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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拂雪【伶人戏子】 ...

  •   “哪里来的穷酸书生?拜帖都没有就想见我家小姐?!”
      “去去去,别在门口挡着!!”

      朱门红楼外,一个双刀髻的丫鬟带着两个护院正在驱赶一个年轻书生。
      那书生一身简单朴素的儒生打扮,碰上这么个泼辣丫鬟,只能不停后退。
      他一边退一边面色讪讪地抬手作揖:“在下前日递上了拜帖,只是许久没有回音,不得已只能上门问问……”
      丫鬟不等他说完就啐了他一口:“没有回音就是小姐不想见你,这都不懂吗?”

      “云儿,外面是谁?”
      红楼之内传来一声慵懒的呼唤。
      那泼辣丫鬟立刻换了另一副强调:“回小姐,是个不知好歹的书生——”
      她还没说完,被她撵出门外的书生勾着头冲门里喊:“灼华小姐,在下姓崔,名正音,字重律,前日递了拜帖想求见小姐一面,还请小姐给在下一个机会——”

      丫鬟伸手去打书生,书生抬着两只胳膊护着自己的头,仍是不死心地冲门里,看样子是还想再说。
      但门里那道声音又施施然道:“哦,不见。”

      这三个字,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名叫云儿的丫鬟得了主子的支持,赶人赶得更卖力了,她从一旁的护院手里抽过三尺长点的粗棍就往书生身上招呼:“我家小姐不见你!不见你!你听见了没?还不快走?!”
      崔正音被打得没有办法,只能退到街上。
      他躲着云儿的棍子,却仍旧不死心地冲门内那位喊:“求小姐给个机会,在下真的只是想见小姐一面!”
      云儿是个丫头,那棍子有些沉,她挥了几下就没了力气,只能把棍子杵在地上:“快滚,想见我家小姐的多了去了,见不见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你这么死缠烂打哪里有一点君子之风?!”

      崔正音还欲再纠缠,但云儿已经带着两个护院回了朱门之内。
      他衣衫不整地茕茕独立,面对着那扇关的严严实实的大门,看着是确实落魄了些。

      围观的一群人见这热闹没了下文,就一哄而散了。
      也有些人刚巧就在这附近吃喝玩乐,看了个全场。

      “这朝歌还真是热闹啊。”
      林陈那一筷子面条都掉回碗里了,但他只顾着看热闹,对此浑然不觉。
      “老板,再来一碗。”
      坐他对面的素衣姑娘筷子就没停过,她把第三个空碗摞在旁边那俩空碗上,端起第四碗继续吃。
      除了这碗,桌上还有第五碗没动的。
      这要的“再来一碗”,是第六碗。
      林陈的下巴都要掉到桌子上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拂雪:“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吃五碗还不饱?”

      这么跟前辈说话,挺不礼貌,但拂雪很少摆前辈的架子。
      她虽然经常说一半藏一半,但熟悉了都知道,她只是就是这个性子。

      拂雪难得愿意从自己的事里拨出点注意,赏了他一个眼神。
      只是林陈觉得拂雪看他一眼五味杂陈,就像是在看一个二傻子。
      不明所以的林陈摸了摸自己的头,他觉得他脑子没什么问题啊?
      好歹也是被誉为闽地第一公子的脑子,也许没那么聪明,但也算靠谱吧?

      拂雪也没跟他多说,她埋头继续吃面。
      旁边桌的人正好也在聊刚才的闹剧,林陈又支着耳朵去听八卦去了。
      “……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拂雪吃完第九碗面,终于把筷子放下了。
      “走吧,去找个客栈,我不想睡大街。”

      “你这野猫,连吃带拿,把后厨当你家了是吧?!”
      店小二挥着扫帚驱赶一只橘猫,那猫嘴里还拖着一条跟它差不多的鲤鱼,被追的上蹿下跳。

      猫躲开了,但扫帚已经挥出去了。

      “坪——”
      花瓶碎了。

      店小二举着扫帚,人傻了。
      橘猫钓着鱼看了一眼,窜出门去,就没了踪影。

      闻声而来的掌柜气的眼都直了。
      他伸手指着店小二吹胡子瞪眼:“赶个野猫,还毛手毛脚的,这花瓶多贵你知道吗?这个月工钱减半!还不赶紧把地都清理干净!”
      店小二如丧考妣地去清理一地狼藉。

      掌柜的眼尖,看见了门口的拂雪和林陈,连忙迎上来赔笑:“不好意思,我这伙计干活力气大,就是准头不行,刚才没吓着二位吧?没伤着吧?”

      拂雪对他一笑:“你店里这位小二身手不凡,如果有个教学师傅带带他,估计你接下来几年都不用请什么打手了。”
      掌柜的又笑:“客官说笑了,他就是个莽夫,没冲撞到二位我就谢天谢地啦,忙着这会,您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林陈自然看拂雪的意思,拂雪道:“住店。”

      钱还是林陈掏的。
      毕竟拂雪从不带钱。

      第二日。
      林陈还想睡到大中午,但清早拂雪就直接推开了他的屋门,然后靠在门板上伸手扣扣扣地敲房门,直到这声音把林陈敲醒。
      “大清早地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林陈抱着枕头和被子,顶着鸡窝头崩溃地对拂雪吼,“还有,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大早上闯一个良家民男的房间你是何居心?!你成何体统?!你觉得这合适吗?!”
      拂雪面色平静地看着他发疯,她哦了一声,“我饿了,我没把你当男的,不好意思。”
      她说完转身就走,直接下楼了。
      林陈在她走了一会以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问题:“……什么叫你没把我当男的?你把话说清楚!你不要欺人太甚!!!”

      一刻钟以后,行走的人形钱袋子林陈骂骂咧咧地下楼。
      他坐到拂雪那一桌,匪夷所思地问:“你昨天一共吃了九碗面,难道你就不撑得慌吗?这么一大早就饿了?”
      拂雪轻轻一笑:“你数数你的钱。”
      林陈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己腰上的乾坤袋:“没丢,没遇到小偷,怎么了?”
      拂雪却只是笑而不语,她埋头吃饭。
      她给了林陈提示,但他反应不过来就不怪她了,反正再过一会林陈也能发现不对了。
      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林陈不解:“我的钱怎么一分没少?难道我记错了?”
      拂雪含笑点头:“也许?还有什么发现吗?”
      林陈:“我——我昨天画的符纸去哪了?”
      拂雪点点头:“昨天画的符纸不见了啊——还有吗?”
      林陈看了看自己身上——自己身上剩下的没什么不对劲。
      他正琢磨还有哪里不对,突然看到了客栈门口那完好无损的大花瓶。
      林陈:“那花瓶昨天不是碎了吗?掌柜的又找了个一模一样的?”
      拂雪嘴角勾起一点笑:“可能吧。走,去街上转转。”

      林陈:“不先去找那个鬼面书生吗?”
      拂雪负手漫步:“不急,难得来次朝歌,先走走逛逛玩一玩再说。”

      #
      林陈:“哇哦,那不是崔正音吗?他今天又来了啊?”
      拂雪笑了一下:“可能他心性坚韧吧。”
      林陈不以为然:“但是人家昨天都说清楚了,不想见他啊,他这么死缠烂打真的很烦人吧?”
      拂雪忙着往自己碗里倒醋:“唔,那你去劝劝他?”
      林陈摇头:“人家的事情,我一个路人插什么手,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拂雪熟练地敷衍他:“是这个道理。”

      #
      林陈:“啊?你昨天不是说的前天递了拜帖吗?怎么今天也说是前天?过糊涂了?”

      听着听着,林陈也听出来了不对劲:“不对——这怎么和昨天说的一模一样?”

      拂雪见他终于反应过来了,才说:“就是一模一样。”
      林陈:“……”
      拂雪冲路边人抬抬下巴:“甚至连他们拿的棍子,路边的人,点的东西,都一模一样。”
      林陈:“…………”
      拂雪:“你的钱没少,昨天的符纸不见了,花瓶碎了却又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闹剧一字不差,全都是你见过的样子,现在反应过来了吗?”

      林陈:“我在做梦?”
      拂雪:“不是你在做梦,是我们在别人的梦里,或者说,在一个被故意设计好的幻境里。”

      林陈大惊:“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拂雪擦了一下嘴巴,见怪不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从来到就忙着看热闹,你能注意到别的?”
      被拂雪一语道穿,林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忍不住问拂雪:“那怎么办?”
      拂雪:“不怎么办,见招拆招。”
      林陈冲拂雪勾勾手,后者只拿眼神示意他有话直说。
      林陈只能自己往前凑了凑,贱兮兮地瞅着拂雪:“前辈,你有几成把握?”
      拂雪装模装样地思考了一下:“如果是我自己,我有九成把握。但加上你——”
      林陈:“十成?”
      拂雪笑了一下:“四成。”
      林陈:“……”

      林陈还是忍不住问:“既然我们现在是在梦里,那晚上睡觉还会做梦吗?”
      拂雪头也不回地上楼:“好问题——你昨天做梦了吗?”
      林陈回忆了一下,摇头:“没,我一眼到天明。”
      不,是天没明就被拂雪的扣门声“叫”醒了。
      拂雪哦了一声:“那你今晚可以再试试。”

      #
      第三天早上。
      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
      同样的人,同样的争吵。
      林陈麻木地看着云儿抡棍子,崔正音求见。
      然后他麻木地看着拂雪在他面前吃完了第八碗馄饨。

      第四日。
      拂雪换了个摊子吃了五笼小笼包
      第五日。
      拂雪换了个摊子吃了七个鸡蛋烙饼。
      ……
      一直到第七日。
      拂雪把地上的摊子都吃完了一遍,换到了店里二楼。
      今天她点了两个琴娘在一边弹琴唱曲,还点了一桌子小茶点心。
      林陈麻木地看着楼下那已经重复了七次的“崔正音求见灼华遭拒绝,忠云儿持棍带人撵狂徒”。

      他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脖子,慢悠悠地转回来打算看看拂雪又吃了多少。
      但这次让他猜错了,因为拂雪从始到终就只喝了两盏茶。
      她捏着茶碗的手指莹莹如玉,和那茶碗的釉色相得益彰。
      而她的注意力,则全然都在楼下那出闹剧里。

      “你竟然还能看得下去,我都要看吐了。”
      林陈幽幽地说。
      拂雪目不转睛地看着楼下:“哦,那这七遍你都看出来了什么?”
      林陈挠头:“什么什么?”
      拂雪反问:“什么什么什么?”
      林陈:“……”
      拂雪纡尊降贵地扭头看他,眉梢一挑:“都看吐了也没看出点什么?那你怎么看的?”
      这熟悉的,好像不经意间就被侮辱了的感觉……林陈深吸一口气,老实认怂,“除了那个崔正音死缠烂打,真没看出来任何东西。”
      拂雪也不口头刁难他,她点点头,又继续看楼下的闹剧:“那就接着看。”
      林陈:“…………”

      两个人就这么盯着楼下看,谁也不说话。
      终于,第七遍也结束了。
      林陈迫不及待地问:“快给我说说你都看出了什么?”
      拂雪:“这种事要自己发现才有意思吧?”
      林陈抓狂:“可是我七遍看吐了都没看出来点啥啊!”
      拂雪:“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拂雪:“我在这摆桌备茶有一会了,阁下不出来叙叙吗?”

      “我还以为这些都是拂雪大人给自己点的。”鬼面书生从绿纱窗里走出来,语气淡淡地。
      他缓步走到拂雪那桌,在林陈如临大敌的视线里动作优雅地坐下,然后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拂雪笑吟吟地看着他:“敢吃那么多,是因为我知道自己不会撑死,既然不然撑死,那就一口气吃个爽呗。”
      说着,她又瞄了一眼林陈的钱袋子:“何况又不是真花钱。”

      鬼面书生哈哈一笑:“您这是明晃晃的自欺欺人啊。”
      拂雪:“算不得自欺欺人,只是觉得既来之则安之。”

      鬼面书生不说话,拂雪也不说话。
      林陈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最后觉得还是自己顶上吧。
      他清了清嗓子:“我说,两位,讲讲怎么回事?您两位神仙斗法,我这人比较笨,看不明白。”

      他说完,就被鬼面书生看了一眼。
      拂雪叹了口气。
      鬼面书生又笑着去看拂雪:“你怎么会带他来,我以为你至少挑个机灵点的。”
      拂雪给自己再倒一杯茶:“没什么,带谁不是带?而且他人傻钱多。”
      林陈:“……”
      鬼面书生:“如果不是你我殊途,就冲你这么有意思的一张嘴,我也要跟你交个朋友。”
      拂雪端起茶杯,对他敬茶:“就算是对手,也不耽误咱俩交朋友,来朋友,相逢即是有缘,认识认识?”
      林陈看不懂她在干嘛,但鬼面书生确实也倒了一杯茶回敬拂雪:“时机未到,但这个朋友我先认下了。”

      林陈:“他说的什么时机?”
      拂雪:“等你从这出去。”
      林陈:“从哪出去?这?朝歌还是幻境?”
      拂雪:“你现在呆着的这个。”

      ###
      拂雪:“崔正音是女的。”
      林陈满脸茫然:“……啊?”
      林陈本能就想回头去看看,怎么就是个女的——但他忘了崔正音已经走了。
      林陈:“怎么就看出开他是个女的了?他个子高,整个身板看起来完全就是个男的啊!”
      拂雪乜他一眼:“骨相,男的女的看骨相会准一些。”
      林陈姑且接受了这个说法,他又想不明白了:“不是,等等,她是女的?那她怎么……”
      拂雪打断他:“在你纠结这些问题之前,你不如想想崔正音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以及,她的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陈:“……”
      拂雪:“因为破局的关键在你。”
      林陈:“?”
      拂雪:“她知道我一眼就能看穿,所以我看穿没有用,这个幻境被她特意安在你身上的,你看穿了,我们才能出去。”
      就是说,因为他蠢,所以故意找他是吧?
      一个两个怎么都在侮辱他?
      林陈压力山大:“那我要是看不穿呢?”
      拂雪语气淡然:“那咱们三个就耗死在这个幻境里。”

      “长阳太和,帝嫡长女,本名琰,章贤皇后所出,十二岁受封皇太女,改名并赐封号太和,史称太和殿下,又称琰和太女。”

      长阳太和……
      太和,太和……
      ……太和正音。
      林陈觉得自己好像摸到关键了。
      “宫里!宫里除了太和殿下,还有没有别的皇子,或者皇女?!”

      “还真有……”
      “除了这位太和殿下,章贤皇后还有一个孩子。不过这位小殿下久居深宫,甚少见人,甚至没有在皇家名册上出现过。”
      “那这位小殿下的名字是……”

      “长阳正音。”
      长阳正音,崔正音。

      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陈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所以这位灼华小姐就是太和殿下?”
      她就光明正大地在戏班子里进宫面圣啊?她是想刺杀皇帝带头复国还是咋滴?!
      拂雪:“大差不离吧。”
      林陈:“那她们姐妹俩这是要复国?”
      拂雪:“这要问太和,问正音,问灼华,问你,反正不是问我。”
      林陈:“……”

      走出去老远,林陈才后知后觉,他猛地一拍额头,恍然大悟:“你刚才说,‘太和’和‘灼华’?她们两个果然不是一个人?”
      拂雪掀起眼帘懒散地看他一眼:“你怎么想是你的事,自己去查。”
      林陈也被拂雪三番两次的推拒勾起了好胜心,他撸起袖子意气风发:“自己去查就自己去查!走,现在咱们去画舫,我要找灼华当面问清楚!”
      拂雪却一把挥开他的手:“自己去,我要在这听曲儿。”

      林陈自己去了。

      拂雪坐在原地嗑瓜子听曲。
      良久,曲终人散,台上的花旦唱完了最后一句词,竟突然问:“客官,要不要一起上来唱个曲儿?”
      拂雪放下了茶碗,她也没问唱什么,会不会唱,就这么一跃而起,落到台上。
      然后她说:“好。”
      花旦盈盈一笑:“你想唱什么?”
      拂雪把问题又抛了回去:“我什么都可以,你想唱什么?”
      花旦水袖一扬,莲步轻移,这便开始唱了:“那便唱,《灼华》吧——”

      #
      林陈去了一趟画舫,扑了个空。
      他调回来找拂雪,又发现戏唱完了,人都走了。
      林陈懵了——拂雪不可能不告而别,但这些位置上确实没人。
      她人去哪了?

      就在他环顾四周找不到人的时候。
      原本寂静的戏台突然有了动静。
      一串鼓声响起,台后走出一个人。
      林陈看着她,他认识这个青衣,她就是刚才在台上唱桃花扇的那个花旦。
      现在她换成了另一身打扮,隐隐有皇族的装扮。
      “吾本出身帝王家,十二受封青宫主,世人称我君太和,不知吾妹名正音。”
      “举金杯且将子践,碎山河,只一肩担。”
      “数载深夜不得眠,忧思故国又思念。”

      林陈听的入神,这段音律乱的很,只是在讲那位太和殿下的身世与国破家亡。
      接着,他看见另一个他眼熟的人从台后走出来,她提着一杆长枪,似乎是要唱刀马旦。
      拂雪没有着戏服,也没有化妆,连头发都没变样,只提着那杆刀马旦的花枪就出来了。
      她竟有模有样地绕了一圈,接着青衣的戏词又往下唱。

      “我本边城一幼女,家中名唤朱大丫。”
      “母得一子为我弟,便卖我为青楼妓。”
      “泣涕涟涟零如雨,哀声苦鸣求阿母。”
      “阿母断我十根指,直道家中贫苦时。”
      “言我肉身父母赐,父母有命岂敢辞?”

      最后一个辞字,音转了又转,仿佛从质问变成了告别,又变成了绝望的喊声。
      拂雪一甩手中的花枪,她和青衣在台上交叉绕圈,然后在舞台两侧纷纷定住。

      青衣先开口——
      “梨园梦断戏长存,鹂音南下入城关。”
      “路边得遇一孤女,便许她来为侍女。”
      “又教识字又教武,容貌随我有五分。”
      “若得胭脂略装点,便能肖我貌九分。”

      林陈听到这里,就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他怔楞楞地看着台上那两人,青衣唱完,又是拂雪。

      “我护我主于乱世,苟延残喘存一息。”
      “终于混入皇城地,天子脚下成一计。”
      “谁料天公不作美。”
      她接着最后一个字突然语气一变。
      “未料——”

      台后走出第三个人,那是个小生。
      他一身书生装扮,神色匆匆,似乎正在找人。
      “小生崔氏名正音,求见灼华不得见。”

      “唱得不错。”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拂雪【伶人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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