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副本一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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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都是火焰，董凡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炽热。
牵着他的人带着他往前跑，像是要从这个世界逃跑。
跑去哪里？
董凡不知道，他只是握紧了牵着的手。
在即将到达一楼时，董凡远远看见江鹤雪和宁婷，还有倒在血泊中的管家。
突然，成群的有着黑色翅膀的生物自董凡头顶飞过，冲向江鹤雪和宁婷。
时夜织脚步逐渐停下，董凡站在他身侧，听见他说：“去吧。”
他慢慢松开了手，眼里倒映着火光冲天的景象。
董凡感受到自己的心猛烈地跳动着，他想，是因为刚才跑得太快了，才会这样。
他没有看时夜织，只是顺着时夜织指的方向跑下去，一层层阶梯，他抬起头看见江鹤雪和宁婷离他越来越近。
董凡赶到他们身侧，江鹤雪握住他的手腕，向后方放出两道风刃，宁婷则负责对付那些蝙蝠。
宁婷有点奇怪，这些蝙蝠的战斗欲望并不高，甚至攻击力也比之前要低得多。
或许是应为副本BOSS的力量被削弱了吧？
宁婷不再想这些，专心应对。
董凡站在他们身后，看见江鹤雪的风刃精准命中时夜织的胸膛。
白色的衣服上是不断涌出的鲜血，董凡瞳孔骤缩，他下意识上前一步，却被江鹤雪拉住。
“不许过去！”
那力道像是锁链，紧紧禁锢着董凡，疼痛自手腕升起。
董凡确信，他的手腕一定又红了，说不定还肿了。
慌乱中，董凡的手碰到什么，冰冷的感觉自指尖升起。
他没有回答江鹤雪的话，抬起头看着远处的时夜织，脸色苍白如纸，像是随时会被这场大火燃烧殆尽，随风散去。
时夜织的脸上是很少表露的平静，眼睛里没有疯狂的爱意，一片死寂。
一种早已知道结果，等待的死寂。
董凡突然明白，他正在等待死亡。
周围的一切突然开始变化，华美奢华的大厅变得破旧，火焰也自大门开始消失。
时夜织的力量在减弱，已经维持不住时间的稳定，一切开始变回原来的模样。
那些蝙蝠无法跨越时空，宁婷送了口气，看见副本出口就在大门处。
她和江鹤雪对视一眼，往出口跑去，江鹤雪还牵着董凡。
宁婷有点惊讶，董凡跨过时空边界却没有消失，说明他也是误入此处的人。
果然是个有身份的NPC，只是不知道江鹤雪为什么还拉着他？
他应该出不去副本吧？
董凡被牵着跑，他不停回头看去，看见那个由时夜织构建的时空正在崩塌，一点点显露出原本荒无人烟的景象。
而时夜织一直在看他，和往常一样，那双眼睛总是追逐着自己。
这样追逐一个人，有时也会觉得疲惫吧？
董凡不知道答案，但他想知道答案。
江鹤雪突然手腕一痛，他愕然回头看去，视线先落在手腕上已经钝了的匕首上，然后是董凡直视着他的眼睛，像是明亮的火焰般的坚定，一种堪称决绝的坚定。
他没有说什么松手，只是一次次地用匕首刺向江鹤雪。
董凡没有伤过人，也从未打过架。
在那个瞬间，他想起时夜织教过他的，他笨拙地学着，用尽了力气，心里逐渐出现一点绝望。
因为他发现江鹤雪怎么也不肯松开他。
即便他已经将他的手臂变得血肉模糊，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这次换董凡震惊，江鹤雪笑着看着他说：“我绝不会放你走的，死心吧。”
董凡看了他一眼，在他疯狂地笑容里，刀尖一转，刺向他自己的手臂。
董凡没有留手，几乎是同样的力气，血液滴落在地面，和江鹤雪的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江鹤雪眼神变得阴沉，眉眼怒气压抑。
就在董凡还要刺向自己的时候，他松开了手。
董凡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跑向时夜织，冲进火焰里。
火光很快吞噬了他的身影，也隔绝了江鹤雪的最后一句话。
“......别再伤害自己了......我放你走......”
江鹤雪踏入副本出口，眼睛仍看着那片火焰，很快什么都消失不见了。
董凡一刻不停，冲进坍塌的时空，手里紧紧握着那匕首。
在熊熊烈火中，他找不到时夜织，刚想呼喊，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不可置信的询问。
“......凡凡？”
董凡猛的转身，和那双美丽的眼睛对视。
时夜织看着火焰里的董凡，他想，人死前如果还会做这种美梦，那么死也没那么痛苦了。
董凡刚想说话，就见时夜织脸色苍白地倒了下来，他立马接住时夜织，手臂使力的一瞬间伤口撕裂，疼痛让他跌坐在地上，时夜织则被他稳稳抱在怀里。
火焰点燃他们的衣服，董凡知道，他们都要死了。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紧了时夜织。
他们紧紧挨着彼此，血液交融，董凡能清楚地听见，时夜织胸膛里那颗，会为自己猛烈跳动的心脏逐渐变得缓慢，变得越来越微弱。
董凡牵起他的手，像是握着一块冰。
第一次直面死亡，原来逝去的人就像是一块冰。
火焰灼烧着皮肤，怀中的人已经没了呼吸，安静得像是睡着了。
周围死寂，董凡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死亡。
…………
再次睁眼，董凡看着面前老旧的墙壁，上面粘贴着泛黄的报纸，是用来遮住墙上脱落的痕迹。
环视一周，董凡坐在床.上愣住，久久不能回神。
死亡的感受过于真实，刺痛感似乎还停留在皮肤上，董凡抬起手臂，没有任何伤口，更没有烧焦的痕迹。
就像是做了一场梦，董凡突然觉得很不真实。
电子音突然出现。
【副本NPC扮演者－－董凡，您已完成副本迷雾古堡的扮演任务，评分判定中......评分结果已出，最终评分为65分，恭喜您，已经完成第一次任务。】
【为保证扮演者身心健康，您有三天时间进行休息，等待下次与您合作。】
【您的任务系统0135正在处理事务，以上消息均有副系统代为发送，如有异议，请在三天之内提出。】
董凡看着面前的光幕，手指轻划，翻到任务奖励，看到任务奖励已经发送到个人账户，董凡松了口气。
他刚要关闭，就看见个人属性一栏，他点进去去。
里面第一行赫然是副本属性，上面只有一个，写着“血液玫瑰”。
董凡问副系统，这是什么意思？
【副本属性为扮演者历经副本后，有小部分扮演者会由于各种原因，离开副本后带有特殊的属性，有害的属性会由系统消除，无害的属性则被保留。】
董凡皱眉，他不太想要，问怎么才能解除。
【解除副本属性，可以通过用副本奖励进行抵消，经核对，您目前的副本奖励可以消除两条副本属性，如果您要消除，我会为您保留消除一条副本属性的权利，在下次时进行提醒和询问。】
【请问您是否确定要消除？】
董凡立马拒绝，他做副本任务就是为了副本奖励，既然系统说这个属性无害，那么留着也没什么。
董凡说服了自己，收起蓝色面板。
他穿着平日里的衣服，乘车去了F区最大的医院。
他走向前台，将自己的账户卡面递了过去，并说道：“请为我查询一下余额。”
前台查询完毕告诉他，里面还有五十万零三百二十七星币。
董凡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
“请将五十万星币转入这个账户。”
董凡递过去一张纸，前台动作迅速，很快为他处理好了这件事。
离开医院之后，董凡慢慢走回家，刚才打车是为了不耽误治疗，现在事情已经了了，董凡心里轻松许多。
为了省钱，他一般都是走路来走路回。
走到一半，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声音大得让路人侧目，董凡接了起来。
“治疗的费用我已经收到了，董凡，你不来看看她吗？”
“她最近总是念叨起你。”
董凡露出一点笑容，但苦涩更多，他向电话那头解释不方便，并拜托对方多照顾着些，语气里的感谢隔着电话屏幕都能感觉到。
电话那头的林医生有点无奈，她不是第一天认识董凡，知道他嘴笨，但感谢人的心是真的，向董凡说自己会多照顾之后，再聊了几句病情，就挂掉了电话。
董凡听着那头有人喊林医生，不敢耽误她，听完关于王奶奶的病情描述之后，再次道谢后挂了电话。
董凡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终于找到些实感，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去一些。
他低下头，继续往回家的方向走去，脚步匆匆。
擦肩而过的破旧电子大屏上，闪着一段视频。
“......是的，我将会为F区带去新的希望，此次为我个人行为，与顾家无关......”
“我相信，新能源的开发，将会使F区、甚至是G区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具体情况，将于三天后向各位介绍。”
不少路人为这信息停住脚步，其中还有一部分人讨论视频里男人的身份，以及这项新政策能否真的落在自己身上。
视屏结尾，那张清冷出尘又带着锋芒的脸上，是毫不掩饰其野心，宽阔的肩膀上展露的勋章闪亮，压迫感十足，而比那张脸更出名的是他早年间的铁血手段。
下方黑字点出他的名字：顾庭絮。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副本一结束）