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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 5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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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攻城之日乌云蔽日，狂风猎猎。
“开城门——”
将士骑马飞奔，手上举着主将的令牌，拖着长音在街道上奔喊。
守城的士兵不知何意，在开城门的那一刹便被马上的士兵裹挟着带走。
淳亲王带人踏入城内，人影不见，凄凉萧瑟。
万万人马两两相望，不知所措。
这是要抢还是不抢？
“没人？”辅将疑惑。
“想必是听见陛下要来胆子都丢了。”底下人恭维道。
淳亲王直觉不对。
此次守城的是云栖，自云家落败他被静王赏识后就成了静王的狗，骁勇善战，绝不认输。
他纵横沙场二十余年，阴谋诡计频出，化绝境为逆境，转逆境为顺境，就是不见低头。
他弃城而逃，绝对不可能。
淳亲王镇静地感知周遭环境，似觉身体在微微摇晃。
隆隆隆——
铁蹄声呼啸而来，震感从地面传到马蹄，淳亲王举起手示意士兵莫要轻举妄动，“来了。”
他抡枪立身，眼睛似老鹰一般直盯着前方。
出乎意料，来的不是人，而是被蒙上眼睛的马！
马匹失控地狂啸，径直冲入军队。
定睛一看——
马儿的尾巴上竟染着一小簇火！
淳亲王杀马之时已然冷静下来，忙唤人去找水来。
“撤！”
城内空间狭小，不易射箭，马匹失控后东奔西窜，只用刀剑着实难杀。
而在于马匹打转纠缠时士兵的衣裳和身下的马匹也被火焰波及，马匹相互顶撞把人甩出去，手臂脚趾伴着血沫在空中乱飞。
将士被马甩出，死于自己人刀剑之下和马蹄之下就几十人。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现在只得从城门上泼水灭火控制住马匹。
淳亲王带着精锐部队撤出了城门。
众士兵还对适才城中的局面心有余悸，生怕待会儿又从天上飞来一批鸟啄人。
“云栖也是越来越老奸巨猾了，这么阴损的法子都想得出来！”淳亲王骂道。
“这阴损法子可不是我提的。”
话音在铁器摩擦声中起，淳亲王回头，身旁竟有两路军队侧面攻来！
如今他们被团团围住，好在他们人手不多。
淳亲王久经战场，道：“杀一个人赏十两银子！”
对于当前的局势他有着清晰的判断——
先激起士兵的斗气，只要扛得久，云栖这点儿人不够打。
等拿下这座之后便可直取上京！
他的判断和策略都没错，只是被人猜到了。
将士视死如归，士气恢弘以一敌二，眼看着局势就要变化，但是——
箭矢如雨般从高空下来。
抬头一看，发号施令射箭的正是楚默！
射箭的只有二十人，个个都是个顶个的高手，一发必中。
楚默道：“打赢这一局，回京领赏抱媳妇！你们的家人还在京城等你！”
底下的将士听到楚默的呐喊被点燃斗志，纷纷拿出吃奶的劲儿和敌军抗衡。
历经四个时辰，直到天黑这场仗才算打完。
淳亲王被活捉，许多将士在一结束就累得晕倒了。
楚默早准备好了，唤城中百姓来抬人救治，争取原原本本的把他们带回家。
“闻言这次做得好！”云栖乐得合不拢嘴，笑嘻嘻地数人头。
攻其不意，趁其不备，笼络人心，这小孩看着老实，玩儿起阴谋来可是老练得很。
楚默道：“都是诸将士的功劳。”
“诶，你就不必谦虚了，以后跟着我做事，保准有肉吃。”
楚默低头，却看到云将军桌上好多图纸。
“这些是什么？”
云栖道：“都是年少时爱的玩物，无甚可看。”
不过也正是这些机巧让她得到静王的赏识，取得淮川战役的胜利，几次战役以奇取胜，一步步从罪臣之子变成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
回京后云栖就向圣上禀报了楚默的功劳，楚默暂时在云府住下。
“我夫人在西侧，你平日在东侧随意进出，女儿家的内宅还是避着些。”
说这话时，云大将军竟有些羞涩。
“一回来就避着我？”门后出现一女子，语气颇有嗔怪。
“沁之，我并非此意。”云栖连忙去拉着许沁之的手，道：“这次若非是他，我只怕不能活着回来见你。”
云栖介绍，“唤他楚默就好。”
许沁之听罢上前对楚默福身，温声说：“多谢。”
“夫人不必如此客气，我还要多谢云将军的提拔。”
许沁之抬眸和楚默对视，许沁之看楚默那清秀的眉目蹙了下眉，道：“楚公子若是个姑娘一定特别好看。”
云栖听了这话按捺不住的醋意，“十几年前初见我时你也夸我俊秀，果真是女人不长情。”
许沁之懒得理他，幽幽瞪了他一眼，“你先走，我有话要和她说。”
云栖倒吸一口凉气——
他这算不算是把自己给坑了？
赢了仗输了夫人，不划算不划算。现在把楚默扔出去还来得及吗？
对此云栖也不敢多说什么，在许沁之第二个眼神投来之时就走了。
许沁之望着楚默淡淡一笑，“你是女儿身，怎么上了战场？”
楚默毕竟还小，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回。
被这位夫人看着，就好像被月光照得底裤都不剩一样。
“我……夫人怎么看出的？”
“你我同为女子，我怎会看不出？”许沁之看了一眼楚默的胸口，“你还小，这样束着很痛吧？以后在我这儿不用那么拘谨。也别怕，这事儿我替你瞒着。”
楚默讷讷地点点头。
许沁之当晚就警告云栖了，说把一个小姑娘逼得上战场，以前得过得多惨。
“你不准叫你军营里哪些莽汉唐突人家。”
云栖心思细腻，自然也晓得这些事，之后那些粗活杂活也不让她干了。
一回了府两人就把她宠得跟女儿一样的。
楚默跟着云栖上战场，最大的作用就是献计献策，又学了几年武，转眼到了十八。
楚默就这样成了云大将军的义子。
上门说亲的人踏破了门槛，都被许沁之以楚默没有功名为由给推拒了。
“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许沁之瞧着楚默越来越出挑的身材开始发愁。
她当初心疼楚默，不让她束胸，如今却长出了曲线，只得穿宽大的衣衫把整个人给罩住。
“诶，下回上战场你就说她战死了，消了她的名字以后堂堂正正做回女儿身。我们这儿就说远方亲戚死了托了个女儿给我们照顾，总之闻言瞧着也小，上个户籍给她减几岁就成。”
许沁之都已经安排好了，为了楚默日后的生活不可谓不说是殚精竭虑。
云栖道：“如今她武艺也是越发的好，要让她出军营我竟舍不得。”
“她就该跟着你在战场上朝不保夕？你之前非要拖着文弱的身子上战场害我日夜担心就算了，如今好不容易熬出了头，你又要让我像担心你一样担心默儿不成？”
“怎的就朝不保夕了？我自会护好默儿。再者说，她有鸿鹄之志，你要让她做回女儿身她又得嫁人，你觉得她乐意？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多好！”
许沁之踹了云栖一脚，那眼泪唰地就流了出来：“还不是都怪你们，制定这些劳什子规矩，女儿不准科考不准上战场，怎的就能着了你们？”
云栖惹哭了媳妇又被骂一头心里委屈，便道：“怎么还连着我一起骂？”
……
说了好些话总算是定了下来——
这事还得问楚默自己的意见。
楚默捻菜，筷子都不动了，嘴里还在嚼刚才那口咸菜。
夫妇二人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楚默。
等了半天，楚默才说：“我想堂堂正正做回女儿身，但我不想嫁人。”
许沁之这才吐出那口气。
“不嫁人便不嫁人吧，府上养得起。”
楚默垂眸道：“今日我的长枪可用油磨过了？”
楚默这一说许沁之就懂了她的意思。
“既有青云之志，那便莫管脚下碎石了，我们永远都支持你。”
“阿娘怎的没听到我前头那句话？我想做回女儿身。”
其实楚默不想离开战场，但是她如今的情况……
越抛头露脸，就越会给云府带来灾难。
这几年做小将军的日子本就是偷来的。
许沁之见楚默思虑重，也没替她觉得开心，“慢慢想，不急。想好了便来告诉阿娘，后面的事我来摆平。”
楚默道：“嗯。”
本以为万事大吉，可楚默却没想到被之前的一个善举给害了。
一家人说的话全被一个小丫头给听了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