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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星兽蚁皇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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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晓眼前一黑，随之而来是身体摩擦的疼痛。
她的脚踝被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拽着。皮肤不断摩擦粗糙的地皮。扬起的沙土钻到了她的鼻腔，嘴里。
赫菲斯的幻影也被拽得来回撞击。果不其然，也撞到了狄晓身上。
狄晓身体吃痛，却没有晕过去。空气中那股浓郁腥臭味让她呼吸困难，也刺激着她保持清醒。
心脏扑通狂跳。四下一片漆黑。她试图唤醒dora，毫无反应。
光脑脱落了。
星兽来来回回绕了几个弯，才停止了前进。落石的回声足足好几个来回。这是个庞大的地穴。
狄晓被星兽倒挂了起来，好不容易得到一丝喘息得她此刻血液倒流。星兽靠近了她，伸出了硕大的舌头舔了舔。湿热腥臭的液体从脚流到头皮，她胃液翻滚，恶心却吐不出来。
狄晓逐渐睁开眼睛适应黑暗。眼前景象让她大受刺激，一个巨大虫卵垂钓在半空，里面生物不停扭动，似要把薄薄的薄膜捅破。围绕一圈是体型有大有小，被一层白色胶质封存的人类。
原来她没被立刻吃掉，是因为星兽再给它的孩子储食。
绑她来的星兽此时正在低头啃食着赫菲斯的幻影，狄晓觉得脊背阵阵发凉，原来星兽什么都能进肚子里。
地面上。
数以万计微型机悬停在坍塌的洞穴上空。
“公爵，准备好了。”赫菲斯副指挥简道。
赫菲斯穿戴设备型机甲，身后数十名S级精神力者整装待发。
是第一军区机甲兵。
设备型机甲，可以理解为强化人类肢体的支撑力，对抗力及瞬间爆发力的穿戴设备。专门用于空间受限场合。该机甲由高韧度的联邦管控材料pt钢一体成型，一套穿戴机甲的重量重达50kg。只有经过高压高强度训练者才能在接入设备同时，保持高敏捷的肢体反应。
“出发！”
赫菲斯头盔自动闭合。黑压压的微型机涌入洞穴，如同蝗虫过境，扫荡洞穴每个叉口，寻找狄晓活动轨迹。
小队快步疾走，看着微型机回传的数据流。像树根一样盘根错节的红色线路中，一条绿色线路逐渐清晰。
赫菲斯带领护卫队，沿着绿色路线前进。
这是古老的洞穴，即使有头盔的过滤，隐约的腥臭还是能闻到。前进的途中，不时有星兽出现，出现的频率让人无法相信是在人类已经定居百年的白启星。
“公爵，我们这是进入蚁兽群了。”副指挥官简传来消息。
“加快速度。“赫菲斯擦了擦机甲上的星兽残液。他有股很不好的预感，沉寂如此久的蚁兽突然弄出如此大动静，说明蚁皇孵化的后代快破卵了。
身边精神力者单兵逐渐显出疲态，赫菲斯扩张了精神力覆盖范围。
强大的3S指挥精神辅助，让单兵们调整状态，步调一致往前突击。
地穴中。
空气中突然充满了张力，仿佛有看不见的电流在流动。星兽像被按了暂停键般，一动不动。
狄晓瞳孔模糊的边缘逐渐清晰，黑色慢慢像中间聚拢，眼睛恢复成了平常的样子。确认星兽被定住后，她迅速挣脱，面朝地摔了下来。胡乱抹了把脸后，大步走到被啃食到只剩一半的幻影。
这个地方太黑，她只能大概摸索，寻找可用的设备。
突然，内置的应急灯被触碰。灯光骤亮。
那个长期习惯漆黑的巨大虫卵瞬间躁动。蚁皇亦发出刺耳的鸣叫。
狄晓慌忙按住灯光。
——要死了，要死了。
狄晓的心脏在耳朵骨膜上疯狂跳动。
忽亮忽暗的环境让狄晓的视觉受到了巨大干扰。
浑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蚁皇动了动触角。
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而近。
狄晓这才惊觉，刚才蚁皇的鸣叫莫不是召唤同类。
她吓出一身冷汗。
她的精神力，能控制住多少星兽？
突然，面前的蚁皇张开了大嘴。
狄晓吓得后退数步，撞到石壁上，湿乎乎的感觉从背后传来，她抬手，是满手粘液。
此刻的她已顾不上恶心，拽上应急灯就跑。
窸窸窣窣声音越来越近。应急灯光在洞穴中晃动。
气流！
有气流就能到地面！
狄晓往气流方向跑。
那是个2米粗的洞口，她咬住应急灯，手脚并用扒着凸起的石头往上爬。
窸窸窣窣。
一只蚁兽率先出现在她的脚底。
狄晓咬着应急灯尖叫，用力往下踹，完全忘了自己是个精神力者。
一只，两只，三只……
他们堆叠在一起，很快超过了狄晓爬的速度。
其中一只蚁兽张开它那镰刀状的发达上颚……
狄晓身上剧痛传来。
她被从石壁上扯下。
微弱的光线反射着她巨大的绝望和恐惧。
她掉落到蚁群中……
“回传的绿色数据流断了！”简的声音低低从军用光脑传来。
赫菲斯快步走到了队伍最前面，调出了时断时续的信号：“跟着我。”
黑暗中前行的赫菲斯身形一顿。光脑上微弱的信号，显示狄晓的精神力突然暴增。
赫菲斯心口一紧，加快了前进的步伐。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地面坍塌那刻，狄晓推开他的场景。
身为3S指挥，赫菲斯见过无数人类和星兽厮杀的场景。但当他见到狄晓时，他还是大为震撼。
狄晓捂着鼻子，旁边是眼睛半吊着，唾液不断从嘴里流出，剩下半副身体的蚁皇。而它的周边是躺着的，大大小小的蚁兽尸体。
惊悚且骇人。
狄晓看到他们，欣喜若狂，大步跑去。不料被地上凸起的石堆绊了一跤，摔了个脸朝地。
赫菲斯赶紧上前将她扶起。
他心里大大松了口气——活着就好。
面前的狄晓身上尽是结干的血渍，衣服支零破碎。一旁副指挥官打开急救包，赫菲斯拿出一条毯子，裹在了狄晓身上。
“现在没事了。”赫菲斯安抚道。他给狄晓做了简单的消毒，戴上面罩。把她抱到队伍中。
狄晓感动得直点头。
半死不活的蚁皇动了动。
全员警戒。
“公爵，还请您继续压制它。”一旁的简道。
“不是我。”赫菲斯道。
简投来疑问眼神。
“是她在压制。”赫菲斯看向狄晓。
简错愕了一下，手上动作一滞
“那麻烦你再坚持一会。”反应过来的简对裹着毯子颤颤发抖的狄晓道。
“没问题，没问题。”狄晓道，虽然声音也还在颤抖。
单兵快速绞杀了蚁皇。
“已确认无生命特征。”简向赫菲斯道。赫菲斯点头，走到了不停扭动的巨大虫卵边，收起机械手套，贴近了它。
几分钟后，巨大的虫卵变成了熟透的蛋白质。
狄晓震惊，他的精神力还能当烤箱用？
简看着狄晓和赫菲斯两人，心道：这两个人真可怕。
重回地面的狄晓摘掉了面罩，深吸了口新鲜空气。塌方处被围了一圈警戒线，黄色的告警灯一闪一闪。她看到了一具具被抬出来的人类尸体。
“这么多人无故失踪，联邦居然没有察觉。”狄晓道。
“他们安逸太久了。”赫菲斯卸下了装备机甲。
狄晓看着赫菲斯道：“今天的事情，先别告诉狄沫他们。”
“迟了，已经打到我这了。”赫菲斯指了指光脑。
“别开视频。”狄晓指了指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被狄沫看到怕不是要现场晕厥了。
“公爵，狄晓和您在一起吗？”来电是狄沫的声音，联系不上狄晓，他有些不安。
“是的。”赫菲斯道。
“我把光脑弄丢了，狄沫。”狄晓插话道。
“你在哪？”光脑那头的狄沫松了口气。
“我还在实验室里。”狄晓道，“实验室是个好地方，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
她给赫菲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摁掉光脑。
“你放心，我明天送她回去。”赫菲斯道，摁掉了通话。
狄晓给他竖了个拇指。
“借你地方洗个澡，我快被自己熏晕了。”
“先去医院。”赫菲斯道。
狄晓摆摆手：“我真没事。先让我洗澡。我要吐了。”
赫菲斯犹豫下，罢了，他的治疗舱也足够了。
赫菲斯和狄晓一同上了飞行器。
飞行器在迪奇大厦屋顶上降落。两人直达电梯，到了赫菲斯住处。
狄晓无暇欣赏赫菲斯高级公寓，把身上的衣服都扔到了垃圾桶里，穿着个毯子直奔浴室。
狄晓打开了浴室门，哗啦啦水流声随之而来。
“帮我下单买个换洗的内衣，S或M码的，谢谢。”
赫菲斯仿佛遇到了世界难题，他想了一会，唤醒了光脑：“Max，你听到了吧。”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
“你没有疑问吗？”
“已同步狄晓最新体检数据，我去打印一套。这样最合身。”
在生活经验方面，AI比他更有常识。
浴室内。
狄晓看着面前的浴镜赤裸的自己。
头顶上的数字赫然出现。
——这次是4。
她没有活下来的几率。但她却活下来了。
狄晓盯着那个数。
眼神冰冷。
这个数字和她的精神力暴走没有关系。
——而是她死亡的计数。
她伸手，手指穿过那个数字。
毫无感觉。
这个数字的——终点是什么？
镜子里的自己。
致命伤已经愈合。
剩下的不过是无伤大碍的伤口。
狄晓打开了浴室水龙头。
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低头哭泣的她。
谁，跟她开了这么大玩笑。
她是在真是的世界里吗？
1个小时后。
狄晓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抓了一撮头发闻了闻，十分嫌弃道：“这臭味洗不掉啊！”
此刻的赫菲斯已经一身清爽，惬意地在吧台上小酌。
“你那还有其他的洗发水吗？”狄晓眉头皱成了波浪线。
赫菲斯凑了过去，低头闻了闻。
狄晓赶紧往后退了几步：“都说臭了……”
“我帮你吧。”赫菲斯道。
浴室内。
狄晓把浴袍往后拽了拽，弯腰低头，露出纤长白皙的脖子。
“我倒药水了，把眼睛闭上。”
赫菲斯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搓揉狄晓的头发，慢慢搓出了白色泡泡。
狄晓乖乖地闭上眼，还挺舒服的。
滴滴，赫菲斯光脑弹出一窗口。
“公爵。”简开口道，“蚁兽已清理完毕，另外……”正一本正经汇报的简看到视频上的赫菲斯，简直惊掉了下巴。
公爵正卷着袖口，弯着腰，给人洗头？！
“嗯？”赫菲斯开口。
简赶紧接上：“另外，死者身份已确认完毕。明天上报联邦。”
这低头的是狄晓？简脸上宠辱不惊，心里却是恨不得爬出屏幕看看到底是谁。
“知道了。还有其他的事？”
“没有了。”通话关闭。简不敢置信地翻出了刚才的截屏，这天大的八卦竟无人可以分享！
滴滴，光脑又响起来。来自K。
“公爵，对剩余的幻影残骸进行模拟复原，是能源仪表盘被动了手脚。”赫菲斯给狄晓搓头发的手停顿了下来。
“我记得最近刚检修。”赫菲斯道。
低头的狄晓以为赫菲斯在跟她说话，扭头睁眼看他。
“闭眼。”赫菲斯开口道。但泡沫已经流进去了，狄晓眼睛刺痛。
“流进去了！”狄晓道。
“我给你冲冲，闭上眼睛。”赫菲斯道。
K在光脑另一头听着两人的对话，默默闭了嘴。
赫菲斯把她脸上的泡沫冲洗干净。
“好了，不疼了。”狄晓道。
“别睁眼，还没冲完。”赫菲斯道。
光脑闪烁了两下，还在通话中。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