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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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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盖头之下，荣千羽脑袋低垂，她透过盖头的空隙，看见了一只握着剑的骨节分明的大手。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荣千羽头顶传来：“你是修士，这柄剑很配你，便当做送与你的礼物罢。”
荣千羽暗自翻了个白眼，这本来就是她自己的剑，算哪门子礼物？
“吉时已到，该行礼了。”身着喜服的男人自顾自地开始了仪式，“一拜天地。”
男人用灵力控制着荣千羽的身体，朝着空气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你想说这里没有高堂？无妨，天地灵气对修士来说无异于再生父母，再拜一次天地便是。”
荣千羽被控制着朝空气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
这次荣千羽死死地绷着身子不愿与其对拜，一只大手抚上了她的肩膀，用力地将她的身子压了下去。
“礼成。”
男人声音冰冷，但其中却又隐隐透出一丝期待。红绸的一端从男人手中滑出，他将原本握住红绸的手重新覆到了剑柄上。荣千羽当即感觉大事不妙，她用力地拧着自己的手腕，但那条缚灵索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只听“铮”的一声，男人手中的长剑已然出鞘，就在荣千羽的胸口即将被贯穿的瞬间，一道琴音袭来打偏了男人手中的剑，另一道琴音紧随其后，绞碎了束缚住荣千羽双手的那条绳索。
灵力重新在荣千羽的经脉中游走起来，她抬手掀翻了挡住视线的盖头，另一只手腕一翻，握紧那条搭在小臂上的红绸，然后朝前方一卷，夺回了自己的佩剑。
长剑在手，荣千羽这才偏过头朝前来支援的高雨濛笑道：“多谢，还以为你会丢下我呢。”
“我可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
即将完成的献祭突然被打断，男人明显十分不悦，他伸手虚握，竟是凭空唤出另外一把剑来，“何人竟敢打扰本座的好事。”
荣千羽嗤笑一声：“这年头筑基修为都敢自称本座了？”
男人略过荣千羽的挑衅，转头看向高雨濛，“......你是那个失踪的祭品？是来救自己同伴的吗？真是个好孩子。”他眯起眼睛，“本座也不能辜负了你这片心意，仪式终将继续下去，祭品们。”
趁着说话的间隙，荣千羽朝对方打出两枚燃火符，火苗瞬间引燃喜服。但男人并未惊慌，他十分干脆地脱去了外袍，抬手不紧不慢地掐了个诀，直接熄灭了张狂的火焰。虽然男人的反应十分迅速，但他的里衣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烧出了几个焦洞，露出底下包裹着的白皙肌肤来。
那片裸/露出来的皮肤上甚至没有一丝红肿，荣千羽有些纳闷，两张加强版的燃火符都没能在那男人身上留下轻微的灼伤，难道他有什么护身法宝不成？
男人瞪着荣千羽：“你居然偷袭？如今的修士已经不堪至此了吗？”
“轮得到你说这话吗？你这‘邪神’？”荣千羽直接呛了回去。
“邪神？”男人扬起下巴，“你在说本座？”
高雨濛厉声问道：“镇子里供奉的神就是你吧？需要靠献祭女子的性命来供奉的神，不是邪神是什么？”
“他到底算哪门子神？不就是一个装神弄鬼的修士吗！”荣千羽向他打出数道风刃，却被对方轻松化解。
男人微微一笑，说道：“对凡人来说，飞升的修士可不就是神？”
“飞升？”荣千羽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你和飞升有什么关系？你不过一个筑基大圆满的修士而已！”
“那要试试吗？”男人拔出剑，目不转睛地看着荣千羽。
荣千羽脸色一沉摆好了应战的架势，男人却突然矛头一转，朝着高雨濛袭去。他回头朝荣千羽调笑道：“逗你的，混战时当然是要先对更弱的下手。”
荣千羽立即打出数枚攻击符箓想要阻止男人靠近高雨濛，但那男人却好似早有准备，几个瞬身轻松躲过了那些攻击。
眼见远程攻击无效，荣千羽拔剑上前，但男人寥寥几剑便破掉了她的剑招，随后继续锁定了高雨濛。高雨濛本就不擅长近身搏斗，她仓惶闪躲步步后退，却直接被对方逼入了一个墙角。
男人手里的长剑高高举起，眼看高雨濛就要被斩杀在角落中，荣千羽急中生智喊道：“等一下！她还没走完流程！”
男人手上一顿，闪着寒光的长剑贴着高雨濛的颈侧停了下来
“你之所以要和我拜天地，是因为这是献祭的一部分对吧？你不是想要献祭两名女修吗，若是还没拜堂就杀了她，那可就白费功夫了。”
“有道理，看来还是要先从你开始。”男人身形一晃，迅速朝荣千羽袭去。
荣千羽夹起符纸朝剑身一擦，顷刻间剑身便燃起烈焰，“雨濛，掩护我！”
“好！”
激昂的琴音席卷了荣千羽全身，她这段时间一直勤于炼体，眼下加上高雨濛的琴音辅助，她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和速度都得到了质的提升。荣千羽将灵力汇聚于下肢，闪身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她的身影出现在男人后方。
男人执剑背手一挡，挡住了荣千羽来自背后的攻击。剑刃碰撞的响声还未停歇，他已瞬间转过身子，在接下来的短短一息之内便与荣千羽进行了数次攻防交换。
缠绕于荣千羽剑上的烈焰将男人的里衣烧得不成样子，但他里衣之下的身体却还是同之前一样，光滑、雪白，像一块精心雕琢过的上好羊脂白玉，丝毫没有被灼烧过的迹象。
男人身体诡异的强度和高超的剑术让荣千羽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他并不是一名筑基期的男修，而是一位压制修为只为与小辈切磋的大佬。
高雨濛也看出了不对，即使荣千羽并非火灵根，但她通过符箓所附加的火焰也绝非孱弱之物。
“他身上有古怪，但又不像是法器的功效，难道......对了！他定是魔修！靠着献祭生灵修成了邪法。最开始每年献祭一名女子，后来变成两名，再后来，还打上了献祭修士的主意！”
男人不语，只笑。
高雨濛突然转换指法，奏起了另一曲乐章，空灵的乐声仿佛雨雾一般笼罩了男人，可他在这场高洁弦音的洗礼之下却并未出现任何不适。
“破魔曲没有效果！你不是魔修？”高雨濛震惊地看着男人，“你做出以活人献祭这等丧心病狂之事，身上居然连一丝魔气都没有？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男人的神色平静，“本座做下的所有事，皆是为了追求纯粹的道，自然不会入魔。”
荣千羽发出一声嗤笑：“我倒想听听需要以活人献祭的到底是什么道。”
“无情道。”
男人张嘴，吐出了掷地有声的三个字。
荣千羽倏然睁大了双眼，她衣襟之下似乎有东西开始发烫，“你......难道你是......”
男人嘴角微微扬起：“你倒也还不算蠢——”
“难道你是听说无情镇百年前出过一个以无情道飞升的修士所以特意前来模仿问道的疯子？”
“不对吧！”高雨濛喊道。
“你是猪吗？”男人带着些微怒意不可思议地看着荣千羽，“但凡有一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做出如此联想，本座可不是什么前来模仿的疯子，本座便是当年那个修士！”
“我当然知道，逗逗你罢了。”荣千羽又问，“可你现在只是一个筑基修士，难道你当年的飞升是造假？”
男人一甩破破烂烂的衣袖，正色道：“本座从未说过自己已经飞升，那不过是凡人的猜测罢了。证道之后本座召唤并扛下了雷劫，或许在凡人眼中这就是飞升。”
“雷劫之后，本座的修为确实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虽然离飞升还差一步，但也只差一步。”男人低下头，声音中饱含不甘，“只差一步......明明只差一步......”
“让我猜猜，”荣千羽摩挲着下巴，“你当年距离飞升只差一步，现在却是连金丹都不到，难不成这些年你的修为一直在倒退？”
男人神色一紧。
“看来我猜对了，也是，这没什么好猜的，这不是显而易见嘛。等等......哦，这下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荣千羽继续说道：“明明成功渡过了天劫，眼看着即将一步登天，结果修为却突然开始溃散，你慌张又不甘，于是想要通过复刻当年的证道行为来扭转这一切。在那之后，你应该又进行过‘杀妻证道’的行为吧？”
“一开始效果可能还不错，但没多久，你的修为又开始衰退。就在这时，你发现当年那个村子已经重建并改名为无情镇，于是你有了一个主意。你欺骗镇民把你当成神来供奉，要求他们每年都为你献祭一名妙龄女子。”
“你先与祭品成婚，再亲手杀掉她，好完成‘杀妻证道’的流程。可渐渐的，一名祭品开始变得难以延缓你修为衰退的速度，于是你开始要求镇民献上两名祭品，可是两名还是不够，所以你又盯上了拥有修为的女子。”
男人的表情足以证明荣千羽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