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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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河笑着和吕家兄弟说起了话，季凌和阮书钰见状，都道：“大河哥，我们先家去了。”
林大河笑着点头，道：“小川他们几个已经去了坊里了。”
听到林家人已经去了坊里，阮书钰和季凌将臻儿和阿离留在这里，急匆匆归家了。
菌子坊里，林家众人已经开始熬酱了，阮书钰和林大娘在一块说着话，商量多熬制一批菌子酱，除了送去林掌柜那里，还有便是让季凌和林大河去明阳县，林家老五林小川和老九林小石去石川县，试着售卖一些菌子酱。
这几个县都在周边，坐马车的话，来回也不过五六日时间。
林三妹的汉子罗老大是个货郎，一直住在隔壁县灵远县，之前秋收的时候，林三妹一家老小都来帮忙了，那时已经说好，灵远县的商路由他们家打通，因此只要人送菌子酱过去便好。
至于送菌子酱的人选，阮书钰想到了齐通明，林小流还在府城没回来，否则就林小流和齐通明一道去了。
林家老四林小流不在，林家的林三岩，常年住在庆云府另一边的青阳县，住在他老丈人家。他们一家每年忙完秋收才回清河村住几个月，来年春耕前又要赶回去。
林三岩的老丈人姓南宫，只有林三岩的娘子和大舅子南宫煜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都是南宫老头的老来子，前几年南宫煜和南宫老头大吵一架后，跑去从军了。林三岩看老丈人两口子年纪大了，就带着娘子回去帮着照应老丈人两口子。
听林大娘说林三岩过些时日回来，到时候他们可以让林三岩和齐通明一道去。
阮书钰还没见过林三岩，因此有些好奇，听说林三岩和林二岭是亲兄弟，都是林二伯的儿子，不知道是不是也和林二岭一般高大威猛，浓眉大眼，拥有标准的林家长相。
林三岩住得远，还不知道他二哥家的小竹丢了，他二哥也跑出去找了，现下两人都没音讯。
林家还有一个在第二代排行老八的林小树，是林四叔的大儿子，林家老十林小山的亲哥哥。目前在千湖府下辖三溪县一家医馆里做学徒。那家医馆的掌柜刻薄，说林小树既然来学医了，就别想偷懒，不准林小树告假，因此林小树八九年不得归家了。
每三年的秋收后，林家会去一人到三溪县，带些衣物、鞋子、银钱给林小树。
三溪县在千湖府的最南边，而千湖府地形狭长，因此三溪县离北边的庆云府极远，来回一趟都要近两个月。因为路途遥远，所以林家只每三年去一人看看林小树。
林小树在那家医馆做学徒，医馆供他吃住，但没有工钱，因此林小树平常衣服破了，鞋破了，都舍不得买针线缝补，因此总被掌柜的骂一些“破落户”、“穷酸”、“没长眼的”、“乡下狗”之类的话侮辱。
林小树今日又被掌柜的臭骂了一通。昨日掌柜的跑出去赌钱，输了不少银钱，欠了不少赌债，因此做了手脚，挪用了医馆里的银子。
这医馆掌柜的是赘婿，他老丈人还在呢，因此掌柜的挪用银子，生怕被人知道告诉他娘子，因此夜里面做手脚，结果被林小树撞上了。
林小树看掌柜的在柜台鬼鬼祟祟，也没在意，毕竟这医馆是掌柜一家的，掌柜的做什么都跟他没关系。当年要不是掌柜的老丈人去金水县办事，说他有学医的天赋，要收他做学徒，他也不会跑离家这么远的地方来学医。
但掌柜的心虚，疑心林小树跑他老丈人那边告密，因此今日逮着机会臭骂林小树一通。
林小树面色涨红，双拳紧握，低着头一声不吭，任由掌柜的责骂。
掌柜的越骂越起劲：“就你这乡下狗，还想成为大夫，我呸！”
林小树又被掌柜的侮辱，即使他已从当初的小少年变成了汉子，仍然被骂得差点落泪。
他不敢反驳，只要他多说一个字，掌柜的不仅骂得更凶，还要赶他出去。他满载着林家的期望，希望他以后成为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所以在没学成前，他不能离开这里。
掌柜的一直防着林小树，因此不准医馆里的坐馆大夫教林小树，林小树只能自己跟在旁边多看，夜里就着微弱的月光看医书，因此今年第九年了，还只是学了个皮毛。
不过幸好，今年是第九年了，过些时日他家里要来人探望他了。想到家里今年要来人，林小树心里涌起一丝安慰，猜测今年会是谁来，因此渐渐走神了。
掌柜的还在骂个不停：“你这穷酸，出去要饭都丢人。”他心虚又加上一肚子火，就想骂个人出出气。
林小树想着：不知大哥家的章哥儿怎么样了。三年前他五哥林小川来看他时，告诉他，章哥儿过了府试成了童生，他高兴坏了，觉得家里出了一个文曲星般的厉害人物，很是骄傲。毕竟就在文风盛行的三溪县，也没人不到十岁就通过了府试。
掌柜的骂：“我呸！你想做大夫？你这样的只配土里刨食！”
林小树又想着：好多年没见爹娘了，很是想念。他爹林四叔也就第三年的时候来看过他，后面都是同辈的林家兄弟们来送东西。
掌柜的喝了口水，又骂：“你这没长眼的，你这个废物……”他也就那几句话，翻来覆去的骂着。
林小树这边想着家人，林大娘那里也正和他娘林四婶说起他。
林大娘道：“今年该让你汉子去看看小树，但你汉子现在和小山去了金陵府找小竹了，现在不知怎么样了。花娘，不如将小树接回来吧，他今年都二十了，也该说亲事了。他总不能一直在三溪县那里，离家太远了，想见一面都难。”
林四婶低头垂泪，“大嫂，我们都听你的。不瞒你说，我想小树啊，想得晚上都抱着他小时候的衣物哭啊。我还记得他三岁的时候，大嫂给了小树一个鸡蛋，小树自己馋得很，却跑过来要给我吃。他六岁的时候……”
老七林小霞、老八林小树、老十林小山都是她的孩子，小霞嫁到了金水县另一边的村子，一年到头，也能回家看望几次父母，林小山自小也一直在身边养着，只有林小树，九年前就离家学医了，因此她很想念小树。
林四婶说着小树小时候的趣事，一边说一边哭，最后趴在林大娘的怀里哭泣不停。
林大娘被说得也含着眼泪，她道：“现在我们和百草堂云大夫家有交情，到时候请云大夫看看，我们家小树，能不能去他那里做学徒。”
林小川扛着一筐梨进了主屋，这框梨是他们六妹林小云家送来的，院子里还有几筐，他要先搬进主屋放着，到时候再送一些去南山脚下。
林小云嫁的那个村子有很多梨树，现在正值果熟的时节。林小云的汉子特地送了几筐梨过来，连水都来不及喝，放下梨后，急匆匆家去摘梨卖了。
林小川放下手中的筐子，听到他娘和四婶说要接小树回来，连忙道：“早该接小树回来了，他那个掌柜的，当我面都辱骂小树，背地里不知道怎么搓磨小树呢！小树这么大一个汉子，瘦得像根粟杆一样，一看就知道在那里过得不好！”
林大娘揪着林小川的耳朵道：“你三年前怎么不说？”
林小川“哎”了两声，眼泪都被揪出来了，可见他娘下了多大的力气，他眼泪汪汪道：“小树不让说，怕你们担心。”
林大娘叹口气，也不揪林小川耳朵了，林小川是她肚子里蹦跶出来的，她怎么不知林小川是个实诚人，一点都没有他双胞胎哥哥林小流有脑子。
林四婶在旁边听林小树过得不好，恨不得现在就将林小树接回来。
要不是已经和阮书钰说好了去跑商路，家里人都不得空，否则今日便能派人去三溪县了。林家现在，就连林二伯夫妇，也因为忙得脚不沾地，暂时没有沉浸在儿子孙子都杳无音讯的痛苦中
一连熬了半个月的菌子酱，林家人陆陆续续的租了马车，带着菌子酱去了其他县，林三姑那边的菌子酱，是林小霞的汉子，还有林小云汉子的弟弟，一起去送的货。
见又有两个壮丁可抓，阮书钰便安排林小霞的汉子和林小云的小叔子送完菌子酱后，回来再带一些菌子酱跑其他县卖去。
阮书钰打算先看看市场情况怎么样，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扩大规模生产。
两个汉子都很高兴，家里现下没有活计，怎么不乐意出去赚些银钱？
如果他们在金水县里干苦力，要和很多乡民抢活计干，抢到了也就十五文一天，现在每日都开了足有四十文的工钱，出去跑商路还有额外二十文的差旅补贴，卖了多少菌子酱还有额外的奖银拿，这么一算，赚得可不少啊。
林小云的汉子要给家里的梨子都摘了卖了，之后才能帮菌子坊里干活。
林家的汉子们都出去跑商路了，家里只有一些娘子还有林大伯，林二伯两个汉子，他们和阮书钰一样，在坊里熬菌子酱，还要照看暖屋里的菌子和辣椒。
暖屋的菌子一月才能采摘一茬，他们还要收那些乡民家的菌子，所以人手有些不足，连老封爷现在都在坊里忙活着。
但现在商路未明，他们也不敢招人过来干活，而且现在他们只需要熬制一些菌子酱，供应给金水县德兴楼的林掌柜便好，所以人手还算够用。
林掌柜现在要的菌子酱更多了，他小舅子将这菌子酱卖到了府城，很受欢迎，因买的人多了，货又少，总是上不了货，所以林掌柜已经亲自来清河村催了好几次了，只是阮书钰只肯多给他供应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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