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
次日是休沐，因着前一日的事情，就没再与同桌们相约饮茶，江宛在王府窝了两日。
两日后，江宛按时来到课室，却总觉得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他放下书袋，辛伯荑靠过来，问道，“怀澈，你难道没发现哪里不同了吗？”
江宛失笑，一大早就这么神神秘秘的么？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江宛发现，与文静舒淡的冯芷钦不同，辛伯荑每天充满活力。归根结底，是因为他总能给自己找到乐子，哪怕平常的事情经他一加工，都会变得生动有趣。
这让江宛上学的日子也变得不那么枯燥了。
江宛自发配合道，“发现什么不同？伯荑兄快别卖关子了。”
这时候冯芷钦也来了，他对辛伯荑这般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眼尖的他一进门就发现课室之中发生了哪些改变。
辛伯荑很满意江宛的茫然，他扭头看向后面，并向江宛示意。
江宛跟着回头看，才明白究竟是哪里发生了变化——课室后面新增了三排书桌。不过崇学的课室本身就很宽敞，学生本来也不多，即使摆上了新桌椅，也不会觉得逼仄。
“这是要做什么？”江宛不禁问道。
“怀澈没看到公示吗？”冯芷钦道。
“什么公示？”
冯芷钦正要解答，辛伯荑阻止道，“反正博士也要讲的，不如先让怀澈先好奇着。”
江宛笑道，“难不成是崇学要新增生员吧？因为之前的那件事吗？”
辛伯荑郁闷地撇撇嘴，“怀澈是不是看了公告故意拿我打趣来着？”
江宛不语，只轻笑摇摇头，转回身，司博士已经进来了，再聊下去已不合适。
讲课之前，司博士公布了那个消息，说完之后学子们片刻间哗然起来。
公示上只说崇学要新增生员，因而崇学现有的学子只以为是要从其他班次中考核来选，谁知却是要通过下次全体学子都参加的季考，根据主课的排名来筛选排班。
这让考入了崇学后就以为万事大吉的学生立时便有了危机感，心里也忍不住责怪江宛，若不是他的出现，怎么会有那么多事？
陈簇小声在江栩身后道，“月桥且看，那江宛这次还有没有这么幸运。”
江栩不语，却垂眸想道，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让从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如此这般，剑北王便该知道他的王妃本来有多不堪。
江宛听司博士讲完，只觉得这样也好，至少维持了表面的公正，他也能借此了解下太学诸位学子的真正实力。
他手握着笔，边听博士讲边默着书，他总是这般一心二用，久而久之已经成习惯，开始的时候，老师还想纠正他这个毛病，后来发现并未影响了课业，而江宛屡教不改总有说辞，最后便也无奈听之任之了。
不过江宛总觉得讲台上的目光总在有意无意地扫过他，带着一丝不悦，他抬头看了一眼，确定博士没有在看他，就又低头去做自己的事。
上课时候江宛又一心二用看起了课外典籍，而司青鸾讲罢一节，让学生们自行朗读体会，他在过道间不断穿行，似是想要把那些开小差望天摸鱼的学生捉个现形。
不过，今日的课上，众人表现得都干劲满满专心极了，司青鸾觉得这才是太学学子该有的治学态度。
江宛读完一段书，蓦然发现身边停着个人，想来是司博士，他打算不理会，可司博士却久久停在那里不走了。
忍不住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却听那人说道，“别以为你开小差时我没发现，我先不同你计较。”
江宛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司博士究竟是为何总找他的不快啊，他不语，而司博士继续道，“季考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不会让博士失望。”江宛挺直身子，直视他，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回答。
司青鸾冷哼一声，负手走了。
江宛把目光拉回到书本上，偏见已经形成，他说再多做再多也无益，不如干脆不加理会，理会了就是为难自己。
·
放课时候，江宛匆匆与同桌们告别便离开了。
一出大门，江宛直奔着王府马车的方向而去，甫一上车，他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等待江宛的时候，松风正与一同前来的冬淇和秋水吃着桂花饼喝着今年的新茶，厢内飘着馥郁的香气。
松风起身跃跃欲试，“早都准备好了，王妃我们出发吧。”
今日江宛要去办点事，有点赶时间，因而早早让松风蹲好点，还特意用桂花饼“收买”了冬淇和秋水来。
“甚好，出发。”
江宛说完，在车上坐好，他看向冬淇和秋水，一个浅笑盈盈，一个目光闪亮，他想，今日要做的事情让她们这般兴奋吗？
包括松风也是，感觉比平日里兴高采烈许多，方才出去驾车的时候甚至听到他掰了掰手指头，骨节咔咔作响的声音。
他想，王府的婢女和随从果然不可与常人等同视之。
马车飞快行驶，很快到了一个偏僻小巷，停在那里。
松风提前派人打听好了，魏觉和陈簇每隔一段时间会去偷偷饮酒，为了不让人发现是太学学生，便会到这偏僻的巷子里找酒馆。
既然王爷好心把始作俑者告诉了江宛，江宛总要好好“报答”他们做过的好事。
时间差不多了，果然见已经换了常服的两人出现。江宛放下车帘，车外松风吹了个口哨，冬淇和秋水抄起提前准备好的大棒和麻袋，悄声下了车。
江宛则坐在靠近车门的地方，轻轻撩起车帘的一角，看向车外，对松风说道，“松风，这个视角选得甚好。”
松风点点头，看起来有点得意。
陈簇的手搭在魏觉的肩膀上，正因为季考的事情吐着苦水，“要是这次考不好，我爹怕不是要揍死我。”
魏觉重重叹了一口气，颇有同病相怜之感，说道，“希望那时候咱们爹还没回来吧。”
他抬头看到不远处巷子边停靠的马车，总觉得有些眼熟，正要开口问好友。
陈簇忽然道，“魏兄，你回头，这巷子里怎会有这般漂亮的姑娘。”
魏觉刚要说“你怕不是看错了吧，哪有什么姑娘。”
却不知两位姑娘绕到了他们身后，麻袋兜头套上，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大棒已迎头而下。
就算偶尔有离经叛道，作为太学里就读的官家少爷，陈簇和魏觉哪见过这般阵仗？不过平日里总挨老子打，便都下意识纷纷开始求饶，“好汉，饶命，饶命啊！”
冬淇不语，只默默将棒子抡得更起劲，加上往骨头缝里踹过去的脚，让袋子里的人哭嚎不止。
而秋水手下不停，嘴上道，“什么好汉？姑奶奶是从天而降的仙子，专门来陪你玩的。”
陈簇忙道，“仙子好……仙子饶命，你们要钱还是要宝贝……我们都能给。”
秋水道，“谁要你们那些俗物？”
冬淇歪了歪头，“莫与他们多言，王妃在那边看着呢，手下别停。”
秋水眨了眨眼睛，也不逗他们了。
魏觉听到了“王妃”两个字，知晓了债主是谁，终于明白了求饶无用，而不求饶反而能被打得轻一些，于是开始闷哼着不说话。
两人满地打滚的模样，让江宛看得十分过瘾，他心疼两位姑娘受累，看两人打得也差不多痛快的时候，忙招招手让人回来。
听见马车声达达而过之后，麻袋里躺尸的两人才敢挣扎着爬出来，看着华贵精美的马车扬长而去，陈簇和魏觉再也没有回去的力气，只能躺在原地，等路过的人伸一把手把他们带回去。
马车内，冬淇和秋水把大棒放在一边，坐在江宛对面喝茶解渴，今日打得酣畅淋漓，出了薄薄一层汗，吹着马车疾驰送进来的风，感觉十分舒服，不禁感叹王妃的马车真软啊。
江宛从身边的小匣子取出两包鼓鼓的绣袋，交给冬淇和秋水，两人摆摆手不敢接。
冬淇道，“王府给我们发月俸的，王妃不必如此。”
秋水也说，“没错，帮王妃处理小人是我们分内之事，王妃千万别客气。”
“再说，您不是请我们吃了桂花饼吗。”
“王妃千万不要这般。”
因着冬淇和秋水对婉娘照顾得尽心，婉娘对两人甚是珍视，江宛今天要把人带出来还担心娘亲不愿意呢，不过，江宛早已在心里把她们当作是自己人。
“是我赏你们的，难不成你们还把我当外人吗？”
冬淇和秋水互望一眼，这可怎么敢，王妃可是王府的主人。江宛都这么说了，她们岂能不给王妃面子，可收了王妃的财物毕竟不好，毕竟王爷给的够多了，婉夫人对她们也很好。
正犹豫间，车外听见动静的松风也劝道，“王妃平日里没少赏身边人，让你们收着便收着，以后还有用你们的地方呢。”
松风说完，冬淇和秋水便再也不敢犹疑，欣然接了。
江宛啜了一口茶，松风不愧是王府的前副管家，说话还是有威信的。
快到的时候，马车先从王府身后绕经海棠坞，放下冬淇和秋水，才回到正门堂而皇之地停下，江宛一下车，就看见蓝燮在门口等着。
他侧头挑了下眉，看向松风，意思是你不是已经告诉过王爷今日不必等了吗？怎么人还在？
松风轻轻摇摇头，意思是我也不清楚啊。
江宛麻木地挂上笑，心虚地慢慢挪步过去，希望王爷没有等太久吧。
走到蓝燮身前，只见对方勾起唇，戏谑道，“王妃揍人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