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 9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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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道：“那当然，现在咱们村子哪还能看到外面野着的小子丫头，全都送私塾去了，我听说山上又要修建私塾了，说要给丫头们的。”
老农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给丫头费这么多事，他道：“丫头们识字有什么用？费那么老劲干啥？”
另一人道：“想去坊里干活的，丫头必须也要送私塾去，这不是没办法？不过丫头识字也好哩，我听说林家的大姑娘，就林秀才的同胞妹妹林晚袭，已经做三东家了，她才十四岁，竟比她爹娘厉害。”
这时，远处又来了一个村人，他喊了一声：“辛老爹，鲁老弟，你们也家来了？”
辛老汉和鲁大龙道：“是曹山啊，你下工了？”
曹山道：“是的，我往后不在坊里干活了。”
两人一惊：“为什么？坊里干活多好，你怎么犯傻不去了？”
曹山道：“哎，您两位误会了，是阮东家问的，他挑了几个拳脚功夫好的，问我们去不去通明那里干活，通明从坊里独立出来了，他自己开了个小镖局。”
辛老爹道：“齐家那小子？那小子厉害啊，听说之前他遇到山匪，胆子很大，和山匪对打，把山匪打退了。”
曹山点头：“是啊，通明那里危险，但是月俸给的高，我之前跟南山居的人练了拳脚，练的还算不错，被挑中了，我自己也愿意去，能到处跑跑，比窝在这里强。”
这几人边聊边往家走，没注意远处来了一辆马车。
臻儿坐在马车里，兴奋道：“阿离哥哥真厉害，才十一岁，就考过县试、院试了，今年秋天去考府试，说不定能考个秀才回来，那就成为比晚章侄儿更小的秀才了。”
钟月离端正坐着，小小年纪便已看出了气势，他道：“我府试应还是不成，还需静心打磨三年。”
季凌在外面驾车，海潮声的大弟子海长风也跟着，自之前钟离日来了后，阿离身边总有人保护，怕钟离日再来抢人。
虽然不知道钟离日为何没再来，但他们还是心生警惕。
阮书钰正在和罗青玉对账，对完帐后，他起身活动了身体，道：“千湖府那边现在是小流哥管着，庆云府这边你大哥管的不错，我打算明年将铺子开到金陵府。”
林小流脑子活，派他去千湖府管着那边的坊子合适，庆云府城那边的铺子由罗青玉的大哥罗青旭管着，罗青玉爹娘还在灵远县管之前的铺子。
罗青玉管着总帐，对坊里的盈利心里有数，他道：“金陵府那边谁去？”
阮书钰想了想：“我去吧。”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传了马车的声音，一个高瘦的小孩子冲了过来，抱着阮书钰：“钰哥哥，我好想你啊。”
阮书钰将臻儿抱起来：“小臻儿回来啦。”
钟月离紧随其后进来，轻声唤了一声：“钰哥。”
阮书钰道：“阿离，考得怎么样？”
钟月离含着笑：“还不错。”
臻儿大声道：“阿离哥哥过了县试，也过了府试，是个童生啦！”
阮书钰喜道：“那咱们得好好庆祝庆祝。”
季凌进了院子，阮书钰正抬头，两人目光相对了一会，都能看出对方眼里的思念。
阮书钰上前，给了很久没见的季凌一个大大的拥抱，温声道：“阿凌，你回来了。”
季凌点头，眉眼柔和，也伸手将人抱住，罗青玉悄悄地带着两个娃娃出门遛弯了，此刻院里只有二人。
季凌去年秋收便已满了十八岁，身形比几年前两人初识时更加高大强壮，阮书钰也比以前高了不少，但还是比季凌矮了一些。
阮书钰身高不矮，比罗青玉还要高不少，但季凌有异族血统，本身就容易长得比他们高。
就连季凌的亲弟弟季臻，不过九岁，个子却比十一岁的阿离高了，刚刚阮书钰抱臻儿时，已感觉到臻儿沉沉的。
“一路上还顺利吗？有没有钟离家的来捣乱？”阮书钰松了手，将季凌带进屋，坐着歇息。
季凌摇了摇头，端了一杯水，喝了几口。
季凌又道：“我这次去府城，打听了边关的消息，但没有任何师兄的消息。”
封不寒从军三年，还是三年前刚从军时来了书信，至今一封书信也无。
老封爷去年年底摔了一跤，之后身体一直不大好，一直在百草堂那边住着，有百草堂的大夫照料。
“我们得去边关看看。”阮书钰低声道。
季凌点头，一个大活人，不管是生是死，总得有个音信吧。
坊子里不需要阮书钰多操心，他想了想：“我们过两日便出发，去边关一趟，秋收后还能赶回来，送阿离去府城考试。”
季凌道：“好。”
阮书钰看着季凌：“你刚回来，就要你再跑一趟，太辛苦了。”
季凌握着阮书钰的手：“封不寒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他现在音讯全无，我理应去寻他，谈不上什么辛苦。”
天气暖和，阮书钰也没带太多东西，只带了一些坊里出产的吃食，又将现在不怎么出来的小白蛇带着了。
两人将臻儿和阿离托付给南山居那边照看，坊里的活计交给了罗青玉管理，罗青玉是坊里的二东家，这时也能顶上。
二人一路向北，他们知道封不寒进了神威军，因此一路向北往神威军所在的武宁城去。
神威军驻扎在武宁城西北约三十里处的桃花塞。
两人结伴而行还能有个相互照应的人，季凌这一年多来功力渐长，但他起步晚，只是一个稍有武功底子的普通少年罢了。
好在两人一路向北，没遇到什么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
北方苦寒，江湖门派一般都在南边富庶大城立派，毕竟穷文富武，兜里没钱，想学武？没门！
所以北方只有贺家堡等寥寥几个门派。
大楚的皇帝已经当了四十多年皇帝，近七十了，越发昏庸，自三年前迷上了修道炼丹，越发不再管朝堂上的事。
太子之位空悬，为了争位，底下几个有实力的皇子斗得跟乌鸡眼似的，跟本不管百姓死活。
朝堂上大臣热衷站队，想争个从龙之功，政敌之间互相攻讦，往下头任命的都是自己派系的人。
下头的普通百姓日子也难过了起来，当官的结党营私，纷纷想从百姓手头捞钱。
这年月日子也比往年冷，有些地方闹洪灾，有些地方闹干旱，没完没了的，当官的横征暴敛，巧立名目，设立各种苛捐杂税，普通乡民活不下去，有些人干脆往山里一躲，做了山匪。
越往北情况越遭，去年冬日冻死了不少人，沿途景色越发荒凉了些。
他们金水县有个好主簿席子兴，去年升任了知县，对治下百姓宽厚有加，取消各种前任县令设立的税务名目，就连入城费也取消了，因此金水县百姓的日子要比北方的百姓好过很多。
“早知在上一个城里买几床棉被的。”这都已是春日，北边还冷着，阮书钰准备行李时，没想到要准备厚被子，只带了两床薄被，毕竟清河村的地理位置算是比较北的了，没想到越往北越冷，气候有些怪怪的。
阮书钰缩在薄被里，脑袋伸出马车外和驾车的季凌说话。
季凌手上带了内力，帮阮书钰暖手。
阮书钰觉得手上暖和不少，就抓起季凌的手，将季凌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取暖，季凌身子一僵，脸上不自然的神色立刻就出来了。
忽然，山路两边跑来了一群匪徒，都是面相凶恶，膀大腰圆的壮汉，不似那等饿得吃不饱饭被迫为匪的饥民。
季凌目光一凝，将手撤出阮书钰的胸前，快速抓起车里的一把刀，横在胸前，但有山匪上前，就吃他一刀子。
阮书钰紧张不安，如果只是普通的山匪，季凌能应付过去，就怕山匪窝里有能人，那他们两人就要命丧此处了。
山匪盯这辆马车老半天了，当然知道他们俩刚刚干了什么，他们见阮书钰外貌，以为是个男扮女装的小娘子，“杀了这个小子，把车上小娘子带走，献给大当家的。”
发现季凌是个硬茬，山匪们手中有弓箭，当即便射了箭来。
季凌另一手扬起马鞭，催促马快行，他低喝道：“阿钰，趴下。”
阮书钰立刻趴了下来，就见身旁射了一只箭来。
季凌左右砍翻山匪，抢了路来，驾着马快跑，却在转弯之时，中了一箭。
这箭斜着射来，速度极快，一看就知不是普通山匪所为，定然是山匪中的能人射出的箭，斜着射中了季凌的胸口处。
季凌捂着伤处，不敢停留，不断抽着马，往远方跑去。
跑了很远过后，马车速度渐渐停下，阮书钰刚刚坐在马车里，抓着车厢，被颠得七荤八素，等马车慢慢停下后，他突然察觉到了鼻尖浓重的血腥味，急忙掀开车帘，就见季凌面如白纸。
“阿凌，阿凌。”发现季凌中箭，阮书钰急了，他将季凌抱进车内，让小白蛇给他拿些止血消炎的药，他不是专业人士，不敢拔箭，只抖着手在季凌的伤处撒了药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