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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变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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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鲜花再次绽放，客厅的电视依旧放着老旧的抗日片。叶黄生拖着行李箱走进自己的房间。
爷爷奶奶在他进门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起来想给回来的人煮点面条吃，可小孩将门一关，两人又坐了回去。
“这小孩又不开心了。”奶奶叹了口气。
爷爷抱着手，“谁惹他了，出去玩了一年，还不开心上了。”
这一觉直接睡了一天，第二天傍晚，奶奶看见院子里刷牙的人，差点以为眼花了。
“奶奶。”
“诶，醒了。”
“嗯。”叶黄生吐掉口中的泡沫，捧着水将嘴角的泡沫擦干净。
奶奶将饭菜摆好，看着坐地面吃不出滋味的人，“什么时候回去？”
“住一个星期吧，到时候要回学校了。”
“怎么了，不开心。”
叶黄生摇摇头，睡了一整天脑子木木的，这一年中经历的事情在昨天如同默片，在他脑中不断播放，导致他睡了一天都没睡好。
他没有不开心，只是对于郑念安从自己面前离开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但他又想起来，是自己说的，让他别再出现到自己面前，
何况他忘记了，本就记不得的事情，没什么开不开心的，只能算是他旅行的任务没有完成。
再次回到学校，叶黄生拖着两个行李箱，摆地上就开始收拾。一直在学校的彭毓收到他回来的信息很快就走了过来。
看着渐渐被搬空的宿舍，他连忙摆手，“欸，还要住上一个月你呢，你是不打算答辩了吗？”
叶黄生将无用的装饰纸片扔进垃圾桶里，又把需要带回去的东西放进了箱子里。
“我先收点东西回家。”叶黄生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坐到床上，彭毓翻着墙角堆起的专业书，“这你要带回去吗？”
“带吧。”
两个人的专业书在墙角堆起来，差不多有一个人那么高，彭毓抿着唇，说了一个牛字。
彭毓看着他兴致不高的样子，嘴里的疑问都咽了下去，他起身帮着他一起整理，口中还说着他知道的事情。
“听说廖甫确定要留在那个大厂工作了。”
“你们班那搞游戏的，他们的游戏爆了。科技玄幻养成现在好像还挺多人吃这套的，最火的还是他们那个竞技场，开局就签生死状，好像还蛮多人喜欢这种暴力的场景的。”
“你呢？”叶黄生收好了一个行李箱，他走向墙角的书堆前。两个人的书堆到一起，早就分不清那个是谁的了。
他拿起厚厚一沓的书就往行李箱塞，坐到椅子上的人便继续说道：“我吗？拍了几部短片，也算小有名气吧。”说到这他也多了几分开心，将之后的打算如数家珍的同他说：“之后还有一部网剧的，我已经在接触剧组了，看看他们要不要我。”
“小导演加油。”
“屁，少阴阳怪气。”彭毓点好几份外卖，抬头看向他，“喂，你呢，怎么样？玩的开心吗？”
叶黄生点点头，“很开心，走了很多地方，见到了不同的地貌，遇到了各不相同的人。”
他还有很多东西没说，他进过大山，看过一望无际的农田，看着小孩粗糙的面孔，看着销售不出的农产品，他便临时起意拿出电脑敲出一份企划书，到处去让人看看他的方案，一间间大型超市去谈合作。
开始的胆怯，慢慢的被他丢弃。改着一遍遍的ppt，叶黄生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便用文字和言语蛊惑着所有人。
他或许并没有获得什么，但他将这条路完完整整的走完，就是他坚持的最大意义。
嘴角扯出几分笑，他将最后几本书也放进了行李箱中。连带着桌面的书，他也一一清理干净。
书架之下，一本黑色硬壳本子暴露在视线之下。
叶黄生抬手抽了出来，将本子翻开，他看着其中的字，迅速的将本子合上。
是郑念安的日记本。
将黑色的本子塞进书堆中，叶黄生和彭毓去吃了一顿饭。
在宿舍楼下分别，叶黄生往楼上走去。他坐在书桌前，第一次在这张桌子上，仅仅是坐着就感到几分紧张。
他翻开日记第一页。
30年9月
上初中了，他也在。
又变成他老公了。
10月
这周能回去见妈妈，两个小时，希望我能和她说两个小时的话。
11月
他上课有点过于活泼了，但我还是第一。
12月
他说他很甜，我表质疑。（两条黑色的划痕）
32年3月
*补充，他挺甜的。
31年1月
又是一个人过年。
在楼顶遇到他，他害怕烟花。
两个人放了一晚，很开心。
他说我没礼貌？不传谣不信谣。
32年2月
新年快乐，好久不见。
他为了吓我跳到我的背上，我就背着人不停的往前跑。
很开心
3月
他牵了我的手。为什么？好朋友都这样？
4月
他和我说：“哥，要不要在一起试试看。”
我拒绝了。以我们还小的搞笑理由。
*隔壁一有个人一个月换一个！！！
我不知道两个男生能不能谈恋爱，我不知道……我喜欢他的。
6月
都怪我，都他妈怪我。
他们说得对，我就是晦气。
忘记也挺好的，他们说同性恋恶心，忘记也挺好的。
叶黄生，好好的。
只是看到这里，叶黄生便有点看不下去了。他说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感觉。他不记得的，不记得以前种种，但他有点想知道答案了。
所以，我们早就相爱了吗？
郑念安，出来把事情说开好不好。
他抖着手，翻到下一页。
9月
他忘记我了。
10月
他找到了新的朋友。
33年6
叶黄生，没有我你也很好。
33年9月
贵族学校吗？
很难熬，但是就能每天去看妈妈了。
34年4月
她也离开了。
35年9月
遇到点麻烦，来晚了。
好累，但见到你了。
你也考了我喜欢的专业，是不是……
叶黄生，让我试试靠近你，好不好？
10月
靠那么近，也很满足了。
日记断了很长一段时间，36年的2月，他在日记里画满了一页的爱心和花。
再后面，便空了。
叶黄生合上本子，心脏又开始难受起来。像被人开膛破肚将心拽出来，然后扔进福尔马林中，空荡荡的害怕。
他将本子放进行李箱里，告诉自己不必在意。可接下来的几天，他也确实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你看，我说我放下了，不在意了，都他妈是骗人的。
还在接下来的毕业照答辩……所有的事情都纷纷而来，让他再难抽出身来。
“好久不见。”
叶黄生抬头，看着面前的廖甫，笑了笑，“好久不见，听说你准备留在你实习的公司了？”
“嗯，工资高。”
“不创业试试？”
他摇摇头，“打工的命，而且我想找一份稳定而有自己时间的工作。”
叶黄生了然，廖甫不喜欢现在的工作，可他又爱极了钱，所以就想找一个有钱，又能让他发展自己爱好的工作。
“先走了。”廖甫来的匆忙，也走的匆忙。一个班级中，好像只剩下无所事事的他。
叶黄生起身，拉起自己的行李箱，从学校走向社会。
他找了一份工作，没什么的，就是专业对口。
忙着上班，忙着活着。
“咳咳……”空荡的楼梯口，因为他的咳嗽声，头顶的灯光亮起，他难受的闭了闭眼睛。
满身的酒气味不太好受，叶黄生蹲在地上，抬手揉了揉头发，企图压抑住想吐的感觉。
凌晨三点了，他握着手中的钥匙蹲在家门口，忍着喉咙间的难受，过了两分钟的，叶黄生还是站起身来。
算了还是进去吧，吵点就吵点，他想睡觉了。
手中的钥匙掉在地上，面前的视线模糊，叶黄生弯腰拿起钥匙，打开了面前的门。
“妈，想吐。”
他冲进厕所，甚至还在好奇，怎么今天沐浴露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洗了个冷水澡，思绪好像慢慢回笼，但熬了好几天的他已经没力气去思考这些了。他卷着被子，沉沉的睡了过去。
盯着面前刺眼的太阳，叶黄生还是没完全睡醒。他将头埋进被子里，好闻的花草香将他包围。
好闻，妈又给他换被子了？
他又昏睡过去，直到床下的手机响起了声音，他起身去够，眯着眼看了看屏幕。
“喂？”
“嗯，今天不去公司了。”
“滚，补觉呢。”
叶黄生趴到床沿，他抬头看着远处的镜子，呼吸都慢了半分。
这不是他的房间！
从床上惊坐起，叶黄生看着房间的装饰，生锈的脑子开始转动。
他这是进了对面的门？他怎么进来的。
起身走出客厅，叶黄生没找到人，只是在地上看到了自己掉落的钥匙，他弯腰捡起，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有隔壁的钥匙。
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这是郑念安的家。
他将这个房子走了一遍，最后一间房，他打开门，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满屋的照片上全都是自己的脸，他还来不及震惊，桌面上的两台电脑自动打开，视频播放，叶黄生沉默了。
啊！好变态。
一台电脑上，还是他大学时候到最近的各种照片，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灯火阑珊，阳光明媚，雨夜……
另一台PM2.5上，循环播放着一段视频，雨夜，身躯，无声却极致暧昧。
叶黄生站在那，脖子耳朵一片通红。
“死变态。”
他抬腿，用一个扭曲的姿势，走到桌子前的沙发坐下。
照片已经播到后面，是他进入社会后的照片，从小员工，到需要穿着西装到处应酬的黄总。
电脑播放的速度并不快，但他的六年好像也没有多长，只是眨眼就过去了。
沉默的站起身，他将椅子推回去。再出到房间里一点点将自己的痕迹抹去。
“喂，请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在休假。”叶黄生刚签完一个单，好不容易有点休息的时间。他靠在沙发上，看着玻璃外正在钓鱼的人，喊了一句，“廖甫，彭毓找你去做他的新综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