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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天命金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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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尘的头发高高竖起,俊美的脸庞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稳坐高台之上,垂下目光看着台下的人,他一个眼神示意旁边的弟子给尘却窈松绑,随后便开口问:“都到齐了吗?”
给尘却窈松绑的那名弟子回应说:“并没有,尘却窈的同伴我们暂时还未找到。”
忘尘淡淡的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先开始吧,等找到那个人再将他审判也不迟。”费壶记赶紧开口说道。
忘尘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便问台下的尘却窈跟且岁寒的意愿。
见二人并未有意见之后,忘尘向着空中伸出了自己的手,如玉般的手腕处缠绕着一圈金线,就如同刺刻在皮肤上面一般。
那金线随着他的动作缓缓的漂浮在空中,其他几位长老也随之献出了自己身上所带的金线。
那几根线缓缓的聚合在一起,然后又串联在尘却窈跟且岁寒以及其他明月楼弟子身上。
笙女帷帽下的脸露出惊讶的神色,她转头对打哈欠的离行止说:“这是干什么?”
离行止说:“审问。”
笙女这次看见了尘却窈的正脸,她说:“那个人跟我长得好像哦,她是犯了什么错吗?”
离行止说:“不知道,听说好像是杀了个人。”
笙女说:“杀了就杀了呗,闹这么大动静干嘛?”
离行止摇摇头。
这一次登快阁的开启,忘尘遵从了明月楼的意见,将九州上所有的门派都召集了过来,包括魔域那边,就连深入浅出的离解也来了。
天命金理。
这是快阁审问的法器,由它连接的目标,如果说谎的话,金色的丝线就会发黑。
江浸月看着缠绕在尘却窈手上的金线不满的说:“那这谁知道这法器是好的坏的,我要是撒谎它不变黑怎么办?谁能保证不出错?”
岁子师的眉头一直在皱着,他听见江浸月这样说之后,低声的对她说:“小声点吧祖宗,这金线是上古真龙的龙须凝炼而成的,是快阁建立时神亲自送过来的,你这是在质疑什么呢。”
数竽开口说:“你这么说她干嘛?她还不是关心则乱,那你说说这金线要是真变黑了怎么办?”
数竽并没有说明金线为什么变黑,他们都心知肚明。
岁子师看向尘却窈那单薄而又挺直的背影说:“要相信窈窈,她说她没做过。”
忘尘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尘却窈你身上可有二十四桥?”
尘却窈缓缓的吐出一个字。
“有。”
金线并没有变黑,但是她的回答就已经让在场的人哗然。
因为在且岁寒提供的证据里,这二十四桥是他们杀了沈折竹所得来的。
“尘却窈你可曾杀害沈折竹?”
尘却窈坚定的说:“未曾。”
金线仍旧没有变黑。
这让妄实之巅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江浸月此时不满的大声说:“凭什么只问她一个人啊?”
有了江浸月开团,其他弟子都跟了上了。
金无缺也懒洋洋的说:“这不合规矩吧?”
“对呀,就没有见过审犯人都是只审一个的。”
“就是啊,是看她一个人好欺负吗?”
忘尘只是淡淡扫了过去,吵闹的声音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明月楼弟子可曾亲眼见到沈折竹被杀?”
明月楼的人一口同声的说没有。
金线仍旧是金色的。
笙女看热闹不嫌事大,娇俏而又空灵的声音从看台上传开:“哎呀你们都没有看见人家杀人,怎么能一口咬定就是她呢?”
笙女对面未上台的许茑萝美目瞪着她说:“你不懂就别乱说好不好?”
笙女刚要反驳就被离行止拦住了,他只是有些无奈的说:“行了,别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了。”
隔着纱幔许茑萝看不清笙女的容颜,但还是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
笙女看到这浑身发抖,刚想要发作时离行止按住了她。
忘尘接着问尘却窈说:“你身上的神器可是杀害沈折竹得来的?”
这个问题直接问到了关键点上。
尘却窈的头有一些微微低垂,眼睛轻垂着让人看不清她的眼睛,过了片刻就在其他人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尘却窈缓缓的开口说:“是我朋友……杀……杀害沈折竹得来的。”
她这话一出口看台下从金陵而来的百姓直接就骂她了 。
“她都承认了!还等着干什么呀?直接杀了她就行!”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
尘却窈紧忙说:“但是我们并非是故意要杀他的,他只是一时糊涂!”
且岁寒紧跟着开口说:“糊涂?谁不知道你尘却窈想要收集神器?”
尘却窈说:“沈折竹当时就已经许诺要将神器给我了,我又何必杀他,我朋友确实不知情,所以才闯下如此大祸,但是……但是我能救活沈折竹的,我有办法的。”
一名连接着金线的弟子开口嘲讽,“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难不成你还是幽冥阎罗吗?你能活死人肉白骨吗?”
尘却窈说:“只要集齐神器,我就有办法。”
神器,神器。
且岁寒听见这两个字恶心的都快要吐出来了。
因为这东西她的师兄失去了性命。
因为这东西她尸骨未寒的师兄要在天下的目光中被拉出来逗弄。
且岁寒直接对着忘尘跪下大声的说:“尘却窈滥杀无辜,盗取神器,本人也已经承认了,如此证据之下,怎能不定她的罪?”
尘衰兰一听这话,原本还堪堪能坐得住的心瞬间就沸腾了,赶紧说:“你说这话严重了吧?什么叫盗取神器?拿自己家的东西怎么能叫盗呢?”
一直沉默看戏的颂花门中也有一道声音传来,是玉愿泠,她无所谓的开口说:“只不过是神器而已,她想要就给她喽,我们又不在乎。”
离行止也跟着凑热闹说:“哎呀,那这神器是我给她的,不算盗吧?”
这么多人一人一句话的,直接将有些浑浊的池水搅动的更加浑浊不堪。
费壶记不好开口,他身为长老不能跟尘衰兰一般,他只是给了且岁寒一个眼神就将这个舞台交给了小辈。
且岁寒冷冷的开口:“你以为我们在乎那个破神器吗?左不过是一件死物罢了,她尘却窈想要大可以直接送给她,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她杀了师兄!
你们一个个的说的那么好听,毕竟死的又不是你们家的人。
敢问在座的各位,如果死的是你们的至亲,你们又该当如何呢?
明月楼今日所做之事只为了给沈折竹一个真相,借以此来慰藉他的在天之灵!”
笙女看着且岁寒想说话,但是她觉得她这话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开口,于是她便传音给离行止说:“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尘却窈呢?这么大费周章的干嘛?”
离行止回她说:“不知道,闲的吧。”
玉愿泠看样子还想要再说话,但她看了一眼玉厌清之后便没有再开口,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被周围人拉住的江浸月终于挣脱了,她一挣脱就立马开口,旁边的数竽怎么拉也拉不住,“那……”
但她只发出了一个字,就被尘却窈的话压了下去。
“这罪我认了!沈折竹的事我很抱歉,我愿意为此事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