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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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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锦很安静地给席原弄着衣服的事情。
她的反应越是平淡，席原现在越是紧张。
好几次，席原都想主动和叶锦说话。
但真的对上了叶锦双眸，席原反而总是不知道能说什么。
叶锦刚才的问题，还在他的耳边不断打转。
“为什么”？
他如果真的要回答叶锦的这个问题，就得真正地将他不知道多久之前，就对叶锦产生过的想法都说出来。
他得让叶锦知道，他曾经有多少次在暗中窥探叶锦。
但这样，就合适吗？
他不确定。
他只知道，他现在看着叶锦这种冷淡的反应，他会难过。
比起当初，没有任何的机会接近叶锦，还要难过不知道多少倍。
以前他可以心安理得地说，他和叶锦，本就不该存在更多的纠葛。
他能靠近叶锦一点，他就该要高兴了。
现在，他在贪得无厌。
衣服已经干了。
叶锦还给熨烫了一下，才重新还给他。
他忍不住，顺势抓住了叶锦的手。
“小锦！”
他希望叶锦对他生气。
希望叶锦像是以前都快要被全世界背叛，却还是看得到他站在身旁时，近乎质问地反问他，到底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但他不喜欢现在这个仿佛已经没有了多少生气的叶锦。
叶锦微垂着眸，看着两个人的手碰触的地方。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席原，我不知道你瞒着我多少事。我觉得，顾俊铭也瞒着我一些事。”
她其实不是一个愚笨的人，只不过以前能接触到的东西有限，就让她觉得，更远的世界的东西总是很陌生。
对别人来说近乎是常识的东西，她却一无所知。
她跌跌撞撞地走过了很长时间。
前世被关在精神病院的日子，是她经历过的、最大的痛苦。
但如今回想起来，她却不得不确定，正是因为还有那样的日子，她才能认清她以前觉得正确的东西，其实早就已经错了。
她终于知道什么才是她应该做的事。
哪怕她知道她将多少过去的错误习惯带到了现在，她都能慢慢地改正过来。
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但只要她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那她就真的有改正过来的可能。
那就真的够了啊！
叶锦现在最难过的是，她身边，理应对她有更多的关爱的人，现在却还是要将她当成那个温室之中的孩子。
温室……也未必是真的温室吧。
她其实也有她需要遇到的风雨。
只不过对很多在外面的人来说，她的那种生活实在是显得太过风光。
叶锦扯动嘴角。
“席原，你们也许真的是想保护我。但是，都这么多次了啊……”
她脑海之中短时间内就闪过的，已经有好几个画面了。
至于她怎么都没办法想起来的呢？
那得不知道有多少次重复！
席原肯定是每一次都努力地保护她，尽可能地保护到最后的人。
顾俊铭的话……
叶锦只能说，她已经一点都不确定顾俊铭的心意了。
有一些时候觉得，顾俊铭可能真的对她怀抱着不一样的感情。
也有一些时候觉得，顾俊铭可能真的只是将她当成了自己的私人物品。
而今……
叶锦忍着眼泪。
她今天晚上已经哭了很多了。
她不想要再哭一次了。
她越是露出这般的模样，越是让席原的心中充满了愧疚。
“对不起，小锦，我……只是害怕……”
席原的声音不自觉地轻了一些。
应该说的话，总得找机会说出来。
“我害怕什么时候，我会违背对你的许诺。”
他没办法更大声地说出来。
他只能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清晰坚定。
叶锦愣愣地看着他。
违背诺言？
听起来有点可怕，她实质上却并不觉得有那么可怕。
谁能保证自己真的一辈子不变化呢？、
她现在脑海中闪过的那些片段，证明了过去的她到底发生过了多少的不同。
而前世到今生，她记忆最为清晰的两次，其实也已经证明了她有啥变化。
如果是以前的她，根本不可能想象到自己还有这样的时候啊！
席原咽了咽口水，润了润发干的喉咙。
他定定地看着叶锦。
虽然有些害怕面对叶锦的双眼，害怕会从中看出叶锦对他的失望，但他还是想将自己的心意顺利地传递给叶锦。
努力过了那么多次，他只有这一次，真的将话说了出口。
无论刚开始的时候是为了什么，现在都应该说出来。
“小锦，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上，我都敢说，我的心不会变，但……”
冰凉的手指按在了席原的唇上，将他后面的话都堵了回去。
席原莫名地想，他现在算有些明白叶锦之前的心情了。
很努力地想说什么，却总是没机会说出来。
明明事情和自己息息相关，关系还密切到可怕，就是没有任何的机会知道。
叶锦是没有机会知道，他是没有机会表达。
“我明白了。”叶锦歪了歪头，浅浅一笑，只是笑容中还透着一点哀伤，“但我也不明白。”
席原微愣。
“我明白，席原，你喜欢我吧？每一世，你都喜欢我吧？”
席原倒抽一口凉气。
隐藏着的心情被叶锦一口道破……
他苦笑了一下。
“是。我喜欢你。”
无论叶锦变成什么模样，他都能从叶锦的身上，看到当年在席家的花园之中荡秋千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是他记忆之中，最为明亮的光。
他看到了那小女孩灵魂的本质。
他知道无论她将来成长起来后，因为外界的污染，发生过了多大的变化，她依旧可以尽可能地保留着自己当下的这一本质。
就算是叶锦要针对苏西婷的那些时候，他都能看到，叶锦其实是怎么希望和苏西婷来一次次真正的较量。
也许就是因为他太过于相信叶锦，他确定在他记忆之中美好得像是他的一场梦，美好得如同月夜下坠落的小精灵的女孩，一定不会去做出让那些污浊的事情，他才有机会找出苏西婷冤枉叶锦的证据。
说是证据，其实不怎么明显。
充其量可以表明，苏西婷在和叶锦进行各种各样的竞争时，出现在苏西婷身上的意外，必然和叶锦没有多大的关系。
叶锦必然也是一名受害者。
此外，他其实也不怎么了解了。
他追查了很多次。
他都记不清楚到底经历过了多少世。
此后，他才真正知道，他们这个世界的真相，知道每一世都表现得有些不一样，一会儿聪明一会儿愚蠢，但却总能赢过叶锦的苏西婷的真相。
再之后，他才有了一个和系统谈判的机会。
“席原……”
叶锦的声音轻轻的，还有一点颤抖。
“我听到了苏西婷和系统说话。”
席原愣住。
“这……”
“我不知道前世的你，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前世，应该是我经历过了这多次重启中，我和你交集最少的一次吧？”
两个的交集已经少到仅仅只有当时候见到的那么一面了。
别的，全都没有。
“……是。”席原的心有点闷。
的确是这样的。
那对他来说，其实也是饱受煎熬的一世。
他在最近几次就已经重启不久后，能回想起过去经历的种种了。
按照和他打赌的系统的说法，这个世界重启的次数过多，这个世界之内还有一些如席原这样的人物，已经诞生了自我意识，将有可能为“攻略者”带来更多不好的体验。
系统为了保证攻略者们选定某一个世界进行攻略后，可以得到最为完美的体验，系统决定和席原来一场赌约。
如果系统输了，系统其实没有啥损失。
按照系统的说法，它只是需要再送两个攻略者过来。
对系统来说，不同的攻略者的价值都是不大一样的。
系统现在关注的重点已经是席原到底能不能完成赌约。
它已经不在乎自己带着的攻略者会怎样了。
反正如果席原输了，一个能在这些普通世界之中觉醒的席原的一切，才对系统更有价值。
如果席原赢了，系统只是要继续散场。
这对他来说，可以说是毫无损失。
席原这次是真的说得无比艰难。
他不想让叶锦知道他暗地里做的这些事。
但已经被叶锦追问了。
他已经留意到叶锦知道这些事了。
他如果不和叶锦说，叶锦也一定会注意到这些的。
也许，叶锦还会为了知道这些事去找顾俊铭。
就算他已经不止一次地警告过了顾俊铭，让顾俊铭别说，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就算他知道顾俊铭也可能会考虑到让叶锦知道这些事后，叶锦会怎么更为坚决地舍弃顾俊铭，而要选择他，他还是会恐惧。
叶锦沉默地看着席原。
在她的注视下，席原低下了头。
“小锦，我做这些，只是为了我自己。系统说……”
“它没有说。”叶锦打断他的话。
席原愕然地看向叶锦。
“可我还没有说系统说了什么？”
叶锦努力地抽了抽鼻子。
反正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席原面前丢脸过多少次了！
无论她面对别人时，要怎么注意形象，她在席原的面前都不需要考虑这些了！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不就是想说，系统许诺了，你只要能完成和他的赌约，只要能让一名攻略者彻底的失败，只要让我的命运发生巨大的偏差，我不再是攻略者成功的踏脚板，我可以过上好日子，你也就可以跟着得到更多的资源，你在这个世界走上巅峰吗！但我不相信！”
叶锦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她怎么会相信！
不可能的。
席原如果真的是想要从系统那里得到好处，席原绝对不应该说这样的话的！
席原应该是直接和系统交易，或者席原为了攻略者保驾护航。
但席原怎么需要沦落到和系统打赌的程度？
一定是席原的利益和系统的利益并不一致。
席原为的人是她。
叶锦吼的有些用力。
吼完了，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在发软。
她软绵绵地靠着沙发靠背。
“席原，系统一定没有给你许诺什么好处吧？你不用骗我，我明白的。”
席原却是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微微一笑。
“不是。它给我许诺好处了。她答应给我的好处，比别的好处都要大。那才是我最想要的。”
不需要叶锦的身边有他。
只要叶锦过得好。
只是这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