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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屠戮 ...
别看玉府上上下下千号人,但是府上的男丁实在是很不兴旺,小一辈里便只有玉关山、玉怀筝、玉阑音三个小子。
温卓听见那劳什子小公子把二公子胳膊打断了的消息,一时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聋了还是疯了。
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上这些,温卓脚底下踩风踩得像风火轮,马不停蹄地来到了玉府正殿。
正殿里这时候已经闹成了一锅粥。
温卓仗着没人能看见他,出溜出溜地钻过人流,来到了人群中心。
人群中心,是玉怀筝抱着拧了半圈的胳膊在悲痛大哭,玉夫人抱着玉怀筝哭天抢地,玉阑音垂着头两眼泛红,烟霞正在尖锐地辱骂玉阑音,玉召秋大动肝火。
各人有各事,真是要多乱有多乱。
温卓奔向玉阑音。
“阑音!”
这话音如同石沉大海。
此时的玉阑音仍旧看不见他,对于温卓的喊话至若未闻。
“……你这庶出的贱种真是好狠的心啊!我的儿子啊……还未及冠啊……胳膊断了,这今后的日子这可怎么办啊……”
一旁,玉夫人捶胸顿足地骂个不停,哭得比当事人玉怀筝还要大声。
“是啊,阑音!你为何动手打人!平日娇纵惯了不提,你今日这真是叫为娘丢尽了人!”
烟霞不施粉黛,脸气得煞白一片,指着玉阑音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通劈头盖脸。
骂得解了气,烟霞这才转过头去,当即便变了脸,卑躬屈膝地往玉召秋那处靠去。
她好不委屈地带着哭腔道:“玉大人……这件事我毫不知情啊!若是我晓得了我定然不会叫阑音做出这种事!您就原谅我们这……”
玉召秋被这苦连天的哀嚎吵得头晕脑胀,他胳膊一挥直接将烟霞推得一个趔趄。
“哭什么哭!妇人之见!哭能有什么用!”
被推到一旁的烟霞磕到了桌角,惊叫一声,一时哭声都止住了。
她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含泪看向玉召秋。
玉召秋并不理会可怜的烟霞半分,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此时,他和玉阑音极为相似的面庞之上尽是平静汹涌地怒气。
“玉阑音!你来解释解释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玉召秋虽然是在同玉阑音说话,但边说着,脚下边挪动了步子,下意识地靠向了玉怀筝和玉夫人那侧。
玉阑音从一开始便始终闷不作声地低着头,垂手站在一边,就仿佛处在风暴中心、被骂的人根本不是他似的。
听见玉召秋的话,他终于抬起了头。他眼眶红红的,双拳也紧握着,隐隐发着抖,但却不是因为难过和软弱。
他在愤怒。
玉阑音不卑不亢地同玉召秋对视着,甚至称得上十分有礼貌地拱手行了个礼——尽管落在别人眼里,这个动作是无比的挑衅。
“回父亲,我没有什么要说的。这次是玉怀筝不经允许动我的东西。以后若是再有,动一次我断他一只手!”
“你!”
玉召秋偏心玉怀筝这嫡出小公子府上人人皆知,如今听见这旁院的玉阑音口出如此狂言,他简直是要背过气去。
“你这个小贱蹄子!真是和你娘一样下贱!”
没等玉召秋缓过气,玉夫人率先站起了身,抹了一把眼泪便开始破口大骂,“谁说我家怀筝动你东西了!我家怀筝,要星星有星星,要月亮有月亮,能贪图你那茅草屋里的什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她这话说着,站在玉阑音身侧的温卓率先狠狠敛起了眉。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他周身猛地弥漫上一股肃杀的冷气,深邃的眼窝如今一片浓重的阴影,目光沉沉,此刻盯着玉夫人和玉怀筝宛如是在盯着死人。
玉阑音依旧穿着他华贵的重工服饰,不见一分一毫的狼狈,对襟刺绣领口衬得他的下颌极为消瘦却又极为坚毅。
他只一颔首,不语。
玉召秋怒火中烧,朝玉怀筝道:“怀筝,告诉他,你拿没拿他的东西!”
玉怀筝的胳膊不像不是脱臼,反而更像是被什么怪力压得碎了个彻底,骨头碎得渣都不剩,软绵绵地瘫着,活像一根面条。
玉怀筝此时抱着他的左胳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但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牛劲,喊起话来倒是口齿极为清晰,“我没动他东西!我没动他东西,爹,娘!我只是去找他……他不在,我只,我只是吃了他屋里剩下的半碗云吞!我没动他东西!没动他东西!”
“半碗云吞?”
不止玉召秋愣住了,在场所有人包括温卓,齐齐愣住了。
一家之主玉召秋直接被气笑了。
他二话不说,忍无可忍似地大步走到玉阑音面前,扬起胳膊,结结实实地往玉阑音脸上抡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力极大,直接将小小的玉阑音掀翻在了地。
温卓其实已经反应得很快了。
在玉召秋的手落下之前,他便下意识地一个箭步上了前,稳稳地挡在了玉阑音面前,试图替他挨下这一巴掌。
但是……
温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玉召秋的巴掌直直地穿透了自己的身体,带起一阵风,随后结结实实落在玉阑音脸上。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阑音!”
他根本不敢迟疑,下意识地迅速回身,想要去接住玉阑音倒地的身体。
可是无独有偶,玉阑音的身体也轻飘飘地穿过他的臂膀,“噗通”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温卓看着地上躺着的,发髻被打得一团散乱,嘴角出血了的玉阑音,当场愣住了。
他一时都屏住了呼吸,唯一能做的只有低下头,愣愣地颤抖着去看自己空荡荡的臂弯。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他不知所措地蹲下,无助地想要去触碰玉阑音。
“阑音……阑音,对不起,我在,我就在这里……阑音,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玉阑音眼前一片空白,甚至耳鸣阵阵。
他在原地躺了好久好久,直到他舔到了嘴角和脸上的血,尝到了一股子铁锈味,这才跌跌撞撞地站起了身。
“……你这个孩子!你的兄长不过是吃了你的云吞!你这是做了什么事!你让娘还怎么有脸见人了……”
玉阑音摇摇晃晃地站着,耳畔嗡嗡的,听不太真切。
辨认了好一会儿才愣愣地想到,哦,说话的是他的娘亲,烟霞。
“……你这孩子心肠怎能如此歹毒!这一代的云州上仙印记落在你身上,可你居然对着自己的兄长下如此重手!你如何能配得上去做那云州上仙!”
玉阑音甚至不算清明,后知后觉地玩着“听音识人”的小游戏。
嗯,这次这个是他爹,玉召秋。
云州上仙……
对哦,他及冠之后,还要去做云州上仙哦。
玉阑音呆呆地摸了摸腰上的“云”字印记的玉佩。
可是……
可是。
这玉佩,一开始不是他的啊。
真正衔玉而生的那人……明明是玉关山啊……
在这之后他又断断续续挨了好多骂,虽然具体骂了什么他其实也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大概好像是张口说了句什么,然后离他最近的烟霞又给了他一巴掌。
不如玉召秋的那一巴掌疼。
所以他没往心里记。
他只抬头疯狂地不似人形的烟霞一眼,没说话。
玉阑音脚下沉沉地往自己屋里走。
走得轻飘飘的,又踉踉跄跄的。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进屋的了。
但是刚一进屋,他便忽然看见了身旁鬼似地突然出现的温卓。
玉阑音眨了眨眼,看了温卓好一会儿,终于慢半拍地拍了拍胸脯,扯起一个不轻不重的笑容,“哥哥,你吓死我了。”
温卓再也忍不住,第一次在玉阑音面前撤去了隐身术,现出了原身,狠狠地、却又轻柔地将玉阑音环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年幼的玉阑音个子很小,一身干净的中草药香,窝在他的怀里只露出毛茸茸的发顶。
“疼吗,阑音。”温卓问。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居然有朝一日居然能颤抖到如此程度。
怀里的玉阑音好久好久没说话,直到温卓感受到他僵硬的肩膀忽然极为轻微地松懈了下来。
“嗯。”
他听见玉阑音道。
玉阑音本来以为自己是能忍住不哭的。
但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在这个他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的人怀里,他忽然眼泪决了堤。
“对不起,阑音……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错了,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温卓的心脏被怀中这人的眼泪绞得生疼,他一边替玉阑音擦着泪水,一边轻声地、不住地道着歉。
玉阑音拽着温卓的衣袖,轻轻地别过脸,埋进了他的胸膛。
“哥哥……那半碗鲜虾云吞,我本来是想留给你的……现在没有了,对不起,我……”
如同电流席卷了全身一般,温卓周身猛地一个颤栗。
“……给我的?”
玉阑音一边抽泣着一边在他怀里点头。
“对不起,哥哥,是我,是我没能看好,我……”
“……嘘,嘘,我的小心肝……别说了。”
温卓出声打断了玉阑音,顾不上自知无礼,颤抖着在玉阑音发顶落下一吻,“你的哥哥现在心疼得要死了。”
哭泣中的玉阑音并没有察觉到这个隐晦又一触即分的吻。
他抬起一双泪眼看向温卓,却只看到了温卓轻轻颤抖着的苍白的唇。
温卓手一动,替玉阑音拂去身上的伤口。
随后吐出一口浊气,将头埋在玉阑音孱弱的肩头,环紧手臂。
这是一个如此沉默的,心碎的,长久的拥抱。
直到玉阑音隐隐觉得他的肩头上已经一片濡湿。
这一晚的温卓十分寡言。
虽然他平时话也不算很多,但玉阑音很敏锐地能察觉到这其中的不同。
这种略偏差的错位感让他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即便是此刻,他已经换好了里衣,乖乖地窝在了被子里,却仍旧担忧地皱着眉头。
他伸手抓住了准备离去的着温卓的手,“哥哥。”
对于玉阑音,温卓向来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他从善如流地转过身,轻轻回握着那双纤瘦的手,“嗯?”
“你别不开心。”
那话就哽在喉头,但玉阑音不知道怎么才能说出口,急得舌头都要打结了,只能笨拙地又重复道,“你别不开心。”
黯淡的灯光下,温卓眼中闪烁着的是玉阑音看不清、也看不懂的神情。
他轻轻地紧了紧手指,沉默许久才道:“睡吧。等明天,明天,一切就好起来了。”
玉阑音并不知道明天会不会真的好起来。
但是他这一晚上睡得并不安稳,直到很多年后,他在回忆中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是因为这一晚的温卓,第一次没有和他说那句,“明天见”。
第二天,玉阑音是被厢房仆人的尖叫吵醒的。
他几乎是立即惊醒,惊慌地披上衣服就跑出了门。
“晋娘!怎么了?”
此时的晋娘失神落魄地跪坐在地上,三魂没了七魄。
她捂着脸,颤颤巍巍地往院子柳树下指了指。
玉阑音顺着晋娘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刚一触碰,他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
因为柳树下,原本一片翠绿生机盎然的草地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喷溅的血色。
树下,躺得歪七扭八,瞪着双眼,面露惊惧,死相惨重的那人,正是昨日断了一臂的玉怀筝。
玉阑音只是顿了一瞬间。
随后他立即回身扶起了晋娘,轻声安慰,殊不知自己的声音也颤抖无比,“晋娘,晋娘……别怕,你先回屋里去,把门锁好,我不回来,谁来都不能开门,知道了吗?”
晋娘满脸泪水地连连点头。
“好,好,小公子,我不开门。我不开门。”
等到确认晋娘进了屋落了锁,玉阑音在路过烟霞屋子的时候,他仿佛是有预感似的,鬼使神差地戳开了窗纸,往里看去——
看见屋内的场景,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屋内是同样的一片血色,甚至比起院外有过之而无不及。
烟霞双目两个血洞仍旧汩汩地冒着鲜血,直直地躺在梳妆台下,没了呼吸。
玉阑音捂住了自己的嘴,愣愣地向后退了两步。
他下意识地往自己身后看去——
没有人。
玉阑音顿住了呼吸。
没有人?
……哥哥呢?
他又不见了吗?
玉阑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朝厢房院落外跑去。
他等不及,直接脚下御风升空,往正殿赶去,可是还没等接近正殿,他便被正殿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呛得一个跟头。
正殿的院落里,玉召秋、玉夫人、玉关山,三人的三颗头此时被整整齐齐地挂在树杈上。
地上是一坨坨血红的、看不出原型了的残肢碎片,三个人的身体部位七零八落,血迹染红了整个院子,明明只有三个人,愣是死出了大屠杀的阵仗。
可是玉阑音似乎对死去的这三人并不感兴趣。
他只是愣愣地看着院落中央,唯一一个还站着的,孤寂又萧瑟的背影。
这人手上拿着一柄木剑,一袭玄色单袍,肩膀宽阔,身材修长挺拔。
玉阑音不是一个爱说肯定句的人,但是对于这个人,他敢说,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他也绝对不会认错。
“哥哥……”
院落中央的温卓忽然像是被唤醒了一般,猛地回过了头。
他眸中的血色未消,脸上是喷溅的大股大股的血渍,在转过头的一瞬,他完全是实打实地愣住了。
“阑……音?”
玉阑音很难说清此时心中所想。
比起恐惧,比起愤慨——如果有的话——他似乎更多的感受到的是失而复得地松一口气。
“哥哥!”
他朝温卓跑去,张开双手就要去抱他,“我找了你好久,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我又看不到你了……”
可是温卓没有伸手接住他。
被猛地推开的玉阑音愣愣地抬起头,看到的只有温卓殷红血迹之下,面无血色了的一张脸。
“你怎么在这里?”
温卓的声音无比冷硬,说话声里甚至夹杂着一种让人听着极为不舒服的金属般的摩擦声,可是细听却又再听不见。
于是玉阑音只当自己是幻听。
“我……”
玉阑音刚要开口说话,温卓便很着急似的,匆匆出声打断了他。
“嘘,阑音,听我说,听我说……这的确都是我做的。是我的错,人都是我杀的,你爹,你娘,你的兄长,全都是我杀的。别为我开脱。可是……”
温卓哽咽一下,“我原本没想让你看到的。”
“府上有其他人撞见我了,我只是把他们打晕了,我没杀他们。”
温卓说话说得很急,仿佛是在和什么抢时间一般,“玉府一切照旧,今后你只有一个人了,一定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练功不许懈怠,好好长大……”
玉阑音终于察觉到了什么。
“哥哥,你……”
温卓作了个止声的动作,随后匆匆地从怀里拿出了一串佛珠,大概是不小心,顺便扯出了一个铜钱模样的小东西。
他一顿,将那小铜钱重新塞回了怀里。
随后不由分说地将那串佛珠套在了玉阑音的手腕上。
“对不起,阑音,我知道你现在大概恨极了我,但是……”温卓一顿,“我很爱你,阑音。记住我,阑音,记住我,哪怕是因为恨我也好。”
“哥哥!”
玉阑音的注意力几乎不在温卓的话上,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温卓正在逐渐消散的身躯,惊慌失措地想要抓住他。
可是他伸出的手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穿过温卓雾化了一般的胳膊。
温卓此时同样无法回握玉阑音,他狠狠压下喉头的血腥气,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变得透明,于是语气骤然又加快。
“阑音,这串佛珠灵得很,保平安。好好活着,阑音,别死,也别去做云州上仙,一定要记得我,记得来找我复仇。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最后已经约莫像是散落在了风里,模糊得再也听不清。
玉阑音眼睁睁看着温卓逐渐消散。
他崩溃地痛哭,胡乱地去抓虚空中的温卓,却再不能碰到他的衣袖,“哥哥!哥哥你别走!我没有!我没有恨你,哥哥!你别走!我只想要你陪着我,他们我不在乎的,哥哥,你别走好不好啊哥哥……”
他年幼的声音因为疯狂的大喊已经撕裂得不成样子。
可是他甚至都不确定,最后的时间里,即将消散了的温卓有没有听见他说的这些话。
他只能一味地哭泣,一味地说着“我不恨你”。
可是面前却已经空空荡荡,再无人迹。
玉阑音床榻前,昏昏欲睡的善玄又被鬼似地突然出现的温卓吓了一跳。
“师弟!你能不能别老这么一惊一乍!师兄的命也是命好不好!真被你吓得掉寿数了!”
不过他说着说着就顿住了。
“咦?师弟,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温卓眼睛通红地看了一眼善玄。
“娘的!”
善玄一个没忍住,大骂出声,甚至连连后退了几步,“师弟!你你你,你先稳住!你从梦里干什么了这是,你这他娘的都他妈成了厌族了师弟!你你别搞我啊!”
“没变成厌族。”
温卓滞涩地开口。他的嗓音里带着十分明显又刺耳的金属声,这让他所说的话是那么没有说服力。
善玄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你这话说出来自己不觉得丧良心吗师弟。”
温卓不理他,兀自按了按眉心。
不知过去了多久,等到他眼底的红光才终于褪干净了,他才重新抬了抬眼,道:“真的没有。”
善玄这辈子都没见过人和厌族切换如此自如的先例。
他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温卓,“师弟,别唬我。我这人十分正人君子,十分大义灭亲,你真成了厌族我第一个饶不了你哦,我和你讲。”
“真的没有。”
温卓疲于解释,只是揉了揉发痛的额角,又道。
他不过是……
半推半就地发了狂,把玉阑音的爹娘兄长杀光了而已。
一想到这里,温卓脸上又是唰的一下苍白无比。
因为对于这件事,他甚至没什么可和玉阑音解释的。
不杀不足以泄愤,仅此而已。
他甚至不能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厌族身上。
因为……他那时候,他明明,还残存着自己的意识。
温卓一直以为自己修炼心性多年,不能说是百炼成钢,也大约能称得上是半个无坚不摧了。
但这时候,他才真真切切地绝望地想道,原来厌族,再怎么伪装,都永远不是人类啊。
玉阑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院落里的了。
院子里血气横天,整个场面依旧惨不忍睹。
树上的夜莺巢不知什么时候倾落在了玉怀筝的脚边,七八枚鸟蛋碎了大半。
玉阑音走过去看了看,捡起剩下的两枚完整的蛋,在其上落了个咒,收进了自己的识海。
晋娘听见了玉阑音的声音,终于松了口气,打开门朝玉阑音小跑而来。
“小公子,小公子……嗯?小公子,发生什么了?小公子?你怎么哭了?”
晋娘脸色一变,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她顿了顿,哽咽道:“都没了……都没了也没事,公子,玉府家大业大,今后你便是玉府的主人,我们东山再起,我们好好过……”
玉阑音哭得不能自已。
但是除了悲伤以外,更让他感到窒息的是无边的寂寞,因为……硕大的玉府,居然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何而哭。
关于他那位不知名的,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年长的朋友。
他甚至找不到任何一个人能倾诉。
可是他真的太难过了。
于是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同晋娘说,晋娘,树上的夜莺死了,玉怀筝害得它们摔下来了。
我的夜莺死了。
偷偷二合一的结果就是存稿清零了……
然后,到这一章,阑音的过去篇也撒花结束啦,接下来即将回归主线!依旧恳请各位继续大力支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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