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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她被下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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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外头,夜风一吹,杜曼容心里那阵压不住的兴奋劲更往上窜了,恨不得立刻掉头跑回去。
客房里的那场“好戏”,她可不想错过半点,相机早就在包里准备好了,就等着录点“精彩内容”呢。
她定了定神,脸上又挂起那副体贴的笑容,对着等在门口的祁上娴说:“上娴啊,你刚说你哥一会儿来接你?”
祁上娴点点头,顺口解释:“嗯,是我二哥,不是大哥。”
杜曼容这会儿哪管什么大哥二哥,胡乱点了点头:“哦哦好,那个,上娴啊,”她装模作样地皱了皱眉,捂住肚子,“反正这边也有侍应生在,你有事就叫他们,姐我突然肚子有点不舒服,得赶紧回去上个洗手间。”
祁上娴没多想,摆摆手:“没事曼容姐,你快去吧,我自己在这儿等就行,我哥说马上到了。”
“那行,你们晚上开车小心点哈。”说完,她也不等祁上娴再回话,就急匆匆转身小跑着回去了。
祁上娴一个人站在微凉的夜风里,心里那股说不清的不安又开始蔓延开来。
没过多久,祁上澜那辆黑色路虎就稳稳停在了会所门口,她拉开门坐进副驾,车子很快开走了。
一路上,祁上娴都没怎么吭声,眉头微微皱着。
“摆个臭脸给谁看?饭不好吃?”祁上澜察觉到妹妹不对劲,开口问道。
祁上娴犹豫了一下才说:“不是饭的事,哥,我就是觉得,有件事挺怪的。”
“说。”
“就是...就是林浅悠好像不太对劲。”祁上娴努力组织语言,“她明明一口酒都没喝,整晚都在喝茶,可散场的时候,她突然就晕了,直接趴桌上不省人事。”
祁上澜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声音沉了沉:“你看准了?一滴没沾?”
“我看得清清楚楚,她就坐我旁边。”祁上娴语气很肯定,但又满是困惑,“可杜曼容非说她喝了,还说她一杯倒,让那个喝得满脸通红的王总把她扶到楼上客房休息去了。”
“王总?”祁上澜重复了一遍,听不出情绪,“哪个王总?林浅悠不是跟那个姓李的一起来的?”
“李总有事没来,王总就是那个搞投资的,叫王顺,但看着就不正经。”祁上娴越说越觉得不对,“而且林浅悠晕得特别突然,一点预兆都没有,说倒就倒了,杜曼容还急着把我打发走——”
她话还没说完,车身猛地一顿,紧接着是轮胎摩.擦地面刺耳的声响。祁上澜毫无预兆地猛打方向盘,车子在空旷的街道上甩出一道急促的弧线,掉头就朝着来路冲了回去。
“哥?!”祁上娴被惯性甩得晃了一下,震惊地看着他。
祁上澜侧脸的线条绷得死紧,他没看祁上娴,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路,脚下的油门已经踩到了底。
“祁上娴,”他的声音压得很沉,“你亲眼看见她没喝酒,却醉得不省人事,又被一个不相干的男人单独带走,你告诉我,这像什么?”
祁上娴被他话里的寒意激得一个哆嗦,先前模糊的疑虑瞬间被戳破,“下、下药?!她被下药了?!可是谁会——”
“谁急着说她喝醉了?谁安排的男人?又是谁急着把你这个碍事的弄走?”祁上澜一连串的反问又快又狠,根本不需要答案。
祁上娴立刻反应过来,“是杜曼容!肯定是她!她就坐在林浅悠旁边,林浅悠中途去洗手间的时候,杯子就放在桌上,杜曼容完全有机会动手脚!”
祁上澜没再说话,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车窗外霓虹飞速倒退,在他眼里却映不出半点暖色。
他知道那种所谓的“助兴”药起效有多快,更知道几分钟足以发生任何事。
引擎的轰鸣比刚才更响,路虎在夜色里不顾一切地驶向那座会所。
与此同时,会所二楼客房的走廊里。
杜曼容快步走上二楼,拦住一个侍应生,压低声音问:“王总带林小姐进的是哪间房?”
侍应生给她指了个方向,杜曼容赶紧走过去,可房门已经关得严严实实,她没有房卡,根本打不开。
她心里一沉,暗骂这老色鬼动作真够快的。她特意跑回来,就是想找机会拍点“铁证”捏在手里,免得会所的监控以后不好弄。这下好了,计划全乱套了。
她正站在门外干着急,盘算着要不要找人来偷偷开门,走廊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杜曼容下意识回头一看,心里顿时一惊。祁上娴怎么又回来了?旁边那个男的是谁?难道是她二哥?
另一边,祁上娴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走廊里的杜曼容,立刻拽了拽祁上澜的袖子:“哥!就是她!林浅悠和那个王总肯定就在那间房里!”她边说边小跑着跟上祁上澜又快又急的步子。
杜曼容看着两人来势汹汹,一时愣在原地。
祁上澜几步跨到她面前,眼神冷得像冰,直接问:“林浅悠在里面?”
杜曼容被他那股气势压住,慢了一拍才僵硬地点了点头。
祁上澜根本没等她回答完全,门是锁死的,他用力拍门,厉声喝道,里面却毫无动静。
他立刻转向旁边跟过来的侍应生,语气冷硬:“把门打开。”
侍应生一脸为难:“先生,这不合规矩,客人的隐私...”
“我跟你们江廷江总认识。”祁上澜打断他,声音更沉,“你现在开,还是等我请他过来你再开?”
服务生一听到江总的名字,脸色变了变,态度立马恭敬起来:“您稍等,我马上去找经理拿万能卡!”说完转身就跑。
祁上澜盯着紧闭的房门,胸腔里的火气和担忧几乎要炸开,他一秒钟都等不了,里面可能正在发生的事,让他根本没法冷静。
他干脆后退两步,猛地抬脚,狠狠踹向厚重的实木门。
砰——
一声巨响,整条走廊好像都跟着震了震。祁上娴吓得往后一缩,杜曼容脸都白了,下意识想开口拦,却被祁上澜扫过来的那冰冷刺骨的一眼钉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祁上澜一脚比一脚更狠地踹在门锁附近。终于,随着一声更大的破裂响动,门锁彻底崩坏,房门猛地朝里弹开。
房间里的景象一下子撞进眼里,林浅悠人事不省地躺在床上,外套被扔在一边,王顺正在解她衬衫的扣子。
祁上澜眼底瞬间卷起骇人的风暴,他冲进去,在王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一脚踹在他肥硕的腰侧。
“啊——!”王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近两百斤的身体像个破麻袋似的从床上滚下来,重重摔在地毯上,疼得缩成一团。
祁上澜看都没再看他一眼,迅速抓过床上的外套,把林浅悠严严实实地裹好,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转身就往外走。
杜曼容这时才像刚回过神来,立刻换上那副震惊又气愤的表情,尖声道:“哎呀!天啊!这王总怎么能这样!浅悠只是喝醉了,他送上来就行了,怎么能、怎么能干这种事!太吓人了!浅悠差点就...”
祁上澜抱着林浅悠经过她身边时,脚步没停,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里的寒意和审视,让杜曼容还没说完的话全冻在了嗓子眼,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祁、祁先生,你这是要把浅悠带去哪儿?她喝醉了,在会所休息一下就好了...”杜曼容强撑着,还想拦。
祁上娴立刻上前一步,挡在杜曼容面前,同时飞快地从祁上澜口袋里掏出警官证,往杜曼容眼前一晃:“曼容姐,这是我二哥,他是警察,我们都是浅悠姐的朋友,你放心,我们带她回去照顾更安全。”
“警、警察?”杜曼容盯着那深色的证件封皮,瞳孔猛地一缩,所有的话都卡住了。
祁上澜已经抱着林浅悠大步流星地走向楼梯,身影很快消失了。
杜曼容僵在原地,看着祁上娴也急急忙忙追下去的背影,心脏怦怦狂跳。她拼命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药是我下的又怎样?没人看见!杯子早就收走了!只要我咬死不认,谁能证明是我.干的?对,怪不到我头上...
可祁上澜最后那个冰冷的眼神,还有那本警官证,却像两根刺,狠狠扎进了她心里,让她那点自我安慰显得苍白又无力。
走廊里只剩下瘫在地上呻.吟的王总,和那扇被踹得破破烂烂的房门。
会所外头,夜风冷飕飕的。
祁上澜动作很快,但下手很轻,把裹着外套依旧昏迷的林浅悠小心放进后座,转头对紧跟出来的祁上娴说:“你坐后面,扶好她。”
祁上娴连忙钻进后座,祁上澜随即坐进驾驶座,引擎低吼一声,车子猛地窜出去,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车刚开稳,祁上澜就拨了个电话。
“上澜?”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沉稳的男声,是他堂哥祁上桓。
祁上澜没废话,语气又急又沉:“哥,让你那支私人医疗团队,马上到我公寓来,越快越好。”
祁上桓顿了顿:“现在?出什么事了?你受伤了?”
“不是我。”祁上澜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后座。林浅悠眉头紧锁,无意识地发出细微的呻.吟。他声音更沉了:“有人被下了迷.奸.药,情况不明,等不了送医院。”
“迷.奸.药?在你那儿?”祁上桓的语气立刻严肃起来,“上澜,到底怎么——”
“哥,”祁上澜打断他,“详情回头再说,现在必须立刻处理,让你的人直接过来,进小区报我名字。”
电话那头静了一秒,“知道了,我马上安排。”
“谢了哥。”祁上澜说完,直接挂了。
他丝毫没停,紧接着拨了第二个号。
这次接电话的男声带着点被吵醒的慵懒,但很熟络:“哟,祁大队长?稀客啊。”
“江廷,”祁上澜声音很冷,“你名下那个私人会所,今晚八点以后的所有监控,立刻全部封存备份销毁,谁要都不能给,就说系统故障,现在就办。”
江廷那点慵懒瞬间没了,语气正经起来:“出什么事了?搞这么严重,有人在我会所犯事了?”
“回头跟你细说。”祁上澜看着前路,语速很快,“还有,我刚在你那儿踹坏一扇客房的门,损失记我账上,回头赔你。”
“嗬,”江廷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下,带了点玩味,“门小事,不过能让您祁大队长亲自踹门捞人...”他顿了顿,似乎明白了什么,“行,我知道了,监控交给我,保证干净,你那边人没事吧?”
“人没事。”祁上澜没再多说,“先这样,挂了。”
他利落地挂断电话,车厢里只剩下引擎声,还有后座传来的林浅悠越来越明显的难受轻哼。
祁上澜再次踩深油门,黑色路虎朝着公寓方向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