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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 10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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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泽谦很忙，要照顾在医院昏迷不醒的父亲，还要处理公司上的事，如果莫寒松真的出了问题醒不过来，公司下一任的掌管者该由谁接任，如何安全便捷有效的过度到下一任领导者手里，也是个棘手的问题。
公司高层一致认为莫泽谦是最适合的人选，而股东却有不同意见。
公司内股东占比一半以上是莫家亲戚，另一小半是占据公司决策权的高层，莫家这些人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他们既盼望莫寒松早点好，又不希望莫寒松好，莫寒松倒下他们可以趁机分猪肉，可莫寒松真的倒下了又怕树大招风面临不测。
在莫寒松倒下的这几天时间里，公司内部看似一团和气，实则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顾天流不得不在这时候敲打。
他一个人忙不过来，莫泽谦无法出面的事就由顾天流代劳，方瑾自告奋勇安抚莫家的一些亲戚防止他们内斗，杨萍碍于身份转变又忙于出差有心无力。
方听夏无事可做只能每天给莫泽谦送生活用品和一些吃食。
莫寒松的情况仍旧不容乐观，医生告诉莫泽谦，莫寒松如果能尽快清醒，康复的希望便会大一些。
莫寒松入院的第五天，方听夏下午没课也不用去项目组，他背着书包在病房里陪着莫泽谦。
莫寒松在重症监护室内，莫泽谦和院方商议临时给了莫泽谦一间小隔间，简单搭建了一个住宿的小陪房，今天陪房室内挤着许多的人，他们压低说话声在谈公事。
方听夏把带来的东西放在一边，找了个小角落打开电脑修论文提交保研的审核材料。
陪房室的人只能待上两个小时就得走，等人全走了后，莫泽谦按着眉心敲着电脑继续处理公务。
方听夏修改好一段论文抬起头，发现莫泽谦已经靠在小沙发里睡着了。
莫泽谦身材高，挤在沙发里睡得不安稳，方听夏放下电脑小心翼翼走过去拿了薄毯盖在他身上，他没有离开，蹲在小沙发旁注视着莫泽谦。
才五天莫泽谦憔悴了许多，满脸挂着疲倦，方听夏不懂莫泽谦公司的事帮不上忙，不认识他家的亲戚无法安抚，只能笨拙的给莫泽谦送饭菜送换洗的衣服，他对莫寒松的印象不算太好，可只要莫寒松能醒过来，他也愿意做任何事，不想看见莫泽谦伤心难过。
方听夏蹲在沙发旁累了，干脆坐在地毯上，趴在沙发的小角落里，尽量不碰着莫泽谦，想着靠一下，没想到睡了过去。
等方听夏清醒了一些，察觉自己已经躺在沙发里。
莫泽谦端着一杯黑咖啡进来，见方听夏醒来后，坐在他旁边伸手去碰他的额头。
“还以为你生病了，困了就告诉我或者回去睡，怎么趴在地上？”
方听夏看了眼咖啡问：“还有公事要处理？”
“是啊。”莫泽谦无奈地笑着，“公司股东现在极力推举一个新的董事坐镇公司，还有各项业务的进度必须由我把关。”
方听夏坐直身抱着薄毯看着莫泽谦，“你不想接手公司是吗？”
“对。”莫泽谦没多大犹豫承认了，语气略微低沉地道：“是不是很没责任感？但我真的不愿。”
方听夏摇着头，一脸真挚，“不会，在我心里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莫泽谦笑了笑，伸手揉着方听夏的脑袋。
陪房隔间空气不算太好，有浓重的消毒水的气味，两人打算在医院附近随便吃点晚餐再回去。
五月的傍晚凉爽舒适，方听夏陪在莫泽谦旁，心情也如此刻的风，平静祥和。
他们去了一家面馆吃了些东西，方听夏手捧着冰凉的可乐坐在医院附近的公园里找了个干净的阶梯坐下，莫泽谦跟在他旁边也坐下。
晚风袭来，吹起方听夏额前的发梢，方听夏惬意地眯上眼睛，“有时候觉得不用没完没了修论文做实验不用敲代码的滋味很不错！”
他说得轻快，声音也悦耳。
莫泽谦凝视着他，目光从空气中不知哪儿飘来的羽毛落在他的睫毛上到方听夏被可乐润湿的嘴唇，莫泽谦注视他良久，终于才伸出手轻轻碰着他的眼睛把羽毛拂走。
方听夏温顺地闭上眼睛，睁开眼睛才问，“我眼睛上有脏东西吗？”
“嗯。”
“谢谢。”
方听夏笑了下，靠得离莫泽谦近了些开始自说自话，“昨天我那个导师又说我，说我太封闭不乐意和人沟通交流。”
说到一半方听夏偷瞥了莫泽谦一眼才继续把话说下去，“为了安抚我那个导师，我又要当树洞了，可是我去哪里找需要树洞的人呢？”
方听夏说这些话说得一板一眼，与其他时候沟通交流并没有别的不同，但说话内容太过可爱，莫泽谦忍不住笑了下。
方听夏很严肃地瞪着莫泽谦，“你嘲笑我。”
莫泽谦举手投降，“没有没有。”隔了一两秒后，他才道：“那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让方听夏成为我的树洞？”
方听夏莫名耳朵红了红，装作勉为其难地点头，“唉，反正也没人，那就你吧。”接着他拍着自己的肩膀，“必要的时候你可以靠着树洞的肩膀哭，树洞不会笑话你。”
他顿了顿又说着：“当然树洞也不会勉强莫泽谦同学，如果你不需要树洞，树洞可以去找其他人。”
方听夏知道莫泽谦的压力大，他想如果莫泽谦能把心底的压力说出来会好些，当然他不会强迫，倘若莫泽谦不需要，他便不会多事。
莫泽谦捏着方听夏的脸蛋，语气很轻地道：“需要的，谢谢方听夏树洞。”
莫泽谦侧过身真的把头埋进方听夏的肩膀上，他没有其他动作，只是蹭得方听夏有些痒，方听夏忍耐了许久才适应。
在如此环境以及方听夏耐心的引导下，莫泽谦靠在方听夏的肩膀上吐露了心声。
“听夏，这些天谢谢你，我的确很累。”
莫泽谦的语气沉闷，像是抽离了身体说着与他无关的事。
“听夏你知道我父亲倒下后，最让我恐慌和挫败的是什么吗？”
“我原来不曾了解过我的父亲。”
匆忙赶往医院，护士脸色紧绷的问他，他父亲过去有哪些病史，对什么药物过敏，在病发前常用什么药物，他一概不知，他甚至不知道他父亲有冠心病。
一问三不知的滋味堵在莫泽谦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听夏，我一直都不喜欢我的父亲，可他真正倒在我面前时，我才懊悔，如果我没有那么叛逆，他是不是不会出事？”
方听夏轻轻抱住莫泽谦，一下下拍着莫泽谦的背板，他没有说话，很认真的聆听莫泽谦喃喃的叙述。
“我以为我很了解我父亲，他偏执专制控制欲强，他逼迫我接手公司，逼迫我学我根本不想学的课业，逼我见不想见的人，我们见面总有争吵，我甚至觉得我母亲为什么会看上他这样的人，可同时他在我心里是颗苍天大树，是我迈不过去的山。”
莫寒松不算是位称职的父亲，但他是位很好的领导者，即便莫泽谦不愿意承认，在处理各种棘手复杂的事务上，莫泽谦深受莫寒松的影响。
做全球范围的金融业务并不好做，国内处处受政策限制，国外受种族国际形势的影响，莫寒松的公司数次面临濒临倒塌的危机，都在莫寒松果断的决策下转危为安，他是所有金融领域青年才俊的终极目标和偶像，莫泽谦小时候也励志成为父亲那样的人。
“现在山快要倒塌，我勉励支撑，我才觉得我父亲真的不易。”
方听夏始终轻拍着莫泽谦的背板，陪着莫泽谦一起熬着。
莫寒松在一周后终于醒来，他醒来时意识还不算清醒又昏睡了过去，医生对他进行全面检查，在各项数据结果都出来后，把莫泽谦叫进了办公室。
方听夏一直等在旁边，陪着莫泽谦。
他在办公室外等了一个多小时，莫泽谦出来时面色很沉，方听夏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莫寒松醒得太迟又因长年累月操劳公司事务，身体不堪重负，可能撑不下去了，医生委婉地告诉莫泽谦让他多陪陪他父亲。
等到莫寒松彻底恢复意识时是三天后了。
这天刚好周三，天气还算不错，莫泽谦捧着一束花放在病房里的花瓶上，他父亲被惊动叫着他的名字。
莫寒松似乎清楚自己时日不多，简单地召集了公司高层和一些股东，约见律师交待遗产后，才又把莫泽谦喊进来。
这时候的莫寒松还算有些精神，他靠在床头上，浑浊的眼睛望着莫泽谦，不再是从前怒不可遏的模样，变得平静慈爱，他告诉莫泽谦，“泽谦，你不想接手公司就不接，爸爸不会勉强你，爸爸勉强了你一辈子，不想到头来你想起爸爸还是憎恶的模样。”
莫泽谦握着父亲的手，他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话。
莫寒松拍拍他的手，“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帅小伙呢？把他叫进来吧，爸爸想跟他说说话。”
莫泽谦声音哽咽，低声说“好”。
一个月后，莫寒松在一个很平常的下午，见了他的前妻杨萍后，离开了人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