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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雾里看花(八) ...
方杳没吱声。
“他”指的是谁?
这几天里,她几乎一直被丙五看着,许群玉也是知道的。他总不会多此一举地问这件事。
方杳思索片刻,忽然想起在那座宫观里遇到的幻觉——那个牵着许群玉的男人。
这几天经历了这么多事,许群玉怎么偏偏拎着这件事来问?
她简单跟他描述了那场面之后,忍不住问:“那是你小时候吗?那个男人又是谁?那是真的,还是我的幻觉?”
说起这件事,方杳的疑惑便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
“说来话长,先回家吧。”
许群玉捏了捏她的手,眼里的情绪隐去,又变成了以前那副温温柔柔的样子。
两人回到家,吃了结婚以来最沉默的一次饭。每当方杳要问什么的时候,许群玉总给她夹菜,等饭吃完了,晓山青又打电话过来。
“事情要紧,我跟他谈完就回来跟你解释。”
他给方杳倒了杯姜茶,走到阳台处,拉上玻璃推门。
方杳捧着温热的姜茶水,朝阳台的方向看去。
以前许群玉都是用手机打电话,现在他也不装了,大概是用什么传音的方法,耳边也没戴什么设备,却跟人已经聊了起来。
不知道要等他到什么时候,方杳索性进浴室准备先洗个澡。等脱衣服的时候,忽然摸到一张纸条。她把东西拿出来看了眼,才想起这是丙五临走前硬塞给她的。
丙五这人看不出正邪,做事没有章法,那时当着她面什么也不说,临了却给了联系方式,还写这么引人遐想的一句话。
方杳捏住中端往左右两边撕开,这张薄薄的纸条却像柔软的布一样怎么也撕不坏。
她又找来剪刀剪,用打火机烧,纸条完好无损,连字迹都没有模糊,扔进水里不会湿,一直浮在水面上,扔马桶里估计也冲不下去。
要不要把这张纸条给许群玉?
方杳盯着上头那行字,想到许群玉刻意回避的态度,犹豫片刻还是留了个心眼。
先不扔,最好是放到一个许群玉看不见的地方。不过平常家里都是他搞卫生,实在没什么角落是可以藏东西的。
方杳捏着纸条在走廊来回走了两趟,忽然想起了一个地方,脚步一转,打开杂物室的门。
杂物室只有两平米大小,夹在主卧和书房之间的拐角处,放的都是行李箱和一些换季才用的被子。
之前收房的时候,她知道这里有块木地板没贴好,可以掀开,而许群玉后面才搬进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方杳找记忆走到杂物室的角落里,在地面东敲一下西敲一下,找到了那块木板。
借着头顶微弱的灯泡光线,她把木板轻轻掀开,正准备把纸条放进去时,动作猛地一顿。
木板之下是水泥地,灰尘堆积。
而灰尘,覆盖在十几张纸条上。
方杳茫然地看着地板下的纸条。
这些纸条和她手上的这张一模一样。
一样的号码,一样暧昧的留言,一样飞扬狂放的字迹。
纸条重重叠叠,像是重演了无数次的剧本。
这话也脱去了暧昧的色彩,变成某种晦涩的、令人心惊的警示。
她的手微微发抖,拿起了一张稍旧的纸条,放到鼻尖轻轻嗅闻——熟悉的、略带苦涩的檀香气味。
方杳不信邪,一张一张闻过去,试着撕扯纸条,果然无一例外都有同样的气味,也同样无法撕坏。
脑海里冒出一个令她毛骨悚然的想法:
难怪之前闻着丙五身上的气味,总觉得很熟悉。
也许有可能,她的确在之前见过丙五,至少和他有过某种接触。
可为什么她毫无印象?
难道是许群玉用他那无所不能的法术,让她直接忘记了?
十几章纸条堆在一起,那股檀香气息愈加浓重,仿佛压过了某个临界点,直直钻入她鼻中,碾着她的神经。
方杳忽然听见许群玉在外头叫她名字,手一抖,迅速将纸条塞到木板下方盖好,随手从置物架上拽了个装着被子的收纳袋,匆匆推开杂物室的门。
许群玉见她脸色苍白,连忙走过来替她拿着被子,“怎么了?”
“我......”
方杳大脑艰难运作,努力寻找着可信的借口。
“我还有些冷,今晚想多加床被子。”
“这床被子不够大,两个人盖不了,我去换一床。”
“今晚我想自己睡。”
许群玉默了片刻,“书房的单人床,我睡不下。”
那单人床原本是方杳买来给他放在观里午休用的,没想到买小了,许群玉躺上去,小腿往下都悬在外头。
虽然是这么个理儿,但是——
方杳忍不住说:“你哪儿还用睡觉?”
她提起被子往卧室里走,许群玉不声不响地跟在她身后,给她从衣柜里拿换洗的衣服。等她洗过澡准备睡下,他也放下书,掀被子上床,从背后抱住方杳。
“刚才怎么了?你很紧张。”许群玉低下头,用鼻尖轻蹭着她的脸颊。
方杳下意识说:“我没有。”
话音刚落,身后的人就握住了她的手腕。当下的姿势,恰好让她背靠在许群玉的怀里,整个人都被他圈进怀里。
“你也骗人。”许群玉摩挲着她的手腕,轻声说。
他话中倒没什么生气的情绪,但方杳却下意识绷紧了身体。
她忽然想起丙五说过,她的情绪波动也会对许群玉造成影响——
想到这一点,方杳强行冷静下来,迅速地回忆了一遍丙五对她说过的一些有效信息,随后转过身,与许群玉对视。
许群玉静静看着她。
他清俊的眉眼浸在柔和的光里,睫毛纤长如翼,鼻梁秀挺,像画里走出来的神仙。
——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也的确算得上是个神仙了。
方杳反握住他的手。
“我刚才只是突然想起,今天在医院里见到了个叫荷秋成的孩子。他说他还有个姐姐叫春生,两人的名字是你取的。
“我问你,‘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下两句是什么?”
本来是为了转移话题而提及这件事,但方杳一说出口,又尝出几分不对味儿,声音也带上真情实感,果然把刚才的事情糊弄过去了。
许群玉笑着问:“方老师把我当学生考了?”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方杳盯着他,索性把一肚子的问题都问了出来。
“你给用这首诗的前两句给两个孩子取名,是什么意思?”
“那个叫碧云天的地方,写着凡人禁入,但我却畅通无阻地进去了,这是为什么?”
“你明明不是普通人,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和我结婚?”
许群玉静静听着,等她问完了才开口:“这些问题,都是丙五暗示你来问我的。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方杳一愣,这才意识到许群玉是在套她的话。
“现在不是你问我的时候!”
方杳坐起身来。
“我在那个叫碧云天的地方,看见了许多写着你的名字的箱子,里面有很多小玩意儿,还有一堆书信,都是你给你师姐写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晓山青第一次见我的时候,突然叫我师姐。荷秋成告诉我,你们上头没有师姐......”
乱糟糟的思绪缠成一堆理不清的线球,在方杳胸口胡乱撞着,让她胸闷气短。
“还有那个男人,我看到他牵着你。我好像认识他,心里总觉得......”
想起那男人的样子,她胸口再次涨满某种陌生的情绪。
方杳微微皱眉,下意识捂住心口。
“总觉得难过么?”许群玉静静看着她,好像对此很是了然。
方杳这才察觉到他声音中的不对劲,抬眼看过去。
许群玉似乎还是很冷静的样子,可凝视着她的双眼里,好像藏了许多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就像在医院时一样。
不知怎么的,方杳感觉像是有根针扎在了心头。
她下意识靠近许群玉,捧住他的脸颊,放缓了声音:“群玉,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他们常常有的亲昵姿势,许群玉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些,捉住她的手,露出个柔柔的笑,“没关系。”
“没关系”是什么意思?
方杳这么想着,又说:“我心里有些乱,刚才说话语气重了点儿。我们是夫妻不是么?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
可许群玉却轻轻叹了口气,“不,你不会想知道的。”
方杳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许群玉微微直起身子,扣住她的腰。
她立刻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就这么仰倒在床上。
许群玉低头和她接吻,和之前的温柔全然不同,像是在沉默地发泄着什么。与此同时,他的掌心缓缓摩挲着她的后颈,随后往上,抵在她的头顶。
一种源自本能的危机感升起,方杳下意识躲避,“.群玉,群玉,别这样......”
许群玉却不为所动。
他垂眸看着她,目光很柔和,神情却是冷酷的。
方杳感觉有一道冰冷的力量灌入她的身体,就像那天丙五做的一样,她知道这是许群玉的灵炁。
丙五说过,如果在他人灵炁进入自己的身体时强行抵抗,会导致外来的灵炁和自己体内的炁两相冲撞,伤及经脉内府。
可当下,无论方杳怎么抵抗,她身体里的每一处都顺从地迎接着许群玉的灵炁侵入,就好像他原本就主导掌控着她。
方杳无意识地睁大眼,长睫颤抖着,眼角沁出几滴眼泪。
许群玉低头把泪珠舔去了。
这泪珠一被他的舌尖卷入口中,就化成一道虚无缥缈的炁,回到他的丹田里。
身下女人柔软的皮肤、舒缓的呼吸、规律的心跳,都是他的灵炁组成的幻象,是他的一部分。
以至于当她提起李奉湛时的心情,也被他尝了个遍。
许群玉凭白尝出了浓重的苦味。
夜深了,窗外的雨也停了。玉兰树宽大的叶子上坠着水珠,一滴一滴打在窗台上。
冰冷的灵炁在方杳的身体里游荡,像一只无情的手,逐渐将她这几天的记忆尽数抹去。
昏沉之间,方杳也终于意识到,丙五为什么说话总是点到为止。
他让她来问许群玉,不是要她知道真相,而是要让她在潜意识里发觉,许群玉并不可信。
而他什么也不说,是预料到她的记忆会被再次抹除。
丙五在等待。
等到她在某一天能够真正拨出那通电话为止。
诗词填空题(20分):
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李商隐《暮秋独游曲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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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雾里看花(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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