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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声名狼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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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却窈这话一出基本上就已经成了定局,尘衰兰失控的大喊:“不能认的窈窈!,你不能认,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要不是师乘风他们拦着她,尘却窈早已跑到台上去了。
忘尘只是看了一眼尘却窈,尘却窈脸上仍旧是那副淡漠的神情,但是她眼底的执着却无法让人忽视。
忘尘点点头,“既如此,那便开始审判。”
忘尘手一挥,用玉做的书卷边缓缓展开,漂浮在空中,金线一端缠绕着尘却窈手腕上,另一端缓缓的飘进了书卷中。
即使要量刑定罪,也要将此人生前种种过往皆算入进去,一功一过皆相抵。
所有人都能看到玉卷上的字。
尘衰兰紧张的手心都被她掐出了一道道血痕。
几乎是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
玉卷上只有沈折竹跟尘却窈两个人的名字,沈折竹的名字原本是黑色的,逐渐变成了金色,紧接着越来越亮。
师乘风这下也坐不住了,名字越亮就代表这个人的功德越高,他原本以为沈折竹撑死也就几千功德,但是看这架势明显已经上万了。
而尘却窈的名字却堪堪显露出金色。
即便是如此,尘却窈的神色也未曾变过。
离解说:“这小姑娘还挺有胆识的,这下子她要吃的苦头可就多了,也不知道师乘风该怎么保她。”
离行止转过头,“那依父亲来看,该如何才能保下她?”
笙女的注意力也不仅转到了离解身上。
离解说:“那就要看师乘风是要她一人还是要他整个宗门了。”
可谁知沈折竹的名字忽然暗了下来,最后仅仅变成了纯度更高的金色。
底下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且岁寒也大声说:“这不可能,师兄的名字刚刚那么的亮,为何会又变成金色?”
江浸月抓住机会赶紧反击说:“让你在这质疑快阁呢?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谭闲夜也说:“且师妹是知道的,这玉卷从未失过手。”
且岁寒面对这么多人,她的气势也未曾落下,“那你们说刚才的情况是怎么回事?”随后她又将头转向忘尘,“还请忘阁主明鉴!”
忘尘只是看着尘却窈说:“尘却窈你是否愿意再试一次?”
查看一个人的功德时,金线所带来的伤害也是不可逆的,尘却窈的鬓边早已冒出细密冷汗,再次开口时声音就有一些发虚:“我愿意再试一次。”
尘衰兰连忙阻拦,她说:“窈窈不要再试了!你承受不住的!”
纵使她千万般的说辞,尘却窈也未曾改变过决定,忘尘再一次开始了审判,但是结果也如上一次一般。
众人即使再有什么意见,也都没有办法再说出口。
玉卷缓缓浮出几个字。
“千棉杖五责”
虽然这里面仅仅只有五个字,但是真正落下来的伤害远比说出来的重多了。
千棉杖是用千万只棉花的灰烬用凤凰重生的业火所炼成,是一件难得的上古神兵,被千棉杖打五下,轻则灵气紊乱,重则经脉经断,丹田破碎。
尘却兰看见这五个字险些晕了过去,“这根本就是酷刑……我要带她离开,我一定要带她离开……”
尘衰兰刚想要冲出去时,师乘风拉住了她,用眼神示意她安静之后,就将尘衰兰交到了晏起的手中。
师乘风缓缓走到尘却窈身边,对着忘尘说:“尘却窈她是我妄实之巅弟子,教不严,师之惰,作为她的师父,我愿意替她担责。”
师乘风这下子就是将妄实之巅的名声摁在了地底下,但是妄实之巅的弟子并没有愤怒,而是异口同声的说:“我等愿意替尘却窈担责!”
且岁寒看着众志成城的弟子,不禁嗤笑一声。
师乘风提出的解决方法在快阁中也是有记录的。
在快阁的记录中,师父是可以替弟子承受伤害的,而弟子就可以替师父跟父母承受的。
按照流程,忘尘仍旧要询问一番尘却窈,他开口说:“妄实之巅尘却窈,你是否愿意?”
经过第二轮审判,尘却窈的声音更加虚弱了,这次还带上了一点沙哑,“我…我并非妄实之巅尘却窈,我只是尘却窈,尘却窈早已叛逃师门,与妄实之巅无任何瓜葛!”
“尘却窈!”这下子连师乘风也忍不住动怒了。
但是尘却窈的声音并没有停止,“尘却窈早已欺师灭祖,窥探了恩师师乘风的记忆,借此来盗取往生镜。师乘风灵识之中的玉珠水痕便是证据。”
她不敢再抬头,不敢去看师乘风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敢去看尘衰兰绝望的眼神,不敢看一直宠溺她的众人脸上流露出不解的神情。
她不怕他们怨恨她,她只怕他们说她糊涂,怕他们说这种事情无所谓。
她不能再自私的拿着整个宗门的名声去博弈,让整个宗门去为了她的妄想而战斗。
尘却窈这话一说出来就已经将她跟妄实之巅划清了界限。
忘尘也探查了师乘风的灵识,里面果然有玉珠水痕,如此一来师乘风的提议便不能作数。
这时且岁寒又开口了,江浸月看着她开口,嘴里嘟囔着,“她一开口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且岁寒说:“且岁寒请愿亲自当杖刑人!”
快阁有专门的杖刑人,但是也可以请愿当杖刑人,为了以防有人公报私仇,请愿的杖刑人手脚脖颈处都要被金线禁锢,如果有超出定下的惩罚范围的举动,那金线便会如同毒蛇一般冲进脉络中,正可谓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
且岁寒旁边的弟子也赶紧拉住她说:“二师姐,你疯了吗?这万万不可的!”
且岁寒虽然被他们扯动着,但是身形仍未晃荡,“且岁寒心意已定,还望阁主成全。”
忘尘看着台下那么多人,淡淡的说了声“可。”
师乘风转身离开时,对着尘却窈说:“你做的这件事我一直都是知道的,这件事不应该是你离开妄实之间的筹码。”
这件事也不应该是你为妄实之巅留的退路。
二人都心知肚明这句话,但是谁也没点破。
阳光已经有一点偏斜了,尘却窈的双手被锁链缚住,高高举起,她的双脚上也缠上了锁链,一到行刑结束之后,那些束缚便会通通消失。
且岁寒也拿着千棉杖来到了尘却窈的身侧,她身上缠绕着的金线在阳光的照耀下耀眼夺目,压下了她身上的那一抹绿意。
她看着臣妾要那挺直的脊背,然后开口说:“师兄曾向我提过你,说你天资聪颖,知书达理,还教导我们要以你、你们妄实之巅为榜样,可是师兄却死在你手中,你说这好不好笑?”
尘却窈听着这话,只能无力的说:“抱歉……”
且岁寒只是冷笑了一声,然后握紧了千棉杖,抬手挥起而又快速的落下,五下很快就完了。
但是尘却窈却感觉像过了千年那么长。
尘却窈浑身的脉络就像被冲断了一半,她的嘴角渐渐的溢出了鲜血。
尘衰兰看着尘却窈嘴角溢出的鲜血,刚想要说且岁寒乱加私刑时,她的视线先一步扫过且岁寒
金线并没有任何的反应,那就指明说明一个道理,尘却窈自己承受不住。
疼啊,怎么会这么疼?
如果哭泣的话会不会疼痛减缓一些?
她不禁想到沈折竹死的时候也会有这么痛苦吗?
随后尘却窈又想到,如果谛逑能给她一个拥抱的话,也许就会不疼了。
她怀念的只是他的一个拥抱,她想要的也只是他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