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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逃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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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都被那姑娘吓得不轻,季无许冷着脸皱起眉头看向那姑娘现下手指的方向。
是右边的那条路。
江禾月眼皮一跳,心里的不安感更甚。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才觉得耳熟,行动前忌之也问出了这句话。
季无许眼眸深邃:“如果我想得没错的话,再过最多一个时辰,这里就会彻底被摧毁,这个味道,应该是...
“硫磺”“硫磺!”
江禾月抢答,和季无许异口同声地将答案抛出。
“这地底下可能启动了什么机关”江禾月用脚尖点了点地“如果有外人闯入强行破坏,自毁系统就会运转...这么说,我们遇到的鬼打墙也是...”
忌之扬了扬眉头“那还说什么,咱们不得马上走?”
“可她手指的方向,越靠近,味道就越浓重,万一这个方向是错的,那我们....”
江禾月后半句没有说完,但其他两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果方向是错的,那他们所有人都会命丧于此,随着这地诡异之地的覆灭而消失。
季无许此时的神色反倒是平静了下来,细看之下 ,眼里甚至还透着几分轻松的笑意。
他的音色一如即往地冷淡“怕吗?”
江禾月抬头对上他的双眼,火光下,他的眉眼更是显得清俊,甚至让人瞧出了一丝缱绻。
她感觉到自己的唇角上扬了几分,对他弯弯眼——“不怕”
怎么会不怕呢?行路迢迢,却依然不明真相,命丧他乡,还无法魂归故里。
可是又怎么会怕呢?
江禾月用余光瞥了一眼季无许。
她不怕的。
他们朝着右侧的道路行进,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后,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些水声,他们到达了一片空地,空地四周做了矮小的围墙,除了来时路,此外再无路可走。
到这里硫磺的味道已经浓重不堪,江禾月不得不放缓呼吸,免得过多的吸入。
忌之绕着围墙走了一圈,围墙高度不过到忌之的腰部,稍一蹬墙就可以轻跨出,但是往哪边走,又成了一个问题。
“水..水...”姑娘虚弱的声音又响起。
江禾月连忙从包里掏出水壶:“她是不是想喝水了?”
她拔开水壶的软木塞递到姑娘唇边,她确是用尽力气将头扭到一旁,不肯喝。
季无许侧头听了一会,道:“我们跟着水声走,这边”
他手指向了围墙的东北方。
跨过围墙后并没有明确的路,脚下反倒是光秃秃的泥土和零星的草木。
水声越来越大,刺鼻的气味也越来越浓,几人转过几个弯后,水声的来处彻底明晰。
那是隐在一丛灌木后的瀑布。
从上方飞溅下来的水流并不大,说是瀑布其实有点像抬举它。不过江禾月还是露出了笑容,有这瀑布,只能说明,出去的路是找对了。
忌之放下后背的姑娘,直接飞身往瀑布扑了过去。
不一会,忌之的声音传来:“公子,这瀑布后是空的!”
季无许将火折子递到江禾月手中,同样走上前,身体隐没在水流之下。
不一会瀑布的水流逐渐扩大,隐隐有淹没那丛灌木的趋势。江禾月连忙扶起地上的姑娘走到另一侧,脑袋不停地向瀑布方向张望。
季无许浮出水面,水珠顺着高挺的鼻梁滴落在唇上:“会游泳吗?”
江禾月连忙点头“会!”
上大学的时候选修课上休过游泳,勉强及格,也算是会了吧。
季无许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下水。忌之此时也冒了出来,二话不说直接带着那姑娘就往水下冲。
江禾月不甘落后,爽快入水。
水温不算刺骨。她用自己不太熟练的狗刨姿势游至瀑布后方,看到了一小块空地,空地边上有一个组装好的铲子。江禾月朝顶部看去,那里很明显被人为破开了,上方的水流也越发变湍急。
季无许从江禾月身侧冒出,转头问她“记住,待会一直朝上游”
“嗯!”
“屏气!”
话音刚落,顶部的泥土层轰然垮塌,水瞬间淹没了江禾月的口鼻。
水下不能使用火折子,睁开眼睛也无用,她索性闭上眼睛,鼓足劲往上游着。
前半口气都十分顺利,她渐渐适应了水温,身体替她记住了课堂上老师教授的技巧,尽管姿势不太具有美感,但在保命面前,也不算是大问题。
江禾月不断重复着摆动双臂和腿的姿势,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能拖后腿。
突然,她的腿倒是被什么东西往后扯了一下。
江禾月脚往后蹬,小幅度挣扎了一下,很快那种被拽住的感觉就消失了。
她心里浮起一种不安的感觉,虽然已经疲惫到挥手乏力的地步,但也尽可能地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紧接着没过一会,往后拽的感觉又上来了,彷佛有一只手扼住她的脚腕把她拼命往下拉。
这一次的感觉很清晰,持久不散,且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被迫倒退。
江禾月心慌了,她用力挣扎,尝试像上一次一样蹬腿,却发现自己的另一只腿动弹不得,也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
她猛然想起了原本入口出被剪短的绳子,那个一直存在但是没有被发现的人。
是他吧?在扯自己的腿。
江禾月慌张不堪,力气一点点流失,挣扎的幅度也逐渐变小。
“救....”
江禾月的求救声难以发出,直接被水流吞没,肺里仅存的气息一点点消失殆尽。
黑暗里,在逐渐坠落的过程中,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上下的力量对抗,拽住她的手的人赢得轻松。但此时的江禾月已经没了气力,处在溺水的边缘。
她只能迷糊感觉到对方带着她向上游动,在失去意识到前一秒,她的唇上传来了冰冷却柔软的触感。
对方给她渡了一口气后就迅速退开,江禾月的意识也稍稍清明了些。
水下能动弹的无非是忌之和季无许,忌之带着那姑娘,那给她渡气的是....
江禾月不敢细想,还好是在水下,脸红尴尬都通通看不出来,连同疯狂乱窜的心跳声也都通通不会被人所知晓。
她顺利被季无许带出了水面。
此时天光已然微亮,四周的植物披上了一层露水,随着微风轻微摆动。
江禾月重回到陆地上,待她眼睛稍稍适应了光线后,才发现,这地方有点眼熟——这不就是来时围墙边上的那条小溪吗?
早知道从这溪下可以直接到达就好了,就不必多费那么多周折。
她下意识举起手想擦去脸上的水,连同对方的手也一并被扯动——她现在才察觉,水下的牵手到现在还未松开。
想到水下的那个为了渡气的吻,江禾月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她赶紧松开手“刚才在水下有人扯我的脚,肯定是和砍断绳子的人是同一个人!要不是季大人,我早就死了,多谢...多谢....”
季无许垂眸看着自己发白的指尖,内心深处似乎传来了一声浅浅的叹息。他慢慢蜷缩着手指,听到自己说:“无妨”
一旁的忌之抱着那姑娘,一副不知道如何下手的模样。
“公子,她好像彻底昏过去了”
江禾月走上前查看情况“是因为溺水?”
忌之摇摇头“我用了极快的速度,应该不是是溺水”
江禾月转头看他的时候,季无许已经恢复了一贯冷淡点表情:“先回去,带给冰夏看看”
几人穿过来时的小树林,看到了原地等候的马匹,两天过去,它们依旧安静等候,没有离开,只是看到忌之和季无许两人到来后,稍微略显兴奋了点。
季无许走上前飞身上马,对着江禾月伸出手。等江禾月上马坐稳,她才发觉有些尴尬。
为了快些离开,几人衣裳打湿后都没有更换,原本宽大的衣裳现在湿答答地贴在身上,将几人的身量都完整地勾勒了出来。
江禾月依旧如来时一般坐在季无许身前,但不同的是,眼下她能完全感知到对方的身体热量,冰冷的衣服下,感触对比更加明显,就连腹肌似乎都...
江禾月不着痕迹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可不能继续想下去了,再想那就是奔着不可描述去了。
忌之此时也带着那姑娘上了马,他吹了个响亮的呼哨,白黑马发出哼哧的声音回应。
此时季无许却狠狠皱起眉头,大声道:“快走!”
马蹄声渐响,树林的景色逐渐远离,被甩到了几人的身后,在行至几十米后,背后的树林丛中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硫磺的气息霸道地窜出来,整个树林连通那个所谓的皇家园林一起,都轰然下沉。
江禾月明白,那个诡异的地方恐怕就这样永远的埋葬在了最深处的地底下,不再为世人所知晓了。
几人快马加鞭顺着原路返回,不过一日功夫,就到达了此前的郊外院落。
下马时,她便一眼瞧见了站在门口等候的冰夏。
许久未见,冰夏还是那样,顶着一张秀丽得雌雄莫辨的脸。看见他们到达,他脸上露出欣喜,赶紧走上前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