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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 8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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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呼声在方听夏耳畔刮过,但此刻的方听夏已经全然不管,拽着段文峰的衣领又揍了一拳。
周围女生居多,男生见这架势不敢贸然上前,后知后觉去找老师过来。
方听夏眼睛全红,根本听不见周围的哄闹,戾气占满他整个脑子,不要命地揪住段文峰一拳拳揍。
“你不是说过你永远不会辜负她永远爱她喜欢她?那女的是谁?你知道这是哪儿?你们亲亲爱爱,你让惜文日后怎么面对周围人的指点?”
段文峰对方听夏的指控一言不发,也没有想要还手的意思,闭着眼挨打。
他旁边站着的女生哭着喊人却没人理会她的哭闹。
方听夏每一次出手揍人都特别狠厉,段文峰的嘴角开始有淤青,再这样揍下去很难不出事,可方听夏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他停不下来,双手在打颤手可每一次捏着拳拳肉相碰莫名都得到一次发泄。
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忽然耳畔有熟悉的嗓音喊着他的名字,这道声音平稳安宁,是在悬崖边紧握住他的手,接着他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
莫泽谦按着他的头轻声唤他,“夏夏,好了好了,够了够了。”
方听夏的理智归位,他松开段文峰神情恍惚地回身仰头望着莫泽谦,鼻腔忽然一酸不顾周围人看着,一头扎进了莫泽谦怀里。
“惜文要出国当交换生了,段文峰出轨了。”
莫泽谦拍着他的背脊没有说过多的话,“知道了,我知道了。”
一声声重复,内心的燥意得到控制。
十分钟后,朱惜文匆匆赶下楼,她先是往方听夏这边仔细看了眼方听夏的状况,确认方听夏无恙后才扫了眼段文峰和那位叫田琳的女生,急忙去和华大的主任解释清楚。
由于段文峰不予追究,又和华大这边的教务主任解释了许久,这件事才算是得意平息。
事情完全结束时已经是傍晚,方听夏的状态恢复了不少,他看着朱惜文为他忙前忙后的,很是内疚,抓着莫泽谦的手道:“那瞬间我不知道怎么了,我现在好像很容易冲动。”
莫泽谦只是宽慰地笑着,“没事,我们慢慢来。”
朱惜文彻底忙完了,她看了眼身边的段文峰,牵强地笑了下:“麻烦你了,医药费的单子你到时候拍好发给我吧,我替听夏对你说声‘对不起’,他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状态也不好,这件事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段文峰看着她,欲言又止,他身边的田琳拽着段文峰骄横地道:“我们不需要,让你朋友离——”
田琳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朱惜文用冰冷警告的眼神恐吓住,她不情不愿闭上了嘴。
朱惜文收拾好情绪来到方听夏身边,她半蹲在地上想要握住方听夏的手,被莫泽谦挡了回去。
莫泽谦没什么语气地道:“回车上说,这里冷。”
朱惜文钝钝地点头。
莫泽谦带着方听夏坐在他车的后排,他去前排打开暖气,又给方听夏拿了条毯子盖在膝盖上,关上车门嘱咐着还没上车的朱惜文, “一会儿你和他说话尽量别碰他。”
朱惜文点头,急声问:“听夏怎么了?”
莫泽谦却敲开后车的玻璃窗。
玻璃窗下拉,莫泽谦温和一笑:“我去前面便利店买水,你要什么?”
方听夏摇头。
莫泽谦觉得他很乖,揉了他脑袋,直起身往外走。
对于莫泽谦的冷漠朱惜文没觉得哪里不舒服,莫泽谦向来如此,她想要不是有方听夏,莫泽谦怕是根本不想和她说话。
拉开车后座,朱惜文坐在方听夏身旁,方听夏望着朱惜文等着朱惜文向他解释。
朱惜文低头揪着手,半晌才吐出一句话:“听夏,你下午揍他其实没有错,段文峰的确变心了。”
她不想说“出轨”这两个字,因为会让她不得不承认,她这段感情的彻底失败,她选错了人。
方听夏看着她眼中是疼惜,是无声的安慰。
“我是在去年十月份时才隐隐察觉他的心不在我这里了。”
朱惜文的这份感情不算多坎坷,却一直不顺畅,她始终得不到段文峰家里的认可,段文峰心虽向着她,但有段文峰父母在段文峰给予朱惜文的支持却很少。
段文峰家不算多富有只属于小康,父亲是某县区私企银行的副行长,他身居这个位置数十年无法更上一层楼,想着为自己儿子铺路一心想着要段文峰找个条件好的儿媳。
朱惜文家里不从事这块,加上朱惜文已经和家里断绝了来往,虽说朱惜文是名校的,可律师这块水太深,没有过硬的背景很难混得长久,段文峰的父亲总是旁敲侧击让段文峰分手。
朱惜文极度缺乏安全感,段文峰家中的事让她在这段感情中没有落到实处,总是想要在段文峰身上索取缺失的安全感,一旦没有得到两人就会争吵。
刚开始段文峰耐心哄着,时间一长便受不住。
“他说每次和我在一块儿就会有巨大的压力,我问他到底是什么压力,他说他不知道,可我清楚是他父母给予的,他在他父母和我之间选择了割舍我,他觉得对不起我才有了压力。”
“我后来尝试着给他减压,我不再动不动就生气,每天体贴他但总觉得他离我越来越远。”
“直到某一天我看见了他的手机,我才知道我们之前每一次争吵他都会和一个叫田琳的女生聊天。”
“那女生比我小三岁,是大一的新生,活泼善解人意,在他口中她不会无理取闹不会动不动就和他生气,乖巧听话,对他很是崇拜,他说他们没有特别的关系,只是聊天讨论感兴趣的事。我对比我和段文峰的聊天页面,发现我和他的对话已经寥寥无几,他们每天能聊上好几页,对我却很沉默。”
朱惜文很痛苦地说着,方听夏慢慢抬起手,竭力抵抗自己的不适,握住朱惜文的手。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到头来会无话可说,那相爱还有什么意义?”
“段文峰说他们之间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我让他删了她,他拒绝了,那一刻起我知道他变心了。”
朱惜文缓了口气,眼里带着些泪光,“所以我放他走了,他的心都不在我这里我还留着做什么?在说出分手的那刻,他如释重负,对我不曾挽留,我忽然觉得陪他一起度过的这些岁月一文不值。”
“分手后我很痛苦,天天泡在自习室获得了出国的机会。”朱惜文注视着方听夏,缓缓道:“听夏,我不想在这里了,我想先一步出国留学,我失约了。”
方听夏什么都没说,只回答:“好。”
朱惜文的教授打电话让她回去,朱惜文和方听夏匆匆告别,方听夏静静坐在车内发呆。
不止朱惜文难以相信,他也是,曾经段文峰在他面前大放厥词此生非朱惜文不可,朱惜文是他一生挚爱。
原以为两人会也一辈子到老,却只度过了三年不到的岁月。
承诺只在爱时作数。
方听夏思索着,他翻着手机里与莫泽谦的通讯记录,每一页的内容都很丰富,就如曾经的朱惜文和段文峰。
他莫名开始后怕,会不会有一天他和莫泽谦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他们有一段时间的确是,可经过这阵子后,方听夏发现他对莫泽谦的依赖已经过度。
朱惜文与段文峰尚且相爱过,他和莫泽谦什么都不是,这段以朋友冠名的感情更加脆弱。
想到此处,方听夏整颗心开始变得酸胀,仿佛被关在一个牢笼里出不去,呼吸也变得困难。
他不知道怎么了,耳鸣发作,额头开始出了细汗,身体悬浮于空中,已经无法辨别是身体的不适难受些还是心里的恐慌更难受。
好像从医院出来,他整个人的状态变得怪异,患得患失变得愈发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