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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习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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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这么一下,手臂不小心蹭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一些。
桑渡忍着疼站了起来,周惊弦的手臂也跟着松开了。
“疼吗?”桑渡穿的是短袖,周惊弦很容易注意到他胳膊上的那道伤口,拉开一把椅子,示意桑渡坐下:“你先坐这等我一下。”
说着说着周惊弦便拿出了手机,在屏幕上戳了几下,桑渡见状不对,立马拉住他的手腕:“诶,你干吗?”
“买点药。”周惊弦看了过来。
“买药干什么?”桑渡梅开二度:“你家里没有吗?”
周惊弦停了一下,半晌说道:“没有。”
“那你前几天怎么处理伤口的?”桑渡满脸黑人问号。
“直接贴创可贴。”
“……”
怪不得那会给这家伙处理伤口的时候身上的伤还是那么重。
“不用,我贴个创可贴就行。”寄人篱下着实不太好意思让人主人买东西,桑渡顺着他的手腕把手机关上了:“而且我这也好的差不多了。”
周惊弦又看了眼他的胳膊,确定桑渡说的是真的,这才肯放下手机:“我去拿。”
几秒后,周惊弦以伤口在胳膊外侧不怎么方便贴为由,主动帮桑渡贴创可贴,桑渡抵抗无效,只好曲腿坐在了椅子上,歪头抵在膝盖上,伸出胳膊。
“疼吗?”周惊弦没照顾过别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全都是凭着感觉来的,只见他用纸巾轻轻擦了擦,抬头问了一句:“要不我轻点?”
这已经比蜻蜓点水还要轻了,如果再轻一点,桑渡都想象不出来了,他一度怀疑周惊弦把他当成隔壁那要糖吃的小孩了。
“你可以再重点,我没那么娇贵。”桑渡说。
周惊弦半跪在地毯上,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开始低头继续忙活了,一个创可贴硬是贴了十分钟才弄好。
他的动作很轻,再加上时间本来就已经挺晚的,桑渡枕着另一只胳膊差点没睡着,最后不是被吵醒的,而是被饿醒的。
忘了。
晚饭还没吃。
“有忌口吗?”察觉到什么之后,周惊弦站了起来,问道。
“没……吧。”桑渡思考了一番,没想到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忌口:“我一般吃饭都是看胃口,胃口好的话,烧烤,火锅,串串都喜欢,能吃辣,但是接受不了香菜,面里面的葱花还可以。要是胃口不好,就只喜欢吃巧克力馅的面包,馅是得那种固体状的,不是岩浆状的,面包皮上不能洒太多椰蓉,也不能太硬,否则吃起来太腻了……”
一不小心说多了,说完桑渡才感觉到不对劲,又想起来现在自己寄人篱下这件事,于是连忙补充道:“啊——这是之前的我,现在我什么都不挑。”
“等着。”周惊弦似乎轻笑了一下:“十分钟。”
还没等桑渡来得及问他要去干什么,他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去到了厨房。
正正好好十分钟后,桑渡面前的桌子上多了一碗小面,汤里加了些辣子,上面用青菜和葱花点缀了一下,碗边沿还放着一枚煎的很完美的蛋,味道很香,卖相看着也很好,和外面买的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尝起来怎么样。
桑渡拿起筷子尝了一口之后,霎时身子一顿,周惊弦看到这跟着心头一紧。
靠,周惊弦做饭这么好吃?怪不得微信名是“吃面吃三碗”。
可以理解了。
“味道怎么样?”周惊弦倒了杯温水递了过来。
“面如其人。”桑渡又挑了一口面,吃进肚后解释了一下:“很好吃的意思。”
桑渡着实是饿了,他本来是想夸小面卖相很好,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用词有些偏差,只专注吃面了,也没注意到周惊弦的反应。
察觉到周围有些沉默,桑渡慢慢停了下来,喝了口水,看向周惊弦:“你不吃吗?”
“我不饿,而且习惯了晚上不吃饭。”
“你这可不行,多多少少得吃点,我胃口不好还吃面包呢,长期这样会得胃病,就算现在不得,老了肯定会有的。”桑渡停了一下:“啊我不是咒你,就是实话实说。”
桑渡的确说的没错,成年人长期不吃晚饭肠胃和代谢都会出毛病,更何况是他们这种还在长身体的少年呢。
“以后一定注意。”周惊弦坐在桌子另一边,右手手心抵着侧脸,侧头看了过来。
“诶对了,周惊弦你是不是很喜欢天文?”桑渡咬了口煎蛋,这蛋煎的正正好好,不老不流心的那种,让人忍不住吃第二口:“我有一个…嗯应该算是朋友吧,他也挺喜欢天文的,你今天推荐的这部电影他前几年也推荐过,我今天看得时候总感觉有些熟悉。”
听到这,周惊弦眼角的褶皱抬了一下:“很喜欢。”
桑渡点了点头,把剩下的煎蛋都给吃掉了。
“你说的这个朋友是叶信怀,还是李畅?”
“都不是。”桑渡用勺子舀了口汤,发现连汤汁都很鲜美,忍不住多喝了几口:“是另一个认识六年的朋友。”
不知道是被叶信怀这个大话痨传染的还是怎么着,只要周围的人让他放下心来,他就会不知不觉说很多话,就比如现在。
“只不过没见过面,应该算是关系比较好的网友,经常一块打游戏,算是游戏启蒙导师?”桑渡放下勺子,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抬头看向吊灯,似乎在想些什么:“说来还挺可惜的,认识六年了都还没见过,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也在山城。”
桑渡突然想到前不久诈骗犯的事情:“不过他肯定不是诈骗犯,我还是能看出来的,他人还挺幽默,打游戏的时候会碰上很多趣事,但是好久没和他联机了,他说最近在搬家,应该挺忙的,我就没去打扰他。”
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桑渡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周惊弦嘴角上扬,像是在冲自己笑。
“笑什么?”
“没有,刚才听你说的话,我也想到一个朋友。”
桑渡带着疑惑哦了一声:“说说看你们怎么认识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你介意吗。”周惊弦忽然问道。
“我介意啥子。”
莫名其妙。
“十岁那年认识的,前不久才见过他,很上进很可爱。”半晌,周惊弦像是想到了什么,一直支着头的手放了开来,突然笑了一声,转了个话题:“我想到一些趣事,你要不要听?”
桑渡顿时提起了兴趣,把凳子往周惊弦那头移了移:“说。”
“有一次,我小时候帮忙搬书,那些书是一摞一摞的,每摞上面都有带子缠着,当时班主任在我附近,她问我有没有剪刀,我记得我有,于是我把手伸进桌肚里面找。”
桑渡喜欢听人讲故事:“然后呢?”
“然后我找了好久,最后伸手比了个耶……”
还没等周惊弦说完,桑渡便已经笑了出来:“不是,我一直以为你是老实人,怎么这么逗啊。”
“人不可貌相。”周惊弦一本正经。
“还有一次嘴瓢,也是小时候的事,当时我帮我妈去买卤菜,想买鸭脖,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给忘了,无奈之下说了句,老板,来点喉咙。”
“靠,你要笑死我吗周惊弦。”桑渡笑点本来就低,听到这差点没笑岔气。
……
落地窗外月亮正明,洒下来的月光一半照在江上,一半落进屋内少年的身上。
后来周惊弦讲了很多乐事,有在网上看到的,也有自己小时候经历的,都很好笑,以至于桑渡整晚心情都是蛮愉悦的,把桑广川的事完全抛到了脑后。
好久没这么笑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