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好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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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程故也，”桑折而接过他的花抱在怀里，语气莫名有些哀伤“花是会枯萎的。”
“但我不会只送你这一束花。”程故也眸色深深，看得桑折而莫名不自在，这人却像是毫无察觉一样，语气诚挚。
“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每天为你带一枝花，就像谭辄那样。”
“不用，”桑折而下意识脱口而出一句拒绝，抱着花的手紧了紧，纠结半晌还是松了口：“我们……可以试试，但得等到高考过后。”
“还有，你不用每天给我带花，我……”桑折而眼睛里那点情绪暗了暗，接着道“我不太习惯别人这么对我。”
“好。”程故也抬手给桑折而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桑折而的头发颜色比他要浅，帮人理好头发后，程故也温声叮嘱道“喜欢就多吃点。”
桑折而点点头，沉默地拿起烧烤往嘴里塞。
吃过东西，两个人回了花店，谭辄应该是出了门，花店落了锁，里面黑黢黢的一片，程故也恍然想起什么，皱着眉给谭辄发消息。
两个人在花店门口就这么干站着，程故也还好，手上动作不停打字，桑折而就比较闲了，但还是耐心的等待着，捶着眸子望着脚下的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谭辄今天晚上可能回不来了。”这是大约过了十分钟后程故也给他的结果，桑折而无甚意外地点点头，对此并没有太大反应。
“今天……对他来说有点不一样，他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他……”
“我知道，”桑折而打断他的话，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眼神就好像在说你不用担心我误会什么。
桑折而诚心诚意道：“他对我很好，你不用解释什么，我可以理解的。”
程故也语塞。
程故也真的很想问桑折而——你知道什么？你又理解了什么？
程故也欲言又止，但想说出口话在喉咙里反反复复打作几个结，最后也只归作了一声情绪复杂的嗯，
桑折而不喜欢太深入别人的生活，他在抗拒着这个世界给予人本能想要的情感依托，程故也几次想要疏解开他这个心理障碍，却总是被桑折而打着马虎眼胡弄过去。
算了，来日方长，以后慢慢来。程故也这么想着，算是先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转而考虑起当下另一个苛需解决的问题。
“他今天晚上不回来，你准备去哪里睡？”
桑折而：“……”这是一个好问题。
最开始谭辄是给桑折而塞了花店的钥匙的，但桑折而没要，趁着当天晚上谭辄睡熟了，把钥匙给人塞回枕头底下了。
“去我家凑合一晚上吗？虽然我家可能会有一点远。”程故也一眨不眨看着对方，眼睛里那点期待有点藏不住。
桑折而比程故也要矮上半个头，这时候又在想着其他事，有些心不在焉，完全没看见程故也脸上的微表情。
权衡利弊好一会儿，桑折而自我挣扎没挣扎个所以然出来，小心翼翼回答道：“有点麻烦，容易打扰到你家里人。”
“我家里没有人。”程故也大大方方道，片刻后又觉得这话说得不太妥当，补充道：“现在还不到九点，我妈一般十点半才下班，时不时加个班就凌晨两三点了，一般直接在医院留宿了。我爸有自己的房子，很少过来这边。我叔叔也是基本上在学校呆着，节假日才会回去呆呆，你来我家不会打扰到谁的。”
程故也都这么说了，桑折而也不太好继续拒绝，便没再纠结，点点头同意了。
程故也话是说他家可能有点远，实际上步行五分钟，就在学校不远的一处小区里。
硬是要说有点远的话，就是离地面的垂直距离——二十二楼，在居民楼最高的地方。
电梯厢体清晰映出两个人挨在一起的身影，桑折而模糊地看着自己的镜像怀里抱着一束玫瑰，身旁的人身形挺拔，恍然间给了桑折而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也许是一场梦，一场短暂而美好的梦。
“到了。”
程故也的声音拉回了桑折而飘忽的思绪，他同手同脚跟程故也出了电梯。
程故也家安的密码锁兼用指纹，程故也把人领到门前，给桑折而输了一遍密码。
“240514，记住了，以后随时过来玩。”
桑折而敷衍地点点头，实际上根本没放在心上，转头就忘。
程故也家里很冷清，只有最基础的配置，给初来乍到的桑折而第一感觉就是装修装到一半就半途而废没了下文。
“这房子是我初中转过来买的，平时住得少，所以冷清了点……家里没备拖鞋，直接进来就好。”
桑折而点点头，就着对方的话半推半就，总算是进了程故也家门。
“洗漱用品卫生间白色落地柜里有新的，不用见外，直接用就行……冰箱里吃的喝的都有，吃之前看一下保质期……你今天委屈一下跟我睡一起吧，我妈她房间特别乱……”程故也絮絮叨叨跟桑折而交代着事情。他每说一个点，桑折而就乖乖的点头。
交代得差不多了，程故也抽空看了眼手机，起身道：“我去楼下门卫室拿个东西，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
桑折而摇摇头：“你去吧，我没有什么需要带的。”
“行，”程故也从冰箱拿了瓶牛奶，确认是林青榆早上告诉他新买的后，放心塞到了桑折而手里“厨房烧点热水自己把牛奶热热，有助于睡眠，我很快回来。”
这次桑折而没有点头也没有来得及给人一句准话，怔神间的功夫程故也就在玄关处没影儿了。
他不喜欢喝牛奶，冷的热的都不喜欢。但此时此刻手里透着凉意，包装盒上还沁着些细小水珠的纯牛奶突然很吸引他 。
也许冷的会很好喝。
他琢磨着这个奇怪的想法，选择性忘记程故也刚才的嘱托，直接取了管子对着包装口弄好，也不管凉牛奶是不是能助眠，咬着吸管喝那瓶纯牛奶。
助眠应该是不能助眠了，入口下腹没什么味道，倒是挺凉快的，
桑折而喝着牛奶，倪着一双眸子看向身旁的那束玫瑰，思考着这束玫瑰该怎么处理。
他还没有思考出什么所以然来，就听见玄关处啪嗒一声——程故也拿完东西上来了。
桑折而礼貌地起身迎上去：“这么快？”
程故也点点头，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桑折而：“谭辄给你订的蛋糕，看看喜不喜欢。”
蛋糕是很平常的那种水果蛋糕，不是很大，桑折而看着蛋糕心间思绪翻涌，恍惚好一阵才后知后觉接过蛋糕，真心实意道：“喜欢。”
“谭辄让我转告你一句，生日快乐。”
“谢谢。”
两个人就着小蛋糕点了一支蜡烛，桑折而本来是想省过这个流程的，但架不住程故也强硬地态度，最后还是点了根水流程。
不需要太多，一根就好，这样就好，足矣给他一段时间的安心。
程故也给桑折而的生日歌是提前拿手机录的音，他对这些事没有把握，只能尽量用自己的办法把事情做到最好。
桑折而听着录音里程故也一字一音，清清楚楚，呼吸似乎都那么明显，双手合十，闭着的眸子睫毛轻颤。
“许个愿望吧。”
他听见程故也说。
愿望么？桑折而清楚的感知到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猛烈的跳动着，血液流转，整个人思绪更加飘忽。
我希望……
……最后一次，就当是大梦一场……
桑折而睁开眸子，吹灭了蜡烛。
“桑同学，生日快乐。”
“嗯。”
吃过蛋糕，程故也还拉着桑折而拿手机投屏到白墙上一起看了一部电影，只是不太应景——程故也选了一步恐怖片。
桑折而一心思考着那玫瑰怎么弄可以保存更久一点，看恐怖片时整个人完全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程故也不说话，他也空洞着眼神沉默着。
电影进度卡到一半，剧情莫名其妙从悬疑恐怖跳转到了你爱我我爱他的情感纠纷中，程故也一挑眉，木着脸关掉了投屏。
“没意思了，你还看吗？”
桑折而本来心思就不在这上面，程故也不看了他也跟着点点头。
大半夜的，两个人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干脆直接洗漱完躺床上聊天。
“辞大那个试招，你考虑好了吗？”
“我去。”
桑折而肯定的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程故也有些意外：“真的？”
“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