
狄军显然没料到山上会有埋伏，大摇大摆地进入射程。
"放箭！"
随着秦弓一声令下，箭雨倾泻而下。狄军猝不及防，顿时人仰马翻。
"有埋伏！撤退！"阿速达大惊失色，急忙下令。
但为时已晚。山上的滚木礌石滚滚而下，封住了退路。狄军被堵在山路上，进退两难。
"不要慌！"阿速达大声呼喊，"步兵下马，攻上山去！"
狄军开始组织进攻。但山势陡峭，秦弓布置的防线又极其刁钻，狄军每次进攻都被打退。
战斗从午后持续到黄昏。狄军伤亡惨重，却始终无法突破防线。
"军师，箭矢不多了。"亲兵队长汇报道，脸上带着忧色。
秦弓望向山下。狄军虽然损失惨重，但仍有三千余人。而他们，箭矢将尽，滚木礌石也所剩无几。
"坚持住，"秦弓声音沙哑，"大帅那边应该快得手了。"
就在这时，山下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只见北伐军的大旗出现在狄军后方，吴戈亲率主力杀到！
"大帅来了！"山上的守军齐声欢呼。
狄军腹背受敌，顿时大乱。阿速达见大势已去，只得率残部突围而逃。
当晚，北伐军大获全胜的消息传遍军营。左贤王主力被重创，被迫后退五十里。而西山一战，更是以五百人阻击五千狄军，成为此战最大的亮点。
庆功宴上，众将领纷纷向秦弓敬酒。
"军师真乃神人也！"赵将军举着酒碗，满脸敬佩，"以五百人对五千人，还能大获全胜，赵某佩服！"
秦弓不会喝酒，只能以茶代酒。几碗茶下肚，已是满面通红。
吴戈看着他微醺的模样，眼中带着难得的笑意："今日之功，军师当居首功。"
"不敢，"秦弓谦逊道，"全赖将士用命。"
宴至深夜，众将方才散去。秦弓回到营帐，却见吴戈已在帐中等他。
"大帅？"秦弓有些惊讶。
吴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御赐的金疮药，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秦弓接过瓷瓶，心中感动："多谢大帅。"
"是你应得的。"吴戈看着他，"今日在西山，很危险。"
"但值得。"秦弓微笑，"我们赢了。"
"是啊，我们赢了。"吴戈也笑了。
两人相视而笑，帐中气氛温馨。
然而，就在这胜利的喜悦中，秦弓注意到吴戈眉宇间的一丝凝重。
"大帅还在担心什么？"秦弓问道。
吴戈沉默片刻，低声道："今日之战，左贤王败得太容易了。以他的用兵习惯，不该如此..."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紧急军情！"传令兵的声音带着惊慌，"北狄援军五万，已至百里之外！领军的是...是北狄大汗亲征！"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帐中的温馨气氛瞬间凝固。
秦弓手中的瓷瓶"啪"地掉在地上，药粉洒了一地。
五万援军...北狄大汗亲征...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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