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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谁是逆党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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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林摸了摸下巴，还以为是块硬骨头，可眼下看起来这跟自己的预想有误差啊！
顾清林心中还在感慨，胡三公子却是不待细问便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了出来。
“你们应该也能查到，早些年舅舅还未中举前我们的日子过的并不好。我虽是胡家的庶出少爷，可因着两个哥哥都是嫡出，所以在府里的日子过的也十分艰难，从小就被他们欺负，打压。尽管我的各方面都要比他们优秀，一样入不了父亲的眼。后来偶然一次机会，我救了黑山豹的命，与他们搭上了关系，后来那黑山豹为了报答我，暗中替我截了几次府里的货物。也就是因为那几次的事情我才有机会能够接触府里的生意，不为别的，只因为路途危险，我爹他不忍心两个嫡子冒险。”
说到这里胡三公子再次自嘲一般的冷笑一声，“哼，”然后又道，“当然那黑山豹一伙本就是山匪，不光截我们家的货，也截别人家的，后来事情闹大了，官府出面剿匪，黑山豹一伙人被打击的四处流窜，那时候我已经开始慢慢对一部分府里的生意上了手，手头也宽裕了一些，黑山豹找到了我，所以最后还是我收留了他们。”
“可我那时虽手头有些宽裕却也没有能力能养活那一伙并不安分的山匪，机缘巧合之下因着要为府里的护院重新采买一批兵器我认识了赵大，一来二去的，就想到了这私铁的买卖。”
“黑山豹为匪多年认识一批刀口舔血的人，能找到买家，这买卖自然就做的成。又听赵大说起这铁器买卖的背后有卫所的人撑腰，我自然就更无顾忌。事实上这么多年下来也的确并未出过什么纰漏。只不过这些年的太平日子过惯了，黑山豹一伙人的胃口越来越大，已经不满足私下倒卖黑铁又干起了杀人越货的买卖渐渐有些失控。”
说到这里胡三公子又冷哼了一声，“我早就有心想要除掉他们，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直到你们来了，又放出了风声要查私矿的事情。”
顾清林听完胡三公子的话，心中不由一阵惋惜。明明生了一副清风朗月的容貌，原本可以拥有无限的可能却偏偏成为了畸形的家庭生态的牺牲品。来自父亲的冷漠与兄弟间持续不断的排挤与冲突，扭曲的童年与错误的认知与行为模式，最终还是将他推向了这条不归路。
“了解了。”顾清林轻轻道，然后又接着问道，“你确定杀了黑山豹的和截杀你的人是江关州卫所的人吗？”
胡三公子冷笑一声，“当然！黑山豹一伙人是我拜托江关州卫所的人去杀的，我当然确定！”
顾清林便又问，“那些刺杀你的人里，有没有你认识的？”
胡三公子愣了一下，“这个，倒是没有。”
顾清林又问，“那你是如何与卫所的那些人联系的？”
胡三公子道，“我见过他们的人，不过我并不知道如何联系他们。”见顾清林询问的眼神，又解释道，“从前赵大活着的时候还可以通过赵大帮忙递话儿，赵大死后就只有等他们主动联系我了。”
顾清林眉心一动，“赵大？”
胡三公子点头，“是，我与他们打交道是赵大帮忙牵的线。”
顾清林不由与云烁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中都有疑惑。绕了一圈儿最后竟然又绕到了赵大的身上，难道说这个赵大的身份并不简单？
然而此时并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顾清林便又问，“他们找你是做什么？”
胡三公子道，“倒也没什么，就是有时候帮他们采买些物资。”
顾清林又问，“什么物资？”
胡三公子看起来有些不解，“自然是军队所用的物资，粮食布匹之类的。据说他们常年被衙门的人卡扣军需，所以不得以自行采买。怎么，你们难道没查到这些？”
顾清林蹙了眉，而一旁的云烁也有些面色凝重。便是顾清林从前对韩益多有信任，此时心中也不由的疑惑纵生，按胡三公子所说倒是与卫所实际情况对得上，难道说卫所那边真的有问题吗？
胡三公子见众人反应渐渐觉查出似乎有些不对劲，问道，“怎么，你们都已查到了我的身上，不会真没有查到关于卫所的罪证吧？”说完，神色当中又带了几分怀疑的问道，“还是你们有心想要包庇他们？”
顾清林没理会胡三公子的质疑，心中将卫所的问题又挂了起来，略一想还是再次问道，“卫所那边与你联系的人是谁？”
胡三公子虽有些不清楚内情，但此时也只能如实对顾清林道，“我只知他姓柳，是卫所里的一名百户。”
顾清林喃喃重复，“柳百户？”而后又问，“此人身高样貌如何？”
胡三公子道，“身高比我高要高上两寸，体型健硕，一看就是炼家子，至于样貌。。。。。。”他抬头看向顾清林，“我说不好，但是我可以将他画下来。”
顾清林早在胡三公子说到说不好的时候心里便是一沉，又听说可以画下来心中简直惊喜，于是忙将人带至了一旁的小书房。而胡三公子也并不墨迹，提起笔果真画了起来，约莫两刻钟不到要时间，一个人头肖像便跃然纸上。
几人围着桌子看着，沈随最先问道，“你这，能有几分相像？”
胡三公子对自己的画像十分有信心，“至少八分像。”
云烁立时传了战荣进来，“去让人辨认一下。”
战荣会意，拿着画像便去找了邢向南。
顾清林趁机又问胡三公子，“这个赵大，你了解多少？”
胡三公子答的很痛快，“这赵大祖上是富户出身，家里面也算有点家业，只可惜到了他的手上统统都被败光了。他也就是个市井流氓，最大的爱好就是女人，有点儿钱都花在了女人的身上。不过除了这个毛病，他为人倒是有几分谨慎，做事情倒也还算靠谱。”
顾清林又问，“那你知不知道他与什么人的来往比较密切？或者是有什么相好儿的？”
胡三公子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我们平常往来并不密切，而且也谈不到这些。”
顾清林微微叹了口气，又问，“那他是如何与老汪头认识的你知道吗？”
胡三公子再度摇了摇头，“没有听他提起过。”
顾清林便只好又问道，“那老汪头儿你又了解多少？”
胡三公子思索片刻后道，“这个人，在我看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夫，人有点儿小聪明，但也不像是什么能做大事的人，所以我最初的时候一直以为这铁矿的买卖是卫所在做，这老汪头不过是个中间人罢了。也是后来才了解到原来牵头的人是他。”
顾清林有些不死心，“其他的呢？你还了解些什么？”
胡三公子又垂眸想了会儿，还是摇了摇头，“我与那老汪头也只见过一两面，平常货物的交接基本都是定时定量，偶有需要增加的也是黑山豹那边的人直接去与老汪头联系，知道的还不如赵大多呢。”
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顾清林很是有些失望，这时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赵子渊道，“你既然会画，那能不能把这老汪头的画像也画出来呢？”
胡三公子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是在想老汪头的样子，而后才皱眉说道，“我对他只有个大概印像但不深，这两年也没见过他，不敢保证画像的准确度。”
赵子渊闻言看向顾清林，顾清林道，“无妨，只管画便是。”
不多时战荣去而复返，凑在云烁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云烁闻言看向顾清林，而后者秒懂了他眼中的未尽之言。
江关州卫所当中，的确有这样一位姓柳的百户。可是关于这位柳百户的事情，为何韩益先前从未提起过半个字呢？
待胡三公子被关回房间之后，几人又凑在了一起。
赵子渊道，“这交代的也太利索了些吧？”
沈随道，“利索点还不好？”
赵子渊道，“也是，不过观这人的样子倒也不像穷凶极恶之辈，实在想不到会做这样的事情。”
沈随也道，“确实。好歹也是个富家公子，就算是庶出。。。。。。”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顾清林本也是庶出，突然住了口，小心的看向顾清林，正想找补一下，顾清林却是并不在意的一笑，沈随才接着道，“我也觉的他不至于要去做这些事情。”
顾清林道，“每个人的境遇不同，想法也千奇百怪，即便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看法。这个问题深究下去也有些太过奥秘了。”
云烁看了眼桌子上老汪头儿的画像，转头将话题又引入了正轨，问顾清林，“你怎么看？这胡三公子的证词可靠吗？”
沈随也忙道，“就是，按这胡三公子的说法难不成这江关州卫所真的有问题？”
顾清林没有说话，倒是赵子渊道，“哎，叫那人什么南还是北的来问一下不就好了？”
邢向南很快就便带了过来。韩指挥使做为卫所的最高指挥官虽然被云烁允许回了卫所，但邢向南却是留了下来协助顾清林他们办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